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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破碎虚空-第32部分

小说: 破碎虚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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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才虽通过心灵的触觉,判断出向无踪并无恶意,但仍说得自己伤势较重,隐藏起自己的虚实。    
  两人迅即走出街外,一辆牛车徐徐驶来,停在两人面前,一个农夫模样的人,坐在赶牛的位置上。    
  向无踪轻声道:“这位是祈连派的铁存义。”跟著一手拨开牛车後堆得如小山般高的草粮,拉开车底下的一个暗格道:“传大侠,事非得已,还请屈就,我们另有人去对付那些凶人。”    
  传鹰苦笑一下,心想估不到自己也有今时今日。他为人灵活变通,并不计较,闪身躲进暗格内。    
  向无踪助他关上暗格,先盖了一块木板,再在这块木板之上一寸的位置,盖上另一块,原来是夹心的两层,所以即使敌人发现了暗格的开关,打开後仍只见寸许下的另一块木板,设计颇为巧妙。    
  向无踪盖上了禾草,牛车徐徐前驶。    
  牛车行速甚缓,走了一炷香之久,才转入出城的大道,铁存义手执长鞭,不时轻轻打在牛背上,正是典型的乡农那种悠闲模样。    
  当城门在望,一道剑气突从铁存义後脑的左侧刺来,剑未到,冰寒之气,先凌空袭来。    
  现在的铁存义必须迅速下一个决定,他一是立即反击,务求在最短时间内击杀敌人,一是置之不理,以生命去赌博敌人这只是试探性质的一剑,非欲置己於死地。    
  他选择了後者。    
  剑尖刺至颈後处,这样的距离,即使铁存义改变主意要趋避,亦来不及了。    
  剑尖再刺前两寸,便回剑横移,跟著如满天花两地,刺向放满禾草的牛车,弹指之间,长剑四十次刺中了牛车载草的木板上,如果草内藏了人,身上必然满是剑孔。    
  刺剑者毫无发现,忽又隐去。    
  铁存义始终没有转头,但他眼角的馀光窥视下,出手查车的似乎是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想来是阴癸派的第二代高手。    
  这些凶人果然办事严密,丝毫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目标。    
  牛车在铁存义的驾驭下,缓缓出城。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两旁屋宇渐疏,远处有个小亭,亭内生了位五短身材的壮汉,旁边还站了四名二十许至三十许的年轻人,背负著各式各样的兵器。    
  铁存义暗叫不好,矮汉正是邪王历冲,这正是前门拒虎,後门进狼,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到援手的己方人马到来。    
  邪王历冲一阵长笑道:“铁兄近况如何,怎么当起赶牛车的来了?”    
  铁存义道:“历兄的情况必远胜小弟,否则怎会成为此处的亭长?”    
  邪王历冲眼中抹过一丝杀机,此人外貌粗豪,却是心狠手辣,胸怀狭窄,有仇必报。    
  他左边的一个年约二十五岁的青年道:“大胆!居然敢对师尊无礼。”掣刀在手,大步踏向坐在牛车上的铁存义。    
  邪王历冲大喝一声:“卫雄!回来!”    
  他知铁存义虽因远居边陲,中原少闻其名,但人既机智,武功亦高,这处除了自己,馀者皆不是他的对手。自己昔日便因与他有过节,才深悉此人之厉害。    
  铁存义横竖也要手上见真章,岂会放过此等良机,手中长鞭扬起,兜头向那卫雄挥去。    
  卫雄一向仗著这护短的师傅,横行福建沿海一带,见敌人出鞭,横刀而上,试图削断长鞭。    
  长鞭一下子缠上长刀,卫雄感到一股大力从鞭上传来,胸口如中重锤,长刀脱手而去,噗!噗!噗!向後连退十步,坐倒地上,鲜血狂喷出来。    
  邪王历冲身形骤闪,来至卫雄身旁,探手按在他的背上,输入了内力助他疗伤,另则一拳凌空向铁存义击去,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铁存义大吃一惊,抛去长鞭,运掌封架,蓬的一声,邪王历冲这一拳打得他几乎堕下马车,邪王历冲分心二用,居然仍有这样大的威力,只要他和卫雄疗伤完毕,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还未定神,邪王历冲第二拳紧接凌空击来。    
  邪王历冲低喝道:“搜车!”    
