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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第47部分

小说: 扬州八怪传奇(上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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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已经没了赏画的心情,听李禅兜出蒋南沙的老底,似乎有了戏谑的恶念,他望了一下蒋南沙,“有这事?”

  蒋南沙尴尬难解地:“那是微臣科考失意时作过的一幅画,祈盼来年好运而作。”

  乾隆笑了:“诗画随心而作,那就是没错了。”

  蒋南沙赶紧附和迎合:“皇上圣明。”

  太后听男人们斗嘴,觉得有意思,嗬嗬跟着笑了会,指着金农的一幅画问道:“蒋大人,这幅画有个什么说道?”

  金农的画极简洁:一只盛满水的大水缸,旁边是一只翻倒的酒盅。

  “‘年去年来来去忙,不饮千觞饮百觞。今年若还要吃酒,除去酒边酉字旁。’”蒋南沙阴阳怪气念完了金农的题诗,眨了下小眼睛看了眼乾隆,使出了坏水:“太后让微臣说,我就说了。说重点,这是一首反诗。是对当今盛世的嘲弄。”

  太后她哪明白她被当作枪使了,情绪跟着蒋南沙的转:“哦?我看这画就是有哪儿不对劲。也把它撤了……”

  “太后,能否听微臣说个一、二?蒋大人的话有些言过其实。”李禅沉稳地笑了下:“蒋大人,人脑袋只有一个,还是与人为善一些好。画师是靠卖画为生的,倘若一年的收入不好,就难能对酒当歌,自然只能喝喝清水了。这是一种自嘲写意。”

  乾隆早知李禅与蒋南沙之间的隔阂,笑了:“李大人到底没白去一趟扬州,对宫外百姓的民生多少是心知意解的了。啊?”

  李禅把握时机道:“谢皇上夸奖。”

  太后见乾隆出面打圆场,没再坚持己见。

  皇上也没有追究,蒋南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讪笑:“那好,太后、皇上,你们来看这一幅……”

  蒋南沙指的是郑板桥的一幅字画:一片荒芜的田野里孤伶伶地伫着一个生着杂草的城隍庙,画左上角观音驾着一朵祥云俯瞰下界。

  “这总不是自嘲了吧。‘扒扒扒扒扒扒扒,扒到城外城隍庙。唱唱唱唱唱唱唱,唱出观音散花来’,这是在无中生有地攻击朝政的诽谤诗。”蒋南沙冒着惊驾的风险,不在扬州字画上做出点文章来绝不善罢甘休。

  先前的几幅字画蒋南沙说的有些牵强附会,而这幅确实是对现政有怨情,乾隆的脸色陡然拉了下来。但他转念一想,能否有其它的说道也未置可否,让他们争执起来,又是雌雄难定的事。罢罢罢,头疼的厉害,继而息事宁人地说:

  “算了算了,这些布衣画匠之作,不看也罢。李爱卿辛苦了,就是有什么隐喻性的不实字画,朕也恕你无罪了。”

  “圣上,容小臣罪言,扬州画师不是画匠,而是业已成熟的画坛栋梁之材。”李禅反唇道。

  “哦?”皇上惊道。

  谁都没有想到李禅当着皇上竟敢说出如此犯上可诛之语。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皇上。李禅借公饱私,收罗来这些不值得一提的平庸之作,实实是在戏弄皇上。”蒋南沙从中挑拨道,“更有甚者,皇上对这些画作已有圣断,李禅他竟敢当众犯上……”

  太后这时加上一把火:“我看也是,别把一些臣子宠的没天没地了。”话说的是乾隆,指的却是李禅。太后说完这话做戏般地扫兴离开了画堂。

  太后这一走,局面顿时僵持。

  “刚才皇上已恕微臣无罪。可他蒋大人微言以对,是犯上不是?”李禅不识时务地多言了。

  “李爱卿是个怪得可爱的人啊!”皇上出人意料地笑道,但谁都能感受到他的笑声里糁人的不满,不过,暂且没有对李禅作出适当的圣裁而已。

  “蒋大人,以己之好,强人所为,恐怕非君子所为吧?”李禅对蒋南沙这种小人早已淤积厌恶之恨,今日找到一个大肆发泄的机会,他直抒胸襟道:“这些画师师从石涛大师,笔锋峻峭,落笔生辉,李禅还要步他们的后尘呢!”

