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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天命之女-第82部分

小说: 天命之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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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靖阳王唇角的笑意和微微眯起的眼睛,魏总管的心霎时温软:此刻的靖阳王,像极了他幼时的样子。那时,他一犯了错就会牵着自己的衣袖,眼睛微眯地笑着,带着一些小心和讨好,求自己帮忙在他的母妃面前遮掩。。。。。。
不知不觉就放软了语气:“王爷啊,总是太过宽厚。。。。。。”
靖阳王拍拍魏总管的肩臂,温颜道:“天晚了,快些回去歇着吧,我沐浴完毕就会睡的。”
说着,叫过一名侍从替魏总管打着灯笼,送他回房休息。
看着昔日的孩子,如今已经高过他将近半头,又是这样良善温雅,魏总管心中不胜宽慰喜悦。
命人送走魏总管,靖阳王解去衣衫,将自己泡在温热的水中。鼻端能嗅到淡淡的药香,他知道,一定是魏总管命人加了活血通络解酒消乏的葛根等物。
片刻,他屏退所有侍女,偌大的房中,只余自己。
水温渐渐变凉,靖阳王却丝毫没有出浴的意思。他阖眼靠着搭在浴桶边沿厚实的巾帙上,凝神细细想着心事,仿佛已经入睡。
一个时辰过去,靖阳王府上下一片黑暗静谧。
浴桶中的水早已变得冰冷,靖阳王的面色也已经有些苍白。他缓缓起身,并不擦去身上发梢淋漓的水珠,直接将素白寝衣穿好。衣裳被水沾湿,贴在他的身上,凉且粘腻,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径直去将所有窗户打开,再将炭火盆搬到避风的角落,用炭灰捂起。



、设计

二月的夜晚,春寒料峭,风自一端窗口进入,又自另一端窗口漫卷而出,带走一室的温度。
靖阳王坐在窗下风口,就着飘摇的烛光,唇角含笑,细细摩挲着一个小小香囊。
他的长发不曾擦拭,背上是重重的水渍,风吹过,凉意入骨。
直到天边透出一丝微光,隐隐现出暗暗的红,那暗红逐渐变作绀色,再渐次明亮起来,靖阳王方才起身。
他的长发已经干透,身上却寒凉如冰。坐了一整夜,身体有些僵硬,头也有些昏沉。鼻端,已经嗅不到香囊中淡淡的蕙草清香。
他轻轻将每一扇窗户关上,将炭火盆搬到起初的位置,把炭灰拂去,上床躺下,待听到外面细琐的声响时,再将锦被细细盖好。
火盆中炭火渐渐复燃,重新将室内的寒冷驱散。
身体也如盆中炭火,渐渐温暖起来。过了约摸大半个时辰,索性热得也如炭火一般。
侍女总也听不到动静,待觉得事情不对闯进门时,靖阳王已经烧得双颧赤红,神智有些模糊了。
魏总管闻讯赶来,一边心疼,一边将侍女狠狠剜了几眼,吓得那些侍女不由一阵瑟缩。
大夫诊脉罢,魏总管命人送了出去,又命人抓药,煎药,送粥送饭,将一群侍女尽数支使出去,这才凑到靖阳王床榻前,低低叫道:“王爷,王爷,这里只有老奴一个了。。。。。。”
靖阳王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魏总管又气又急的脸,浅浅一笑。
魏总管见状,放下心来,转瞬更加生气,低声埋怨道:“王爷又弄些小孩子把戏做什么?!”
靖阳王见状,知道魏总管猜出了其中的蹊跷,有些赧然,只是微笑不语。
魏总管“嗐”了一声,瞪着眼睛,心中许多话,一时反倒不知先说哪句是好。靖阳王笑一笑,低低道:“可还有别人起疑?”
魏总管瞪他片刻,才道:“奴才们伺候不周,谁敢起疑?!就是心中有点疑惑,谁敢乱说?!”
靖阳王含笑看着魏总管急怒的脸,低声道:“不管如何低劣,无人起疑就好。”
魏总管暗想:分明处处小心周到,件件妥帖自然,何曾有半分低劣之处?口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王爷又是为的哪桩?”
