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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薛家小媳妇-第6部分

小说: 薛家小媳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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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裸着上半身,刚刚因为伤势她必须照顾他,现在他已经稳定下来,她再进去就不妥了吧?可他的伤真的没问题了吗?
犹豫半晌,到底还是忍不住探头望了一眼。
他依然昏睡着,然后,她看见一只蝇子从他伤处飞起又落下……
叶芽心里一惊,忙轻步走进去将那灰蝇子轰走,又拿了放在炕头的缺口蒲扇替薛松扇风,却不敢正对他的胸膛,扭头看向灶房里的水缸,所以她没有察觉,薛松曾飞快地睁眼又闭上。
薛松十分欣慰。
细心照顾,是因为真正的关心,说明她已经接纳了二弟,愿意把他这个大哥视为家人。她始终挑开门帘行事,是为了证明两人光明正大。他们薛家真是捡到宝了,竟然得了如此温婉守礼的媳妇……
感受着拂在腹部的淡淡清风,薛松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要好好照顾弟妹,不让她受苦。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叶芽忙迎了出去,就见薛树肩上背着个药箱,手里拉着一个灰白头发的老郎中,急匆匆往这边跑呢。
“哎呦,你快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啦!”老郎中狼狈至极,气喘吁吁地喊着。
薛树犹如未闻,只埋头快跑,跨进篱笆门时,抬头看见叶芽,咧着嘴大喊:“媳妇,我把郎中找来啦!”
叶芽又羞又恼,赶紧跑过去扯开薛树的手,诚恳地向老郎中道歉:“大爷,劳烦您跑了一路,一定累坏了吧?只是我大哥伤势严重,相公他是因为担心兄长才唐突了您的,还希望您看在他一片赤诚,帮忙救治我大哥吧!”
老郎中累得根本说不出话,捂着肚子直喘气,好不容易平静了些,才没好气地瞪了薛树一眼,抢过药箱快步往里面走,口中大骂:“小兔崽子,看在你媳妇懂事的份上,我就帮你大哥一次,下次再敢这样,就算你把我扛来,我也不看!”
薛树紧跟在他旁边,根本不知道那声“小兔崽子”是骂他的话,在他看来,郎中请到家里,大哥就没事了,至于老郎中怎么想,他完全没考虑过。
*
老郎中替薛松上了药,沿着腰缠上两圈纱布,向叶芽交待道:“以后早中晚各换一次药,两条纱布交替着用,换下来的一定要洗净晒干。”又叮嘱了一些饮食忌讳。
叶芽连连点头,一一记下,等他说完了才问:“大爷,我大哥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老郎中摸摸胡子,看了薛松一眼,“他年轻,身子恢复的快,修养十来天伤口就差不多能彻底愈合了。这样吧,我给你留下十天的伤药,到时候要是还没好,你们再去找我,哦,老夫姓孙,就住在旁边的李家庄,你到了那儿,随便找人打听就是,都知道我家的。”说完,慢慢将东西放回药箱,微眯着眼睛打量屋里的摆设。
这就是要收诊费了。
叶芽把薛树拉到灶房,低声问:“阿树,咱们家钱放哪儿了?”
“媳妇,你要钱干啥?大哥说过,不让我乱花钱!”薛树警惕地盯着叶芽,颇有点看贼的感觉。
叶芽忍住伸手掐他的冲动,耐心解释道:“那位老郎中帮大哥治病,咱们得给他药钱,不然的话,他就不给咱们药,大哥就好不了!”
薛树眨了眨眼睛,又摸摸脑袋,半晌才“哦”了一声,转身去了东屋,回头拿出一个灰扑扑的布袋来,“给,咱们家的钱都在这儿呢!”
叶芽接过钱袋,轻飘飘的,一点分量都没有,心中便有些不妙,倒出来仔细一数,果然只有四十六个铜钱。她咬了咬唇,收好铜钱,去问老郎中:“孙大爷,诊费和伤药钱,一共多少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囡囡亲的地雷,么么!
