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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三口棺材-第44部分

小说: 三口棺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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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在天光大亮之前互换身份。啊,你没明白么?水边的打斗,盖瑞克要刺默顿,默顿和他争夺刀子,同时刺伤了盖瑞克的膀子。默顿死了,尸体被绑上了石块沉入水底。好了!警方会在贝尔宅邸搜查活着的默顿,但不会去护城河找死了的默顿。
  “受伤的盖瑞克从贝尔宅邸回到约翰爵士的住处。当他穿过天井的时候约翰爵士看见了他,很自然的认为他是默顿,他没有想到默顿死了。黄色的头发在月光下变成了‘白色的头’;你们自己可以想象一下。盖瑞克听到约翰爵士警告的喊声;他知道他会被抓住,除非……
  “接着,”法国人叫道,“这位巫术大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啊,约翰爵士认为默顿正要攻击他;为什么假戏真唱呢,而且盖瑞克也无法解释他膀子上的伤,就让血流着吧。在约翰爵士进屋前大约需要四分钟。盖瑞克在黑暗中自导自演了一场打斗,编了一个奇妙的故事。脱离险境的同时他制造了另一次袭击,而这又记在默顿的帐上!”
  六
  紧张逝去,只留下灾难后的废墟。阿伯和约翰爵士尽量远离盖瑞克。整个精心策划的哑剧表演变得就像音乐厅里廉价、浮华的演出。这儿仅是一个犯了重罪的人。
  贝克林做了一个疲倦的手势。“哦!”他咕哝着。“你们没有感到这有趣么,你们没有觉得这很巧妙么。它颠覆了小说的美好传统;不只因为我们粉碎了我们的英雄人物,而是没有戏剧性的把他套到故事的模式里而且自杀身亡。因为现实总比故事要无趣。先生们,你们生活在寓言中。你们了解什么?你们如何解释阿伯先生因为打赌一事恼羞成怒,离开贝尔宅邸去范格如的家要求偿付他外甥的欠债?”
  约翰爵士心不在焉的戴上帽子。
  “哦……”他没有看盖瑞克。布兰登勋爵打开门。他没有说话。他的脸上除了轻蔑没有任何神情。
  朱利安·阿伯咕哝着。“你他妈的混蛋!”有点怀疑。一名巡官走进黑洞洞的屋子,走向盖瑞克。后者的紧张完全没有了;他瘫倒在地上,贝克林觉得他刚刚还听见他的呻吟声。法国人语气平和的说:
  “我们中没有人把自己想象为恶魔。默顿却这样想,因为他就像撒旦一样对随意变形,撒旦会在女巫安息日变成山羊的形状(这就是为何他令你们注意到山羊)……某些方面我们守旧派的人们认为那是信仰、荣誉和忠心。我们现在不相信了,约翰爵士。我们看到了年轻的另一面……这是我们最后的幻想,好似扮演是默顿的……我们现在不必再想他了,约翰爵士……”
  现在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其他人都在门边,除了马德琳·兰德沃恩。她努力安静下来,俯身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旁边,她跪下来,眼睛里含着泪。
  “比利,”她说,“我不相信他们。我不相信他们!”
  附录2  天空中的足迹
  她从混乱的梦中惊醒过来;她凝视着白色的天花板一、两分钟,直到她能让自己相信: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那确实只是一个梦。
  带着寒意的刺目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中倾泻进来。寒风吹动了窗帘,吹散了窗台上积的一层薄雪。这寒风给小小的房间带来了生气;桃乐丝。布朗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它似乎让血液的流动加快了。
  一切都很正常。她处在乡村的小别墅里,那个她和父亲还有哈利曾下楼在附近结冰的湖上滑冰的地方;也许还能轻轻的滑一下雪,如果能依照天气预报下雪的话。雪确实下了。她本应为此感到高兴的,然而处于某些理由,窗台上的景象让她感到恐慌和震惊。
  她一边在温暖的床上发抖,把衣服往上拉盖住了下巴;一边看着床边的时钟。她又睡过头了,父亲和哈利想必已经在等着她吃早饭了吧。她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尽管现在她已经全醒了,她仍知道那不是真的。昨天的不愉快感再一次笼罩了她:隔壁的托普汉姆太太,那个老泼妇、那个贼……
  那是唯一会破坏这个愉快周末的事。他们一直渴望着去滑冰:锋利的冰刀在冰上滑过时发出的声音、拐弯时留下的长长的划痕,直插入晴朗、寒冷的天空的榆树……但隔壁住着有着极坏习惯托普汉姆太太:她和她偷来的手表一起住在那里。她的存在破坏了一切。
  别再想了!这样郁闷地想一点好处也没有。别再想了!
