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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谁是神经病-第5部分

小说: 谁是神经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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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监狱时,我注意到门口那棵光秃秃的树长出了嫩绿色的芽儿,这一点明亮的颜色在暗淡的灰色中格外明显。
  手机嗡嗡作响。
  “妈妈!”孩童天真烂漫的声音直直的传到我心底。
  我笑着问:“怎么了?”
  “妈妈!外婆说你要来接我了!是真的吗?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来我啊?”乐乐高兴极了,隔着电话一个劲儿妈妈妈妈的叫。
  “妈妈很快就去接你,你要乖乖地听外婆的话。”我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娘家去,好好的抱一抱,亲一亲我的孩子。
  乐乐又和我念叨好久,再三提醒我要记得去接他才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自从在婆婆大寿时提出离婚之后,我就一个人住在阴暗的地下室,那儿潮湿,阴冷,环境很差,不过我不在意,我只想多留一点钱,留着给乐乐买衣服买书包,他已经是该上小学的年龄了,是少不了花钱的。
  回到暂时居住的家之后,我打电话通知宁致恒这个好消息。
  “林小姐,你是我的贵人。”宁致恒这么说,声音轻柔如风。
  我笑了:“你也是,宁少爷,你也是我的贵人。”
  我们同样身处逆境,我们同样顽强不屈,只希望,我们会迎来光明。
  

  ☆、第 14 章

  1952年正月十五,这天是元宵节,本该是张灯结彩的热闹日子,搁在景城就不过是最寻常的贫苦日子了。
  我挺直着背坐在宁家的客厅沙发上。
  “林小姐,我这次出门大概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致恒就托付给你了。”宁老爷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西装,衣裤烫的妥帖,上面连一点褶皱都不见。
  我朝他颔首:“应当的。”
  “林小姐,我还是得敲打你一句,年轻人,不要任性妄为才好。”宁老爷一双满含尖锐的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一口长长的气,又说:“年轻人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没想过能不能受得住后果,你说,是吧?”
  这话带着似是而非的试探,我知道宁老爷对我仍是心存疑惑,而我,退无再退,再无退路。
  “宁老爷说的是。”我压住心头的紧张不安,缓缓说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我也不是蠢笨的人,还是知道的。”
  宁老爷点点头,看似对我的回答很是满意。
  但他不知,直到他离开许久,我还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坐在这儿。
  我想:我是骑虎难下,想想我的乐乐,想想蔡胡荣,想想宁致恒,这个小镇总归是容不下我们的,我们必须离开,必须。
  于是我站起来,去推开宁致恒的房门。
  宁致恒今日精神奕奕的,细碎的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他回头朝我笑,犹如春光般明媚动人的笑,一瞬间打散我心中的惶恐。
  “我们走吧。”我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路上,我们再无交谈,千言万语,它都在我们的心底,这些情,嘴巴是说不出的,此时此刻,唯有一句说可说:无声胜有声。
  “126号!有人见!”
  狱警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宁致恒眼里便增添了水润。
  我无声的离开。
  这是他们的时间,只属于他们俩。
  “胡荣…”
  我听得一声颤抖的呼唤,跨越种种磨难,闯过层层难关,他来到他面前,他叫出他的名字,长长的尾音里藏着说不尽的深情。
  我在外面站了整整两个小时,我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点也不着急,目光顺着门口小树那皱巴巴的树皮攀爬上去,在各个枝桠间穿梭,不时看一看那抹嫩绿,我不急,一点都不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天色渐暗。
  宁致恒出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更不知道未来他们要何去何从,我从头到尾只是这个故事的一个过客,一个见证者。
  他推着轮椅,我走着。
  “你们以后…要如何呢?”我问了一句。
  宁致恒淡淡的笑:“我也不知道。”
  “总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我说着,也真心这么相信着,希望着。
  

  ☆、第 15 章

  直到我被戴上手铐押送监狱时,我的大脑还是混乱一片。
  “林小姐,我早就说过了,年轻人不要太冲动,要付出代价的。”
  从前,我探望蔡胡荣,如今,我在小小的房间里,透明的玻璃之外坐着宁老爷。
  我一瞬间有些明了:原来一切只是宁老爷的试探,他这是有意的,假说出远门,存心警告我,可怜我只以为他不过是怀疑罢了。
  “宁致恒。”我忽然想起他来,急切的问:“宁致恒!他怎么样了?”
  宁老爷脸沉下来,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他死了。”
  “你以为就凭你能做什么呢?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私下里联系,难道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宁家的名声就这么败落么?”他冷冷的哼一声。
  我茫茫然的去看他,那张皱纹交错的脸上有计算成功的得意、有对我和宁致恒的小计谋的不屑,唯独,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惋惜愧疚,失去那么优秀的儿子,他不惋惜心疼;生生将儿子闭上绝路,他不后悔愧疚。
  这个世界,都是冷的么?
  我不禁打一个寒战,木木的问:“他…怎么走的?”
  我似乎一早就隐隐有这个结局的预感,却一直不肯相信,现在也是,我不信,这么一个克制有礼、温和体贴又学识渊博的人就在一夜之间去世,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半夜爬起来割了手腕。”宁老爷皱着眉说:“身为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自杀,真是不成样子。”
  “我对外说他出国留学了,省得丢人。”他说,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嘲讽,嘲讽我的自不量力。
  一股巨大的悲哀涌上来,装满我的胸腔。
  “你这个无情的人!你的血还是热的吗?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啊!”我站起来,使尽全身力气拍打冰冷的玻璃。
  宁老爷全无慌张,他笑了一下,薄凉的说:“林小姐,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听说你是在外面有名气的大学出来的,不过我看那,什么心理学,这都是老祖宗没有过的玩意儿。真的说起来,你才是疯子吧?也对,一个要带着孩子离婚的人,肯定是一个疯子,你还“差点”害死我的儿子,不还给你一点什么,我这可说不过去啊。”
  “不!”我凄厉的大喊。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灰暗。
  

