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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东野圭吾小说合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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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老样子。不过,肚子越来越大。”
 “那家伙是个好人。毕竟,一般男人对于接受女人教导总是敬谢不敏。我真的很庆幸进入了美式橄榄球社。”美月微微垂下目光,“如果能穿上护具的话,一定更棒。”
 “早知道让你穿一次就好了。”须贝边笑边说,看了哲朗一眼。哲朗也说:“就是啊。”
 “可是,美好时光只限于那个时侯。”美月的表情一沉。略带嘶哑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我刚才也说了,上班生涯差劲透顶。只因为我的身体是女人,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哲朗不知道该如何搭腔,将马克杯送至嘴边。他知道女性在这个社会上常受到不合理的对待。但是美月诉说的苦楚,大概和那是属于不同层次的吧。
 “辞掉建筑公司的工作后,我换了许多工作。我专找不会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拥有一副女性躯体的工作。不过,问题却不是出在工作内容,而是如何与人相处。只要有和他人接触的机会,就不可能不正视肉体与心灵之间的落差。”
 “所以你就放弃了吗?”哲朗问道,“所以你才会急着结婚……”
 “我以为自己会因此改变。如果结婚生子的话……,或许我就会有所不同。”美月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有小孩了吧?”哲朗问道。
 “一个六岁的儿子。她有小鸡鸡,真是令人羡慕。”
 她大概是打算说笑,但哲朗却笑不出来。须贝盯着马克杯的杯底。
 这时,耳边传来大门门锁打开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
 “是理沙子。”哲朗说道。
 美月从沙发上起身,目光涣散地在空中游移。这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但她旋即重新坐定,事到如今再惊慌失措也无济于事。
 哲朗走到走廊上,理沙子正在玄关脱鞋。
 “你回来啦。”
 她或许是没想到哲朗会出来迎接,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停止动作。“嗯,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
 “我没跟你说我会晚点回来吗?”理沙子脱下另一只鞋,看见玄关放着两只陌生的鞋子。“有谁来了吗?”
 “美式橄榄球社的朋友。”
 “这我知道,是谁跟谁来了?”
 “一个是须贝,你猜另一个是谁?”
 理沙子对于哲朗的问题,露出厌烦的表情。“我很累了,别再跟我打哑谜。”
 她提着一个装了摄影器材的大包包,就要走向客厅。哲朗抓住她空下来的另一只手,“等一下。”
 “干嘛啦。”理沙子皱起眉头。刘海垂落在她的眉毛上。
 “是日浦。”
 “咦?”她睁大了眼,不悦表情顿消。
 “是日浦美月,那家伙来了。”
 “美月?真的吗?”喜悦之情使他嘴角上扬。理沙子似乎等不及要见她。
 然而,哲朗却没有放开他的手。
 “见她之前,我有话想先跟你说。”哲朗低头看着理沙子一脸诧异的表情,继续说道:“她不是以前的她了。”
 “什么意思?”
 这时,客厅门打开。理沙子往门的方向望去,美月就站在眼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说道。
 

5

 就哲朗的观察,理沙子并不怎么惊讶。她虽然没有一眼认出她是谁,但随后真情流露,表现出见到许久不见的老友的喜悦。
 美月像先前告诉哲朗他们一样,也对理沙子进行了告白。理沙子坐在刚才哲朗的位子,抽着Menthol香烟。美月告白的过程中,她几乎没有插嘴。难以和美月五官联想在一起的低沉嗓音笼罩着静谧的客厅。
 当美月的话告一段落时,理沙子在烟灰缸捻熄了香烟。
 “我的确是吓了一跳,”她说,“不过我多少也料到了。”
 “你早就知道了吗?”须贝瞠目结舌。
 “倒也不是。我没有想过美月的内心是男人,可是,我一直觉得你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同,不过这下总算解开了谜底。”理沙子对着从前的女性友人笑道:“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
 “我很想说,但我说不出口。”
 “嗯,我想我懂你的心情。”
 帝都大学美式橄榄球社过去的两名女经理看着彼此。她们的视线交会处,似乎带有只有两人才懂的心灵相通。或者,这是超越性别的友情呢?
 “那么,”理沙子说,“你结婚生子之后怎么样呢?乍看之下,你似乎并没有成功变成一个百分百的女人。”
 “嗯,我失败了。”美月指着理沙子面前的香烟盒,“可以给我一根吗?”
