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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锦绣芳华-第14部分

小说: 锦绣芳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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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太听了,面色涨得通红,眼中尽是恼怒。
太夫人目光微闪,敛了怒意,和声宽慰顾太太:“云筝也是盼你盼得苦,快随她回房去,好好说说话。母女之间,能有什么说不开的?”
顾太太强敛了怒色,笑着称是。
**
顾云筝坐在三围罗汉床上,吩咐丫鬟上茶,看着顾太太进门来。
顾太太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纤弱,容颜艳丽,一双很大的眼睛,眼波流转,不断打量着正房一切。
让人一看之下觉得很有心计的人,事实往往大相径庭。顾云筝不想对身体原主的亲人有非议,甚至于觉得自己应该和顾太太亲近些,怎奈,她做不到,生不出半点亲昵。
顾太太进门后,见还未换下一身黑色练功服的顾云筝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只是笑了笑,顾自落座,吩咐丫鬟:“你们下去吧。”
丫鬟们却看向顾云筝。
顾云筝摆了摆手,丫鬟们这才退下。
顾太太啜了口茶,勉强平复了心绪,温言道:“你也不要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我也实在是有着诸多不得已——侯爷将我禁锢在家中时日已久,直到今日,才允我前来看你。”
霍天北将顾太太禁足在家中,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顾太太却是这般说辞……顾云筝垂眸看着脚尖,懒得搭话。
顾太太开始和顾云筝算账:“方才我听太夫人说了你这几日的行径,唉……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说说你做的都叫什么事?纵马离府,出门狩猎,方才还打了大少爷?你这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大少爷可是太夫人的心头肉,你为什么要开罪他?”
“我开罪他?”顾云筝为顾太太的措辞失笑,“我是他长辈,教训他有何不可?”
顾太太不由蹙眉,语气加重:“你是他长辈没错,可有谁自心底认可你?往日里我叮嘱了你多少次,安分守己便是,万不可惹恼太夫人与大夫人,否则我与你爹性命难保,你竟全当成耳旁风了?”
顾云筝惑道:“如今禁锢你们的不是侯爷么?按理说,你该劝我不要惹恼侯爷,而非旁人。”
“侯爷……”顾太太语声哽了哽才继续道,“侯爷何曾把你放在眼里了?你进门这么久,他待你怎样你心里不清楚么?他连你都能这般冷落,日后又怎么会顾念着我和你爹?”
顾云筝闪过讥诮笑意,“侯爷待我不好,特别不好。依您看,我该怎样?”
顾太太沉吟片刻,看住顾云筝,叹息道:“以往你不懂事,什么都不闻不问,我说什么也无用。如今你既然知道了轻重,那就……离开霍府吧。如今这府里也没人能容你,我让你爹与侯爷说说这件事,侯爷若是大度,与你和离最好,侯爷若是要休妻……那么,也由他。”
顾云筝戏谑道:“可侯爷若是待我今非昔比呢?他若是待我很好,我也要辜负他么?”
“再怎样,侯爷在这府中也是人单势孤,除了征战时他能一呼百应,平时琐事哪有他能做主的?”顾太太眼神焦虑起来,语声却压得很低,“你照如今这情形留下去,太夫人容不得你,侯爷也容不得你,到头来如何能有活路?便是我与你爹,也只有死路一条!”
顾云筝匪夷所思。自己是故意这么折腾,只求落得个被休弃的结果。顾太太一字一句也是盼着她离开霍府,却是不管霍天北待她怎样,只介意太夫人的态度——如今太夫人不想让她留在霍天北身边了,她就必须要离开,否则父母只有死路一条。
这有悖常理。
由此,顾云筝问道:“太夫人手里握着你们什么把柄?”
顾太太面色一变,随即却是冷声申斥道:“胡说些什么?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着你,你怎的还胡乱猜忌?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求你报答养育之恩,只求你听话一些,你连这些都做不到么?你说你对得起谁?”