靖阳王眼睛一眯,嘴角有些孩子气的一咧:“你心里分明清楚的。”
魏总管不由暗叹,却见靖阳王也有些失神,长长叹了一声:“我也并没有太大把握,还要靠你小心周旋提点。”
魏总管瞅着他,仿佛一个慈祥长辈瞅着自己的儿孙,既无奈气恼又欢喜审慎,附耳到靖阳王唇边,细细听着。末了,一脸深思,沉吟片刻,正色道:“老奴定当竭力周旋。”
靖阳王笑容中有着感激,道:“多谢你。”
魏总管瞅他一眼,半开玩笑道:“老奴只愿王爷早日得偿心愿,别再变着花样折腾老奴就好!”
靖阳王认真道:“待那时,她自然会向你敬茶。”
魏总管不意他竟会这样说,一时惊喜愣怔,嘴唇蠕动几下,竟是讷讷不能成句。
敬茶,这是新妇向翁姑行的礼数!而他,只是一个残缺不全卑贱低下的阉人!
靖阳王轻声道:“你一直将我当做子侄爱护,我又何尝不是一直是将你当做长辈敬重。。。。。。”
魏总管嘴唇哆嗦几下,眼眶有些濡湿,他赶紧掩饰地转过脸去,偷偷擦拭一把,弓腰起身,絮絮道:“还有心情消遣老奴,定是病得不重,老奴这心也就放下了。。。。。。”
翌日,熙宁帝得了信,靖阳王病重,高烧不退。他心中不由打了个突:靖阳王自幼习武,体质极佳,十数年来,等闲连个伤寒咳嗽都不曾患过,怎么突然就高烧不退!?
派去的御医回报:靖阳王前几日就饮食不调,加上本次酒醉后在浴桶中沉睡,才会导致此番病倒。
熙宁帝不由大怒:“王府的仆婢侍儿死绝了不成?怎会任由靖阳王醉眠水中?!”
下了朝,放心不下,换了便装亲自前往王府探视。
熙宁帝心中怒气勃发,下了轿辇走得极快,内监还不及通传,他就已经进了靖阳王寝室。
隔着两重纱帏,就听到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正在低声呵责侍女:“。。。。。。若是有王妃,还用你操这些闲心!!”
熙宁帝伸手,制止了内监扬声通报。
听起来一个年纪不小的女子谦卑道:“魏总管教训的是。只是,那夜王爷非要赶她们出来,王爷的命令,奴婢们谁也不敢违拗啊。”
魏总管咂咂嘴:“叫你们出来你们就出来?不会在外面好生听着动静?”
女子显然有些为难:“王爷不宣,奴婢们一时也不敢。。。。。。魏总管您也知道,王爷沐浴时一向不喜有人在身边的。”
叹口气,小声嘀咕道:“魏总管您也知道,还是那句话,若是有位王妃,也不至于这样。。。。。。”
魏总管气滞,片刻才悻悻道:“谁不知道!王爷不娶,皇上都没奈何。做奴婢的,好生干好分内事,旁的不该说的,一句都不准再提!”
那女子唯唯诺诺应着,末了,小心翼翼问道:“魏总管,王爷总也不娶,不会是。。。。。。”
魏总管断喝一声:“住口!叉下去,狠狠打她的嘴!!”
熙宁帝皱皱眉,面色十分不悦。
魏总管一抬头,看到面色阴沉的熙宁帝缓缓踱进来,惊得赶紧跪下问安。
熙宁帝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去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赤红,嘴唇焦枯的靖阳王,眉头又是一皱。
早有侍女搬来绣墩,他坐下,伸手摸摸靖阳王额头,不由问道:“怎么还这样烫?!”
仍跪伏在地上的魏总管闻言汗水涔涔流下:“回皇上,御医说,这烧总要三五日才能彻底退了。况且,王爷今早一直昏睡,这药。。。。。。只勉强喂进一半。”
熙宁帝大怒,冷冷扫他一眼:“连喂药都不会,留着你们这些手爪子有什么用,砍了便是!”
魏总管惊骇不已,匍匐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新的药正在煎着,片刻就得,御医刚才看过,说,王爷若是暂时未醒,可以将一碗药分开多次喂进!”
熙宁帝刚要开口训斥,只觉右手一紧,回头看时,却是靖阳王昏昏沉沉间,将自己的手紧紧抓住,口唇翕张,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不由凑近,问道:“恂儿,你说什么?”
