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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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就是他的妖精(2)
他们进门就开始吻,甚至没来得及脱衣服,屋里冷,没有暖气,可是,沈家白仍然觉得热,无限的热。
那种膨胀的感觉又来了。
这种感觉很折磨人,说又不能说,做又不能做,也许每个男子都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吧?他看着眼前这个曼妙的女子,只觉得自己沉下去,沉下去,可是,又不知到底要沉到哪里去,没有边,没有际,没有尽头。
偏偏要吻,甚至一声声爱都说不出口。
是来不及说。
她很缠人,纠缠着他,沈家白是愿意被她缠的。爱情到最后,就是个缠吧。
晚上,拉着手去学校外的小菜馆吃上海本帮菜,全是章小蒲点的。
他静静地看着她,欣赏,包容,并且宠爱,这是他的女人,爱撒娇的小女人,他因为写信得来的女人,如果他不寄给她第一封信,那么,哪里有现在?
他问,为什么给我回信了?
章小蒲愣了一下,哪有为什么,喜欢啊。
沈家白此时已经蒙了,一句喜欢就全有了。是啊,喜欢就是全部,喜欢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两个人点了酒,上海啤酒,章小蒲说,良辰美景,应该喝点酒吧。
沈家白的感觉是步步紧撤,因为,章小蒲在步步紧逼,他刚适应了她的一种招数,她的另一招又扑上来了,在爱情上,他感觉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心里却又这样渴望,他渴望什么?自己也想不明白。
是夜,两个人都喝到烂醉如泥。
相互搀扶着回去,她倚在他肩头,低声唤他官人。
这官人两个字如此刺激,如此完美,如此古典,如此地要人命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如今沈家白才刚刚体味到这真啊!
在信中,章小蒲曾经说过,她喜欢那些古典的东西,比如,昆曲,比如,京剧。还有那些陕北的民歌,还有最原生态的那些音乐,而这官人的称呼是多么古典!
章小蒲怎么会不知道官人这个称呼,在欧阳夕夏给沈家白的信中她曾经说,多喜欢那些戏剧中古典的称呼,比如官人,比如娘子。
所以,这一声声官人是如此芬芳,如此缠绵,如此动人心魄。
他们上楼了,在关门的一刹那就拥抱在一起。
章小蒲哧哧地笑着,笑声在夜晚里分外的暧昧,分外的吸引人。
沈家白只觉得浑身哪个毛孔都不对,哪个呼吸都乱了,所以,他头重脚轻了,他发起飘来了,口干舌燥中只说着一句话,我爱你,章小蒲。我爱你,章小蒲。我爱你,章小蒲。近乎颠三倒四了。
小傻瓜,章小蒲说,真傻。
“小傻瓜”三个字,忽然有了母性的光辉,是宠爱的,是要命的,是婉转的责怪的,他是她的小傻瓜了,是她的猎物了,是她不可救药的那个男人了。
他更紧地箍住了她,却根本使不上劲,哪里都不对。
最后,他放开了她说,我去隔壁睡觉了,你也休息吧。
这很不对了。
可是,除了这样,他能如何?
夜已经深了,寒冷升了上来,他如果不离开,会如何?他不敢想象,那是件太神秘太隆重的事情了。
明天,我带你去外滩和城隍庙玩,你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早一点休息吧。
这些话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分外的不靠谱。可是沈家白实在无能为力了,他面对章小蒲,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呆子。章小蒲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夜色中,他的脸红了,他又有被侵略了的感觉。
趁着最后的理智,他打算离开,距离是美,离开,有时也是美的。
他去了隔壁的宿舍,虽然也是一个人,可觉得是踏实的。有章小蒲在身边,好像身边是有炸药的,不知何时会炸开,那炸开的结果是什么?他想不出来,也不知道。
虽然被骂了呆子,沈家白,还是离开了。
此时,她就是他的妖精(3)
跑到水龙头下洗了个脸,冬天的水,有生硬的疼,可他不觉得疼,只觉得热,热到哪里都无处可躲藏。
半夜,他听到了敲门声。
谁?
是我。
外面的声音很娇柔。是章小蒲。
怎么了?
我冷。
声音是嫩的,是属于春夜的,那声我冷,是多么让人怜爱,沈家白再也顾不得了,他赤着脚下了床,然后一下就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裹着被子的佳人。
眼神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那光芒是匕首,是要他命的。
我冷。章小蒲继续说,声音哆嗦着。她居然也赤着脚。
抱我。她说。
“抱我”两字,要了沈家白的命。
他一把抱起章小蒲,然后疯狂地亲着她。妖精。他叫她。
是的,此时,她就是他的妖精。
他们是如何到的床上,如何开始的,沈家白全然混沌了,只记得,到处都没有门,都处都没有出口,他无限地觉得生涩,哪里都不对,却又全对,说不清了,最后的最后,是章小蒲引导了他。
他这样的感激她,让他省去太多的尴尬,如果不是章小蒲,他还要茫然地寻找到哪里去。
黑暗中,是两个人粗重的呼与吸,缠在一起。
沈家白想到了蛇。
冬天的蛇,醒了。然后,绞在一起。
无尽无休了。
到天亮的时候,沈家白终于不能,他把她抱在怀里说,我是你的了。
章小蒲吃吃地笑着,对,你是我的,我要霸占你,享用你,要缠绕你。
这些话分外的霸气,可沈家白喜欢了,这是哪个女子还重要么?她是他的,身体和灵魂融化在一起,无限的绝望,那绝望里,却又有着喜悦。
真是难得了。
天亮,他下床,感觉腿发酸,下楼去买早点。
提上来时,章小蒲还在睡着。
他呆呆地看着她。
她睫毛盖着眼睛,那么动人,他支着下巴,想着昨天晚上的一切,想笑,却发现,眼睛湿了。
原来,爱情是如此的、如此的动人心魄!
