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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5部分

小说: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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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不是笑,是恨。”春花调皮地逗笑道:“恨小姐不是男儿身,不能与那些才子们同杯共饮。”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哎,我爹在酒宴上有没有说那幅对子谜底的事儿?”钟小梅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我比小姐还急呢。”春花狡黠地笑了下说,“老爷把他们请到花厅作画去了。边厅里厢房,能把那些画师一个个看个仔细,小姐不想去看看?”

  “你这个鬼精灵!”钟小梅心动潮红,娇嗔地擂了下春花。

  主仆俩人嬉闹着来到花厅偏廊,钟小梅藏在珠帘后,静观花厅内正在潜心作画的扬州画师们。春花出去引来了钟文奎,一见钟小梅那种钟情投入的神态,钟文奎不无嗔怪地说:“梅子,你是一个有身份的大家闺秀,怎能如此不顾礼仪?”

  “爹……”钟小梅娇声地说,“你把人家召来了,往下的事情什么也不跟女儿说了……”

  “说什么?”钟文奎不解地问道。

  “……就是,就是……”钟小梅羞于启齿地。

  春花将钟文奎拉到一边,小声地:“老爷,小姐的意思,就是那个郑板桥解出了小姐设下的谜底……”

  钟文奎一听就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了啦,全了啦!”

  钟小梅只当是爹爹把事情全都说明了,听到这娇羞地扭身就要往回走。

  “梅子,你等等。你还没听爹说完呢?”钟文奎喊住了钟小梅:“我细细问过了,对子的谜底是两个人说出来的,一个叫郑板桥,一个叫黄慎。你来看,身子瘦削的那个小个子叫郑板桥,高个子耸额头的那个叫黄慎。”

  钟小梅愣怔在那儿,突然拉过春花逼问道:“春花,是这么回事吗?”

  春花不敢多说别的,睁着大眼睛傻傻地点了点头。

  “听到了吧。”钟文奎缓解地笑道:“我女儿总不能一个身子嫁给两个男人吧?”

  钟小梅羞怨交加,跑走了。

  钟文奎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笑了下掀开珠帘往正厅里去了。见钟文奎从偏廊里出来,板桥几人停止了说话,板桥指着摊放在各人面前的字画,道:“大人,我们的字画已经作好,请笑纳。我等也就告辞了。”

  “不不,你们都不要走,我已经安排你们的住宿,你们在京期间,哪儿也别去,就住在我的府上。”钟文奎诚心留客道。

  板桥施礼致谦:“我带大伙谢过大人了。我们初到京城,就惹了不大不小的祸事,我们听了大人的劝告,商议了下,还是早早离开京城为好。再说,我们原来也有打算要到京郊碧云寺去拜访青崖大师,我们就从那儿直接到外地游历去了。谢谢大人的款待。”

  钟文奎思虑再三,道:“也好,来日方长。下次来京,只管上门来就是了。”

  5

  时值九月,和风熙熙。

  座落在京郊西山的碧云寺是一座气象万千的明建古刹,红墙高耸,绿树叠映,卧处流泉藏树、独有翠色的香山半山腰,愈发显得古风萧萧、令人肃穆。

  青崖方丈在他的禅房里接待了郑板桥一行。见来的只有四人,手捻佛珠的青崖运动天门,悠缓地说道:“你们来了五人,还有一位在前堂行佛事。”郑板桥哥几个露出不可解的惊异,原来高翔是戴冠佛家弟子,郑板桥他们到后院找青崖,他在前堂作完佛事就赶过来。郑板桥刚刚说了原委,高翔就到了。黄慎忍不住好奇,谨慎地探问道:“大师怎么知道我们一行来了五个人?”