对于老大和老三,俺想写一种慢慢渗入心底骨髓的感情,因为身份问题要忍要忍,直到某一天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干柴烈火地动山摇山洪暴发(请注意次序,捂脸)……
嗷,此时窗外风吼雷鸣电闪雨打玻璃,大家留言按爪温暖温暖俺吧,这两天忍不住看了又爱又怕的故事,胆子更单薄了,呜呜~~~~


、道歉(捉虫)

薛家的境况,明眼人一看就知。
孙郎中叹了口气,“丫头,我知道你们家条件不好,这样吧,诊费我就不收你的了,十日量的药粉共计两百文,两条纱布……罢了,你给我药钱就行了。”他以前在镇上医馆当郎中,前两年回家养老,偶尔左邻右舍也会请他看病,若是遇到贫苦人家,他也就收点药钱,权当是行善积德了。
叶芽的脸噌地红了,她把所有铜钱都拿了出来,嗫嚅道:“孙大爷,我们家就这么多钱了,您看,剩下的能不能宽限几天,等我们有了钱,再送到您家里成不?”她知道老郎中是好人,否则一把年纪的,被薛树那样拉着跑,早就不理会他们了。
孙郎中摇摇头,正要说话,薛松忽的睁开眼:“孙大爷,我的伤不重,用不了那么多药,您留下一天的份例就行。” 
“大哥,你醒啦!”薛树高兴地凑到炕沿前,望着薛松道。
薛松点点头,飞快地瞥了叶芽一眼,视线落在孙郎中身上,面容沉稳,目光坚定。他清楚家里有多少钱,这点小伤,养养就好了,不值得浪费钱买药。
叶芽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劝大哥吃药,家里的确没钱了,不劝吧,大哥会不会误会她不愿花钱?
“唉,都是可怜的,大小子,你也别逞强,现在天热,你这伤口至少要用五天的药,否则我就是白来了!这样吧,你先给我二十文,剩下的等你伤好了,再给我送去。”他之前摇头,并不是不同意叶芽的说法,而是打算让她先付二十文,留点钱吃饭用,哪想薛松误会了。
薛松皱眉,最后点了头,“那薛松谢过孙大爷了,弟妹,你付钱吧。”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因小失大,只有早点恢复,才能早点继续挣钱养家。
叶芽数出二十文递给老郎中,亲自送他出去。
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再看看旁边嘿嘿傻笑的弟弟,薛松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二弟,你要好好待你媳妇,听她的话。”
“不用你说,我也会听我媳妇的话!”薛树笑的眼睛弯成月牙,扭头望向灶房,盼着媳妇早点进来,忽的“啊”了一声,从炕上跳了下去,“媳妇也受伤了,得让郎中给她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跑。
薛松及时拉住他的手,强忍着伤口被扯动的疼,惊问:“她哪里受伤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流血了,褥子上有血,她不给我看,就说了两句奇怪的话。”薛树挠头道,想要挣开大哥的手去追郎中回来,又怕扯疼他。
薛松隐约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确定:“什么奇怪的话?”
“嗯,媳妇让我记住,说,说她昨晚是第一次,她为我流了几滴血……大哥,你撒开我!”薛树更加着急了。
耳畔莫名响起昨晚听到的动静,薛松心跳再次不稳,听到院子里细碎的脚步声,他快速低声告诫道:“她没受伤,这件事你不要再随便跟别人说,行了,替我把被子盖上。”他上半身除了纱布缠着的地方,肩膀都是裸着的,刚刚弟妹一直没敢看他,怕是尴尬了。
大哥的话一直都是对的,他说媳妇没受伤,那媳妇就一定没受伤,所以薛树立即放下心,言简意赅地表达他的不赞成,“盖被子热!”
