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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破碎虚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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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婕夏娘的双手紧紧缠了上来,对传鹰没有进一步的攻势,似乎有一点不耐烦,传鹰再不觉得身旁是两个人,而是两团灼热熔人的人。

青春的热情,燃烧着这封美女的心头。

阳光早逝,地火明夷,一弯明月升上高空。

月夜下的湖水,倍添温柔。

生命在这等时刻,是何等宝贵。

传鹰心头泛起一阵悲哀,当一切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後,便再没有这类动人的时刻。

热恋只像一枝燃烧的烛火,终会熄灭。

就像冬天会被春天替代一样,难道这才是天地的真理?

没有永恒。

传鹰仰首望天,心中叫道:传鹰,你要追求的,是否这渺不可测的“永恒”境界?

有限的生命,其追求的目标,可是“无限”。

疏勒南山高出云际,为当地第一高峰,雄伟险峻,令人呼吸顿止。

山脚有一大湖,比绿田的湖要大土十多倍。

湖边聚居着十多族人,一幅世外桃源景象。

厉工於七日前来到此地。向当地的哈萨克族人租了一个营帐,静待传鹰的前来。

他的精神凝练,丝毫没有等待那种焦心,就算等上千世百世,绝不会有分毫不耐烦。

他在营帐内打坐,已进入第五天,周围的所有活动,是似在另一世界内进行,与他全不相干。

突然在至静中,他感到数人的接近,心中一凛,知道前来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禁心下嘀咕。

一把声音在帐蓬外响起道:“厉老师,我等数人为思汉飞皇爷部下,可否进来一谈。”

厉工道:“我看没有什麽好谈的了。尔等如欲谋算传鹰,可安心在此静候,他正在来此途中。若为尔等生命着想,应立即远离此地,传鹰已到了一个非世俗一般武功所能击败的水平,非汝等可以明白。”

帐外一片沉默。

另一把声音响起道:“传鹰能於蒙赤行手下逃出,我们心里有数,此行我们是有备而来,拥有足够的强大力量,搏杀世间任何高手,如若厉老师能鼎力相助,成功的机会自然增加一倍不止。”

厉工知道自己和传鹰化敌为友,的确大出思汉飞、卓和等的意料,这些人前来试探,是要澄清自己约立场,如果自己表明帮助传鹰,这些人首要之务,自然是先料理自己,否则任得自己与传鹰两人联手,这些人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回心一想,假设自己和这些人联合,的确拥有杀死传鹰的能力,世事变幻莫测,正在於此。

思汉飞千算万算,智比天高,还是不能预测到今日的变化。

厉工沉声道:“厉某已无争胜之心,尔等所有事,均与我无关,连速离去。”

这几句话模两可,使人不知他意欲何为。

外边陷入一片沉默里。

厉工心灵忽现警兆,蓬的一声,冲破帐顶,跃上半空,脚才离地,几枝长矛从四周帐壁破布而入,插在刚才自己静坐之处。

这几人武功,比自己预料还高。

厉工跃上半空,突然在空中横移数丈,落在离帐蓬数丈远的青草地上,背向着湖,凌空扑上去截击他的高手,纷纷落空。

厉工一站实地,迅速环顾四周,自己身处於一个斜坡下,背後是广阔无际的哈拉湖,这时斜坡顶一排数十骑士,向自己俯冲而来,两侧有二十多叁十个高手,齐齐向自己扑来。

厉工心头一震,暗忖蒙人实力之大,实在难以测度,尽然可以聚集如此多高手,难怪自夸有足够杀死传鹰的能力,能否成功,尚在末知之数,要杀自己,机会仍是很大。

厉工那敢恋战,一声长啸,向湖中倒翻而去,入水不见。

厉工应变之快,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纵有千军万马,也感有力难施。

围攻厉工带头的几个人迅速聚在一起,商议下一步行动。

一个身材高大的蒙古人,看来是今次行动的领导人,首先开口道:“厉工今次显然采取与我方不合作的行动,据卓和指挥使的指令,如果厉工站在传鹰的一方,我等须立即退却,各位以为如何。”