  桃乐丝。布朗特振作起来,起床了。她去拿睡袍和拖鞋。但放在椅子上的并不是她的睡袍;那是她的毛皮大衣。地上确实有一双软皮拖鞋:那本来是哈利为她从美国带回来的,有着珠子装饰的,用柔软的鹿皮做的拖鞋;但现在那鞋底变得又冷又潮又硬,几乎要结冰了。这时下意识的恐惧感笼罩了她,并且难以驱除了。
  她关上窗户,轻轻地走到浴室。有着白色亚麻窗帘和老旧木材味道的这所小别墅很安静,以至于她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声音;但只能听到嗡嗡声,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她能听出哈利的又快又高的声调,父亲的稍慢和低沉的声音,但还有一个最慢、最低沉的声音不知道是谁。
  出什么事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更衣。他们不但已经起来,而且已经在准备早饭了:她能闻到煮咖啡的味道。但她动作很慢:尽管她睡了9小时,她却感到神经衰弱、全身乏力,就像昨晚整晚没睡一样。
  在猛地梳了一下她那棕色的短发后,顾不上涂脂抹粉,她匆匆忙忙地下楼去。到了起居室的门前她突然站住了。在她父亲和她的表弟哈利中间,站着本地的警察局长。
  “早上好,小姐。”警察局长说道。
  那个小小的起居室里的景象和人们脸上的表情是她终身难忘的。阳光倾泻进来,照在了亮色调的粗纺的地毯和石制的壁炉上。透过侧面的窗户,她可以看见20码开外的被雪覆盖的草坪,以及仅仅靠一道有门的高高的月桂树篱笆与草坪分隔开的,有着白色的耐久的木板墙的,托普汉姆太太的小房子。
  在她进门时,屋内的谈话戛然而止;一阵警告似的震动侵袭了她。她惊讶地注意到屋内人此时的表情:他们快速且面色阴沉地周围扫视着,好像就算是个照相机也能让他们惊讶似的。
  “早上好,小姐。”警察局长重复道,并且敬了个礼。
  哈利。范特纳激动地插了进来。他原本就发红的脸色现在更红了;甚至连他那双大脚、宽阔的肩膀和小而有力的双手,看上去都激动不已。
  “别说话,多莉'注1'!”他急切地说道,“别说话!他们不能强迫你说什么的,直到……”
  “我想,”她的父亲慢慢的开口道。他往下看,目光扫过鼻子、他的烟斗,以及其他的一切除了桃乐丝。“我想,”他清清嗓子继续说,“现在先别急着说,直到……”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先生。”警察局长梅森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小姐,很抱歉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出于我的职责,我需要提醒你你有权不回答,直到见到你的律师为止。”
  “律师?我并不想见律师。为什么我要见律师?”
  梅森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的父亲和哈利一眼,像是要让他们记住这句话。
  “是关于托普汉姆太太的一些问题,小姐。”
  “哦!”
  “为什么你会说‘哦!’?”
  “请继续吧。要问的是什么?”
  “我明白了。小姐,你跟托普汉姆太太昨天是谈过话吗?一场小小的争吵?”
  “是的,你完全可以这样说。”
  “我能问问争吵的具体内容吗?”
  “很抱歉,”桃乐丝说道,“我不能告诉你这个。这只会给那只老母猫一个起诉我诽谤她的机会!就是这样了!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噢,小姐,”梅森局长答道,他玩弄着一支铅笔并在他下巴上划了一道痕,“我想以她目前的状况她不能告诉我们任何事情了。她现在躺在吉尔特福德的医院里,头盖骨被狠狠地砸碎了。请勿把她的情况外传:她现在情况很不妙,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一瞬间桃乐丝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接下来则像是在很响地猛烈地跳着。警察局长直直地看着她。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说:
  “你的意思是她出意外了?”
  “不完全是这样,小姐。医生说她被一个很大的玻璃纸镇砸了三、四下。你应该在她家的桌子上见过这个东西吧,嗯?”
  “你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不是说那是某个人干的吧?故意干的?那是谁?”
  “呃,小姐,”梅森局长更加严肃地看着她,并且摆出一副清教徒的样子,鼻子上有一小块黑痣,“我决定告诉你,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是你干的。”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发生。她一边回想,一边观察他们:在日光照射下显现的哈利眼睛旁的小皱纹,他匆忙梳就的发亮的头发,他那松松垮垮只拉了一半拉链的皮夹克。她想着尽管他有运动员般的体格,但他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甚至有点愚蠢。她的父亲,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那太荒谬了!”
  “我希望如此,小姐。我真诚地希望如此。现在请告诉我,你昨晚上出去过吗?”
  “什么时候?”
  “昨晚上的任何时候。”
  “是的。噢,不。我不清楚……是的,我想我出去过。”
  “以上帝之名,多莉,”父亲说道,“别再说话了,直到我们找到律师为止。我已经给镇上打过电话了;我不想吓着你,我甚至不想叫醒你;这件事会有合理的解释的。它一定会有的!”
  这不是她自己的感觉;这是她父亲的悲哀神色影响了她。笨重,半秃顶,总在担心着生意,总是在担心着世界上的一切,这就是约翰。布朗特。他的残废的左臂和黑色的手套紧紧夹在他身侧。他站在阳光之中,脸上写满了痛苦。
  “我去看过她了,”他解释道,“一点也不好看,一点也不。我倒不是没见过比那更糟的情况,只是在战争中。”他指指自己的手臂,“但你还是个小姑娘,多莉。你不可能会干出那样的事。”
  他的忧郁的声调似乎是在向她求证。
  “请稍等一会,先生!”梅森局长提出,“现在,小姐!你告诉我你昨晚离开过这屋子?”
  “是的。”
  “在雪中?”
  “是的,是的,是的!”
  “你能想起具体时间吗?”
  “不,我想我忘了。”
  “告诉我,小姐:你穿的鞋子是几号的?”
  “4号。”
  “这真是一个很小的尺寸,是吧?”她默默地点头。梅森局长合上笔记本,“好了,现在你能跟我走一趟吗?”
  小别墅有个侧门。梅森局长没有用手指去碰门钮,而是转动了把手把门打开。突出的屋檐使得门前的两级台阶保持干净,但除此以外,一层薄薄的雪像石膏一样覆盖着从这里开始的整条小路,一直到那边那所关上了的房子。
  雪中有两行脚印。桃乐丝很清楚这些脚印都是谁的。它们已经变硬,痕迹很清晰。一行像蛇行一样从这里的阶梯出发,通过月桂树篱笆组成的拱门,停在了托普汉姆太太的房子侧门外的阶梯上。另一行有着同样的轨迹——有点模糊,间隔变大了——很明显地那个人正在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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