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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66部分

小说: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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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小姐的脸太憔悴,我要让她滋润些,你懂不懂?”

  见家院让他闹懵了,黄慎更来了劲,没头没脑地将酒瓶在家院的面前挥舞着,家院踉跄着差点没跌倒。

  “就象这样,”黄慎仰口喝了一口酒,喷在画纸上,“这叫润纸!”

  不消一顿饭的功夫,黄慎就将何仙姑的头像画好了,板桥在上面题上诗,催着家院领他们去见岳文成。

  岳文成没睡多久,就被迷迷糊糊从睡梦中拖了起来。一个女俾给他穿着衣服,一个女俾端着面盆侍候在一边。

  “公子,《八仙图》画好了。”家院小心翼翼地趋身到岳文成的身边,展开画子轻声细语道:“黄师傅作画,郑师傅题诗,真是一绝了。您过一下目。”

  “嗯,画得不错,诗也写的好!”岳文成喜上眉梢,“我和小娘子配对就是不一样啊,这画子就是看我和她两人的了。”

  “那就送去装裱了?”家院殷勤地说道。

  “越快越好。”岳文成挥了下手,把女俾手中的面盆也打翻了。

  女俾慌慌跪了下来:“公子恕罪。”

  “没毁了我的画子,饶了你。下去吧!”岳文成放过女俾,继续说,“让裱坊今天就给我裱好!今夜我要与姑娘痛饮赏画。哈哈哈……”

  3

  板桥与黄慎在岳文成的府邸处心积虑地忙得不亦乐乎,却不知金农他们为了等候他们的消息,更是提心吊胆,一宿没敢合眼。能不能把岳文成手中那些该死的字画销毁掉,关系身家性命,这张牌全押在板桥与黄慎他俩身上了。他们聚集在金农的“养吾宅”中,如同不敢见光的耗子,似乎厄运随时会降临一般,他们沮丧地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看书的看书,作画的作画。一夜熬过来,脸色都发了青。。

  汪士慎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板桥和阿慎也真是,找到没找到梅子,也该回来报个信,怎么回事?”

  “士慎,我说你还是先回去吧。”金农真心诚意地劝说道:“一宿不回,你老婆又要困不着了。”

  “看你说的。”汪士慎就怕人家说他怕老婆,越是这样,越是想在人家的话头里找回那份不存在的威风来,“你当我真是那么怕老婆?我不回,她能把我怎么样?!”

  “到时候,你别把尿憋在裤档里就是了。”高翔善意地谑笑道。

  汪士慎举起画笔打了高翔一下:“你这个没正经的小和尚!”高翔拜了画僧石涛作师傅,“小和尚”这个不上趟的绰号就再也取不掉了。

  大伙儿开心地笑了,暂时丢开了失去板桥与黄慎他们消息的心头阴影。金农打了个哈欠走去打开了窗户,轻声道:“天气真好。”

  冬日的阳光在院子里投下了灰白的氤氲,一只小鸟欢快地独鸣着划天而过。

  汪士慎走近窗户边看着天,不无担忧地说:“会不会出什么事?我的眼皮一直在跳……”

  “不会有事。”高翔戏言道:“他俩若是出事,应该大伙的眼皮一起跳才是。”

  汪士慎平日里话语不多,一旦说上了就关不住口:“板桥和阿慎一夜*,看他们回来怎么与我等胡诌。”

  “好啊,我俩不在,你们就这么糟蹋?!”汪士慎的话刚刚落音,板桥与黄慎兴冲冲地进得屋来。

  “糟蹋?士慎恨不得咬你们一口!你们还知道回来?!”高翔笑道。

  金农不无怨怪地说:“你们怎么一走就没了消息了呢?”

  “早知道,我也随你进红月楼。省得一夜没归,不沾腥也惹了骚了。”汪士慎说。

  板桥、黄慎任凭大伙的数落,就是笑而不应。见汪士慎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板桥扑哧一下笑了,说:“嫂子打你的板子,板桥给应了,总该行了吧?”末了板桥又说:“都说完了吧?也该让我和阿慎说说了吧?”

