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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天命之女-第39部分

小说: 天命之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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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原本生动灵活的一张脸惊恐木然,双目无神,写满惊骇无助和悲哀。
靖阳王心中一恸:那个巧笑嫣然明媚开朗的女子还会回来吗?!
他双目喷火,紧盯着玉轻尘,咬牙道:“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竟然让她亲历屠戮厮杀。。。。。。”
玉轻尘闻言,目光黯淡,双手无力落下。
靖阳王胸口起伏,片刻压下怒火,冷声道:“无论初衷如何,你对她并无顾惜,若你还有几分良知,就不要再这样待她。”
玉轻尘看着苏田脸上一片惨淡,目光黯然:无论如何,今日之事,他错了。原本可以让她避开,原本只需一句话而已,他却没有。。。。。。
靖阳王看着苏田,心中惟觉哀痛怜惜,忘记了一切顾虑,伸臂将她揽进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要怕,我来了。。。。。。,都过去了,过去了。。。。。。,我来了。。。。。。”
良久,苏田身子感受到暖意,缓缓眨眨眼,看清面前熟悉的面容,抽噎一声,滑下一串泪珠,哑声道:“杨兄。。。。。。”
她紧紧抓住靖阳王的衣袖,埋首于那温暖的怀抱,仿佛那怀抱能将一切都挡在外面。就当一次鸵鸟吧!
看着面前一双人紧紧依偎,玉轻尘双手成拳,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惟觉酸胀疼痛,究竟为何,自己竟分辨不清。
李谦的伏军已经冲杀过来,南召兵将听到喊杀声突然变强,自四面传来,晓得自己已经深陷埋伏之中,卫兵又将主帅营帐护的密不透风,没办法,只好拼命冲杀出一条血路,沿来路撤退逃命。
其时,绝大多数兵士被杀死,逃出包围圈者不过十之二三。待他们到了海边一看又傻了眼:自己的船已经被占了,侥幸逃到海中的也犯愁:后有追兵不说,这满身是伤,精疲力尽,如何泅过数十里水路?!
靖阳王觉出怀中的苏田四肢厥冷,目光一扫,抽过一件斗篷细心为她裹上,心中一恍惚:犹记当初京郊酒肆,她用她的斗篷为自己驱除秋雨的湿寒,也驱除了自己心中的凉意。
半晌,苏田回过神,听到远处传来的嘶喊声,兵刃相击声,凄厉惨叫声渐远,耳中嗡嗡作响,心中乱成一团,自靖阳王怀中挣出,不顾两人惊愕劝阻,踉跄着自大帐中出来,苍白着脸看着到处血腥,尸横遍地,一阵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身后一只温暖的大手不着痕迹伸过,稳稳托住她的手肘。血腥味冲入鼻端,中人欲呕,有大周士兵往仍在垂死挣扎的南召士兵心口补上一枪或是一刀劈向他们颈间。兵刃刺透布甲,皮甲,穿入皮肉的闷响,砍斫入骨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而垂死之人的绝望呼喊更让她捂紧双耳,头痛欲裂。
苏田实在忍不住,扭过头干呕几声,面色更加难看。
正两股战战,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腰间,身子一躬,口唇凑近她的耳边,低低道:“既不忍看,不如回帐歇息。”
苏田面色灰败,目光涣散,几乎没有焦点。突然,她挣开搀扶她的手,向海边飞奔,靖阳王急忙拉住她,摇头急切道:“不要乱跑,不要再向前!”
玉轻尘面沉如水,断喝道:“快回大帐!”
苏田泪流满面,不断摇头道:“不要过来,都走开!”
