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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刺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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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她说起弹钢琴时,是没有人怀疑她的母亲是画家父亲是工程师的。

  十七岁的欧阳夕夏是孤寂如莲的女孩子(2)

  章小蒲是整个一中的焦点。我是焦点的陪衬,我的木讷更显得她的灵动,我的平凡更显得她的美丽,当我们走在一起时,是鲜花与绿叶,我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喜欢她。有时,一个女孩子的虚荣是让人讨厌的,可有时候,她会显得很可爱。
  在穿上一条新裙子之后,她总是会第一个问我,夕夏,好看吗?
  每次我都坚定地说,好看。
  因为,我从来不穿裙子,我喜欢穿裤子,不是因为个子高,而是因为,我喜欢穿牛仔裤。
  穿裤子的女孩子有一种极致的特立独行和美丽,后来,看超级女生,我发现李宇春也是穿裤子的女生,而且,她有一米七四,而我,一米七二!
  我最喜欢的三毛的一张照片是她梳着麻花辫子穿着一条牛仔裤和白衬衣,然后戴着一顶牛仔帽子的照片,插兜站着,万种的风情。有时,我真感谢美国的西部牛仔们发明了这种经穿而耐磨的裤子,可以把一个人的精神发挥到极致,那里面只有两个字——流浪。
  没有人知道我的心思,我是一朵孤独的棉花,静静地开着,父母不理解我,哥哥不理解我,甚至,章小蒲也不知道我。
  章小蒲把我当成朋友,一是我学习好,我们之间可以相互交流,二是我能静下心来听她倾诉,确切点说,是听她炫耀。
  她把情书给我看,她给我看,无非有炫耀的成分,而我并不嫉妒。
  因为,我是她的朋友。
  她只有我一个好朋友,那些与她长相有一拼的女生,根本吃她的醋,或者说,根本不屑于理她。
  只有我,只有我在她身边。
  我喜欢看她明媚地笑,喜欢看她弹钢琴时贵族的样子,手指细长,雪白的颈子,还有,她性感的锁骨。我的一切,与她这样的相反,青涩而局促,是一朵小小的雏菊——永远的牛仔裤白衬衣,短发,白衬衣灰了,上面有暗黄的颜色,可是,我不能穿别的衣服,穿上另外的衣服,就不再是我了。
  章小蒲说过我是偏执狂。
  是的,也许是。
  我喜欢英语老师,便疯了似的学英语,我不喜欢数学老师,于是就逃课到教堂里听圣经。
  我与章小蒲,一切恰恰相反。她喜欢热闹我喜欢清静,但并不妨碍我和她成为朋友。她炫耀那些男生的情书时,我平静地看着她,然后扭过脸去,看外面的春天,整个春天,我就是这样度过的,内心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是的,不动声色。
  我喜欢这样,就像我的母亲。
  妈妈常常是呆坐在窗前,一坐半天,围着一条苏格兰的大披肩,黑色的长裙子,素白着脸。我的妈妈,多么像一幅油画,她总让我想起《雷雨》中的繁漪来,孤独而寂寞,是的,自从父亲有了外遇以来,母亲就这样了。
  介绍一下我的家:父亲是一个商人,四十多岁的英俊男人,长相类似周润发,只不过,比周个子矮一些,还有,看上去非常圆滑。
  我的母亲,她曾是一个最美丽的戏子。在剧团里演青衣,程派青衣。在所有的旦角中,程派是最具有忧怨气质的青衣角色,那时的她,享有城里“第一程旦”的美誉。
  她的表演总是特别到位,因其扮相冷艳,演闺房戏特别令人着迷,似乎天生就具备“怨女”的气质,那种哀怨是发自内心的,行腔中别有一种惆怅难解的意味,眼神里蕴涵着一股藏不住的悲凉。
  那时的她,真是美丽,随便一举手一回眸就让人心动得很,她穿什么衣服,剧团里的姑娘就会立刻追风而至。那时,她是小县城里的名人,比那时最红的刘晓庆还要红。当年,父亲是一个票友,母亲演的每一场戏,他都要去捧场。后来,他们结婚,母亲生下我和哥哥,胖了老了,母亲不再唱戏,只在家里唱过。她唱得很投入,我知道,她是唱给父亲的,父亲在家她才唱,父亲如果不在家,她从来沉默。
  我的哥哥欧阳加禾,正在读大三,人大,父亲让他学经济管理,可他学了中文。父亲想让哥哥帮他打理生意,可是哥哥说,他不喜欢做生意,他喜欢和文字打交道。