  其他三人身形闪动,掠向车後。    
  铁存义心神一震,邪王历冲一拳重过一拳,自己败亡正在眼前,那还能分身施援,好一会背後仍然声色全无,邪王历冲竟收拳後退,一面紧张地瞪著车後。    
  铁存义大惑不解,转首回望,只见车後一名壮汉如铁塔般笔直站立,手上各持一拐,历冲的三个徒弟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当然是绝拐碧空晴。    
  碧空晴哈哈一笑道:“历兄你的徒弟办事不力,我已代为收拾,送了他们归西,免得你日後烦恼。”    
  历冲面如铁铸,沉声道:“碧兄手段不嫌过於狠辣吗?”    
  碧空晴一上场便击杀了自己的爱徒,这样不留馀地,摆明要和自己判出生死。    
  碧空晴哑然失笑道:“彼此彼此!”提起手中双拐,脚步发出“吓!吓!”的声音,直逼历冲而去,较之西湖湖畔时,功力又见精进。    
  历冲岂敢托大,掣刀在手,运集全身功力,他知道碧空晴的功夫走刚猛的路子,胜负每在数击之内。    
  铁存义心怀大快,暗忖历冲你横行天下,估不到也有今日之危。    
  蓦地碧空晴一声断喝,宛如平地起了个焦雷,铁存义耳鼓疼痛,心想自己只个局外人,也有点承受不起,历冲首当其冲,不知有何感受。    
  卟咚一声,刚才为铁存义所伤的卫雄,仰倒地上,七孔流血,竟活生生给碧空睛喝声震死。    
  历冲虽然功力深厚,却是首当其冲,给他喝得心神大震,手足一滞,碧空晴的双拐如毒龙般乘虚而入。    
  历冲勉力回刀削拐,拐刀相撞发出一下震耳的激响,历冲连退数步,长刀施出绝艺,拚命抵抗碧空晴双拐暴雨狂风的强攻。    
  碧空晴气势沉凝,口不住断喝,每一喝都如平地焦雷,令历冲的刀势出现紊乱,而碧空晴则如惊涛巨浪般重重向他施展压力。    
  这类高手的较量,任何一方占到优势,另一方都极难平反,至死方休。    
  碧空晴觑准时机,右拐痛击在历冲刀背上,另一拐闪电劈入历冲的空门。    
  历冲惊骇欲绝,他甚至听到自己全身骨碎的声音,眼前一黑,一代邪王,就此毙命。    
  碧空晴凝立不动,急速运功,这历冲称雄黑道,实在非同小可,他全力一击,耗费了极多真元,必须调息运气,始能复原。    
  铁存义受了历冲多拳,也是血气翻腾,借此良机急忙调息。    
  如此半炷香时间,首先一声龙啸,来自车尾,一个俊伟的身形,弹了出来,虽然满身泥污,但双目威棱雷射,面上一片光辉,正是名动天下的传鹰,这时的他那有半点受伤模样。    
  碧空晴吁出一口气,仰天一阵大笑道:“得见传兄弟安好如昔,老哥快慰之至。传兄弟疗伤之速,必有秘技,何不公诸同好。”两人目光相触,深厚的交情,尽在不言中。    
  传鹰道:“天地并归一元,何来你我之别?”双目闪动智慧的光芒。    
  碧空晴面容一整道:“你说你话,我说我话,你我自分,何言本无你我。”    
  两人话锋一转,开始探索哲学上的问题。    
  传鹰道:“所以惟要忘我,始可重归一元。天地不伤,我自不伤;天地不败,我自不败。惟要忘我,天人合一。”    
  碧空晴道:“我自长在,纵有片刻忘记,於事何补。”    
  传鹰道:“忘我之先,首要尽我。譬之养牛,首要寻牛,得牛後再加以放牧,牧牛後,牛至精至壮,始能忘牛,忘人,人牛俱忘,才能练虚合道,返本归原。”    
  碧空晴向传鹰一揖到地道:“与君一席话,胜却十世修行,异口我若得窥至道,实拜兄弟所赐,先此谢过。”这人直言无讳,毫不掩饰。    
  铁存义听得两人对话,若似有悟於心,一时如醉如痴。此人日後继传、碧等人,成为一代宗师,种因於此。    
  碧空晴续道:“不知兄弟与蒙魔一战,胜负如何?”    