然后咬牙急速奔向海边。靖阳王知道她现在受到极大刺激,情绪很不稳定,并不敢逼她太紧,只好从旁为她开道,护着她向海边冲去。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她沿途会看到更多这样血腥的场面,此时此刻,此地已经化作修罗地狱。
无奈,将目光投向对面如自己一样小心护卫的的玉轻尘。玉轻尘眉尖紧蹙,一时也没了主意:苏田看上去洒脱豁达,性子却也极为倔强,若现在将她强行拖回大帐,只怕会一直萎顿不堪,压抑惊惧,忧恐成疾;而由着她乱冲乱跑,只会看到更多血腥屠戮。
二人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忧虑和无措,只好各自将目光荡开,只是小心靠近一些,尽力遮挡她的视线。
苏田跌跌撞撞跑到海边,气喘吁吁趟着水爬上最近的船只,看鲜血染红海面,看残存的南召兵将在海中苦苦挣扎,拼命却又无力地躲避着站在船头不断用手中兵刃刺向他们的大周兵将。
海水中横七竖八,或仰面朝天,或俯首向下漂浮着许多具南召兵将的尸体,有的还在汩汩的流着鲜血。
苏田颤抖着闭上双眼,咬紧嘴唇。她不忍再看海水中浮浮沉沉挣扎哀嚎的南召士兵。原来亲眼目睹战争的残忍凄厉,血腥杀戮,是这样的恐怖!!
原本,她心中只想到夺得胜利,几乎没有想过伴随着己方胜利的必然是另一阵营的失败和惨遭屠戮。
影视剧和书本中提到战争,总是淡淡带过,就算看到银幕上有人死去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冲击力: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以这种方式飘逝。血溅四野,刀斧入骨,身首异处。没有人同情,没有人犹豫,没有人怀疑,。。。。。。
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卒;他们,也有妻有子,有高堂双亲;他们,昨天还鲜活生动。。。。。。
一将功成万骨枯,或许他们根本也不想要战争;或许,他们参军只是生活所迫;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小人物,他们无力左右大人物的思想,只能服从命令,或者杀死别人,或者被别人杀死。。。。。。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接下来,就是纯粹的屠杀。。。。。。
片刻睁开眼睛,痉挛着手指,回首抓住玉轻尘衣袖,颤声道:“既然已经大胜,不妨把他们放了吧!他们已经完败,不会再有什么威胁!”
玉轻尘微垂了眼睑,无声叹息:“战场之上,向来只有杀戮和被杀。今日大周获胜,南召军被杀;而往日,大周落败时,何尝不是这般如坠阿鼻地狱?”
这些,她都知道,都知道,可是。。。。。。
她颤抖如风中枯叶,转过头紧紧攥住靖阳王的衣袖,低低伏下头,软弱抽泣道:“可我们,不能这样屠杀,他们也是人,也是人。。。。。。”
玉轻尘怜悯地看她一眼,有些无奈有些懊恼:她再聪颖果决,也只是个年轻的女子。目睹战场的厮杀惨烈,对于她来说实在过于可怕。。。。。。
靖阳王实在不忍看着她的眼睛和佝偻下去的身子,仰头长叹一声,紧闭双眼。
那个身子就这样软软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战争之残酷惨烈和恐怖,万语千言难述其一。某热爱和平!!


、病倒

玉轻尘见状一惊,双手一抄,已经将她横抱于怀,低低叫道:“苏田,苏田!”
靖阳王闻声看去,惶急伸手。玉轻尘斜斜瞥他一眼,抿紧了嘴唇,身子一侧一滑,躲开三尺有余,然后纵身提气,抱着苏田跃向旁边一艘楼船,半空中单足一踢,在船舷旁悬挂铁锚的绳索上一个借力,身子一拧,已经稳稳落在甲板上,几乎足不点地,疾步进入船舱。
靖阳王伸手却扑了个空,眼见玉轻尘抱了苏田上船,面色一沉,足尖一点,斜斜掠起,银白的身影如云出岫,单足一点,轻飘飘踏上船舷,同时再次轻点,身子如飞鸟一般投进舱门,与玉轻尘一前一后差了不过三五尺而已。
临进房门不忘按住一名士兵的肩吩咐:“速速去请薛军医,就说是我相请,速来。”
玉轻尘已经将苏田安置妥当,闻言回头冷冷道:“可靠吗?”
靖阳王双眼只是看着苏田,一边疾步走向床边,一边淡淡道:“自然。”
苏田面色灰暗,眼角尚有未干的泪水,就算昏迷之中,也是眉头紧锁。靖阳王与玉轻尘一立床头,一立床尾,冷眼看着对方,目光中都有不善之意。
片刻,靖阳王冷声道:“国师大人,难道一直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玉轻尘沉默片刻道:“知道。”
靖阳王声音更冷,眼中怒火隐隐:“明知她是女子,还要带她上战场?”
