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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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青说：“我没资格给你当师傅，让李老板和老板娘给你做师傅吧。”

　　曹兰碰了一鼻子灰，很没面子。刘菊正站在街上喊她，她立即扎散着两只手，翘着两只脚踩着小碎步一边尖声应答，一边跑了出去。

　　“这不像祥林嫂，有点像拎跑鲁迅家鸡笼子长着圆规脚的‘伊’。”方青自言自语道

　　不仅方青猜出了曹兰的来意，徒弟们也都猜出了她的来意，那块*不是挡不住真正基督徒的眼睛的，李银桥之心………路人皆知，*布只不过遮*罢了。她们决定师傅离开的一刻就是她们离开的一刻，绝不晚一秒钟。

　　曹兰来的第二天，李银桥一本正经地把方青叫到了李家楼上。徒弟们都担心李银桥要正式向方青下逐客令了，她们一哄而散离开店，回寝室打理行装准备走人。

　　方青猜测李银桥绝不会如此拙劣地下逐客令，一定有别的事。

　　方青到了楼上还没等落座，李银桥立即拉长了脸直接问：“你和高依依搞对象啦？”

　　方青不慌不忙坐下说：“暂时还没有，将来没准。”说完嘴角故意挂着一丝坏笑。

　　李银桥：“你笑什么？”

　　方青：“我笑赵四，赵四约了一个娘们在江堤上。”

　　李银桥站了起来，涨红了脸怒目而视方青。“你干的！”李银桥从牙缝挤出三个字。

　　方青：“赵四是我让去的，可我没让你老婆去，再说我能请动你老婆吗？谁知道赵四会那么猴急掏出小弟弟。”

　　李银桥：“你用赵四威胁我！”

　　方青：“就算吧。”

　　李银桥：“流氓，你先是设局利用赵四侮辱姊妹然后再威胁，以达到你占有高依依的目的。”

　　方青突然抓住了李银桥的衣领挥起拳头照着李的面门就是一拳，李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

　　曹兰慌慌张张地从楼下跑了上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她们都收拾行李呢！她们要走！”

第二章（14）
李银桥从地上爬起，冲着慌张的曹兰说：“出去！”　曹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李说：“你早准备好了，打算把她们领走开店。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青不知道徒弟们要走，但他能猜到徒弟们一定错认为李银桥要赶他走人，他们为了他也要走人。

　　方青平息了一下情绪说：“既然你一定要认为我会把她们带走，我也不解释，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许你和你老婆给高依依制造谣言！只要你不造谣伤害一个处事不深的小女孩，我答应你，等我把我的全部手艺一丝不留地传给她们，我立即走人，而且我下半辈子不干面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把她们领走开店。”

　　李银桥：“你说话算数？”

　　方青：“我的话比你的神还要算数！”

　　李银桥和刘菊对学员们的太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异常亲热和关心。他俩害怕了，这次学员们如果真走了，H市青年团队绝不会再给他派人来，他“指路人”的路就此终结。他的店也会因为既没有师傅，又没有伙计服务员而关门。

　　高依依向方青宣布了十一个徒弟对他考验的结果；师傅不是色鬼。同时，十一个人共同决定；一定要方青信神，一定要师父同她们一同上天堂。

　　她们要方青聚会，被方青据绝了。方青的理由是不想听李银桥盛气凌人式的讲道，不愿看见刘菊造作的附和。徒弟们又说可以不去李家聚会，可以在姊妹的寝室聚会，而且不邀请人何外人。方青答应了。

　　星期天，是方青何徒弟们定下的聚会日。他吃完完饭准时来到女徒弟们的寝室。

　　李银桥正坐在沙发上看《圣经》，徒弟们刚刚开始吃饭。方青微微皱起眉头；他怎么就来了？一定还在怀疑他要带走徒弟们开店。李银桥注定要以己推人把他看做不守信用的小人了。

　　女徒弟们礼让方青吃饭。尹涵把一个咸鸭蛋的蛋黄扣吃了，把剩下的放到方青面前说；师傅替我吃了吧，我不喜欢吃清。方青真的把蛋清吃了，他吃完蛋清把蛋壳放在桌子上说；谁替我把蛋壳吃了，我不喜欢吃蛋壳。