这人语气中充满信心,显然对卓和的指令不大同意。

他们今日这次聚集了蒙古大帝国各地的高手达七十二人之众,要他们相信,以这样的实力还不能搏杀两个汉人好手,实在比登天还难,这亦牵涉到种族的尊严。

另一个身形矮壮的蒙古汉道:“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今我等人强马壮,那传鹰生死未卜,我们在此以逸待劳,他不来也罢,一来我们便给他当头痛击,他也是血肉之躯,我等何惧之有。”

此人名牙木和,为当日惊雁宫之役被横刀头陀以断矛所杀的牙木温之弟,这一笔血账,他当然算在传鹰头上,所以主战最力。

他这样一说,其他高手连忙附和。

带头的高大蒙古人木霍克有见及此,连忙和众人商议战术策略。

哈拉湖旁,一时战云密布。

厉工跳入湖内,再也没有出现,一若在人间消失了一样。

传鹰高踞马上,远眺远方连绵的山脉。

经过了托来南山,便到哈拉湖。

哈拉湖介乎托来南山和疏勒南山之间的盆地,避过了姆塔格沙漠吹过来的风沙,所以草木繁茂,成为游牧民族安居之所。

快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哈拉湖边连绵的树林,清晰可及。

传鹰远望全景,心灵中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末有的感应,他清楚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杀气和力量,横亘在前方,这力量至强至大竟然有足够杀死自己的能力。

便在这时,一缕轻烟从左方的山头升起,在半空上形成了一朵云。

传鹰微微一笑,暗忖这便是他的催命符了,藉着这轻烟,敌人传递了自己出现的讯息,等待着自己的罗网已经在前面张开。

传鹰策马前行,到了离开进入哈拉湖的树林前,传鹰一跃下马。

他人极爱马,不想这匹马随他一齐遭到不幸。

一拍马股,马受惊往原路跑回。

这匹马颇为通灵,身上又有记认,必能跑回那对美丽的维吾尔姊妹花,传鹰又想起当他要走时,那对美丽的塞外少女依依不舍的情景,心下不一软,人世间的感情,确是难於割断。

传鹰一拍背上长刀,向着落湖的山路走下,进入了林木茂密的沿湖区传鹰知道敌人最佳的战术,必是待自己出林之後,在林木与湖水间的广大空地,以雷霆万钧之势,围攻自己,那样才能发挥他们联斗的威力。