  传鹰苦笑一声道:“小弟藉天时之利,险逃大难,何敢言胜。”    
  碧空晴道:“是胜是负,日後自有定论。现在阴癸派凶人,肆虐城内,公然四处搜查,已得蒙人默许,方敢如此猖狂,不如让你我二人携手反扑回城,好为世除害。”    
  铁存义在此时插嘴道:“能得二位大侠联手除魔,实乃万民福。兼且阴癸派派主厉工,昨天清早率同另两凶人离城,这时城中除符遥红外,尽为第二代高手,力量远较单薄,正是挫其爪牙的好时机。”    
  传鹰道:“铁兄言之有理,不知厉工向何处去?”    
  铁存义道:“他们由城西出门,据最後消息,应是往金川云南一带。”    
  传鹰面色一变道:“不好!”    
  碧、铁两人讶然。    
  传鹰心念电转,把整件事迅速理出一个轮廓道:“厉工此去,极有可能是针对在下的一位朋友,我立即要上路,务要在他们之前,先赶往该地,这处之事,有劳两位了。”    
  碧空晴道:“兄弟但去无碍!今次事了,老哥将返山潜修,重过那野民生活,可能与兄弟再无相见之日,万望珍重。”    
  传鹰仰天长啸,也不多言,拍拍碧空晴肩头,飘然而去。    
  当日勇闯惊雁宫硕果仅存的两大高手,到此亦不得不分手。    
  二人说分就分,乾脆俐落,毫无世俗不舍之态。    
  太阳逐渐西沉,西面红霞万道,染得半边天鲜红一片,黑夜快要来临。    
  天地的节奏,一点不因人间的离合有丝毫改变。 
第二章 隔墙有耳         
    传鹰辞别了碧空晴,连夜赶路往成都,他体内气来而复往,去而复还,生生不息,一点疲倦的感觉也没有,心中惦记着祝赫二人,恨不得长出翅膀来。    
  他放弃了从官道快马狂奔的方法,穿山越岭,专抄最快的山路急行,不到三日三夜的时间,抵达宜昌,成都在两日行程内。    
  照他估计,他现在应该比坐马车的魔教凶人,最少要早到了一天。    
  传鹰豪气大发,心想不如在这里待上一日,找血手厉工来试试他的厚背长刀,乾净利落地解决了整件事,胜似日後纠缠不休,於是找了一间扼守进城要道的客栈,住了入去。    
  房间朴素整洁。    
  传鹰端坐床上,默想战神图录上的诸般秘景,不一刻进入天人交汇的境界。    
  天地重归寂静,客栈内每一下步声、谈话声,甚至旅客在床上转动的声音,也给接收到传鹰超人的听觉内去。    
  所有杂念被驱逐出他思想的领域外。    
  街上的车马声,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发生,又似近在耳边。    
  传鹰逐渐收摄心神,整个人的受想意识愈来愈凝链,逐渐把所有声音置诸脑後,便俨迅速离开声音响处,所有声音从他的灵智淡出,无念无想。    
  就在这一刻,他被一段对话吸引了他的灵神。    
  吸引他的并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说话者的杀气。    
  当日传鹰受伤躲在马厩,感到一股邪恶的力量在附近,原来是魔教的凶人在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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