靖阳王并未醒转,只是说着胡话,低低叫着什么,熙宁帝将耳朵凑近,才听到是在叫“母妃”。
他的心瞬间一软,直直盯着尚在昏睡的靖阳王。
杨思恂的睫毛很长,鼻梁秀挺,睡着时尤其像其生母馨贵嫔。
熙宁帝心中慢慢荡起一股心酸和甜蜜。他的母亲,自幼陪伴自己身边,那么多年,始终信他爱他,就算身在冷宫,被算计,被羞辱,依旧从不抱怨,只要见到自己,总是一脸恬淡温柔,喜悦甜蜜,从不向他提出任何要求。。。。。。
他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拍拍靖阳王的肩膀,安抚道:“父皇在这里。”
靖阳王又低低叫了几声“母妃”,眼角晶莹一滴,缓缓渗出,唇角却倔强的微微向下弯着。
熙宁帝心头酸软:恂儿,幼时受了委屈就是这幅神态!不哭不闹,只是瞪大眼睛,静静站着,唇角微微向下。只有见到馨贵嫔时才会扭过脸,将头埋进她的胸前,眼角一滴泪缓缓渗出。。。。。。
这个孩子,从不对人说起自己的辛酸委屈,只有幼时,偶尔才在母亲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自己需要避忌太多,很少对他表现出温情。。。。。。
而他的母妃,在后宫中,又是那样善良孱弱。。。。。。
熙宁帝看着那张睡颜,心中有些愧疚。
突然却见靖阳王破颜一笑,笑容如春日流水般温存,又如夏日盛花般灿烂。那笑容慢慢完全绽开,他叹息般轻轻念出一个名字:苏田。
只看那笑容,就让人感觉各种幸福瞬间如花怒放。
熙宁帝怔忡:这个孩子,从来不曾对自己言说,对她的心思藏得那样深,爱的又是那样浓醇。。。。。。
熙宁帝一时费了踌躇: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他思忖片刻,看向仍旧跪伏在地上的魏总管,道:“起来吧。”
看着魏总管的脸,他恍惚觉得眼熟,随口问道:“你从前是哪个宫里的,怎么到了王府?”
魏总管赶紧躬身道:“回皇上,奴才从前是在合香殿伺候馨贵嫔的,因贵嫔娘娘觉得奴才老实本分,靖阳王分府时就遣了奴才过来王府伺候王爷。”
熙宁帝“哦”了一声,神色有些怅惘:“你是哪一年开始伺候馨贵嫔的?”
魏总管答得恭敬稳妥:“回皇上,奴才是二十五年前伺候贵嫔娘娘的。”
熙宁帝点点头:“既然馨贵嫔觉得你好,必然是妥当的。靖阳王一定也是对你信任有加。”
魏总管心中一热,感激道:“王爷待奴才,一向恩重礼遇,奴才肝脑涂地方才能够报答。”
熙宁帝沉吟颔首,突然问:“朕问你,平日靖阳王可曾在言语中提及哪家闺秀,或是对哪位女子青眼相加?”
魏总管略略一想,陪着笑答道:“王爷似乎不曾对哪家小姐格外用过心思,只是。。。。。。”
小心觑熙宁帝一眼,见他做个手势,方才小心翼翼道:“王爷有时在奴才面前提起皇上和贵嫔娘娘早年事,似乎很是有心。”
熙宁帝微微挑眉,魏总管似乎不胜感慨:“王爷曾说,幼时曾见皇上亲手为贵嫔娘娘挽发,于镜中含情相望,虽然脉脉不语,但眉目间情意宛然。还曾说,一日大雪,皇上握着贵嫔娘娘的手在窗下临帖,案上白瓷美人斛中插着一枝红梅,熏得一室梅香沁人。王爷说,那时只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时光,还笑言希望能有皇上和贵嫔娘娘的福气,得遇有缘人,共享一世岁月静好。”
熙宁帝听着,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一般。只觉的从前一幕幕如在眼前,清晰如昨。鼻端甚至能够嗅到梅花的幽香阵阵。
良久,目光扫过窗下,书案上,一个白瓷美人斛里赫然插着一枝绿梅,却原来,真是有梅香浮动。他回过神,长长“哦~~”了一声,回头看看床上的靖阳王。
他的额上和鼻尖有隐隐的汗意,唇角微微抿起。熙宁帝心中升起怜爱之意:这个孩子,如他的母亲一样,从来不向自己开口要些什么,偶尔遇到极想要的,就深深盯着它,然后微微抿起嘴唇。
熙宁帝伸手,为他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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