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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彭德怀自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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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打倒土豪劣绅,打倒贪官污吏,演出这些内容的活报剧、话剧。九月下旬,第二连分驻梅田湖时,当地的最大地主恶霸,号活阎王,从长沙大摇大摆回家,当即被二连捉住,游街示众。群众很高兴,但不敢参加*,可见白色恐怖之严重。
县城土豪劣绅对周磐进行包围——送礼、送万民伞、到有名的堂班请吃饭、名妓作陪等,种种下流无耻手段,无所不有。也请过我,我在请帖上批“无耻”二字退还。周磐在当时还不敢公开*,只是说些什么真正的土豪劣绅,为富不仁的地主恶霸还是应该打倒。上述这些轻微的反击,使县清乡委员会到九月底还未成立。但是,反动势力并不死心,还在加紧筹备。。 最好的txt下载网

找到了中国共产党(9)
十月初,某日,约集救贫会同志讨论如何破坏清乡委员会的成立,打击气势嚣张的反动势力,争取周磐中立的问题。准备了大量传单、标语,在*的前一晚上(九号晚)散发张贴,给土豪劣绅准备在*成立清乡委员会以袭击。
十月五日晚饭后,到周处。我问:“师长去长沙还未成行?”他问我去不去,说:“能去见一见鲁涤平也好。”我说:“不去,他在姜畲杀袁团长,对我刺激太深。”我又问周:“南县土豪劣绅,准备*成立清乡委员会?”周说:“是的,早发了请帖。”我问:“师长去吗?”周说:“不想去,今晚搭轮去长沙。”我说:“很好!”
十月十日早晨,满街和市郊出现大量标语、传单:“打倒土豪劣绅!”“清乡委员会是反革命机关!”“打倒清乡委员会!”“枪毙清乡委员××!”等。署名的有军队和农民协会、学生会等群众团体。土豪劣绅便由兴高采烈一变而为惊魂落魄,亦有逃往长沙者。周磐则不告而去长沙,驻军的军官一个也不去参加。而清乡委员会的成立,即化为泡影。一直到第二年独立第五师一团离开南县时,清乡委员会还未成立起来。
加入中国共产党
一九二七年*后第二天黄昏时,有南、华、安特委的代表来我处接头。他自称名叫张匡,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说:“知道你的名字很久了。”他称赞了*的工作布置,说:*反对成立清乡委员会的行动很好,打击了土豪劣绅的反动气焰。可是太冒险了,可能暴露军队内党组织的秘密。我知道他是共产党派来的。我说:“我不是共产党。在军队里,大家都说我是国民党左派,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其实我并没有申请过加入国民党。一九二七年一月某日,在纪念周会上,周磐讲话说,在军官花名册上的正式官佐都是国民党员,既没有开过会、缴过党费,也没有填过什么入党的志愿表册。”张匡听后有些紧张,我说:“你用不着紧张,我是共产党的忠实同情者。从北伐战争围攻武昌城到今年五月马日事变前,我同段德昌同志比较熟悉。他是当时我师政治部秘书长,他对我的帮助很大,我同段谈过多次,请求他介绍我加入共产党。段当时说:‘党中央决定不在第八军中发展共产党员,所以你的请求得不到批准。’马日事变后,就没有见到段德昌了,现在我还想见到他。我要求加入共产党现在还是迫切的。国民党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了。”张匡谈到一些政治形势和地方情形,不承认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反说革命形势是不断高涨的。我觉得这种说法是不合实际情况的,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反驳他。
过了几天,黄昏时,他又到我家,说,段德昌同志介绍你加入共产党,也是特委同志集体介绍的。现在特委已经讨论通过你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报告省委批准后,再行通知你。当时我内心很高兴,说谢谢特委对我的信任。问段在什么地方,他说,在沙市一带搞暴动,负轻烧伤,现在回到南县。我对段德昌同志的负伤感到不安。当时张荣生在座。我说是否让他改姓章到李灿家住,就便让我团的军医替他治疗。张荣生说,这要同他们商量后再看。
又过了几天,可能是十月下旬,张荣生告我,段德昌到了李灿家。我说晚上带我去看看他。黄昏后,张带我见到段,张在门外瞭望。我问段的病情,他说,轻烧伤,已好了。他简单地谈了时局并对我勉励。大意是:这次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是失败了。国民党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叛变了革命。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破产了,秋收起义犯了盲动主义,现在革命形势是低潮。但中国共产党和革命人民是杀不尽的,取得了这次经验,会干得更好。你能坚持革命立场,你很久的愿望已经达到——特委通过你加入中国共产党。报告省委了,省委是会批准的。他还谈到要注意保守秘密,在军队中建立一个党的基点是不容易的。要以一营为基础,逐步发展到全团,以至到全师。在条件成熟时,将来是要起重大作用的。他还说到,共产党 txt小说上传分享

