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替你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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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来到亭内。
亭中的石桌上，一套摆放整齐且器皿俱全的茶具和几小碟各式配茶用的点心映入眼帘，似乎是早料到会有人光临。
程维枫待到彭煜入座坐定后才选了她对座的位置坐下来。他单手撑起下颚，面带笑容、目不转睛凝视着她。
他的眼就像盯上老鼠的猫一样闪耀着诡异兴奋的光芒。
彭煜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面毛毛的。
“你……你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原想使语气变得强势一些，以免被他瞧见她目前的心境——有点……心慌意乱。无奈话一出口舌头就打颤，结果本该是凶神恶煞吐出口的话成了小白兔一般无辜的温腔软语，到最后更轻得像是婴儿在呀呀学声似的让人难以听清。
程维枫的嘴角扬得更高，那神情害得彭煜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想他一定是看出她现在的紧张所以才笑得这么开心——以至于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是一直笑。
就在彭煜已经开始着手思考一口咬掉自己舌头的可行性时，程维枫终于好心张开尊口。
不过一听完他的话，彭煜倒希望是他从来头没开口。
“我在想……好奇怪喔！小时候看到妳明明觉得妳漂亮得不行，几乎可以预见将来倾国倾城的模样……怎么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A，说真的，现在的妳看起来怎么这么普通？”
喂喂！这说的是人话吗？
彭煜的第一反应就是应该好好地赏对面这人几个响亮的耳光，再让他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嘴脸。
虽然她彭煜的确是算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也算是清秀可人了吧……她有他说的那么差吗？真是的！
“你欠扁啊？”彭煜恶狠狠地朝他吼回去，附加白眼一对赠送。
天！怎么会有人说话这么难听？
她越想越觉得气闷。
程维枫看到她气得忘乎所以，英眉轻锁。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微茫的笑容中包含浅浅的幸福和淡淡的哀伤……
他提起石桌旁精致的蜡炉上恒温的热水壶，将水一一倒入茶壶和茶杯中。这叫“温壶烫盏”，是中国茶道里“备器”之后第一道工序。接着他熟练地拈起拾茶匙，从茶盒中舀出小撮青绿色的茶叶倾入茶壶，再用悬起热水壶细心地冲茶。
“跟妳开玩笑的妳也信。”他一边继续手中连贯的动作，一边分神转移她的注意，“好啦，来试试看这种茶。别生气了，OK？”
“好香喔！这是什么茶啊？”
清新的茶味在“回壶”时四处弥漫开。
彭煜用力地嗅了嗅，立刻就爱上这种天然醇香的味道，几乎忘了还要生气那回事。
“麦叶竹茶，用萃取的嫩麦叶精华和新出芽的竹芯经过数道极复杂的加工制成。”他斟出一盏递到她面前，“尝尝看，味道很不错喔！”
“哦……”
半信半疑。她接过来，小心翼翼沿盏边抿了一点，雨后绿叶透出的清香瞬间溢满鼻腔。她又赶忙喂了自己一口，随即朝他俏皮地吐舌头。
他认真地注视她的每一个小动作，带着会心的笑脸摇摇头，也为自己斟上一盏茶，与彭煜对品。
“每次到这片葡萄园来，总会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是在一片葡萄藤里……”程维枫感叹。
“嘎？”彭煜惊讶地叫出一声。
“妳忘了吗？那个音乐教室门前有一片葡萄藤……”以为她忘了，程维枫提醒道。
“我没忘，”彭煜摇摇头，否认，“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彭煜睁大眼睛盯视对坐捧着茶盏看来悠然自得的人，忽的回想起稍早时候有人跟她说过的话——
我猜，妳现在肯定很好奇，学校怎么这么‘独树一帜’，选在酒厂的葡萄园里举办‘迎新会’？……其实妳不想知道也没关系啦，反正就算我不告诉妳，‘他’很快也会找上妳。妳，早晚会知道……
“什么可能性？”他问。
彭煜震惊于她所得到的结论，觉得自己有点太异想天开。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太夸张，不过……我是说，该不会……这片葡萄园的主人……”她指了指亭外那一片葡萄园，又指了指程维枫，“恰好就是……你吧？！”
闻言，程维枫放下茶盏，左手背撑在耳侧，充满自信地反问：“妳说呢？”
彭煜微微张开嘴，不敢相信地摸摸前额。
“可是……”
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和她的年纪差不多耶！而他，竟然已经自己经营一间自带大片葡萄园的酒厂了！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这是上一代的当家，也就是我爷爷选择继承人时提出的条件，我和……”说着，他拧眉，神色难过地停顿片刻，想了想，又继续解释，“还有几个堂兄弟每人在家族企业中选一个小分项各自经营，三年里经营的成绩最好的就成为现一任的继承人……”也就是他。这句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很快就会明白。
“不是吧……”好像电视剧哦！
虽然收养彭煜的彭家也算是有财有势，但不若程维枫家里那么家业繁茂；而彭家一脉单传，到她这一代更只有她这一朵小花而已，所以她从没想过像那样争夺所谓的“继承权”这种事。
再说当初彭家夫妇能收养她，已然是一份莫大的恩情，她自是感怀与心，自然不会去注意还有“继承”一说的。
