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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皓月当年-第3部分

小说: 皓月当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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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好一句‘天边新影,杯中旧绪,却待谁圆’!”在众人依旧沉静于这余韵之中时,却远远地听到一人抚掌笑叹,便笑边几步朝这边走过来。
  
  众人皆循声望去,没有人注意到谢云卿眼中的醉意在一瞬间散开,又很快回复到原本的神色。
  
  除了一路走来,目光里便再无他人的裴靖。
  
  “云卿公子名冠长安,如今亲耳听过,方知名不虚传。”裴靖走到桌前站定,拱手朗声道。
  
  “过奖了。”谢云卿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的眉目,却没有多做停留。
  
  而一旁的众女子皆是如堕云中。过了半晌,那换做翠儿的姑娘才放下了琵琶,站起来看了看谢云卿,又转头冲裴靖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一位故人。”谢云卿看着她淡淡一笑,补充道,“不速之客。”这才把目光对上面前已经早已没有笑意的眸子。
  
  众女子更觉莫名,便都立在一旁,不知做何言语。
  
  “看来这位公子并没有此等觉悟。”谢云卿目光定定地与裴靖对视着,片刻后面上再度绽出一丝笑意,扭头扫视着众女子,抱歉道,“那么只好劳烦姑娘们回避一下了。”
  
  女子们三三两两地踩着碎步离开,只留下桌边的杯盘狼藉,以及依旧相顾无言的二人。
  
  裴靖微微握紧了广袖下的拳,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谢云卿一身素白长袍,随意地套在纤细的身体之上,只在腰间随意地挽起一个结。周身也不加任何修饰;头发也是松散地系在脑后,因为之前的疯闹已经垂下几缕落在额前。加 
 3、【叁】 。。。 
 
 
  上略有醉意半睁着的双眸以及略带绯红的面色,风华之下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轻薄之色。
  
  这果真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谢云卿么?裴靖忽然觉得有极为痛心,也终于明白三载的光阴足以把一个人改变到何种地步。
  
  不由自主地就朝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要替他撩起垂下的头发。
  
  动作却被干脆地打开了。
  
  “裴大将军既然来了,不如陪在下饮上一杯?良辰易逝,莫要辜负了才是。”谢云卿对裴靖的目光置若罔闻。片刻之后,面上忽然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继而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径自斟上一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裴靖被打到一旁的手生生顿在空中,过了片刻才再度垂了下来。他望着谢云卿,只觉他云淡风轻的笑容反教人揣度不出意绪。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终究是自嘲地笑了笑,缓缓道:“云卿,我早知道,你定不会原谅我。”
  
  谢云卿一愣,面上掠过几分嘲意。很快斟满另一杯酒,朝裴靖一举,只笑道:“将军请。”
  
  裴靖顿了顿,缓缓走过去,接过酒杯并不立即饮下,却反手抓住谢云卿的腕子,将他拉近了自己几分。一霎那,四目对视,无从躲闪。
  
  谢云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不费力挣脱。微微皱眉之后,面上已然换做一副满不在意的神色。
  
  “将军该知,在下虽居于风尘之中,却并非风尘中人。”顿了顿,见裴靖欲言又止的模样,谢云卿目色里浮上一层淡淡地深笑,却很快将身子迎合上去逼近,抢在他之前笑道,“不过,将军盛名之下,破一次例,倒也无妨。”说罢,倒反手夺了裴靖手中的酒杯,再度一饮而尽。
  
  此举此言,反倒是教裴靖一霎愣住。
  
  “云卿,你……”他蓦地松开了手,退出几步,摇首痛心道,“我知道你怨我至深。只是……你又何苦这般作践自己?”
  
  “将军何来此说?”谢云卿闻言反而轻声一笑,并不回避裴靖的目光,“将军一念之间,三万大军,倒戈相向,卖主求荣。如今天下山河易主,四海歌舞升平。而将军功成名就风光凯旋,而百姓亦当感恩戴德。如此盛世繁华,若在下还敢有何怨言,岂非有悖于天意?”
  
  谢云卿说话的神态,较之当年,傲然间已多了几分淡漠。然看似如水般波澜不兴,但实则言语之间却犀利异常。句句带刺,针针见血,毫不掩饰地透着讽意。
  
  裴靖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放开了手,解嘲般笑了笑,又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云卿,你我相交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我为何作此决断,你又怎会不懂?” 
 3、【叁】 。。。 
 
 
  
  谢云卿放下手中酒杯,看着裴靖却不做言语。
  
  裴靖朝远处踱开几步,隐约听见园外不远处舞乐笙歌,不绝于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彼时昭王已死,除却幽云一带仍有不少旧部外,各方势力大都已归顺于李胤。一面是抵死挽回大势已去的旧朝,一面是顺应时代更迭之势,就此平息战火……”顿住步子,却没有回身,只是远远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华楼,缓缓道,“云卿,若换做你,又将如何?”
  
  谢云卿站在他背后自顾自地倒酒。听到他此言,手中的动作明显地一滞,酒液微微地洒出几滴落在桌面。
  
  “自当……”默然片刻,谢云卿轻轻放下手中酒壶,仰起脸同转身过来的裴靖对视,“……为守河山,战死方休!”
  
  “这么说……”裴靖听罢很快自嘲地笑了笑,看着他皱起眉,“你对我所为……定然是不耻的了?”
  
  “岂敢!”谢云卿轻哼一声,却是笑道,“当年你我同朝为官,如今将军平步青云,在下却自甘堕落青楼。如此情状,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又有颜面不耻将军所为?”
  
