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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北宋·宣和遗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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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赫然竟然是两名负剑执枪的卫兵! 
“大人──” 
其中一名士兵似乎知道天祚和主人的关系,神色极其恭敬。见天祚一语不发,直往外走,他只当天祚有什麽急事,也不敢阻拦。再看一眼跟在後面的赵苏,也放行了。 
两人走得几步,只听身後士兵低声道:“怎麽回事?天祚大人看起来不太对劲呀。要不要禀告王上一声?” 
宣和四年,宋军由童贯等率领,曾两次攻打燕京,都被辽将耶律大石等打败。而与此同时,金军却已破竹之势,接连攻下辽中京和西京,天祚帝被迫西走夹山,逃到西夏境内。至此,除了燕京一息尚存外,其他四京均被金攻占了。童贯为了掩饰其失败,竟遣使邀金兵夹攻燕京。这样,金兵於年底顺利地攻占了燕京。驻守燕京的辽国大将耶律大石,率领余部逃到了西夏境边的可敦城一带积蓄力量。 
而金国占领燕京後,背弃前约,已无意再把燕云诸州交给北宋了。後经几番交涉,金才答应把燕、蓟等七地交还北宋。但北宋要在原定的岁币绢三十万匹,银二十万两之外,再加纳钱百万贯,作为“燕京代税钱”。然而此时的燕州,职官富民,金帛子女,已先为金人尽掠而去,北宋得到的只是七座空城而已。 
宣和五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病逝。其弟完颜吴乞买继承帝位,改元天会。 



宣和六年春。夹山。 
一望无际的大漠,缓缓延伸到翠绿的草原。被五色的花朵如地毯般遮盖了的草原,闻不出一丝乱世和血腥的气味。 
然而这些花朵,就是从不久前还横躺在这里的无数腐朽尸骨里吸取营养,疯狂生长起来的! 
耶律大石勒马眺望,但见河山无数,尽属异族;故国咫尺,却成万里,心里不期然地涌出了一丝悲怆。 
忽然听到身後的声响,他敏感地回过头来,听见夷列在叫:“大哥。” 
“重德。” 
原来是母亲燕王妃和弟弟夷列。他赶紧跳下马来,迎了上去。 
燕王妃来到耶律大石跟前,看著儿子消瘦的面颊,心疼地道:“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麽样子了?国家大事固然要紧,可是这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呀?” 
耶律大石陪著笑脸,道:“母妃放心,孩儿身体健康,决然无事。” 
燕王妃点点头,又问:“重德,你对母妃找的那些女孩儿哪里不满意?” 
耶律大石一楞:“母妃,何出此言?” 
燕王妃气道:“你自己心里明白,还问为娘何出此言!你平时正眼儿都不看她们一眼,晚上也不叫她们多陪陪你,事一完就把人给轰出来!这些女孩子都是为娘百里挑一地给你找来的,你这样对待她们,叫为娘的心里如何自处?” 
又是这件事! 
耶律大石无奈一叹。他实在有点不耐烦了!现在辽国已快至末路,往日富盛威势已成云散,更兼三年前逃亡中失去联系的天祚帝至今毫无音讯。而那些所谓的栋梁大臣,如今都作鸟兽散,剩下几个,也多半中看不中用,复国大任,人人挂在嘴边,可是只压在他一人肩上!他天天烦心个够,哪里还有时间去理睬那些红颜绿鬓? 
可是他低眼一瞥,看见的却是萧萧春风中,燕王妃飘动的白发。心里一酸,几时不曾注意,母亲竟又已衰老至此! 
方才几乎冲口而出的那些道理,那里还说得出口?──怎麽忍心让年老的母亲为自己担心? 
他只好压下心头的烦闷,柔声道:“母妃,孩儿知道了。只是因为老是找不到皇上的踪迹,孩儿过於担心,分散心神,难免忽略她们了。孩儿今後会注意。” 
“这就好!” 
燕王妃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走了,却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叮嘱道:“重德呀,你想要什麽样的女子,跟为娘说,为娘一定派人帮你找到!你天祚皇侄没有子嗣,这大辽皇族的血脉香火,恐怕就只能指望你身上了……” 
想要什麽样的“女子”? 
耶律大石苦笑。 
一转眼,突然发现一边盯著自己看的弟弟夷列,眼神颇为奇特,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耶律大石心里不由“扑”地一跳。 