找到了中国共产党(10)
永远是要革命的,但有些人把每个共产党员都理想化,那也是不合实际的,看到了个别坏现象,也不要失望。他又送给我两本书,一本是通俗资本论,一本是无产阶级哲学。他没有提到我入党是他介绍的。听了他的谈话,觉得身上增加了不少力量,改变了马日事变后的孤立感;觉得同共产党取得联系,就是同人民群众取得了联系,也就有了依靠似的。过去我常回忆他这段谈话,现在还常回忆他这些话。
某日黄昏,由张荣生带来一位青年见我。他自称是南县特派员(姓名记不起了),推荐邓萍到我处来工作。他说:“有一位失业青年,二十一二岁,文理通达,善书画,你处能否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我说:“营部有一文书上士缺和一个三等书记缺(中、少尉),前者月薪金十五六元,后者三十元。薪金都不多。”他说:“只要够吃饭就行。”我说:“他先来当一下文书试试吧!”他说好。我问此人在什么地方,张荣生答在外面伙铺里住。我说:“你们商量吧,他如同意,明天就可以搬到我这隔壁房间住。就说是我的朋友。”他很满意,问我是不是共产党员,我说:“不是的,没有介绍人。”他说:“你的言论和行动我们都知道,如梅田湖最大的地主恶霸活阎王,捉着他游街游堤;驻九都山的部队演话剧活报剧,审判土豪劣绅;站队喊口号为工人农民服务;反对清乡委员会,反对杀害革命青年等,这些是最好的介绍,还要什么介绍人哪?”此次谈话好像在新洲以后回到南县不久,邓萍就是十二月到一营部的。此事一问曾希圣就会知道的,因邓原来和曾一道来我处,在溪口遇到巡查冲散了。
农历年关以前几天,某日黄昏后,由张荣生带着南县共产党县委一位负责人汪某来我处。他说,想买一部油印机和油墨、蜡纸等,准备发动年关斗争,印发一些传单、标语。但自己去买有困难。我说这好办!当即告张荣生照办。他又说,年关斗争准备*几个反革命分子,同时也想捉几个财主筹点款,还请帮助几支枪。我说:“还有几支未上报的私枪。如何拿出去,如何接收,你们去商量办法告我,总之要能绝对保守秘密。”他还要求配发子弹。我说每枪一二百发。最后我说:“准备要杀的土豪不罚款,只没收;罚款后又杀,以后就筹不到款。这个湖地不要烧房子,堤上净是茅草房连成一片,一烧就会把堤上的房子烧光,小意见供你参考。”我未提反对盲动主义。他说:“很好,报告县委是会考虑的。”
他走后,我告张荣生说,私枪李灿处有两三支。张说,李处只有两支,营部有四支,特务连李力处有三支。我说,分几次给,要与他们研究,一定要给十分可靠的人,武器本身没阶级性,谁掌握即为谁服务。还一定要能绝对保守秘密。我记得枪支是由现在铁道兵李寿轩司令员秘密运交的,李是当时的秘密士兵会员。交接手续是李灿、张荣生和南县县委商量好的。
段德昌约在十一月伤愈后离开南县,临行前的事,是张匡办理的;他要的几支枪和经费,是张荣生、李力等运交的。以后,特委又要了几支枪,一点子弹和经费,也是张荣生交的。
大约是十二月下旬某日,也可能是腊月三十,张荣生高兴地向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省委已批准你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我问张,你怎么知道的?他笑而不答,张加入共产党可能比我早些。张说:“今天黄昏后,特委张匡同志前来为你举行人党仪式(那时叫“入学”)。”

找到了中国共产党(11)
黄昏后,张匡同志随张荣生、邓萍来办公室,刚坐下,张匡和张荣生正在为举行入党仪式做准备,师部来电话说,李副师长、杜参谋长即来你处。我对张匡说:“今天不能举行了,改日举行如何?”张匡说:“可以,时间以后另行约定。”
正月初一起,我到南县一、三营各连和团直属队会餐,后到三仙湖第二营住了约四五天,回忆元宵日还在三仙湖。除在各连会餐外,还请全营军官聚餐一次,目的是为在第二营做些革命工作,拖延些时日,便于张荣生活动。这次张荣生找到发展士兵会员的两个对象,一个是连上的下士班长,过去是张同行——裁缝工人,另一个是营部传令兵。我在三仙湖调查了长沙、岳州、常德、沙市、宜昌来往轮船的班次、大小和停泊日期,以备万一发生事变时,好向沅江、资江间地区机动。
回到南县团部举行入党仪式时,当在正月下旬或二月初,现在真无法回忆起具体时间。民国十七年正月下旬,公历可能是一九二八年二月十五日左右;如果是旧历二月初旬,则公历可能是二月下旬;如果是闰二月初,则公历是三月初旬。
一天黄昏后举行入党宣誓,仪式是庄严的,墙上挂着*、恩格斯的画像(邓萍画的)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为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张匡同志代表特委出席,坐在我对面,邓萍、张荣生坐在桌的两端,没有其他人参加。张匡宣读了入党誓词,作了简短的时事报告。对中国革命形势的分析,仍然是革命高潮继续存在,不承认革命失败,同段德昌同志所谈有原则区别。我表示了愿为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牺牲一
切,必要时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个印象是很深刻的。成立了支部,直属特委领导。支部成员有邓萍、张荣生、李光(特委或南县县委派来我处做交通的,农民成份,公开的身份是我的勤务员,一九二九年一月在井冈山突围战斗中失散,下落不明)和我共四人。张匡问以谁为支部书记好呢?我说,邓萍好。张又问,如何?没有人吭声。张说,还是老彭好吧。我没有再推辞。
几日后,又开了一次支部会,通过李灿、李力加入共产党。特委批准后,举行入党仪式时,仍是张匡出席。
散会后,张匡走了,邓萍也走了,我们四人还在闲谈。这时,支部有了六个同志。李灿说,最近长沙有人来说,现在长沙白色恐怖很严重,过去杀共产党是白天,现在每晚杀人。我说,共产党是杀不完的,我们这里不是又加了一股吗?
以后,在党的“七大”期间,有几位同志在我处窑洞里闲谈,说在一九二七年冬一九二八年春,那时的白色恐怖很严重,问我在军队感觉怎样?我把上述事情告诉了他们,又说,现在力量大了,不是国民党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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