  青崖深不可测地笑了下,没作回答。

  郑板桥望着禅房的正堂上方悬挂着一幅石涛大师的真笔手迹:《送秋图》,其联这么写的:“碧云向太极”“满眼无时尽”。联想到青崖卜算到他们的来期、人数丝毫不差,愈发觉得佛家净地奇谲怪诡。

  “好,好。大涤子对诸位期望甚厚啊。从他的信中看得出来,他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们啊。”青崖看完板桥他们带来的石涛信函,关切地问道:“你们这次来京,仅仅是为了卖画的?”

  板桥恭敬地回道:“主要还是游历,看看北国的风光。卖画是为了看看自家的画技能不能在京城里叫得响。来碧云寺前,我们到过琉璃厂街……”

  青崖心知肚明,但还是不显山不露水:“情况如何?”

  板桥苦笑了下:“北人不了解我们扬州,我们这些扬州画师的画想让他们认同真难啊。”

  “阿弥陀佛。”青崖合掌笑言道,“功名是根绳,一根绳啊,套上了,一辈子也就被它拖着了。”

  板桥笑了:“我等书生无以为生,舞文弄墨方能裹腹。大师吃素,是有的吃,若同布衣百姓一般稀粥烂菜,恐怕也得由着那根绳子跑了。”

  一旁的哥几个笑了。

  青崖也笑了起来:“好一个伶牙利齿,老纳甘拜诚服,甘拜诚服……”随后问道,“你们与石涛何时相识?”

  “雍正帝三年。印象中是那年夏至,石涛大师从青崖大师这儿云游回扬州,晚辈与他在扬州大明寺相识并讨教于他。”板桥指着高翔说,“高翔自幼便被石涛大师收为关门弟子。”

  青崖看了高翔一眼,点了点头。接着不乏规劝地说道:“天时不宜,人气难畅。这是运道大忌。既然在琉璃厂那边小遇波折,还是早早离远些为好。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青崖说的是他的卜卦,郑板桥他们理会的是他们的境遇,对青崖的言到意尽的教诲,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时进来一个小和尚,对青崖小声地道:“大师,斋饭准备停当了……”

  青崖道:“知道了。你再去给这几位远道的客人安排禅房,他们要住一阵子。”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此言分毫不差。钟文奎以官场上的直观感觉,青崖以卜卦中的意念运功,不约而同地奉劝郑板桥他们北京不是他们久留之地,板桥哥几个也感觉到了不祥之兆,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出走,远离这块是非之地。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在琉璃厂酿下的祸根已经漫及开来了。凌枢从蒋南沙府邸出来就布置了爪牙对板桥他们的跟踪,听说板桥他们进了碧云寺,凌枢欣喜若狂,形成了一套借刀杀人的恶念,与蒋南沙密谋一番,便装亲往碧云寺。

  原来在碧云寺住着一个奇特的人物,他就是当朝皇上的第二十一位小弟允禧。允禧在礼部任贝勒,贝勒是满语,是满贵族的爵号,清初六部不置尚书,由贝勒官吏部事,实则相当于尚书。允禧二十出头,酷爱吟诗作画,常常隔三岔五地离开京城到偏僻的碧云寺写诗作画,独得其乐。他不善言词,或许雍正几个年长的兄弟长年尔虞我诈,亲情冷漠给了他甚多的阴影,亦或天性就是如此。但身为皇族贵胄,竟喜在山林隐逸,与孤庙寒僧厮混,破格之下足见他的怪僻了。

  凌枢上山的目的就是要借允禧的手把郑板桥他们投到狱里,到那一步就什么都好办了。只要有人在亲王面前说上小话,说那几个扬州人讥嘲他允禧,年青气盛的允禧必定轻饶不过。凌枢与允禧的贴身护卫崔槐是同乡,那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只要给钱,没有他不卖力的。

  用餐之后,板桥哥几个来到碧云寺的后院,这里是一个僻静雅致的景处,周围廊亭林立,绿树簇拥的泉池碧波涟漪。泉池边有一块青石碑,上面有乾隆题书的“龙王泉”几个大字。

  “皇上的书法别具一格啊……”站在板桥身后的几个画友各自抒发着自己的见解。

  这时一个穿着青色绸衫系着黑色缎带的壮汉抱着一个精巧别致的青瓷镡从前院径自往龙王泉这边走了过来。他就是凌枢要找的允禧家奴才崔槐。

  “走,我们到廊亭那边看看。”黄慎道。

  板桥从碑前刚要起身站起,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身子直落泉池。听见落水声,金农等惊回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板桥从水中上了岸,打了一个大喷嚏,楞楞地望着踢了他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踢我?”