  裴靖听他这番自我轻贱之言,回想他当年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只觉心口如万剑穿。刺一般。看着他半晌无语,原本想说的来意此刻也无法说出口了。终是只能摇摇头,抱拳道了告辞。倒好似为了不再听他做此言语,而仓皇离去了一般。
  
  转身走出几步,又顿住道:“云卿,你方才那首词我已记下。人月圆,人月圆……只可惜人事变迁,如今人与月俱是难圆了……”
  
  谢云卿静立在原处,一直沉默地看着裴靖再度抬脚离开,背影最终消失在园门处。
  
  蓦地如失了气力一般踉跄着退出几步。跌跌撞撞地坐回到石凳上,放眼一望园中,一些旧事伴随着裴靖的离开,却反而借着这故地之景,一齐浮上心头。
  
  今夕交错,混乱不已。谢云卿索性拿起酒壶,仰头朝口中灌。
  
  酒液从口中溢出,顺着脖颈滑下,流至衣襟之中,有些冰凉。然而竟是酣畅之感,杯酒入肠,只徒然在口中余下些涩味。

 


4

4、【肆】 。。。 
 
 
  谢云卿独立在逢春楼二楼一侧,目光淡淡地落在窗外。
  
  其时正值仲春,迟日清和煦暖,普照之下,墨黛色的远山近水亦是镀上一片微薄的暖色。烟霭缭绕间,更显山河壮阔,风物浩然。若是当年,凭栏远见此景,谢云卿定当泼墨挥毫,一浇胸中块垒。
  
  而此时此刻,他徒然地袖手看着,却只有默然。万事早已变迁,一切远非当年。山河还是旧日山河,只是天下早已易主。也许,连同着自己当年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也一并埋入了那数峰连绵的青山之中。
  
  除却叹息和自嘲,又还能作何反应?
  
  略略垂眼,目光收回几分,落入临下的街巷之中。目光所及,更是一派车水马龙的繁盛之势。
  
  他慢慢地闭上眼,耳畔熙攘之声便穿透风声,愈发清晰地落入耳畔。
  
  曾几何时,便同样是在这声色柔糜的逢春楼中,自己同那人,一壶清酒,一把玉琴,绣帘一闭,便全然是另一番天地。
  
  解嘲地笑了笑。物是人非事事休。即便是经历了改朝换代的巨大变迁之后,这长安城的繁华却依旧如初,不减分毫,而又岂知,这人事却早已遍历沧海桑田,直至万劫不复,无可追回。
  
  正思量之际,却听闻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身。
  
  谢云卿回过头,看清那人之后,神色立即冷了几分。随即却露出笑意,轻傲地唤了声“皇上”。
  
  李胤见他如此神情也并不在意,只亦是负手踱至窗畔,朝窗外望了望,笑叹道:“这如此繁华之景,朕虽每日观之,却仍忍不住想要慨叹一番。”
  
  “这繁华却本属前朝,只可惜虽然落入他人之手,落得这般更名改姓的境遇,”谢云卿顿了顿,毫不客气地讽道,“皇上有如此慨叹,也自是在所难免。”
  
  “谢云卿,”李胤仍旧不恼,只是侧过脸看了看他轻笑道,“朕在你眼中,便只是如此欺世盗名之辈?”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谢云卿冷冷一笑,淡淡道,“皇上万盛之尊,业已功成,所作所为便该是正大光明,怎会有欺世盗名之说?”
  
  李胤轻哼一声,再度朝窗外望了望,只道:“谢云卿,昨日,裴靖应是前来找过你罢。”
  
  谢云卿身子微微一僵,沉下目光,顿了顿却又笑道:“我的一举一动,不尽在皇上的耳目之中么?哪里还劳皇上这般特地询问?”
  
  李胤听罢却是一挑眉,笑道:“故人相见,可是你对他的却那般疏远冷淡,倒让朕也不由唏嘘慨叹。”
  
  谢云卿冷笑道:“故国已失,何来故人?纵是裴靖又如何?不过亦是卖主求荣 
 4、【肆】 。。。 
 
 
  ,贪生怕死之徒而已。危难之时,方显真性。过去,只当是我错看了他……”
  
  李胤看着谢云卿语末微微暗下的神色,摇首叹息道:“云卿,当年朕遭人谗害,是你父亲谢丞相直言劝谏皇上,保朕清白。此事朕一直记在心上,故纵使你不愿归降,亦不会取你性命。你若愿意,这一生便都留徘徊在这花街柳巷之中,朕也依你。”顿了顿,面上浮现出几分深意,缓缓道,“只是,这裴靖为了你冒死回京,而你却毫不领情,朕这旁观之人,倒着实替他可惜了。”
  
  “皇上此言何意?”谢云卿听出李胤话中有话,不禁皱眉问道。
  
  李胤一笑,却道:“谢云卿对那卖主求荣,甘愿为我走狗的裴靖,莫非还有惦念?心下可是担心,我会对他不利?”
  
  谢云卿立刻转为冷笑,垂眼道:“皇上多虑了。”
  
  “是么?”李胤略一扬眉,“如此甚好。”顿了顿,有补了半句道,“只是,朕末了仍欲奉劝你一句,昭王已死,旧朝早已不复存在。古人云: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在朕看来,与其如你这般若执意做着复国的美梦,埋没才华,倒不如如裴靖这般,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只可惜……”说到此,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却是转身离去了。
  
  谢云卿听闻李胤最后那番话,本想开口询问一二,却只是转身死死抓住雕窗的边沿,只觉心中莫名掀起些许涟漪。
  
  若说对那人已无分毫惦念,自然是假的。恨只恨自己明明无法用双手,去挽回这故国倾塌的颓势,但却偏偏将那些往昔,都记得分外清楚。
  
  包括自己每一次立于阁楼之上,垂眼望着凯旋的他,面上的每一分神采;包括在这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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