现在好象都还能想起以前那个活泼可爱,成天跟前跟後黏著自己的夷列。 
他是什麽时候开始沈静下来的呢? 
这三年时间,委实对他少了关怀。 
这两年政局艰危,耶律大石成天忙於国事,几乎达到了宵衣旰食的境界。就象一个身不由己的陀螺,只能任国事民事堵塞自己的头脑。就算好不容易有一点放纵自己的瞬间,那心里的温柔,也已经被那──那一个飘忽於三年前的影子给占据得满满的了。 
都说时间和距离可以冲淡所有的情感。 
所以红尘中人才可以游离为世外的方士。 
真的可以做到吗? 
为什麽,最难以忘怀的,还是那一夜,那一个充满眼泪和香气的夜晚? 
你给我你的眼泪和香气。我给你我的温暖。 
那最初的从血腥中隔离出来的香气啊…… 
那青荫的睫毛下悬出的一滴泪珠啊…… 
那个充满了眼泪和香气的夜晚啊…… 
那一抹孤寂得热闹不起来的灵魂啊…… 



我曾经想给你的温暖,还在我的手里,身体里,血液里,灵魂里! 
你那无声无息的眼泪和香气,却已然早已远离…… 
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怅惘…… 
夷列也好象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沈静下来的吧。 
耶律大石想著,抬头,却只看见夷列跟随母亲燕王妃而去的背影。 
在春天一望无垠的绿意里,母妃的白发和夷列的身影…… 



“林牙!” 
一个亲兵,脚步匆匆的走了近来。 
“什麽事?” 
耶律大石倏地从沈思中回神。 
那亲兵按捺不住兴奋,大声道:“林牙!诚万千之喜!诚万千之喜!我们找到皇上了!” 
“什麽?!” 
耶律大石惊喜得霍然转身,道:“好!你带我去看看皇上!” 
果然是天祚帝。 
天祚帝虽说堂堂大辽国的君主,但按辈分算其实是耶律大石的侄儿,反而应该尊称耶律大石一声皇叔。何况他虽然年纪已过三旬,然而性情极其随和,毫无一丝架子可言,平常政事决策,最是优柔寡断,往往依赖耶律大是等北面大臣。故此天祚与耶律大石之间的关系一向颇为融洽。天祚帝这两年,毫无音讯,耶律大石也了解这个比自己大一旬的皇侄,其实最无心机,直担心他在这乱世兵马中枉丢了性命。眼下见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真是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抢上前去,跪下便叩头! 
“微臣参见皇上!” 
他这两年,独立支持大辽军事国政,几乎心力交瘁,此时见到天祚帝和他带来的几个臣僚,就如同失乳已久的孩子见到久别重逢的娘亲一般,真是打从心眼里温暖出来! 
天祚帝见到耶律大石也甚是欣慰,笑容满面地赶紧上前来搀扶他:“爱卿快快请起!” 
耶律大石起身相见,才见天祚帝这三年不见,也清瘦多了,眼角已经有了少许鱼尾纹。只是脸上却依旧带著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教人一看便从心里觉出亲近来。 
两人相对坐下,叙了几句寒温。四周军士,群龙有首,都觉喜动颜色。 
天祚帝突然道:“对了,我还带了一个人来,给大石你引见引见!”一面说,脸上就带出了微笑来。 
耶律大石不明所以,诧然道:“是谁?” 
天祚帝笑道:“途中认识的一个孩子──”一面扬声叫道:“阿苏,你出来,见见我们辽国的顶梁柱!” 
“阿苏?” 
耶律大石心里碰地一跳! 
难道会如此巧合? 
他又期待又担心又讶异又惊喜,一时倒不知道说什麽好,一时屏住了呼吸。 
听得有人应声而出。 
而先人而入的,果然是那熟悉的暗香。──那最初的从血腥中隔离出来的香气。那夜晚里浸泡在眼泪里的香气。那时刻总荡漾在回忆里的香气。 
赵苏看见耶律大石,也是一楞。 
彼此都不曾料到这样的相会吧。 
耶律大石看著赵苏,三年不见,他明显地变得明朗多了。 
原来那一抹热闹不起来的苍白孤寂灵魂,现在终於也饮进红尘烟火了吗? 
耶律大石又欣慰又难过,看了赵苏半晌,只说:“你……你长大了。” 
赵苏看著耶律大石,看著他清瘦许多的容颜,也只说:“你辛苦了。” 
天祚帝望望这个,望望那个,诧异著笑道:“敢情你们认识?这正好,倒不必我介绍了!只是你们怎麽会认识的呢?这倒让我有点费解!” 
耶律大石和赵苏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往事。 
往事如烟。 



