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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在异国遇见爱情:迟到的间隔年-第7部分

小说: 在异国遇见爱情:迟到的间隔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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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之家工作了几天后便到其他机构去了,好像跟彻平一起。
  栗林毅还是继续留在洗衣间,我总是很佩服他一如既往的毅力。(64)
  除了晾衣服、收衣服,我也开始尝试做其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比如陪病人上厕所。病人如果是要小便就比较简单,机构里面有尿壶,通常放在病床的床底处,有些肢体活动比较好的病人可以自己解决,大部分的人需要协助,比如帮他们脱裤子端尿壶,完了帮他们把裤子穿好再将尿壶端到厕所冲洗干净就是。所谓的厕所其实十分简陋,便是一条水沟,大小便都往里面拉往里面撒,病人需要大便的时候必须到这里。大部分的病人都需要扶着才能进厕所,有些甚至连蹲在水沟上都蹲不稳,粪便一不小心就拉在了水沟外面。于是整个厕所的味道和景象对于像我这样开始工作的义工来说应该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第一次扶病人进去的时候恶心难耐差点吐出来,一来病人的粪便气味难闻而且有点腹泻的病症,由于他身体有些残疾,大便的时候我也必须搀扶着他,而我自己穿着拖鞋的脚便踩在其他病人大便的排泄物上面。现在想来,我可以一直忍住恶心没有吐出来也算是一个奇迹。
  有时候我帮忙端午餐给病人;午餐时刻给进餐的病人加水喝;人手不够我也帮忙喂一些不能自理的病人吃饭,扶正他们的坐姿,饭盘端到面前,一匙一匙地喂饭,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水;有时候扶病人洗澡,*服、洗身子、抹身子,穿衣服;闲暇之余的时候也帮一些病人做运动,帮助他们恢复肢体活动能力;有时候更是和栗林毅一起打扫清洁午餐后脏乱的地板……
  于是,当我工作到第5天的时候,也就是我工作卡上面工作的最后一天,我发现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垂死之家的工作,每天来到这里有一帮熟悉的义工朋友,有一些病人已经会叫我的名字,我觉得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我决定到总部延长我的工作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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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之家的歌声
生命在垂死之家很脆弱,如薄纸一般,一捅即破,几乎每几天就会有一个病人死去。
  每一个工作久了的义工似乎都有自己的病人。这不是机构分配给你的,而是日常照顾习惯的病人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为自己的责任,自己的病人。我在加尔各答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失去了三个病人。
  我有过一个病人,戴眼镜,看上去精神抖擞很健康,而且他很“乖”,不会耍脾气,也会叫我的名字,每天午餐的时候都是我给他喂饭吃的。殊不知有一天早上我一到垂死之家,他的床位空出来了。一夜之间,没有任何征兆和遗言,他就如此突然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到了停尸间,他的身体按照印度仪式被白布包扎起来。尸体是我和一个义工抬上车的,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连抬尸体的印度本地义工都不知道,一个消失了的生命竟然无人记得他的名字,这总让我感到很哀伤。
  有一次午餐时间,一个病人突然不断地咳嗽,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开始呕吐,神志不清。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医生辅助他做呼吸,才暂时稳定住他心跳。当时很多义工都到病人附近,围了一圈,有人为病人祷告,有人伤心地流着泪。这里的义工大部分都没有任何护理知识,在这里长期工作的修女都不是医生,义工中有医生资格的人并不经常都有,一旦他们离开,这里的重症病人便变得十分危险。这个病人看起来很年轻,就40岁左右,才刚来到垂死之家没多久。第二天,停尸间又多了一具尸体。
  有些朋友说,比起笑声无处不在的“儿童之家”,“垂死之家”充满着死亡的呻吟和恶心的化学味道。我不知道儿童之家是什么样子,不过在这里,如果不懂得用一种向上的心态去看待生命的消逝,我想的确很难坚持下去。
  所以垂死之家虽然很少有笑声,可是有歌声。
  垂死之家的歌声在二楼,在早上的休息时间。义工们在二楼围成一大圈,大家一起唱歌鼓掌,人群中间站着即将离开的义工,这就是垂死之家的义工欢送仪式,并不是每一天都有,也并不是每一个义工离开的时候都有这种仪式。
  大多数工作比较久、人缘比较好的义工离开时,通常会有这样温情的自发性欢送仪式,也只有他们才配拥有这种特别的欢送仪式吧。在垂死之家,这可能就是一个义工的最高荣誉了。而这个荣誉对于像我这样的短期义工来讲根本扯不上关系。但是不管如何,垂死之家的欢送歌声不仅仅是对离开义工的祝福,更是鼓舞着对留下来的义工。
  来这里工作一天两天不是很难的事情,可是要工作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可能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需要一个很坚定的信念才能够坚持下去。除了对病人的关爱,义工间的团结互助也是支撑着垂死之家的义工继续工作下去。
  每逢义工离去欢送会的歌声扬起,不是站在中间的人在哭,就是站在外面的人在哭,歌声感动我们,让我们领悟到来这里的意义所在,或者令我们体验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如果没有令人感觉平安的温情,我想谁都很难继续待下去的。
  我们的欢送歌曲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每一次我们都唱这首歌:
  Thank you; thank you; thank you。
  Bless you; bless you; bless you。
  Love you; love you; always in my heart。
  