  ☆、第 16 章

  “后来,我被判过失杀人,十年有期徒刑。”
  旧事重提,心境已迥然不同,曾经的熊熊怒火、一腔悲怆被漫漫时光磨去棱角,存留着的是浅淡的残影。我瞥一眼最先提问的男孩子,他脸色惨白,呆怔的看着前方。
  教室被静谧包围。
  “这宁致恒是不是太自私了,他害了你,老师你也没杀人,肯定是他爸爸买通人了,这都是他害得。”性格耿直的女孩子愤愤不平的说。
  我摇摇头:“我说过,我是借助校长的帮助才能重新上述并无罪释放的,宁致恒他…”提起这个久远的名字,我的眼前仿佛出现那个淡笑着的青年,眉目温婉,美好如画。
  “他是你们校长的知交好友,他预料到他的死会连累我,自sha的那天傍晚已经写好信寄给你们校长,拜托他来帮助我。只是路途上遇到麻烦,恰好你们校长搬了家,所以这封信才辗转好几年才送到。”
  宁致恒,他事事上心,细心至极,这样的人,哪怕是刀架上脖子,也不会生出害人的心来。
  下课铃声响起来了,大伙儿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上,好似被多年前的惨淡所笼罩。
  我笑了笑:“这个故事就不要出去乱传了,下课吧。”
  孩子们稀稀拉拉的走了,偶尔有几个女孩子还是眼眶通红的。
  我不由得感慨:若是宁致恒生在当下,有人同情他,有人心疼他,这个故事也就不至于如此悲惨了吧。
  那个男孩子还坐着,我走近了看,他腿上放着一个木盒子,做工精美,有些老旧。
  “你叫什么名字?”我出神的看着他:“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孩子吧,我没见过你。”
  男孩转过来,眼带悲切。
  “我叫…宁致文…”
  恍惚之间,我又看见那个在玩皮球的小男孩,他抬起头看着我,一脸天真,对我说:“你一定要治好我哥哥,不要他死掉。”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当年的瘦小的孩子已是生的高大,浓眉高鼻,英气十足。
  “老师,当年蔡胡荣究竟对我哥哥说了什么!”他颤抖着声音问我。
  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在想,想蔡胡荣究竟和宁致恒说了什么才致使他这么毅然决绝的结束自己的年轻生命,我想了整整五年,想的头晕脑胀,想的肝肠寸断。
  “我不知道,我当年没有听他们谈话,如果我听到了…”
  如果我听到了,也许这个故事也能变一变结局。
  “大抵有什么难处吧…”我含糊的说,若是宁致恒尚在人世,必然不喜他人去说蔡胡荣的,这个傻子,他念叨的惟有他人的好,从不肯记恨的。
  宁致文眼睛染上一圈红色,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心没肺!”
  我不语。
  我已经老了,这些事情,它们缠绕我许久,我像是一个人背负着一场悲剧,被各种各样的情愫包裹的喘不过气来。
  我不能从头再来,也不能做些什么,只是懊悔,懊悔自己年少轻狂不够小心谨慎,懊悔自己粗心大意不够仔细观察,只是我不后悔,不后悔我帮了宁致恒。
  “这是我哥哥留给你的,他去世之前让我交给你,我忘记了,前几天搬家打扫房间才找到的,给你吧。”他把木盒子交给我,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发呆。
  “你…好好过日子。”我拍拍他的肩膀,他还这样年轻,不该背负太多。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啪嗒,啪嗒。
  我手里的盒子似乎也越来越重,像一块铁,越来越烫,像一把火。
  宁致恒…
  泪水无声无息从我的脸上滑下来。
  

  ☆、第 17 章

  林小姐: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也不知道我的死,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已经寄信去拜托我的朋友—一个有名的教授,希望他能帮助你,也希望你不要怨恨我,这个世上,也只有你能理解我的心了。
  洒脱的字体,看得我眼睛湿润,当年他必定是坐在窗边,一字一句写下这些话的,他定然是没有瞧见窗下的大地冒出星星点点的青绿,否则,他就不会如此狠心。
  我摘掉老花镜,转头凝望窗外,是春,嫩粉的桃花宛若遮面的女子,含苞待放,街头巷尾走着人,他们面上带着笑,带着春天的烂漫。
  我抹一把眼睛,再次戴上眼镜,低头去看手中薄薄的信纸。
  我这短短一生,也算是领略诸多,再无遗憾了,你是个心软的人,我想你知道我的死,必定要难过自责的,但你大可不必。
  人这一生,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应当自己承担的,我到底懦弱,受不住了,我便去了,没什么可难过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至于自责,更不该了,原本就是我拖你下水,你帮助我,这已经是我的大幸了。
  我还有一封信,若是胡荣还没娶妻生子,你便给他,若是他已娶妻生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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