爱使我们的温度渐渐上升,爱让我们在这冰冷的世界中相互取暖。这是谁说过的话,太对了啊,沈家白想。
他爱她,包括她的缺点,这是危险的,又是盲目的,可是,爱情不盲目又是不对的。虽然沈家白觉得盲目,可是,不盲目,还叫爱情么?
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1)
章小蒲是花完了沈家白所有的钱才回来的。
她买了香奈儿的香水 ,在一起逛巴黎春天时,沈家白有种压迫感,都是几千块钱的东西,而章小蒲的眼里,却闪现出了贪婪,她最后选择了这瓶香水。付钱的时候,沈家白想起自己冬夜里去给孩子补课,原来,那么多天只值今天这瓶香水。
可他没有犹豫,只恨自己的钱太少了些。
她挽着他的胳膊说,女人都喜欢香水 ,香水,是为了诱惑男人的。
沈家白笑了笑,他曾经说过,不喜欢浓烈的香水味道。
难道她忘记了?
忘记就忘记吧,谁都有被爱情冲昏大脑的时候。
一起坐上回家的火车时,章小蒲说,以后,咱们一定要有好多好多钱,有钱的感觉太好了,你看过亦舒的小说《喜宝》吗,喜宝说,如果没有男人,那么就有好多好多钱吧。这钱上谈情,原来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这些话让沈家白不是很舒服,可他原谅了她。
爱情可以原谅一切,对的或者错的,而且,新一层的爱情会掩盖旧一层的爱情。
到了火车站,他们约定每天见。在海边见面,每天都要见。
正是他们这个约定,让我遇到了沈家白。
除夕,当我一个人走到海边时,我遇到了沈家白。
他是来等待章小蒲的,可我并不知道。
我们站在离对方五六米的地方,停住。
这个我爱的恋的男子,第一次与我单独相对。他忽然羞涩地一笑,我心乱极了,那样乱,在冬天的海边,我们离得这样近,心却这样远,远到我站在他的对面,他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愣愣地看着他。
呵,他说话了。
你是夕夏吧?他迟疑地问着,因为不确定,所以,不好意思。
我的心这样疼,他忘记了我的名字。我说,沈家白,我叫欧阳夕夏,那个动了你围巾让你骂的女子。我是章小蒲的好友。
想起来了,欧阳夕夏。
你来等章小蒲?
是啊,我们约好在海边见,现在都四点半了,本来说好四点的。她可能有事情。
正在这时,沈家白的手机响了。
他说,知道了,你忙吧。
然后他回过头对我说,看,真不来了。
我们并肩走着,海滩上留下两串脚印。
你喜欢什么?平时干什么?他问我。声音是漫不经心的。
听戏,看书,发呆。我说。是的,我在信中曾经说过,我喜欢听戏,看书,发呆。
看来女孩子都差不多呢,章小蒲也喜欢听戏看书发呆,看来,你们真不愧是好朋友。
你特别喜欢她?我问。
特别喜欢。
怎么个特别法?
他看了我一眼,就是,离了她可能活不下去。
我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我们眼睛对视,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手脚冰凉了,沈家白,你为什么不知道,站在对面的女孩子才是信上与你缠绵的人?
哦,我淡淡地说,爱情真好。
你有爱情了吗?
我摇了摇头。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儿?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喜欢他吗?我说了一句特别伤感的话:我喜欢的那个人,一定是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我再活多少年,再认识多少男孩儿,而我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的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假如这世上有一百个人爱你
我会是其中一个
假如这世上有十个人爱你
我也会是其中一个
假如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爱你
那肯定会是我
假如这世上没有人爱你
那说明我已不存在了……
他为我的诗鼓了掌,并且,眼睛里有淡淡的潮湿,朗读此诗时,我的眼泪一直隐忍着,假如这世上没有人爱你,那说明我已经不存在了!朗读多么伤感,爱情多么伤感!
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2)
是啊,再过多少年,再遇到多少人,他还是唯一的他,你还是唯一的你,这于爱情,是多美妙的境界。欧阳夕夏,有机会我们一起玩吧。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说话,我们说到了爱情,说到了永远。
我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再过多少年,再认识多少人,我将再也找不到另一个他了。可惜,他一直以为我说的是别人。
他只是为我这句话而喝了彩!
我们只在一起待了不过半个多小时,他匆匆走了,海边的风很大,吹起了那条红色的围巾,我站在他身后,眼泪一粒粒落下来。
他走后,我一个人在海边坐到天黑。
是的,今天是除夕,他会记得约定吗?
会记得吗?
而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准时出现在午夜,轻声地,深情地唤他的名字。
除夕夜终于在炮竹声中来了。
我们一家四口围在一起包饺子,春节晚会热闹死了,我的心里清凉死了。春天的短信一条条发来,全是转来的段子,我只礼貌性地回了一条:祝你新年快乐。我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