  看板桥、黄慎松弛的神色,大伙觉得事情办得有个七、八分,来了精神头。

  “事情怎么样?我们都急疯了。”

  “小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

  “找到梅子了?”

  “她答应了?”

  “快说快说啊!”

  “事情出了点意外。”板桥叹了一口气说:“梅子已经被岳家那混小子买走作了他的妾……”

  “啊!”金农紧张地问道:“黄了?”

  “没有。”板桥诡黠地挤了一下眼:“我和阿慎没法子,设法闯进了岳府,想鬼点子磨蹭时辰。一个曹国舅的头硬是画了一个通宵。趁公子迷糊,我俩又哄着说何仙姑要梅子来作模子,那小子稀里糊涂也就应了,这么把梅子调了出来……”

  众哈哈大笑。

  “嘿,真有你们的!”金农擂了下黄慎的肩膀:“看不出老实的阿慎也会诈骗术!”

  黄慎的脸真真红了,笨口绌舌地说:“我跟板桥学。”

  板桥夸张地张大了口:“什么?我成了骗子教头了?!”

  大伙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开怀地笑了。女佣哑女端来一个盛了水的大木盆,大伙不分你我地伸手掏着水洗开了脸……

  汪士慎想起了什么,新奇地说:“哎咿,接着说,你们在人家眼皮底下,是怎么跟梅子说上悄悄话儿的!”

  黄慎刚要说,板桥一把拉住了他。卖关子道:“此话要慢慢道来,待会我们还要请大伙到岳家去看热闹……”

  “热闹,什么热闹?”

  “冬心……”

  金农明白板桥的鬼心眼:“对,对,慢慢说,慢慢说,我去张罗酒菜去!”

  4

  听梅子身边的女婢过来传话说,梅子要见公子,岳文成心花怒放,*之心顿时膨胀了起来:“我当她能熬到哪一天呢!”岳文成来到绣楼梅子的房门口,挥手打发走了女俾,蹑手蹑足地走近了正在梳妆的梅子身后。

  梅子从铜镜里看到身后来人,蓦然回身,拿起一根碧玉簪:“你要干什么?”

  “哎咿,不是娘子让我过来的吗?过来不就是为这事吗?”说着动手要拿去梅子手中的簪子。

  “你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岳文成举起了双手。

  “我最讨厌不规矩的男人。”梅子想起了黄慎的嘱咐,调子缓和地说道。

  “我不规矩吗?”见梅子脸上有了和色,岳文成的神色也放松了一些,“我把你买了来,到现在还没碰过你是不是?你去打听打听,我岳某是这种人吗?”

  “那你是怎么的人?”梅子追问道。这种一答一问表示了梅子在和他岳文成来往了,岳文成好不高兴,嘻笑道:“好了,不要老绷着个脸,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岳某的为人了,对我喜欢的女人,我会拿小命去讨她的欢声笑脸。怎么样,来,给我笑一个。”

  梅子扑哧一下掩口而笑。

  见梅子笑了,岳文成好不兴奋:“啊,小姐的笑真是千金难买啊。好,好,笑得好,小姐的笑就是柔媚、动人、让人失魂落魄……”

  “公子说得是真心话?”梅子娇柔地笑了一下。

  与黄慎、板桥见了面之后,想事做事有了目标,一改初衷再也不去想死与不死的事儿了。能为自己心上人卖力,哪怕就是死了,那又何妨?面对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男人,她已想好了,设着法调理他,再设法毁画、脱身,于是,现在的梅子整个换了一个人。就连岳文成也惊诧不已。

  “岳文成不会说假话。”岳文成赌天咒地地说,“若是不信,你当面试过!”