　　女孩们又被逗得哈哈大笑。

　　女徒弟们吃完饭，男徒弟们也到了。但大家不知如何开始聚会；李银桥是不速之客，同时又是领袖，有他在谁还有主持聚会和讲道的资格。但他若主持聚会，方青一定会走人。徒弟们面面相觑。

　　“李老板今天要讲道？”方青先说话了，口气中五味俱全。

　　徒弟们的心立即悬了起来，她们怕李银桥一张口说；当然。师傅会立即走人。

　　“有这个意思，好让方师傅钻个空子啥的。”李银桥放下《圣经》回敬方青道。李银桥没忘记方青钻过众多领袖的空子，让领袖们当众下不来台。

　　方青道：“看来李老板是有备而来，我也不会让李老板失望的。”

　　李银桥说；开始吧。聚会正式开始。第一项是赞美；唱基督歌曲赞美神。

　　李银桥领着众人开始唱，方青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李银桥唱歌不跑调，但他的嗓音又大有颤，听了让人心脏跟着哆嗦。而这颤音正是他所得意的；他认为有震撼力，神对人就是要有震撼力。

　　方青早就把李的颤音定义为神调，听了让人浑身哆嗦的神调。他忽然打了个‘停’的手势说；“累了，歇会再唱。”

　　李：“赞美神不能歇。”

　　方：“让他们唱，你歇会儿。”

　　李：“我不累。”

　　方：“你不累我冷，你一唱歌我浑身都跟着哆嗦，好像三九天穿着裤头被人扔到了雪地里。”

　　李银桥对方青的小聪明造就领教过，他反而把音亮提得更高，声音更颤。赞美结束后，说：“凡夫俗子，怎么可以知道神的美意。”

　　方：“神调我这个凡夫俗子确实无法消受，下一项，用你的神腔开始讲道吧。”

　　第二项；讲道。李银桥习惯性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这一眼充满了自信和骄傲；他认为这一眼能放光，能照到别人的隐私。

　　方青则把李银桥讲道前犀利的扫视众人称为；中国人上天………神五、神六。左眼大，是神五；右眼小，是神六。方青低下头不愿再看他。李银桥闪闪放光的眼睛扫视完众人后落在了方青身上。

　　“方师傅为什么不抬头，又算计什么呢？”

　　方青慢慢抬起头，目光与李银桥正面相对，二人斗鸡眼似地盯视对方。方青知道李银桥在看什么，他一定要岸毛道然地窥视别的人心让人心发毛。李银桥也知道方青看什么，方青一定在下绝心要和他斗，只要盯着方青不放，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会胆怯会自惭形秽，这是他多年在教会中练就的神眼，能让人隐私无处可藏的神眼。

第二章（15）
突然静了下来，只有石英钟的秒针发出的‘咔、咔’声，它在为二人读秒，看谁的目光先游移。

　　方青的目光先游移了，他转身对徒弟们说：“没有声音不能说明这里静，那人的眼睛在放光，那光能照射到你的隐私，你的心一定会发毛、发慌。不要慌，因为那照射你隐私的光和你的隐私一样不可告人。”

　　李银桥开始讲道：“耶稣在加利利海上遇见了彼德和安德烈，彼德和安德烈是打鱼的，耶稣说‘天国近了，跟我来，我要你们得人如同得鱼一样’。他俩就扔了网，跟了耶稣。

　　安德烈和耶稣不认识，但这二人听了耶稣的话，就跟耶稣走了，这是为什么？阿门？”