抽烟的病人
垂死之家里有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病人叫Rubydesh,简称Ruby。由于双手和左腿肌肉萎缩,连脸部都变了形,说话都不清楚。嘴巴里牙齿都掉光了,吃饭、上厕所,洗澡一切都不能自理。他是我不明文规定的“专属”病人。
  医生认为他若是经常做肢体运动或者到外面活动有助于缓化他的肌肉萎缩速度,也有利于他的身心健康。于是我常常搀扶他爬楼梯下楼梯锻炼脚部肌肉,用装着水龙头水的塑料瓶和他玩“接力游戏”锻炼他的手部肌肉,或是用轮椅推他出去晒太阳。我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在让他康复,而只是降低他病情恶化的速度,一想到这些心里总不免有很多的哀伤。特别是当我们培养出一种奇妙的默契时,就越发想对他做一点什么,可是心里牢记着仁爱之家的不明文规定:对每一个病人都要一视同仁。
  第一次知道Ruby会吸烟是修女告诉我的,之所以告诉我是因为我会抽烟,而且我每天推轮椅和他一起出去外面晒太阳,自然就有了给病人抽烟的机会。此话原本是为了防止事情的发生,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当然,由于不知道Ruby的病情,即便推着他在外头晒太阳独自抽烟时,我也是强制自己必须要不受Ruby吸烟哀求的影响。
  Ruby要抽烟的哀求有很多表达方法,有时候坐在轮椅上伸出那只还能动的右脚踢我,有时我们并排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时他会用胳膊蹭我,有时候更加干脆直接,像小孩子一般大喊大叫,我一望过去他便用那只变形的右手在嘴边作吸烟状,让我觉得又气又可爱。
  有一天我和Ruby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并排坐着“聊天”,一位在垂死之家工作了好多年的西班牙中年女义工从远处走了过来,嘴里叼着根印度烟,二话不说将烟取出来塞到Ruby的嘴里,走进垂死之家工作去了。我在一旁愕然,从她熟练的动作上面看,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她给Ruby抽的第一根烟。修女没有发现抽烟的事情,不过Ruby那天特别安静,似乎在享受着久违的尼古丁味道。
  此后,Ruby抽烟的事情开始传开了。每次我推着轮椅把他推到外面的时候,总有一些义工走过来偷偷往他嘴上放上一支印度烟,Ruby便会皱起他的脸蛋开心大笑,口里讲一些含糊的印度话,估计是什么祝福语吧。有时候没有义工给他烟,我也就扮演着一个矛盾的角色,一个给病人抽烟的义工。
  Ruby吸烟的事情后来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不仅是义工知道,我想修女也应该是知道的。不管是修女还是其他私下也给Ruby烟抽的义工,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对于临死的人,能够让他活得开心一点的事情,即便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符合医学逻辑,但出于“爱”,我们多多少少都可以接受吧。
  

他们都要去天堂
老人也像小孩,一不开心,会赌气,撒一点娇。
  垂死之家男病人区里面的病人我想平均年龄应该都有55以上吧,可是这里的老人大多像小孩一样。有些病人之间的感情深一点,有些病人间的关系差一点,他们对彼此的态度少了一点世俗,倒是多了许多纯真的情感表露。
  有些病人之间相处得不好,便会整天互相吵架,我们总是设防设法地将他们的床位分开;关系好的病人之间在吃饭的时候却是往彼此的盘子上送上对方喜欢的食物,看了让人感动。他们对人就像小孩一样,对你好就是好,或许没有原因,但却是十分真实的感情。
  有些病人的脾气很不好,但由于我们是义工,他们知道需要我们,对我们这些年轻人却又是有几分畏惧,特别是对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义工来说更是如此。病人能够“欺负”的无非也是一些刚刚进来的新义工而已,工作久了,病人都得乖乖听话。比如有些病人耍脾气不做运动,有些病人嫌饭菜不好吃,有些病人不肯吃药又不肯剃胡须的,这些像小孩子的举动有时候令我们头疼却又觉得他们实在是回归了纯真。
  圣经所说:人要向小孩子一样才可以经天堂。我想,这些老人们是都要去天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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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义工
最后一天在垂死之家,我像往常一样工作。
  休息时间依然还是在二楼休息和喝茶。沙弥香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明天离开,估计是因为我的义工延长了很多次开始令人觉得我有再次延长的可能,不过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不料沙弥香便又开始动员大家为我举行送别仪式。我连连道谢并试图阻止她,可是为时已晚,大家已经开始把我为了一圈。
  以前唱歌送过无数的义工,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欢送的主角,而且还是破天荒的一个人。我站在人群中间,大家围着我唱歌拍手,有人过来拥抱,有人伸手按着我的额头以示祝福,我很感动不已,一位葡萄牙的义工边叫我不要哭边唱那首欢送的歌。
  中午时分,我照例准备给Ruby喂饭的时候发现没有勺子,这时一位西方义工走过来叫了我的名字,递上来一根勺子,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点头以示谢意。
  我想我并不认识他,可能是新来的义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的名字的。不过我想,欢送仪式和陌生义工对我的肯定,这些可能就是给一个像我一样的短期义工最大的荣耀吧!
  在加尔各答工作的最后一天,我走出垂死之家,门口和街道上依然躺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人,这让我想起第一天来到垂死之家的情形,要到什么时候,这条通向垂死之家的街道才能不再有流浪者的踪影呢?
  这些流浪者就这么静静地躺着,等待有一天可以得到接纳成为垂死之家的一员。比起他们,里面的那些得到义工无微不至照顾病人的无疑是幸福的。而外面的,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就连义工们离开的时候经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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