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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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干的活。他就曾以半个“老娘们儿”自居。

　　刘觉得方青还爱着她，有方青这样的人偷偷爱着，她常用“美丽”这个词形容自己的人生。而当年她“放弃”方青选择李银桥也是明智的选择。李银桥虽没有方潇洒幽默，但李天生就是一付老板的样子。李给人的印象是气吞山河，大将风范。“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是李银桥的口头禅。虽然李连个局长、处长、科长任何长都没混上一个，但毕竟李有一个三万元固定资产的面食店。这年头“老板”是个多时尚的词，当人们在火车站小摊前恭恭敬敬地说“老板，我要个冰激凌………请问解放路怎么走，”可见“老板”是大势所驱。万户侯又………何足道哉？

　　刘为有一个当“老板”的老公自豪，为有一个“暗恋”她的帅哥方青感觉到了美丽。一个女人的完美不过如此………她时常激动得想写诗，但又写不出来。但李银桥近二年来迷上了一总宗教，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这让她时常感道寂寞，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方青。

　　而今天方的举动似给了她当头一棒。刘的脸立即便了颜色，白了方青一眼，一扭身往家去了。“方青就是这么个人、口无遮拦”，刘回到家安慰自己。

　　刘换了一条长裤又回到店中，挨着方坐下，装出一付“邻家小妹”的样子。但她确实不该装，因为她更像一个保媒拉欠的媒婆。

　　方青心里有些发毛；这女人近些日子有点那个。这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欧姆”。

　　十几年前，方青、李银桥、刘菊、徐燕还有几个男孩女孩结了个诗社，在一起写诗。刘在几个男孩面前左顾右盼，但刘的“关心”总有点妈妈的味道，几个男孩戏称刘是“妈妈”型女人。妈妈和老婆差多少呢？有一点可以肯定………妈妈和老婆是男人最近的女人。

　　但无论如何，看上去每个男孩都和刘菊是一家人，刘轮流请男孩们帮自家干活。直到有一天刘当着李银桥的面把咬掉一半的西红市放进方青的口中，李第二天便请方喝酒。李端着酒杯直接对方说“刘菊喜欢我”，方心里喊“谢天谢地。”但李又说“我知道刘菊对你做得有点过分，让你误会了，我替她向你赔罪”。说完李一饮而尽。　方想说“我不喜欢她”，但此时再说，岂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方不但不喜欢刘，甚至又点讨厌刘。刘有两条o形腿，穿上喇叭裤在大街上走，便左扫一下右扫一下，简直就是环卫工人手中的大扫帚。刘很黑偏偏喜欢穿白衣裳，为了配白衣她不得不在脸上涂厚厚的一层粉。方给刘取了一个外号………欧姆；中学物理电学符号。方急的在地上转圈，他想解释。最后，他也一饮而尽；李刘好了幷没有伤害到他，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为什么要解释。

　　就因为这件事方青成了李刘共同的朋友。

　　刘菊确实不该装“邻家小妹”，因为她已经发现店里的小服务员们正冲着方青挤眉弄眼。“皇帝的新装”这四个字仿佛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她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心。

第一章　（3）
方想借故离开一会，然后让“邻家小妹”在小服务员面前变回老板娘。还没等方起身，刘又开始给方讲“神”。

　　东市场有很多人信“神”。就在方青来到李家店中的第一天，斜对门买茶叶蛋的大姐就给他传道。茶蛋大姐一张嘴就引起了方的反感。她张嘴闭嘴“世人”如何如何不好，如何如何堕落。方青能从她说“世人”时冷漠的眼神中看出她藐视芸芸众生。显然，她把自己当作“天使”或“大仙”了。方为了与茶蛋大姐“平等”对话，以“本大神仙”自称。茶蛋大姐惊讶地问“你是什么神仙”，方一本正经地说“吕洞宾”。茶蛋大姐慌了，说方被“撒旦”攻击了，被“吕洞宾”魂付了体，竟要给方赶鬼。方说故意说“什么？………茶蛋，我爱吃”。茶蛋大姐并不傻，等方走了之后立即砸吗出滋味；方青在拿她开心。茶蛋大姐再不敢给方传道。