  李禅只顾倾泄,忘了皇上在身边。常言道:意到为尽,见好就收。而李禅这个大直肠子独独忘了祖训,也就该他倒霉的时候到了。

  “够了。”乾隆说道,“李爱卿你说够了吗?”

  慈善为本的乾隆当众发这么的火,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场上瞬间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恐怕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你怎么不说了?”乾隆问李禅。

  李禅呆木无言。

  安宁凑近乾隆禀道:“皇上,去广西赴任的卢雅玉前来辞行,请求回扬州携带老小,在宫外等候皇上御旨。”

  “知道了。”乾隆转而对李禅道:“既然李爱卿与蒋爱卿如此不合,你们还是分开的好。后花园修葺短少画工,你就到那里去吧。”说完拂袖而去。

  李禅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做了替罪羊,但不得不服命,老老实实地跪地叩曰:“谢皇上龙恩。”

  蒋南沙阴阴地笑了。

  世间万物,阴阳相背相合,撤其一不成道也。没有突如其来的磨难,没有无法忍受的屈辱,李禅充其量只是一个称职的宫廷御画师,哪会有他在扬州崛起画名那一说呢?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1

  凌枢那一巴掌象一团扑面而来的黑云罩住了可怜的麻三贵,那云头上面立着横眉竖眼的凌枢,只要麻三贵眨巴一下眼皮子,黑云又过来了一团,那云头上面立着的还是那个凶神恶煞似的凌枢,眨眼不止,往返不停,这可累疲了麻三贵,神经乱了,成日大睁着眼不敢合,嘴里不停地叨咕着谁也听不清的词儿。你说麻三贵这是何苦来哉,好好的商家活不做,偏偏要花银子买这么个搭不上茬,使不上劲的官帽子顶着,你说累不累?这人哪,累就累在一个“想”字上,不该你的不去想它,也就轻松的多。佛劝戒人们“戒欲”就是这个意思,“欲”就是“想”。佛自己看得开,欢喜佛的玉杵在色池的莲花蓬中极尽贪欲。他就不要紧,看得太开,所以他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他不累。麻三贵想当官,当了小官又想当大官,这个“想”字附在他身上脱不开,忙忙碌碌就累上了,累了就得遭罪,这叫活该!

  着黄马褂的宫廷内侍领着旗兵,手执圣旨来在麻三贵院子宣读圣旨,麻三贵在姨太们的搀扶下,抖抖颤颤地从边廊走过来,好不容易跪了下去,声音也不是他的了:“麻,麻三贵接,接旨。”

  麻三贵给凌枢打怕了,更多的是吓怕了,从第二次赏了凌枢喷嚏挨了一顿大板子以后,就得了这么个似同“寒症”一般的怪毛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通判麻三贵筹作迎驾事宜期间,动用官银收买巨砚,并有嫌行贿钦差大臣,理当问罪;朕念其寻得失传古砚有功,免罪,晋升从五品,代理扬州知府职。钦此。”

  几个姨太在内侍不紧不慢的宣读中,心情随着他古怪的阴阳调,剧烈地波动着。麻三贵的“胆”找不着了,人象个痴子,无所谓怕与不怕,喜与不喜,落得个“自在清闲”。

  内侍读完之后,几个姨太惊喜、恐吓掺半,按着麻三贵好好地磕了几个响头,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遂搀扶麻三贵起来接过圣旨。

  三姨太脑袋灵光一些,嗲着声气说:“谢过公公了!”

  内侍满意地“嗯”了一下说:“他是怎么啦?”