玉轻尘双眼微眯,上下打量一下靖阳王,问道:“靖阳王以为,她可是寻常闺阁女子?”
靖阳王一滞,怫然道:“纵然不是寻常娇女,也总是未识刀兵的闺阁弱质!岂能带来战场险恶之地?“
“那靖阳王以为,她初试啼声,效果若何?”
靖阳王低头,复又抬头道:“惊才绝艳,一鸣惊人。”
玉轻尘淡淡一笑,微喟道:“如此明珠,本官岂能忍心教她埋没?”
靖阳王怒道:“国师大人是在狡辩吗?此计已定,无须她坐镇中军大帐亲自指挥,本王先前已经说过,大战在即,暂且先将她送往安全处所,待战后再接她回营就是!又何必非要让她亲历如此鲜血淋漓的战争!!”
说着,上前一步,指着躺在床上的苏田责问道:“是谁将她害到如此地步?!”
不待玉轻尘答话,痛切道:“她原本是那样一个明净如水洒脱如风的女子,因这一战受到惊吓刺激,谁能知道她醒来后会变成怎样?!”
玉轻尘原本心中就有懊恼,闻言更添难过和不安,半晌才道:“我未曾料想。。。。。。。原本只是担心对她保护过分,会惹宁阳王起疑。。。。。。”
靖阳王不语,片刻道:“便是起疑,又能如何?”
虽说语气依旧生硬,已经较前温和一些。带一个女子来战场,又是依照这女子之计方才克敌制胜。大战在即,却让宁阳王起了疑心。。。。。。
就算并不不说破,身旁诸将也有明眼之人,届时,众将心中又会怎样?是否会人心浮动?
心中二人相对无言,随即,玉轻尘却嗤笑一声:“对,便是起疑,又能如何?料想也不会怎样,我却胶柱鼓瑟,以致得不偿失。”
是否他想得太多,忘记了什么才是第一要务?与有可能导致人心暗生疑虑相比,直面厮杀对苏田的巨大震撼和刺激是否更加重要?
毕竟,前者只是有可能而已。。。。。。
一句“得不偿失”,却使靖阳王心下惕然一惊,注目玉轻尘。
须发花白的薛军医来时,二人正相对沉默,都是低头不语。听到门外通报,才互视一眼,放下床帐,宣他进来。
二人在床对面的桌案旁坐下,看着薛军医凝神号脉,都是一脸急切和若有所思。眼见他面上闪过惊讶和疑惑,不约而同道:“你只是医者,旁的一概不必顾忌,只管医病便是。”
薛军医是靖阳王来海疆时自王府带来,事事洞明练达,闻言心中明了,点头沉声道:“是!”
薛军医打点十二分精神,细细号完了脉,二人又同时问道:“如何?”
薛军医赶紧起身行个礼道:“回王爷,国师大人,患者乃是一时惊惧忧虑,愤懑伤痛太过而致气血逆涌,痰湿阻喉,暂时晕厥。”
“可妨事吗?”
薛军医有些为难:“这。。。。。。,这可不太好说。”
靖阳王面色一紧,皱眉问道:“怎讲?”
薛军医道:“此证并非外感,而是五内郁结,若是心结不开,难免缠绵病榻,积久难愈。”
玉轻尘面上不悦,更多的是焦虑和懊悔:“这几日就由你专职照料这位病患,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开口,。”
靖阳王只是说:“拜托薛先生,竭尽所能。”
薛军医有些为难,看看床帐道:“下官自然会尽力,但七情伤身,与别个不同,主要还看患者素日心性如何。医者能医其病,不能医其心;能医其身,不能医其神。”
大捷的喜报传来时,苏田刚服下疏肝解郁顺气安神之药正在昏睡。就是在睡梦中,她也极不安稳,不停呓语,抽泣。
扫清战场,当晚宁阳王大开盛宴,庆祝胜利。
玉轻尘坐在席间,面色淡淡的。有位孙姓将领性子直爽,挠挠头问道:“那位苏公子怎的没来?要不是他的妙计,怎么会一举击溃南召水军?”
玉轻尘啜饮一口锦波香,回味片刻方道:“她。。。。。。原本就体弱,昨夜为设伏歼敌一夜未睡,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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