  十七岁的欧阳夕夏是孤寂如莲的女孩子(3)

  在我十七岁之前,生活是这样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但十七岁这一年,一切都改变了。

  有个漂亮风情的闺蜜叫章小蒲(1)

  先是家庭变故。
  母亲发现了父亲的外遇。
  父亲迷上一个女画家,母亲发现了他的蛛丝马迹,母亲没有闹,而是每天守在门口,等待父亲回来。
  我发现母亲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她不再是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我见过母亲扮上相唱戏,又旖旎又美丽,可是,没有了父亲的欣赏,她显得孤单而落寞。
  我去找那个叫云锦的女子。是她迷走了我的父亲。
  第一次看到云锦,我便发现她真的很迷人。
  云锦是这样一个迷人的女子。所有见过她的男人都觉得难忘,有人管她叫毒药,有人管她叫鸦片,总之,她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
  也不是说她好看,谈不上惊艳,我见她第一次的时候,她是那样寂寞着,坐在角落里抽烟,看着别人折腾,好像与她无关。大概画画的女人都会这样吧,大家谈着凡高毕加索,作为美院进修班的男男女女,什么样的行为都不过分,男人为女人跳楼,女人为男人割腕,这种事情在美院时有发生,但也未必真死得了人,因为他们天性就是这样浪漫。
  云锦和他们不一样,她总是淡定的,让人看着那么冷艳,那天她穿着一件腊染的衣服,红色的披肩,更显得人白,有一种突兀的美丽。
  她淡淡的体香,有薄荷的清冽。她像法国大画家勃纳尔笔下的玛特,有一种淡淡的慵懒表情。
  是的,慵懒而颓。
  颓是美的。我不觉得颓是个坏词。
  曾经有人说起云锦,云锦喜欢的事物是:深深庭院,眼神波俏的丫鬟,繁花和少年,华丽的衣裳,骏马奔跑的姿态,神奇的灯,烟花在幽蓝的夜空中绽放;还有梨园歌舞,紫檀架上的古物,雪白的手破开金黄的橘子,新绿的茶叶在白水中缓缓展开……
  我想,她是个有情调的女子。
  有人说她和十个以上的男人上过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你不信。
  她有一种冷香的气质,即使你离得远,也能感觉出淡然的芬芳。
  可她是父亲的情人。所以,即使再好,也是我不能忍受的。
  找到她时,她正吸一支烟,我走过去,举起手,然后,有力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婊子!我骂她。
  其实,我很讨厌婊子这个词,其实,如果云锦不是和父亲这样勾搭在一起,我是喜欢这样的女子的。
  是的,我喜欢寂寞的妖娆的女子,那种悠然自欢无视别人存在的女子,她们是一只只蝴蝶,在暗夜里闪着灵异的光彩。
  她的画冷,不太好卖,但她如何支撑那画室?当然是父亲出钱。
  她的画室在第八大街的好段位,很大的三间房子,五楼,下面是一条酒吧街。白天很静,晚上很闹,她是白天睡觉晚上画画,她说喜欢晚上,因为那种闹让她觉得开心。
  屋里有很多干花,一枝又一枝,还有她画的画,一幅幅逼仄着人的眼球,让人喜欢着。
  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但那个耳光之后,她只是静静地走开,在走开五步之后,她回过头来说,你长得和你妈一样,不好看,还有,你穿的白衬衣应该洗了。
  我愣在那里,呆了好久,忽然捂住脸,哭了。
  妈是不太好看的女子,中人之姿,远远不如父亲好看,哥是像父亲的,英俊而挺拔,嘴唇薄凉,是谁说过,男人的嘴唇太薄了就容易薄幸?
  去和父亲闹,我把刀子放在自己的腕上,让他回到母亲身边,父亲紧紧地从后面抱住我,抢过了我的刀,我沉默着,用愤怒的双眼看着他,我不喜欢用情不专的男人!
  夕夏,你不了解爱情的,爱来的时候,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这是这个男人给我的解释。我转过身就跑,从此,我不用他的钱了,我不管他叫爸爸了,我一边跑一边哭,不知不觉,我来到章小蒲的家。
  是一幢古旧的三层小楼,铁艺的围栏上爬满了常青藤,我在楼下叫着章小蒲的名字,钢琴声停止了,章小蒲伸出头来。