顾云筝看着顾太太因为焦虑略显狰狞的神色,目光一黯。
她想起了母亲。
为人|母者,竟有着这样大的差异。
母亲从来不会对儿女说这样的话。母亲缠绵病榻时,她与手足服侍的时候,总是挂着虚弱的笑,满带歉意地说:“都怪我身子不争气,累得你们小小年纪就要侍疾床前。”
遇到什么事,母亲在意的不是自己怎样,而是儿女会不会受委屈。
她原本以为,天底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原来不是。
眼前这个活生生存在的顾太太,硬生生提醒着她曾拥有却已失去的一份最珍贵最温暖的母女亲情。
顾太太不关心她之前为何称病,不问她心性为何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不问她霍天北待她怎样,只为了让她离开霍府。
即便那也是她想要的结果,这样的局面还是让她心寒。
顾太太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她已没了耐心去听,垂眸摆一摆手,“你们尽快与侯爷说明此事便是。我累了,就不送你了,只等着打点一切离开这里。”
顾太太闻言如释重负,之后才叮嘱了顾云筝几句,转去了太夫人房里。
顾云筝的心绪陷在了对母亲的追忆之中,无从挣脱。
记得三四岁时的夏日,母亲唤丫鬟给她取来冰镇的小西瓜,一面做针线,一面考她背下来的诗词功课。
记得七八岁时的冬夜,母亲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走在银白月光下,去往外院,给忙得忘记用饭的父亲送去热腾腾的饭菜。
记得自己生病的时候,母亲心疼无助的落泪,焦虑地唤着她的名字,温暖的手抚过她的额头眉宇。
笑容婉约,温柔脆弱,那是她的母亲。
她自幼与哥哥一起习文练武,跟随名师学习定国安邦之道。父亲见她聪慧,总是喜上眉梢,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嗤之以鼻。母亲总是颇有微词,见她乐在其中,也便敛去诸多心酸怜惜,由着她。
如今想来,诸多悔憾。
情愿将那些光阴用来陪伴母亲,承欢膝下。
便是学富五车又有何用?不能弥补天人永隔的锥心之痛。
凝视着手中茶盏的视线变得模糊,她的泪落入茶水之中,发出轻微声响。
她站起身形,转过身,对着暗影浮动的窗纱,泪如雨下。
**
日落之前,太夫人命人来请顾云筝。
顾云筝进到太夫人房里,发现长房、二房两对夫妻都在,另外还有霍锦安、顾太太,以及一名面容俊逸却一身落魄气息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是顾丰,如今任职营千总,她此生的父亲,前来霍府定然是为了让霍天北休妻。
顾云筝看向顾丰,见他眼中有着歉疚、关切和一丝喜悦。她无言行礼,转到一旁落座。
霍锦安含带着厌恶、痛恨、幸灾乐祸的视线落在顾云筝脸上。
太夫人对顾云筝道:“顾千总已与天北倾谈多时,天北没说什么。”语声要多温和有多温和。
没说什么,是默认的意思吧?顾云筝希望如此。
太夫人又道:“将人唤齐了在我房里说话,也是天北的意思。他稍后就到。”
顾云筝瞥过满脸喜悦的太夫人,心想若不是我另有苦衷,今时真该让你空欢喜一场。
这时候,霍天北走进门来,步若行云流水。与众人见礼落座后,便盯住了霍锦安,不耐蹙眉,“我记得已将你关了起来。”
霍锦安上前施礼,怯懦地道:“四叔,我已与祖母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我罚你面壁思过。”
“可是祖母……”
霍天北瞥一眼顾云筝,“出来一趟也好,给你四婶赔罪。”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包括顾云筝在内,全愣住了。
这像是休妻的人的做派么?
霍锦安望向太夫人,又看过父母,挺直了脊背,“我没做错事,反倒是她欺负我,因何给她赔罪?!”之后又嘀咕一句,“就要被扫地出门的人,她也配。”

  ☆、第017章

霍天北神色愈发冷峻,望向霍天赐,“依你看,该怎样发落他?”