  金农跑过来气愤地:“你是什么人,这么蛮横无礼?!”

  皇家的奴才大似七品官,崔槐哪吃你这一套,只见他蛮横地笑道:“哟,你敢还嘴!踢你,爷爷打死你又怎样?”说着一拳打向金农,跟着朝板桥又是一脚。

  黄慎等人扶住了金农,板桥“啊哟”一声跌坐在地上。

  崔槐讥嘲地:“说啊,你们怎么不说了?打你个明白,看见爷爷来灌水,你还不快快让开,活腻了不是!”

  此时,烧香的游人聚汇了过来。板桥判断对方不是好惹的主,暂且口软了下来:“大爷,你说我们错了我们就错了,这总该行了吧?”说着起身对众人道,“走,我们走。”

  “慢!”崔槐拦住了板桥。

  “我们按你说的已经认了错,你还要如何?”

  “如何?你跟爷爷玩斯文。”崔槐撇了撇嘴,举了下手中的瓷镡说,“你想一走了之?便宜你!看见吗,这是奴才给贝勒爷灌水洗笔磨墨的。”崔槐这会儿从大爷变成了奴才孙子,引得围观人扑哧而笑。他不明白人们笑什么,怒道:“笑,笑什么!”

  板桥轻言道:“贝勒爷洗笔磨墨,与我有何瓜葛?”

  崔槐犟起了脑袋,眯缝起小眼,阴惨惨地:“你是跟我装糊涂还是咋的?你把水弄脏了,用这水还能画得好吗?!”

  “那你要怎样?我听你的。”板桥忍着性子问。

  “你是任罚呢,还是任跟爷爷走?”崔槐盯着说。

  围观的百姓不平地议论起来,但谁也不敢大声说。

  “任罚怎样,跟你走又怎样?”板桥反唇道,脸上的笑给人一种放心不疑的温和。

  “跟我走呢,那就是把你们都送官。”崔槐把“官”字说得特别的重,尔后蔑视地看了一下板桥,“认罚呢,那就是交出银子来,饶你们一命。”

  “你要多少?”板桥惊惊地问,这边他的眼睛下垂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下行禳的布袋。

  “看你们都是穷书生,饶你们少交些。”崔槐伸出了一只巴掌。“这么多,便宜了你。”

  “有,有。”板桥也不问多少,慌慌地在身上摸将起来。身上没有,干脆打开了包裹。嘴里嘟嘟哝哝,“给了你,我等也少惹点麻烦。”

  板桥将一个用红布小包递给崔槐,说:“大爷,给。随身有的都在这儿了。”

  崔槐笑了,打开小包,眼顿时直了,原来板桥给他的只是五枚铜钱。

  板桥伸出一个巴掌,嘻笑着说:“大爷,您要的数,只多不少哇!”

  “妈的!你反了!”崔槐一把将铜钱砸到地上,随手封住了板桥的领口,恶恨恨地说,“爷爷看你今天是不想活了!走,跟我见官去!”

  金农等人冲了上去,拉着扯着嚷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板桥猛地挣开崔槐的手,大吼了一声:“啊,奴才,你敢砸我的钱!”

  “砸了又怎样?!”崔槐不知板桥玩的什么鬼把戏。

  板桥蔑视地笑了:“狗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说着拾起一枚铜钱来,送到崔槐的眼前,“念念上面的字。”

  崔槐愣了一下,但还是脑袋不作使地念了出来:“雍……正……”

  板桥紧跟着问:“雍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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