“我让你盖你就盖!”薛松挑眉冷声道,见薛树撅着嘴,又接着训斥:“以后除了睡觉洗澡,不许光着膀子,别问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就会训我!”薛树不满地站起身,回头抓起另一头的薄被,刚想狠狠砸向薛松,瞥见他腰间那块被染红的纱布,就再也扔不下去了,眼圈泛红,低着头替薛松盖好被子。
叶芽进来的时候,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好像流过一道暖流,驱散了将要面对薛松的忐忑。她轻步走了进去,把剩下的铜钱装在钱袋里,递给薛树:“阿树,你去收好。”
薛树伸手去接,薛松却拦道:“弟妹,说句良心话,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嫁给我二弟……如今你留下来了,说明你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女子,愿意跟我二弟过,既然如此,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家里事情还得麻烦你照料,那些钱就由你保管吧。你放心,我会努力赚钱的,不会让你跟着我们吃苦。”他说的铿锵有力,毫不躲闪地注视着叶芽,让她明白,他薛松一定会说到做到。
叶芽垂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嫁给一个傻丈夫,她心里肯定是委屈的,哪怕薛树对她好,都不能弥补她心头的遗憾。但是现在,这个家的主事男人亲口向她道歉了,他没有态度强硬地以长辈自居,而是诚恳地把内宅管家的事情交给她,还承诺会让她过上好日子,这种信任和照顾,即便是她亲生爹娘,都没能给她!
“媳妇,你怎么哭了,大哥,你干啥欺负我媳妇?”
见她无声地落泪,薛树心疼的不得了,起身将叶芽搂在怀里,瞪着薛松道。
薛松无语,目光依然追随着叶芽,不知道她会怎么说。
叶芽借着薛树宽阔的肩膀,悄悄擦干眼泪,然后挣脱开他的怀抱,对着薛松的方向道:“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树的,也会努力看好这个家,你就安心养伤吧。”
薛松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转瞬想起一事,朝薛树吩咐道:“二弟,我今儿个猎到一只山猪,就藏在咱们以前放东西的地方,你现在去把它扛回来。”夏日天热,他怕山猪变坏,故意给它留了一口气,绑在一处隐秘的山坳里,明天让三弟带去镇子,估计能卖一些钱。 
*
薛树去山里搬猎物了,叶芽不便留在屋内,见薛松闭目养神,就退了出来。
灶房的西北墙角堆着四块儿略平整的石头,上面搭了厚厚的木板,里边用来放粮食,外头放碟碗瓢盆等物。她摸了摸袖子里的钱袋,走过去查看余粮。
细麻袋里的白面还剩下小半袋子。旁边是两个粗陶米缸,左边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大米,仅有半截手指深,右边的小米倒似是新买的,几乎全满。再有就是半坛子棒子面,磨得较粗……这些东西还够他们吃一阵子的,叶芽稍稍松了口气。
前后院用篱笆围了起来,前院种了两畦圆豆角和两畦黄瓜,便没有多少空余了,后院地方挺大,左边长了两颗成人大腿粗的山里红,枝叶间开满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右边空着,堆了一堆木柴。东屋房檐下散落着锄头等农具,还有澡桶。东北角落是几块木板搭成的茅房,四周铺了密密实实的芦苇席子。茅房后面用大小不一的石头砌了猪圈,可惜里面没有猪。
穷,比她家还穷,她家至少还养了一头猪,还有三亩田,薛家却是半分地都没有,真不知道哥三个怎么长大的。叶芽摇摇头,转身往回走,不想才抬眼,就见一个跟自已差不多年岁的少年立在门口。她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少年肩上挎着的蓝布书袋上,试探着唤道:“三弟?”
薛柏肤色白皙,头上裹着方巾,身上的青衫洗的有些发白,却干净整洁,衬得人也似那晴空下的白杨树,俊朗挺拔。他长了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眉峰清隽,比薛松、薛树少了粗犷英气,却多了儒雅知礼的含蕴,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叶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微微低头。
大哥沉稳可靠,不知道三弟如何,他是读过书的人,会不会看不起她……
这算是薛柏第一次正式打量叶芽,他的小嫂子。昨天他匆匆瞥了一眼,就被大哥拉了出去,只瞧见叶芽苍白的小脸,还有鼓鼓的胸脯。而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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