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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精神历程:36位中国当代学人自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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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学校的国际关系或相关专业都没有考上,成绩差得很远。我后来还跟女儿讲,自己当时是革命理想高于天!后来就被调剂到大连外国语学院英文系。我中学时学的是俄语,1978年,全国很多外语院系想从英语考生中招生比较困难,招不满。所以当时采取的办法就是从文科考生中招。主要是通过面试,看发音是否清晰。后来,我就收到英语语言文学系的通知书。这就是阴差阳错,现在再也不会有谁一个单词不会就进了外语系的。
  我对英语一直不太感兴趣,也承认我学外语没有天赋。我与那些中学学英语的同学相比,有差距。尽管学习上我很努力,还是一直处于中下水平。在“英美概况”、“阅读”、“翻译”等课上,我有优势,因为我读的书比较多:包括英语世界的政治、地理、文化、历史、社会等方面的书,但是我对科技方面的不感兴趣。
  除外语外,大学时期文学方面的书读得比较多。那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十年“文化大革命”中,中国人被压抑得太久了,所以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有一种爆发,就出现了所谓的“伤痕文学”、“暴露文学”,倾诉“文化大革命”给人们造成的深深的伤痕,暴露一些人的腐败、黑暗。这些对我们那一代学生影响很大。那是非常激动人心的时代!经过十年浩劫,百废待兴。《花城》、《钟山》、《百花》等一些文艺杂志突然涌现,真有点类似文艺复兴的场面。当时外面的东西,外国文学、校园文化、港台歌曲,包括琼瑶、三毛的作品,大量涌了进来,使我们在思想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我们没事就泡在图书馆里,一进馆,首先抢这些流行的文学杂志,之后才看专业书。
  总起来说,这些阅读对人的影响是积极的,使得大家一股劲地向上。“文化大革命”十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思想上非常单调、空虚,突然看到外面的世界,体会到很多人生的真正的东西,包括黑暗的东西,对人们的冲击很大,使人们看到光明,重燃对美好的向往。1979年中美建交,正好是我上大学学英语的第一学期;1984年中国女排兴起,我们这代人对女排是有非常深厚的感情的。对我们来说,中国的兴起和女排的兴起是同步的。女排的兴起代表着中国的兴起,这说明一切都在兴起。所以,人是跟时代、国家、社会同命运的。个人离不开国家、社会,不是高考恢复招生,我不会上大学;没有国家的兴起,没有改革开放,中美不会建交,当然就没有我们出国留学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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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树龙 从“保守主义者”到“自由主义者”(3)
大四时的第一次考研也没有成功。我当时报的是外交学院,各科虽然都在及格以上,但却没有考上。这一次的失败对我打击很大,从幼儿园开始算起,那是我第一次努力后的失败,所以我很痛苦。但我没有放弃,第二年又试,终于考入国际关系学院,一下子实现了我的两大目标:来到北京和读国际关系专业。
  跟大学阶段完全不同,研究生阶段我的学习如鱼得水。我的专业课学得很好,应该算是出类拔萃,但是,学校里的多数课程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所以我非常努力地自学,经常泡在图书馆或待在宿舍自己看书。因为书借得多了,所以图书馆管借书的老师跟我很熟。这一阶段,我读得最多的是国际关系、国际关系史,美国的地理、历史、政治方面的书。我还是对美国问题感兴趣。
  1983年我读研究生时,国内刚刚开始介绍引入西方国际关系学。所以,当时读到像《国家间政治》这类的书,大家真是感觉眼前一亮。当时,国际理论方面的书,对我来说还是摩根索的这本影响最大,这本书让我觉得国际关系就是这么一回事,认为他的这本书讲到了国际关系的核心。
  我是“知美派”
  80年代中期,国内兴起留学热潮,我也受潮流的影响,于1988年去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攻读政治学博士。去美国读书,在当时也算是赶潮流,随波逐流。从80年代中期开始,就有大批人联系出国。我这个人比较落伍,比较迟钝,什么事情赶不上头班车。周围有亲朋好友和同学都在动,但自己却没想到要动,感觉这事跟自己无关。但是后来,走的人越来越多,研究生时的同学、大学时的同学有一半都走了,我就感觉到自己也得走这条路,感觉这条路需要走,也值得走。
  留学回国后,我曾与爱人一起出版过一本《留学美国纪行》,其中记录了我们留学美国的苦乐。1988年,我还被国家教委、劳动人事部教委评为“全国优秀留学回国人员”。这是我珍惜的最大荣誉,是因为它是对我回国这条路的肯定。用一句话概括,对我们那个时代的留学生来说,我们这一生中最苦和最幸福的时光都是在留学时期度过的。苦有几方面。一个是生活方面,当时中美物质生活水平差距太大。中国留学生刚下飞机后,手中还有一二百美元的人都不多,而美国人拿着这些钱可能一两天都活不了,而我们要靠这些钱吃、住、行一个月半个月。我算好的,因为有资助,但我也在餐馆打过工,虽然比起来算是打工打得少的。那是最初级的体力劳动,没什么技巧。老板多数是港台地区的,很多人瞧不起我们大陆来的。这种苦是心理上的苦,是一种尊严的苦,也是一种价值观的苦,是一种扭曲和不平衡。客观地说,这个打工经历对我的性格影响不大,因为我这工打得并不是很无奈,只能说,那种苦我也经历了,那种滋味我也尝到了。