是啊,往事如烟。 
那一场飞花乱逐时的相见,那一场雪落鸟匿时的分别。 
此时相见,都不必再提了! 
只须问一句,别来无恙? 
两人又转向天祚帝,一时都言辞停顿,倒是赵苏笑道:“天祚叔叔你原来不知,我以前曾蒙重德相救。说来话长。” 
“天祚叔叔?” 
耶律大石一愕,不知为何赵苏会和皇上如此熟稔,心中好奇心起,看著天祚帝,只盼他自动解释一番。 
天祚帝注意到他的眼光,果然笑道:“我们这边也说来话长。──”说到这里,他蓦地话声凝滞,脸上掠过一缕痛楚的表情,随即勉强又笑开来:“重德你也知道,当年女真人攻破中京,我这个不成器的皇帝,只好带著随身侍卫逃进西夏境内,当时临逃仓皇,衣绵粮食清水均无,连国玺都掉落在了桑乾河。到了青岭,正是马困人饥九死一生之时,多亏西夏王──相救。”说到“西夏王”这三个字,他俊朗脸上的肌肉,似乎有细微的抽搐,只有他侧边的赵苏看得明白──那边,也有往事如烟啊。 
耶律大石却没注意这些,只是心里一沈,哑声问道:“国玺当真已然失踪?” 
天祚帝脸露惭愧之意,点了点头。 
耶律大石心中颓然,低声道:“莫非当真是──天要灭辽?” 
他心乱如麻,一时倒忘了天祚帝尚未解释为何会与赵苏叔侄相称之事。 
天祚帝亦是心中凄皇,又兼自责,默然不语。 
他乃辽国道宗皇帝耶律洪基长孙,乃太子浚的唯一子嗣。当年耶律洪基有後萧氏,才貌超群,工诗文,好音乐,时人称为“萧观音”,颇得耶律洪基宠爱。然而偏偏天妒红颜,奇祸突来──当时北院枢密使耶律乙辛,专权怙势,忌萧皇後明敏,怕自己权势破败,竟阴与宫婢单登定谋,诬陷萧皇後与伶官赵唯一私通。而耶律洪基既心爱萧皇後,闻讯妒火中烧,即将赵唯一系狱,令耶律乙辛审问。赵唯一祸连三族不说,萧皇後也被赐死。萧後之子太子浚与太子妃萧氏也同被杀死,只有遗孤天祚,幸得宣徽氏萧兀纳等人保护才得以活命。然而从此就自然不得耶律洪基亲近,养在平民家中,已甘心一世布衣生涯。 
谁知耶律洪基晚年思念萧皇後不已,竟至悔痛失声?为弥补过错,遂将天祚找回,立为王储。 
但天祚亲眼见到父母皆死於宫廷权变,他也身受其害,早已厌倦帝王生涯。何况他生性恬淡,无意功名,只是向往林泉山野。奈何造化弄人,身不由己!不但自己从来不曾称心快意过,如今国破城亡,更有上愧先祖,下负百姓之痛! 
想到这里,天祚帝实在灰心至极,只觉红尘碌碌,再无可念,再无可思! 
他蓦地抬头起来,哑声道:“重德!” 
“皇上有何吩咐?” 
天祚帝面带惨笑,沈声道:“我自继承帝位以来,上愧先王,下负苍生,本该下诏罪己!奈我生性懦弱,没有这样做的勇气。可怜一误再误,才有今日国破家亡之痛!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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