他心下全无半点惊惧,亦无半分紧张,像去赴一个宴会那样轻松写意。

他并非蓄意去达到这种心境,而自然而然的便是这样。

木霍克站在一个小山树上,看着传鹰进入树林,一挥手号,全部高手立即进入攻击的位置,大战如箭在弦。

漫长的等待。

木霍克大感不妥,传鹰已过了应出林的时间有一柱香之久,这林区的面积不大,只有里许方圆,要藏起一个人来,却是轻而易举。

传鹰这一手漂亮之极,登时争回主动之势。

木霍克一扬手,七十多高手立即转变形势,迅速移动,由集中重兵在出林的小路上,转而把整个林区围了起来。

传鹰伏林不去,令木霍克不得不改变策略。

他对传鹰怎能料敌先机,大惑不解,以致步步失着。

木霍克现在只有两条路走,一是静待传鹰出林。

这个方法,他想也不敢想,试问如果传鹰也像厉工那样来个五日不出,他们必是不战自溃了。

第二个方法就是入林杀敌。

这是极端危险的做法,可是他已别无选择。

他把己方七十二人,分派了其中叁十人入林搜索,只要一发现敌踪,便发出讯号。

搜索在极有组织之下进行。

由叁人组成小组,从深思熟虑得出的角度,闯入林中。

每个小组和另一个小组之间,都有紧密的联系,只要敌人落入任何小组的搜查网内,便如蛛丝的感应传达一样,己方全部人立即都会知晓。

这木霍克指挥从容,怪不得卓和委他以重任,可是今次的敌人实在太可怕了。

而且还有稳坐魔道第一把交椅的血手厉工,在一旁虎视耽耽。

传鹰静立林中,目标明显,看来并没有丝毫掩饰行藏的打算。

他今年才是叁十四岁,但实战经验之丰,江湖上已是罕有其匹。

传鹰的精神,进入了至静至灵的境地,几乎里许方圆的树林内,不要说敌人每一下步声,几乎每一下虫鸣蝉唱,也一一通过他的脑海内,加以收集和分析。

他身形电闪,连人带刀,疾如奔雷向树林的一角扑去,几乎同一时间,叁个人成品字形地闪入林来。

这叁人一进林,树丛中长虹一现,传鹰绝世无双的厚背长刀,在空中以最快有力的弧度,同时向叁人滑翔而来,生似叁人送上去给传鹰切割一样,拿捏角度的准确,和时间的恰当,使这叁人全无反击之力。

这叁人每一人在西域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传鹰攻来这一刀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令这被刀光笼罩约叁人,每一人都感到传鹰的攻击下,自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血光四溅,在传鹰的偷袭下,这叁人没有一人来得及把讯息传出,已浴血身亡。

传鹰身形一退,又消失在厚密的丛林内。

叁人的体迅速被另一组发现,木霍克和几组人同时赶到现场。

检查了叁人的死活,这批精选的高手,也不由倒抽凉气。

这叁人都是咽喉刚刚被割断,不多分毫,也不差分毫,动手和位置的准确,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众人这时才感到思汉飞和卓和的担心大有道理。

这刻欲罢不能。

一团阴影笼罩各人。

传鹰如能於己力之人发出讯号前,搏杀当场,每一组自然都难逃被逐个击破的命运。

一阵急啸传来,众人一阵紧张,依声扑去,只见离此约二十文处,伏着另叁条,显然又是传鹰的杰作。

木霍克当机立断,迅速集中林内和林外的人手,在树林的东端,一齐向西端搜去。

这个树林长满粗可合抱的柏树,本来景致怡人,现在布满这批高手,立时变得杀气腾腾,有如屠场。

众人在木霍克率领之下,推进了半里许的距离,抵达树林的中部。

树林外站岗於高处监视均己方人马,不时传来讯号,表示未见传鹰出林,换句话说就是这大敌仍在林内。

就在那一刻,传鹰卓立林中,一声大喝,长刀幻化出万道寒芒,迎头杀至,他在树林中利用林木的掩护,迅速地移动,身形诡异难测,使敌手完全不能把握他的去向,不能联成合击之势,迫得各自为战;给予传鹰逐个击破之利。

转眼间倒在传鹰刀下的高手,超过了十五人,一直向树林的西端且战且退。

传鹰杀得性起,将刀法发挥到极致,这时他的刀法已完全没有轨迹可寻,每一刀都是即兴的佳作,他的对手完全不能把握他的刀路,更不能预估他刀势的去向。

手中大刀如长江大河,冲奔而来;有时又如尖针绣花,细腻有致。

有时如千军万马,冲杀沙场;有时却如闺中怨妇,如诉如泣,使人身处其中,万般情状。

他每一刀的刀气,形如实质,杀敌远及十丈,不一刻,又有十多人在他的刀下即时毙命。

被他击中的,只有死者,没有伤者。

忽然一把长矛当胸刺来,这一矛气势森严,浑然天成,是血战开始以来,最有威胁的一击。

传鹰大喝一声,刀当剑使,一刀刺在矛尖上。

持矛者向後飞退,喷出一口鲜血,十丈处才能站立不动,正是木霍克。

他借这一矛之力,硬阻传鹰刹那的时间,虽不免当场受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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