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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顶尖高手辛辣幽默曝光广告内幕:¥19.99-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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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仰望百事天空时,他们的百事眼睛闪闪发亮;当他们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时,腿上布满了百事瘀斑。”
  “高露洁牙膏也是这样:他们向教师提供录像带,教育孩子用这个牌子的牙膏刷牙。”
  “对,我也听说这事了。欧莱雅也用他们的Petit Dop洗发香波这么做。看来,光洗脑还不够,还要能洗头发。”
  菲利普爆发出一阵有些过于夸张的笑,但也没能阻止奥克塔夫继续讲下去:
  “看到你对这些也感兴趣,我放心了……”
  “我明白的很。只要没有其他的,广告将占据所有的位置。它已成为惟一的理想。惧怕空虚的不是自然本性,而是期望。”
  “这太可怕了。先别走,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聊天,我还有个更棒的故事要讲给你听呢。当广告主不知道该如何卖时,他们就下命令来个包装改进,以证明他们的高薪并不是白拿。他们出高价让包装公司将他们的产品改头换面。他们开无数次会。有一天,我在卡夫雅各布苏夏尔公司一个办公室里,一个留着寸头的小伙子,叫安托尼·泊沙,或是蓬沙,或泊达,总之类似的名字……
  “普达。”
  “对,就是这个名,普达,让人忘不了。他给我看那些人家建议给他的各种商标。他不知道该选哪个,想听听我的意见。他当时情绪亢奋,跟快到高潮似的;他觉得自己不仅有用而且重要。地上摊的都是纸张。在那栋坐落在法国硅谷区韦利济的大楼里,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胡子刮得精光,戴着印有丁丁和白雪的领带,我则刚从那一克白粉的‘High’上下来。我们喝着由一个三十年没做过爱的老秘书气喘吁吁端上来的冷咖啡。我盯着他的眼睛,此时,我感觉,他开始怀疑,他生命中第一次自问他在这干什么。我告诉他随便选一个。他于是口中喃喃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像抽签似的,选了一个。如今,这个商标就摆在欧洲的大小超市的货架上呢。这寓言精彩吧!我们的包装由抽签来决定。”
  但此时,菲利普早就没影了。他不喜欢被拖去反咬那只喂养他的手。他回避长时间的交锋。他表示不满的方式就是“每月在富格餐厅的自我嘲讽。”这就是为什么他上午越来越早地打瞌睡。
  奥克塔夫呼吸着这热热的空气。帆船无声无息地驶过港湾。公司的女孩子们都想学模特兼女强人伊曼·鲍依的样儿,头发都扎成小辫子,结果,她们只落得像年老颜衰的波·德瑞克。在最后审判日时,所有的广告人都会被扣留下来算总帐。奥克塔夫只能被判定负有部分责任。他仅仅是这部机器的一部分,一个懦弱的雇员,并且也曾经抱有怀疑。他在墨尔东区的健康院里度过的那段时光当然会为他减轻罪刑情状,赢得陪审团的宽恕。再说,和马隆涅相反,他从来没在戛纳拿过金狮奖。
  他给他的柏拉图妓女塔玛拉打电话,同时想着索菲,他不会再见的孩子他妈。他生活中有太多人缺席。
  “我把你吵醒了吗?”
  “昨晚,我在皇宫酒店接了个客人,”她噼里啪啦地说着,“你不知道,他的那玩意像个小孩的胳膊,我差点要使用橇棍。‘家电嘣嘣,挑好挑准!’”
  “这是什么东东?”
  “哦,这个呀,没什么,为了不付电话费。他们插播广告,这样,你打电话就免费。”
  “你签了这个恐怖的玩艺?”
  “‘卡斯托拉玛,工具材料,应有尽有,卡斯托卡斯托卡斯托拉玛。’是啊,总能习惯的。你看,我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哦,对了,昨晚那个家伙,幸亏他完全处于沉醉状态,但跨上来仍跟匹小马似的,我向你保证。当然,我在床上也给他来了个迷你脱衣舞,他问我能否在我的脚上刮一道,然后我们在一起看了电视,我最后出来时还算完好无损。‘超市英特,商品分配的剑客。’现在几点了?”