  另外一种苦,也是最大的苦,就是孤独。在国外,你英语再好,再西方化,那里毕竟不可能是你的家,周围也不是你熟悉了十几年、几十年的,成长于斯的文化氛围。有些人装作很欣赏美国的文化、音乐、美术、诗歌、体育,但那只是从艺术、形式的角度,而不是从情感和经历的角度。人们对文艺作品的欣赏,很多是情感上的东西。就像当看到电视里的运动员唱起国歌时,我们也会跟着激动,也会掉泪,因为我们一下子想起了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历史,包括个人的经历,有太多的情感在里面。在美国,我们可以欣赏它的文化,但不能引起情感上的共鸣,因为它歌颂的东西与你的经历无关,与你关心的东西无关。有留学生讲过这样的话,当时美国正在打一场仗,美国人看新闻是抱着一种揪心的感情,但中国人不会,中国人只是把它当做新闻看。越是感到这种文化与自己无关,自己就越是无法轻松,因为人这种动物是有感情的,人需要关怀别人、关怀什么和需要被关怀。人一轻松就会感到孤独、无聊、沮丧,甚至精神上就会出毛病。作为留学生,我们在那里最大的苦就是孤独,就是周围的一切与你无关;与你有关的,你关心的东西离你十万八千里。像我在书中写的,中国人在哪里都谈中国的事,因为这些才是令我们为之揪心动情的事物。
  

楚树龙 从“保守主义者”到“自由主义者”(4)
而最大的快乐,就是在美国的学业所具有的挑战性。我们的功课很有挑战性,非常系统,要求非常高,你必须全力以赴,而且不能该读的都读,该学的都学。因为课程的关系,我必须修国际关系理论、比较政治、美国政治等,这些东西都要系统地读。对我影响比较大是关于国际关系理论、美国政治思想、政治学和关于美国文化的书。这让我感到在美国读博士真是货真价实。美国的成功就在一个“干”字,而我们的问题就在于不干,或干得不够。
  我的研究方法论应该说也是在美国受训而形成的。我特别强调依据、论据,我的书有的很厚,其实书里的观点结论并不很多。只是,为了一个观点的提出,无论是直接提出还是间接提出,我都得用大量的东西去说明,去铺垫。假如从第一页到第五百页都是观点,都是结论,那么,这个书肯定没有什么价值,无非是空发议论而已,没有说服力。
  相对于国内其他的美国问题专家,我的有些优势并不是我个人独有的,比如说学术上的系统训练。当然,国内搞美国研究和对美工作的专家,真正能在美国读书、生活、工作6年——真正地在美国读美国研究的,还是比较少。我特定的优势在于我“读美国”读得较多。我曾经在很多场合讲到过国内研究美国问题的学者,我从来不认为我对美国最了解、水平最高,但我敢说我“读美国”最多。当然,来到清华以后,这方面的书我读得少了,那是因为,我从事研究的面比以前更广了。
  从1978年开始学英语,特别是从1985年研究生毕业到今天,我每天都看《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若是哪天太忙顾不上看,我之后也一定会补上的。19年来,坚持天天读,一天也没间断。我不敢说中国没有第二人能做到这一点,但我敢说中国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还有《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远东经济评论》等周刊,我也一期不少。还有学术刊物,如《外交》(Foreign Affairs)、《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等,大致有20种,我也是每期都看,找有兴趣的看。再加上美国大使馆基本上每天都给我寄二三十页官方的英文资料,加上《###》,加上国外朋友寄给我的各种研究报告,加上一些书,另外我每年去美国四五次,出国出境十余次,无论感性的、理性的,还是直接的、间接的,我读的都比较多。这不是说我的水平特别高,而只是说我比较勤奋阅读,勤于扩大我的阅历。我的自我界定是中国的美国问题专家,我希望自己能够名副其实,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尽量成为真正了解美国国情的中国学者,并为中国服务。这是社会给我们的责任,对我们的需求,也是我们的使命。
  国内有人把我称作“知美派”,我愿意接受这样的评价。与此同时,美国等国际政界、学界、媒体的一些人把我定位为“对美强硬派”;而国内有些人却更愿意把我这类研究美国的人定位为“亲美派”。“知美派”是对我的肯定,认为我对美国的看法等都是有依据的,还是了解美国的。“对美强硬派”,主要是美国外交界、使馆、军方,以及亚洲的外交界、欧洲驻华使馆界,包括一些媒体对我前几年的一些评价,也符合当时的事实。整个90年代的多数时期,中美关系一直吃紧,中美关系一直是斗争为主。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服务于中国政府的一个研究者,我的立场、责任是非常明确的,我要维护中国的利益。我的情感也是我的立场的反映,我那时候讲出一些情感上稍嫌极端的话是很正常的。我性格比较直,很多时候说话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想法。所以给人这样的印象。
  “亲美派”的称呼则是出自一些不了解情况的人,因为我总在讲事实,而不是跟着大众的情感潮流走,不高喊口号,在社会中处于非主流状态。其实,“亲”什么国是社会上很多人对不少国际问题专家的误解。具体到我,在爱国方面我敢说我做的不次于任何人。我碰到的情况、抉择,任何一个人碰到,我不相信会做得比我更爱国。在大家都不回国的时候,我回国了。爱国不是高调,而是需要来点实际的、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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