不过对于程维枫，她是真的从心底里佩服，因为无论是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是不可能进步的。世上那么多财团第几代败家的例子足以说明这一点。
对了，他刚才说三年里经营的最好的是现任继承人，而他现在又还是这间酒厂的主人，也就是说……
“所以你……现在是你们家的当家啰。”
“你说呢？”他又用反问来回答。
“好厉害噢！”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为他鼓掌祝贺呢？她想。
他不说话，只是抿嘴浅笑。
随后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所以说，学校会选在这里开‘迎新会’……都是你的主意啰？”
他耸耸肩。
“我只是跟这次‘迎新会’的负责人建议说这酒厂里的葡萄园风景佳、气候也不错，我可以免费开放一次给新生们参观游玩而已，那几个人就立刻点头同意，连投票都省了。”他漾着无害的笑容。
彭煜额上浮现三条黑线，她能想象得出那些人当时的迫不及待的神情。
“好吧……我觉得，我好像可以理解那几个负责人的心情。这家酒厂的葡萄园满出名的样子，应该会有很多学生都有兴趣。这样一来，就不会有新生抱怨他们的‘节目’安排得太烂。而你的免费提供，好像也可以帮他们节约一笔预算……”想想，连她都觉得这个主意果然甚妙。
程维枫笑出声：“的确是……”他骤然停止笑声，表情极认真地说，“不过，我会这么提出来，只是为了和妳在葡萄藤蔓里重逢而已。”
“呃……”彭煜登时满脸红晕，她不自在地扭过头看向一边，转移话题道，“不晓得楼上现在进行到什么活动了？”
她的手指了指品酒阁的方向。
“差不多应该到他们所谓‘下午茶舞会’的时间了吧。”程维枫看看表，体贴地顺着彭煜的疑问转开话题。
“哦——说到那个，那些女生说的那个‘国王’该不会……”
“要不要跳舞？”程维枫截过她的话头，问。
彭煜一脸惊讶：“呃……我？我不会跳耶……”
“我教妳。”
他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用轻柔的力道温和地牵起她的手，缓缓走到亭外与四周的葡萄藤蔓相隔的空地里。
他握着她的手，他搂住她纤细的腰。
“慢慢跟着我的脚步走就可以了。”他温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她的手由他握着，她攀上他宽厚的肩。
“嗯。”
优美的华尔兹仿佛从很远处传来，若有似无。柔美的旋律将他们紧紧包围。
她依偎在他的臂弯中，清秀的脸上漾着甜蜜的笑。
明亮的阳光下，宁静的葡萄园中上演着一幕幕温馨浪漫的画面。
微风吹起，发丝在空中绞缠……
两个人踩着轻快的步子，在旋转……
……
……
至于这时的品酒阁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嘈杂闹嚷的品酒阁中心的会场上，此刻寂静无声。舞台前的那片地被空了出来，用作即将开始的舞会的跳舞用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围绕在空地四周，屏息等待站在舞台上的主持人宣布为“下午茶舞会”开舞的人选。
不用说被选作主持人的女生到底有多高兴，她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当然，无从得知是因为太兴奋，抑或是太紧张的缘故？
“……今天将为我们的舞会开舞的，得票最高的‘王后’是……”主持人故意拖了很长时间，吊足了在场女生们的胃口之后，才公布结果，“严临！请严临同学到舞台前来。”这名字被公布的同时，仿佛能听到多少冀望能与“国王”共舞的女生芳心碎裂一地的声音。
严临优雅地走到舞台前，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人难以看出她是喜是怒，或是……没什么想法。
“现在，我宣布，今天舞会的‘国王’是……”这一回她没有停顿很久，也许是因为这已经是公认的结果，大家都知道的答案，“程维枫！请程维枫同学也到舞台前来。”
半晌，舞台前毫无动静。
“呃……请程维枫同学到舞台前来。”主持人又重复了一遍。
舞台前除了严临外依然没有第二个人影出现。
“奇怪，‘国王’到哪里去了？”
“刚才还有看到他的呀……”
“呜呜……我的‘枫枫’到哪儿去了……”
“滚！‘枫枫’是我的！”
会场中的女生群骚动起来，唯有严临一个人仍旧面无表情。
忽然，她嫣然一笑，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然后她走到一个相貌平平却看来斯文的男生面前，笑问：
“你，有没有兴趣陪我跳开场舞？”
“呃……好。”那个男生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艳遇，愣了愣，便点头答应。
于是，原本该“国王”和“王后”一起跳的开场舞最后变成了“王后”和一个不知名的人。
……
……
最开始发起这场投票的几个女生躲到角落“咬耳朵”。
“‘国王’跑到哪儿去了？不是明明有跟他说好要开舞的吗？”某个跟程维枫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来开舞的女生怒气冲冲地说。
“不知道耶……”
“哎……严临真是好运气，没想到她把男生的票都得光了。”其中一个女生羡慕地感叹。
“不过看到她本人之后，我觉得我还蛮能理解为什么所有的票都在她身上！”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不对，严临没有得到所有的票哦！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得了一票！”负责计算票数的人猛然惊讶地提出来。
“谁？”另外几个女生同时问。
“我叫×××去问过，她说她叫‘彭煜’。据说是个很傲的女生，问她什么都不答，要不然就是敷衍了事。”
“哦……那，是谁投的她的票？”
“我看看哦，”拿出记录所有投票的本子翻看，虽说她们对外都说是不会记下每个人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