   。。

《¥19。99》第三章他4(3)
“下午三点。”
  “哇!哎呀,我可真累惨了。今早七点时,我还在‘香蕉吧’,像团粗麻布,假睫毛都贴在牙齿上。你呢?你在哪?一切都好吗?”
  “我在塞内加尔。我想你。我正在读《妓女领域的扩张》。”
  “你别逗我了,我可要吐在我的手袋里了。‘卡约卡约卡约,灯具倾听心曲’。你不想过会儿再给我打吗?”
  “你是把手机贴着耳朵吗?当心!手机会造成染色体裂变,他们拿老鼠做了试验:受手机辐射的老鼠,死亡率增加75%。我买了个耳机,我建议你也买一个,我可不想得脑瘤。”
  “但,奥克塔夫,你不是没脑子吗?‘购物大陆,是个赢家。’”
  “对不住,你那些标语口号还真让我受不了。我得挂了。接着睡吧,我的小羚羊,我的柏柏尔人,我的《马拉喀什的警报》。”
  现代人的问题不是他们的恶毒。相反,总体来说,为了一些实际原因,他们还是更希望表示友善。他们只是憎恨无聊。无聊让他们诚惶诚恐,然而,若能独自或和别人一起享受那些停滞的时间、讨厌的片刻,或者因为烦恼而发一阵呆、犯会儿傻,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具有建设性,更伟大的了。奥克塔夫明白了:无聊才是真正的享受主义。只有无聊才能让人享受现在,可是人们似乎都奔往相反的方向。为了逃避无聊,西方人求助于电视、电影、互联网、电话、电脑游戏,直至一本简单的杂志。他们从来不集中在他们所做的事上,他们只是间接地活着,就好像满足于在此时此地生息是件可耻之事。当我们坐在电视机前,在网上,或拿着手机说话时,我们并不在我们身处的地方,我们在别处。我们也许并没有死亡,但我们也没有在生存。计算一下我们每天有多少小时是在别处度过的,这倒满有意思。别处,只有在那里我们才存在。所有的机制都将我们登记成缺席的订户,要摆脱这个身份将比登天还难。所有批评这个作秀的社会的人家里都有电视机。所有蔑视消费社会的人手里都拥有一张信用卡。在这种状况下,一切都纠缠不清。其实,自从帕斯卡以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人们继续投入消遣娱乐来逃避对未来的焦虑不安。只是如今消遣娱乐无处不在,以致于它代替了上帝。然而怎样才能逃避这消遣娱乐?只有直面焦虑与不安。
  世界并不真实,除了它让人厌烦的时候。
  奥克塔夫在一棵椰树下,兴味盎然地自我无聊着。他此时的幸福在于观赏两只蛐蛐儿正在沙子上交尾。他喃喃自语:“如果有一天,人人都接受厌烦的话,这世界就有救了。”
  他脆弱的无聊被爱嘟哝的马克·马隆涅打扰了。
  “哎,你真的跟索菲结束了?”
  “是啊,不过,我也不大清楚……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不为什么。我能跟你谈会儿话吗?”
  “即使我说不行,你还会跟我谈,而且,出于上下级的原因,我还一定得听你的。”
  “这倒是。那你最好闭嘴。我看了你们卖给‘清丽佳人’的分镜头图了,简直是个灾难。你们怎么能搞出这么个烂玩意?”
  “你说什么呢,马克?是你叫我们在这个项目上撮堆牛粪的。”
  “我?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你得了健忘症了?我们十多个提议都被拒绝,你甚至跟我们说,应启动紧急救援计划,终极时刻牛粪……”
  “对不起先更正一下,你才是刚从戒毒所出来的瘾君子,别乱换角色,行不?我知道我对我的创意人员说了什么。我从来不可能会让你们向这么一个给公司充脸面的客户提供这么个烂东西。我再也不能忍受那些晚餐会上的耻辱了。‘清丽佳人,只剩大脑不轻飘’。你骗谁啊?”