霍天赐在心里飞快计较着,随即恨声斥责霍锦安:“孽障!还不给你四叔四婶赔礼认错?!”
太夫人则是出声阻拦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何必跟孩子动气?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霍天北却是望向顾云筝,“他给你赔礼认错,想来你也不屑接受,也罢了。”转而扬声唤徐默,“关起来,哪一个再让他出门半步,杖毙!”
徐默高声称是,笑嘻嘻去“请”霍锦安。
大夫人心急起来,起身道:“四弟,锦安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对与不对的,我自然会严加管教,你动辄将人关起来,这般吓人又是所为何来?”
太夫人帮腔道:“当务之急也不是发落锦安,亲家可等着要个说法呢。”
霍天北看着太夫人的视线,愈显锋利,给人针刺般的感觉,“此时我倒觉得,处罚太轻了。”
太夫人与大夫人抿紧了唇角,同时噤声。从来如此,想让霍天北顺着她们的心思做点事,总要落得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这一次,她们猜想着,霍锦安是霍天北为着休妻之事临时找到的出气筒,也就暂时忍了。毕竟,将如今猖狂犀利的顾云筝逐出霍府才是首要之事。
霍锦安还要辩驳,被霍天赐一个眼神拦下,“孽障,还不快滚出去!再磨磨蹭蹭,休怪我打断你的腿!”
霍锦安忍下一腔愤恨,跟着徐默离开。
霍天北指节轻叩座椅扶手,“说正事。你们先说,要我怎样?”
让人听了一头雾水的话,顾云筝想,让霍天北休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顾丰言简意赅地道:“我已与侯爷说得清清楚楚——云筝在侯府饱受冷落,所谓定远侯夫人,不过是可有可无,既如此,不如和离。”
太夫人喝了口茶,定了定神,笑道:“这话对,也不对。云筝进到门来是个什么样子,阖府皆知,你们更应该心里有数。可别说是天北冷落她,分明是她不曾将天北放在心里。近日她倒是不再一心习武,却是惹出了不少事端——随天北出去狩猎,已成了人们的笑柄,这几日我与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常被人取笑,唉……真是家门不幸,怪只怪天北命硬,八字克妻,否则怎么会娶云筝?”
顾云筝唇角轻轻向上一挑,笑得讽刺。
顾丰面色一沉,“太夫人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云筝自嫁入侯府,别说主持中馈,便是出行都难上加难,过的日子形同被软禁。早知如此,谁又肯将女儿送到侯府受这份罪?哪一家的主母过的是这种日子?”
这位父亲倒是从心底为她着想了。顾云筝投去感激的一瞥,却见顾太太正用力拉扯着顾丰的衣袖,顾丰的话也就到此为止。
越发地让人费解了。
太夫人笑着将话接过去:“哪里也不能去?起先我可是求着她陪我出门走动,可她不肯哪。我也曾求着她在我身边学着主持中馈,她也不肯哪……”
霍天北由着太夫人在那边无中生有胡说八道,视线轻飘飘落在顾云筝脸上。
下午,他询问过几名家丁,家丁都告诉他,从未见过她用左手持兵器练习暗器,可她左手的精准度分明胜于右手。在猎场是第一次,他可以认为是情急之下的偶然,而今日所见,就让他找不到理由了。
一时间按捺不住疑惑,前去房里询问。
那时顾太太刚离开,他走得快了些,没等丫鬟出声通禀,便进到门里,看到了她刻画着孤绝、悲痛的背影。
她在哭,却强行克制着,只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撑着桌案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透着她让人压抑的克制。
悲伤的气息从她周身蔓延开来,让他都觉得心口发闷。
是怎样的理由,让她这般难过,让闻者心酸观者心伤。
以往如一张白纸简单明了的顾云筝,到了今时今日,变成了一张让人捉摸不透、含义复杂的画卷。
成了难解的谜。
他那时很想走上前去,给予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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