　　“阿门！”众人附和。

　　李银桥接着讲：“是因为信心，他们相信天国近了。上次我和秦弟兄给一个被孙悟空灵附了体的弟兄赶鬼；这个弟兄的老伴儿在北京给孙子买了一个孙猴帽，这弟兄一见孙猴帽就犯了病。他指着孙猴帽就说；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这里面有金箍，我带上了让你唸金箍咒呀。”

　　众人都笑了。

　　“后来，我和秦弟兄给他赶鬼，但这老弟兄是个无神论者，结果没赶出去。但她的老伴信，他老伴的手指曾被刀伤掉了一截，就在我们赶鬼时她在一旁喊阿门。结果，我们眼看着她的手指张，手指盖都张出来了。”

　　方青听乐了；他发现李银桥越发敢胡说八道了，说的还挺有趣儿。

　　“我也想讲，我也想过过嘴瘾。”方青突然打段了李银桥。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这里是神的殿，不许胡说八道。”李银桥又用发光的眼睛盯着方青。

　　“让师傅讲，我们还没听过师傅讲道呢！”徒弟们异口同声

　　李银桥没办法了，他只能让方青讲。

　　方青开始讲：“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能讲道了吗？我身边没人时先是闭着眼睛讲，后来睁开眼看见旁边有弟兄，就当没看见，闭上眼接着讲。再后来发现有姊妹，睁一眼闭一眼讲，再后来就到了这里，我看见李老板都睁着眼讲，干脆我就放开胆儿瞪着俩眼讲吧，反正也不上税。

　　我讲道有个原理；就是不敢做的你得敢想，不敢想的你得敢说。………这就叫吹牛原理。有一天我把老牛吹天上去了，后来我老了，八十多岁，头也白了腰也弯了。我拄着拐棍步履蹒跚地去李老板家聚会，突然，天上掉下一头牛正砸在我身上。

　　我奄奄一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问老牛；神派你来的？

　　老牛说；哪呀，不是你五十年前你把我吹上天的吗？”

　　李银桥的脸涨红了，他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又甩袖而去。方青相信他再也不会不请而来搅和他和徒弟们的聚会。

　　李银桥走了，方青接着胡说八道；惜亚当摩西略疏文采，大为索罗们稍逊*。一代天娇以色列呀，偷了老丈人的羊羔。往事越千年，基督升天，萧瑟神风今又起，坏了人间。

　　要方青信神谈何容易，除非让他亲眼看到。但要神为一个悖逆的凡人作见证，更不可能；那不是把神降为人了吗？神怎能人格化。徒弟们心事匆匆。

　　“你们祷告的时候，不可像假冒伪善的人，爱在会堂和十字路口上故意让别人看见。你祷告时应在暗中，你的父必会在暗中查看，必报答你。　　　文士和法利赛人一切所做的事一定要人看见，所以把配带的经文做宽了，喜爱宴席的首位，喜爱会堂里的高位，喜爱人在街上问安称他拉比。”方青在背诵《圣经》。

　　他再次让徒弟们大吃一惊。

　　“你们说耶稣这两段话能让你们想到谁？”方青背完《圣经》接着问徒弟们。

　　李银桥刘菊的形象越然浮现在徒弟们眼前。

　　方青一本正经起来，他说：“我不信基督教，但我尊敬耶稣。耶稣用宗教指出人性的弱点，………就是人性的假冒伪善；同时他又给人以内心深处的良善最深切的关怀，这就是耶稣的伟大。中国的荀子曾经指出人性之恶其善者伪也，但荀子对人性的恶采取了以恶治恶的办法，那就是法，而且是严刑峻法，在荀子看来好像世界上没有好人，他对人性的恶采取了一棍子打死的办法，荀子缺少对人性最基本的关怀。孔子说人性本善，但孔子过于书呆子气，他用他的那一套理论想治理乱世，最终失败了。所以我认为一个耶稣等于一个荀子加一个孔子。

　　我相信真正的基督徒不在大街上会逢人就说‘末日到了，就在你家门口等着你呢’，　更不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