  “公子这句话……当真?”梅子不敢相信,露出*的媚眼追问了一句。

  “当真!”岳文成耐不住梅子的*,靠近欲摸梅子,被梅子轻轻地挡开了。“君子一言,五马难追,啊!不不不,四匹马够了,五马就是分尸了。”

  原来岳文成是这么一个“大草包”。梅子又笑了。

  “当年的唐伯虎点秋香,是冲着秋香姑娘的三笑,现在你笑了两次了……”

  “唐伯虎你也知道?”

  “知道。你当我就是个武秀才?让你也见识见识我的文才,来,你听听我唱一段扬州的《相思调》。”

  岳文成说着,“哼,啊哼”清了下嗓子,五音不全地唱起了一段扬州小调:

  “一更里我相思,

  啥个东西来吵闹,

  蚊子来吵闹,

  蚊子怎样叫?

  蚊子嗯嗯嗯嗯叫,

  叫得我伤心,

  叫得我开心,

  伤伤心,开开心,

  鸳鸯枕相思好不又难分,

  唉!谯楼上打二更,

  谯楼上打二更,哎哎哟……”

  梅子皱着秀眉,耐着性子听着。

  “怎么样?”岳文成得意地凑近梅子,“喜欢不喜欢?”

  “你的文才真是好,我受用够了。刚才你说你是个武秀才,我信。你要是过了我说的三关,姐姐天天陪你笑。”梅子给了他一个恬美的笑靥。

  岳文成不知有诈,喜颠颠地应了下来。“说吧说吧,我应了。真有意思!”

  “这三关过不了怎么说?”

  “任你说。”

  “放了我,再也不要来缠我。”

  “什么三关,你先说说看……”岳文成犹豫了,多了个心眼道。“我做不出来怎么能答应你呢!”

  “不难。你听好。”梅子笑道:“哪三关呢,名字就叫:‘猴子搬砖’‘狗熊爬树’‘旱鸭子下水’……”

  梅子不说了,看着岳文成。

  “你怎么不说了?”岳文成嘻笑道,“接着说啊,我不怕你把我当作猴子、狗熊、旱鸭子。”

  梅子转着大眼道:“你跟我来……”

  梅子把岳文成引到了绣楼的廊亭。

  梅子指着池塘说:“什么叫‘猴子搬砖’?就是你要从院子外面搬五百块青砖到池塘边上来……”

  “干什么?”岳文成睁着大眼问道。

  梅子娇嗔地说道:“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呢。”

  “我不打岔,我不打岔,你说!”从来没人这么和岳文成玩过,所以他觉得好新鲜。万事都是这样,有了兴趣,自然就入了神。眼下岳文成就处在这样的位置上。

  “接下来……”梅子有滋有味地描绘道,“你要跳到水里去,十个家奴用这些青砖砸你,你要躲过这些青砖。最后……”

  “最后你还要怎样耍我?”岳文成玩笑地说道。

  “你要这么说,那就算了。”梅子佯装生了气,扭过了身子。

  岳文成连忙转到梅子的面前陪笑道:“好好好,你说你说,就算娘子耍我,我认耍还不行吗?”

  “本来是玩,你非说我耍你,真要是有什么事,我还说不清了。”梅子嘟着嘴道,“不玩,哪有情绪陪你笑啊?”

  “对对对,你说说这最后,‘猴子搬砖’、‘旱鸭子下水’你都说了,剩下还有‘狗熊爬树’,对不对?”岳文成整个被梅子操纵了,“这‘狗熊爬树’是怎么个爬法?”

  “爬树就是那么爬,你说怎么爬?”梅子暗笑,换了个生气法道,“喏,看到那根吊杆了吧,从水里出来后,不许换衣服,爬上杆头,这三关就算过了。”

  岳文成暗忖道,除了搬青砖累点外,其余都不再话下,我在水里,家奴哪个敢动真格的,还不就是游戏一番而已?爬杆,这是拿手绝活,小时候成天就是爬高弄低,小菜一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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