　　其实，刘菊心虚得恨。与其说给方青传道，还不如说她在给自己传。她原本不信，但李银桥的豪言壮语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李说“万户后不稀的做了，东方惊雷教会的前景是无限的。做了东三省的领袖相当于满清时两江或两广总督。”刘仿佛看见自己穿着凤冠霞帔，千万个信徒跪在她脚下痛哭流涕地向她忏悔。

　　前景是美好的，只是道路太曲折了。整整两年，李无数次向教会捐钱捐物，却不见一点回头钱。刘坐不住了，和李吵和李闹。

　　李银桥领着几个民工样子的男女出现在大街上。

　　“银桥的信徒吧，来听银桥讲道的吧。”方说

　　“他？哪轮到他，他只配给那些领袖打打下手。”刘撇着嘴说

　　方暗暗吃了一惊。他太了解李银桥了，李不但能说，而且李做事一向明事又明理，就是不吃亏。什么人能让他甘为人下？

　　刘菊经常在方青面前说“领袖”的事，方青的耳朵几乎磨出了茧子。但他怎么也无法把大街上这几个衣衫褴褛的“民工”和“领袖”联系在一起。这可能就是《圣经》上说的卑微与高贵的辩证关系吧，高贵的走在前面，卑微的走在后面；前面的却羞愧，后面的却得到了“神”的荣耀。

　　不一会，刘菊坐不住了。她回家去见领袖们去了。

　　店里的添加剂没了，方青的好奇心让他想借去李家楼下取添加剂听一听“领袖”们的“神”话。他径直来到李家楼下，竖起耳朵听。

　　楼上传来悠扬的歌声，歌声过后又传来哭声，紧接着又是哄堂大笑。接着又传来刘菊所谓的“方言”；即信徒与“神”沟通的语言，据说这种“方言”任何人都听不懂，即使说者本人也不懂。但说着可以借其向“神”表达心意，而说者能接到“神”传递给他的信息。

　　“神精！”方青心里暗骂。

　　忽然，方的脑袋灵光一现；一付对联浮现在眼前。上联是；弟兄下跪　念念有词　盼世界末日，下联是；神朋满坐　夸夸奇谈　唱人间挽歌，横批………最怕下地狱。

　　一阵闹腾过后，“领袖”们终于进入正题。原来“领袖”们来A县的使命是拣选A县的治理。所谓的A县治理就是A县的“领袖”

　　方不想再听，也不用再听；他知道刘菊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他通报。

　　方青的对联传道了“领袖”们的耳中。虽然对联是在诋毁信徒，但他们惊奇写对联人的才华。李刘对方大肆吹捧，说“方青是神家的精兵”。“领袖”于是为方祷告，尽管他们还没见过方青。祷告的结果是；方青确实是神家的精兵，应尽快让方为神家服务。

　　早晨，方青开始配料。他是店里唯一的师傅。

　　刘菊摇摆这两条腿走进店内。方早就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但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刘走到方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方的后背。

　　“哥们儿，我带来一个人，………能给银桥讲道的人。”刘说

　　方青慢慢回过头看，只见一个纤弱清秀的女孩站在刘的身后。

　　“这就是方青，这就是郑慧。”刘给二人相互介绍

　　“你好，”方青伸出了左手。

　　刘曾向方多次提起郑慧。据刘讲；郑慧二十五岁，未婚，和“神”的关系好，属灵的。郑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却有十年的传道经历。