  有个漂亮风情的闺蜜叫章小蒲(2)

  十七岁,我孤单而寂寞清凉的十七岁。
  她出来,我抱住她,哭了。
  我哭了好久,把她的衣服都打湿了,她一直没有问我怎么了,这就是章小蒲的好处,她永远这么聪明:哭,总有哭的理由。
  章小蒲把我领进她自己的小房间。
  很浪漫的小房间,粉红的色调,到处都是芭比娃娃,还有布袋熊。她喜欢的这些,我全都不喜欢,我喜欢屋里清静空幽,甚至,都是白,一白到底,就像我喜欢素面朝天,而她喜欢化妆,没事的时候,总爱把口红涂到嘴上,然后问我美不美。
  那个下午的日光一点点沉下去,她递给我一本亦舒的小说,我说,我不喜欢亦舒,总写些才子佳人,要不就是名表名车,现实的社会,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喜欢谁?她正看《玫瑰的故事》,亦舒的。
  我说,李碧华,我喜欢李碧华。
  李碧华太冷了,你看,《青蛇》《胭脂扣》……都太冷了。
  冷里面有艳啊。我和章小蒲争论起来,我甚至忘记了我找她来的真正目的,我想告诉她我多么可怜,我爸爸和一个妖媚的女画家勾搭在一起了,我妈一个人在家里当王宝钏呢,但最后我什么也没有说,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我翻了翻她的相册,然后听她说谁又给她写情书了。
  最后的主题总是会落到情书上。
  我没有记住谁在给她写情书,可我知道,因为章小蒲的漂亮和出色,我成了男生们接近的对象,他们当然不是为了我,大多数时候,他们是曲线救国,通过我,接触到章小蒲。
  比如有几个男生约我去打乒乓球,其实我知道,他们根本不喜欢打乒乓球,只有我大中午去打什么乒乓球,他们知道我会在中午饭之后去学校后面的台子上和人打球,所以,有几个男生会定时出现。
  我们打了几盘,他们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一一败下阵来。
  在夸我球技不错后,他们会问,章小蒲球打得怎么样?
  还行。我淡淡地说。一个女生被男生问到别的女生情况时总会泛起醋意,可我被问习惯了,我已经无所谓了。
  有的男生干脆问,章小蒲最喜欢什么?
  我答得更干脆,她最喜欢男生给她写情书。
  的确如此,当章小蒲有男生给她的情书时,她总会及时展览给我看,然后随意地扔到垃圾箱里,她根本看不上他们,说一个个长得和土豆一样,还想来追求我?何况,学习又那么差劲!
  说这话时,章小蒲的表情是得意而骄傲的,她美貌如花,何况,奥林匹克竞赛总是前三名,这样的女孩子,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我喜欢她骄傲的样子,和一匹骄傲的小母马一样,昂着头,长发飘着,眼仁里是黑亮黑亮的光彩,我怎么会喜欢这么虚荣的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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