  三姨太胆子大了一些:“禀公公,我家老爷为了那块巨砚,得了风寒,一直就没好。”

  内侍:“哦。好好照应吧。”说完掉头走。

  几个姨太齐声地:“公公慢走。”

  “扫帚星”大太太说:“三娘真有你的……”

  三姨太瞟了一个媚眼,有些得意地说:“哼,官场上就这些,没新鲜玩意儿。”

  二姨太问:“老爷升官了,这模样怎么办喜事啊?”

  三姨太说:“亏你想得出,让人家到家里来看笑话?老爷不好,所有的人都得陪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在心里说:“我例外。”

  南宁退职太守何鑫与麻三贵不一样,上峰旨意他为那年的水灾做假贴子,他不愿昧了良心,看开了不想再累那个官,干脆回老家扬州隐居赋闲,落得心平神安,养元生息。

  这天他邀了红月楼的梅子入家中弹曲唱词,梅子来早了些,何鑫一本《窦娥冤》没看完,等他看完书出来的时候,早早调好琴弦的梅子没事做,正在临窗观景。听曲楼的窗下就是街市,只见传达圣旨的队伍威武地穿街而过。

  扬州府同知赵怀沙匆匆来到听曲楼造访何鑫:“老太守,告诉你一个新鲜事!”

  何鑫神秘地笑了一下:“你不说,我听了锣鼓也知道朝廷要来新知府了。”

  赵怀沙说:“何大人说的没错,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你能说说新知府是何人吗?”

  何鑫嗬嗬笑了一下:“哦,我认识?”

  赵怀沙说:“非但认识,你去年退职回来还在酒宴上羞辱过这个人!”

  “啊!”何鑫惊愕地弹坐了起来,“你说什么?是他?是那个什么也不是的麻三贵?!”

  赵怀沙叹了一口气道:“正是。他让凌枢杖责一通之后,就得了个怪毛病,府里的事我暂且先代着。”

  何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头,笑了一下又摇摇头:“这世道,荒唐事,荒唐事多啊。”

  “卢知府被调到广西去了,实质就是被贬了。”赵怀沙惋惜地说。

  “哎,好人没得好报啊……”何鑫长叹一声,随即孤寂地唱了起来:“睡起横波慢,独望情何限!衰柳数声蝉,魂销又一年……”突然想起什么了,止唱问道,“给带到京城去的郑板桥呢,杀了?……”

  赵怀沙摇了下头说:“算他的命大,御画师李禅弹劾凌枢得到一帮当朝王公大臣的支持,皇上免他死罪,放归扬州。”

  “忠良不灭,天意作美啊!”何鑫哭笑难辨地说。

  郑板桥还活着,这已经足够了,其它的梅子听都不要听。只见她喜不自胜,轻快地坐到古琴位子上去:“老爷,我来弹曲吗?”

  何鑫挥了一下手:“罢了罢了,不弹了,我今天的情绪不好,改日再弹吧。”

  梅子没回红月楼,雇了一顶青布小轿,风风火火找了黄慎,黄慎心疼她,没让她再跑。

  那天晚上,在金农的“养吾斋”,汪士慎做了他拿手的茶道,哥几个比着出拿手货,黄慎的“闽南点心”、高祥的“扬州四喜圆子”、金农的“杭州糖醋鲤鱼”、汪士慎的“徽州笋干烧肉”,梅子也夹在里边出了一道“江西竹筒熏鸡”,为板桥大难不死,举盅同贺,唱吟舞弹,整整闹了一个通宵。

  2

  郑板桥与李方膺在河南郑州分了手,独自一人沿途跋涉。这天晌午时分,他疲惫不堪地来到一个小店的凉蓬里歇息。一个长得很清秀、四十多岁的妇女给板桥端上了一茶壶水来。

  板桥不好意思地说:“嫂子,我没要水啊。”

  老板娘热情地说:“我看你是远道而来,定是口渴难奈。”

  板桥不好意思地:“我囊中羞涩,不敢劳烦。”

  “看你说的,光顾生意,就不要人情了?你不是我们扬州人吧,要不怎么说出这等不知人情的话来?”

  “嫂子,失礼了。”

  “先生,你喝你的茶,收不收银两是我的事,你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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