  “别这么说,马克。虽然你那可怜的诚意让人吃惊,但我们认了,反正我们习惯了。只是,‘清丽佳人’的文案已卖出去了,它已经过了测试,而且已经开了两次前制会,要全部改动的话有点晚了。我好好地考虑过,而且……”
  “我雇你不是让你来考虑的。尽善尽美是我们永远无法摆脱的威胁。只要片子还没播出,我们总能修改。所以,我今天告诉你:你和查理,你们两个一定要去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把这个拍摄本子改了。妈的!这可关系到罗瑟的形象!”
  奥克塔夫不得不承认并闭上了嘴。他很清楚,让他的创意总监担忧的并不是什么罗瑟的形象,而是他那把即将成为弹射座椅的交椅。刚才,菲利普来找他说几句,那一定是因为麦多纳给他施加了极大的压力。这情形有点像‘抢位子’的淘汰游戏。换言之,今晚,塞内加尔的空气中弥漫着炒鱿鱼的气味,不幸的是,奥克塔夫意识到这气味跟他无关。
  

《¥19。99》第三章他5(1)
第二天晚上,活动的主持人组织了一次到非洲热带丛林的出游,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那些签了无限期聘约的职员相信有机会逃出他们的豪华监狱,去了解当地的真貌。他们乘着吉普车,来到玫瑰湖边,欣赏了一场非洲舞,美餐了一顿烤羊肉,结果,当然是什么真貌也没看到。反正他们即使出门,也只是为了核查一下这风景是不是符合旅行社提供的宣传册里头的照片。旅游业把旅游者变成了监查员,把发现变成核对,把惊讶变成定位确认,把自助旅行者变成眼见为实的圣·托马斯。但奥克塔夫总算让蚊子吃了个饱。如果把防蚊剂忘在饭店房间里的话,人们起码还可以来个小小的冒险。
  晚饭后,开始了一场塞内加尔式的格斗,对阵双方是一身鳄鱼牌的研讨会会员和装束犹如《人猿泰山》土著的人造部落的武士。可以趁此机会,欣赏马隆涅穿着袋鼠牌内裤在胶泥上翻滚。非洲战鼓阵阵作响,猴面包树叶影绰绰,还有月亮、星星,味如汽油的葡萄酒,公关女子的露齿大笑,角落里孩子们饥饿的眼神,卡萨芒斯草原的热气,小米饭的辛香。此时奥克塔夫重新涌起拥抱天空的冲动,感谢宇宙赋予他存在,尽管是暂时的。
  他喜欢这种无时不在的潮湿,它能让手指在皮肤上滑动,让吻更加火辣。当一切都没有意义时,每个细节则开始具有价值。摆脱,对于一个上瘾者来说是最基本的生机。奥克塔夫本是被动地参加这次强制旅行的。而此时在这里,他贴近了崇高、接触了永恒、抚摸了生命、超越了荒谬、领悟了单纯。一个外号“金矿”的毒贩前来交割他每天用的大麻后,他四肢伸开躺在沙滩上,一边含糊不清地唤着那个让他呼吸中止的名字:“索菲……”
  “爱情跟心脏这个令人反感的、装满血液的水泵式器官本没有任何关系。爱情首先压迫的是肺脏。人们不应该说‘我的心都碎了’,而应该说‘我的肺都窒息了’。肺脏是最罗曼蒂克的器官,所有的情人都得肺结核:契柯夫、劳伦斯、肖邦和乔治·奥威尔,还有圣女里修圣德兰,他们都死于肺结核不是巧合。至于卡缪、莫拉维亚、布达尔、玛丽娜·巴斯特塞夫和曼殊菲尔比,如果他们不曾染上肺结核,能写出同样的书吗?另外,你们一定要知道,茶花女并不是死于心肌梗塞,这种惩罚应该留给那些身负重压的野心家们,不应给那些狂热的多情善感之人。
  奥克塔夫的思绪继续在翱翔,一边继续自言自语:
  “所有人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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