　　“你好，”郑慧伸手与方握手。

第一章　（4）
“为什么不信？”郑慧直接问方青。

　　“为什么要信”方青反问。

　　“真是和别人不一样，”郑慧嫣然一笑。接着又说：“信可以上天堂，不信要下地狱。天堂上的人高尚，地狱中的人自私，俗话说物以类居，人以群分。好人应该争取上天堂的。”

　　以前李银桥刘菊给他传道时不是说天堂的华贵，就是说地狱的恐怖，让他很反感。他第一次听说天堂和地狱是用来区别好人坏人的。他真的遇着对手了，他一时竟想不出更好的说法来反驳面前这个女孩。

　　刘菊第一次看见方青被问住，不仅有些得意起来。插话道：“最重要的是天堂有无尽的喜乐，地狱里的人永远被火湖熬炼，多疼呀，想一想都哆嗦。”

　　方青微微地乐了，说：“你那无尽的喜乐对于世人是不是无尽的诱惑，你那无尽的熬炼是不是无尽的恐嚇，恐嚇加诱惑是什么？你们用你们的宗教给芸芸众生扣高尚和自私的帽子，又算什么？”

　　郑慧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又是嫣然一笑，说：“我输了，方青哥你真能说。”

　　方虽然赢了，但他觉得赢得不武。如果没有刘菊插话让他抓住漏洞他未必说得过郑慧，更何况郑慧是一个善良纤弱的女孩，他内心隐隐有了一丝愧疚。

　　突然，一个宏亮的声音从方青背后传出；“是与非、善与恶只在人的一念之见，谁能主宰这一念之间？”

　　方回头看；只见一个脸膛暗红的壮汉和一个黄脸中年男人正站在他身后。黄脸中年男人正看着他，声音就是从他口中传出的。

　　“那你说谁主宰？”方反问

　　“神！只要你向神祈祷，神就会主宰你的一切；神能让你不思邪恶，神还能赐予你你所须要的一切。”黄脸男人说

　　“你的意思我向神祈祷，神才主宰我；如果我不信神就管不着我。”方说

　　黄脸中年男人语塞。

　　“你是哪来的？”一直沉默的红脸壮汉突然大嚇，壮汉正瞪圆了双眼看着方。

　　方记得李银桥说过H市有个小学三年级文化的“领袖”有驱病赶鬼的恩赐。李说这位领袖曾经把一个精神病人身上的鬼赶到了羊身上。结果羊疯了，蹿到山上和野猪大战了三百回合。但这为“领袖”火气大、脾气暴，是属血气的，据说他没信主之前是乡里一霸。李还说他刚信主时给人传道如果被传者不信他抬手就打，直打到信为止。想必就是此人吧。

　　“你又是从哪来的？”方厉声反问。

　　壮汉见没吓住方语气立即缓了下来；“我的意思是你祖先是谁”

　　“你管得着吗，”方说

　　“你听不懂人话呀！”壮汉又急了。

　　“你说人话呢？”方说

　　郑惠见二人似要打起来，忙站在二人中间对方说；“方青哥，秦弟兄的意思是问你人类最初从哪来的。”

　　“猿变的，”方说

　　“猿哪来的？”壮汉又问

　　“所有生物都从海洋来。”方答

　　“海洋从哪来？”

　　“地球，”

　　“地球从哪来？”

　　“太阳系，”

　　“太阳系从哪来？”

　　“科学家普遍认为宇宙大爆炸产生了太阳系。”

　　“爆炸是好还是坏？小日本在咱东北扔炸弹时是没炸着你呀！不然，你再也不会说爆炸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5）
方青被气乐了，眼前这位“领袖”果然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遇见这种兵秀才说不清，但他有办法让这种浑人更加说不清。

　　“你说太阳是好还是坏？”方问

　　“当然好了，太阳是神为人创造的。你傻呀，连太阳是好是坏都不知道了。”

　　“我可以告诉你；在太阳内部每一秒钟都产生亿万次的爆炸，而且是核爆炸。”

　　“你小子······”秦弟兄的脸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