 “请。”理沙子递出香烟盒,等美月抽出一根后,用打火机替她点烟。美月道了谢,将衔在嘴里的香烟凑近打火机。
 “我刚才也说了,我的结婚对象人并不坏。他工作勤奋又顾家,对我也很体贴,可惜的是他的温柔必须对方是女人才受用。这么说很对不起他,但对我来说,那反倒造成我的困扰。”
 “困扰?”理沙子侧着头一脸不解。
 “我觉得很烦。他在我旁边,我就觉得很碍眼;他对我说话,我也觉得很烦。他一碰我,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当然,责任不在他,原因全都在我。如果要找借口推托的话,我原本以为如果结婚生子,或许我也能有所改变,但现实却不是如此,反而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肉体和精神之间的落差。我努力过了,我一直……一直不断地演戏。我想这么一来,总有一天会弄假成真,但是我没办法。这种事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所以你选择离家出走?”
 美月吐出一口长烟。“就在去年年底。我早就想那么做了,母亲的去世使我的决心更加坚定。”
 “令慈往生了吗?”哲朗问道。
 “嗯,食道癌。他最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得照顾她,所以不能在那之前离家出走。”
 “令尊呢?”
 “我父亲的身体还很硬朗。我母亲死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自从我母亲的葬礼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我问你,”理沙子开口说道,“你说你离家出去,是指你和你先生离婚了吗?”
 哲朗也很想知道这一点。
 美月吸了两、三口烟之后,摇了摇头。
 “有一天,我突然冲出家门。我送他出门上班,带儿子去幼儿园之后,我就离家出走了。行李几天前就打包好了,钱也准备好了,剩下的就只有付诸行动了。我怕他向警方报案找我,为了省去麻烦,我写了封信给他,放在厨房的餐桌上。”
 “你在那封信上写出所有事实吗?”
 “不是。”
 “为什么?”
 “我原本也想那么做,”美月用手指夹住香烟,用手抵着额头。“可是我怎么也没办法向他坦白长久以来都在骗他,而且,我也不想让儿子知道。如果我儿子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是男人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下笔。”
 “那,你先生和儿子会不会在找你呢?”须贝担心地问。
 “大概吧,我想。”
 “总觉得你先生他们很可怜。”须贝看了哲朗和理沙子一眼。
 哲朗没有点头,但和须贝的意见相同。美月的丈夫是否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你离家出走后在做什么?”理沙子问道。
 “很多啊,像是在酒店打工……”
 “以女人的身份?”
 “不,”美月用力地摇头。“当然是以男人的身份。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哪有错失良机的道理。”她在烟灰缸中捻熄香烟,双手一摊,“怎么样?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像不像男人?”
 看在哲朗眼中,她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少年。不只是因为她个头娇小,而是她身上有一股少年特有的中性气质。
 须贝说:“怎么看都像男人。”理沙子说:“还蛮像的啦。”
 哲朗问她一直好奇的事,“你有注射荷尔蒙吗?”
 ,美月的眼神很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哲朗,缩起下颚。“有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
 “离家之后不久。我一直想那么做,拜药物之赐,喏,好像连胡子都长出来了。”美月指着自己的下巴,将脸凑向理沙子。
 “真的耶。”理沙子说道。须贝也仔细看着她的下巴。
 “再来就是胸部了,可是它怎么也不会变小。”美月站起身来,开始解开黑色衬衫的纽扣。她不给人机会问她要做什么,二话不说地脱下衬衫,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不过,胸部缠着漂布之类的布料。因为这个缘故,她胸前的女性曲线完全被压扁了。
 但是美月想展现的似乎不是胸部。她将右臂举到肩膀的高度,握紧拳头,用力弯曲手肘,在上臂挤出一团肌肉。
 “怎么样?挺不赖的吧?感觉上能长传十八码。”
 她的确锻炼得很结实。但哲朗心想:这副身躯还是令人看得有些心疼。
 理沙子也默默地抬头看着。哲朗发现,她的目光仿佛像透过观景窗看着拍摄的对象。只有须贝发表感想:“真是不简单。”
 “你的声音也是注射荷尔蒙造成的效果吗?”哲朗问道。
 美月别有深意地噘起嘴角,“不光是那个。”
 “你还做了什么吗?”
 “嗯,”美月做了一个将食指插入口中的动作。“我用好几只铁签弄伤声带,虽然痛苦得让我在地上打滚,但是马上就得到了这个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须贝皱起眉头,“光用听的就觉得痛。”
 “非得那么做不可吗?”哲朗问道。
 穿上衬衫的美月再度脱掉衬衫。
 “如果能得到男人的身体,任何事我都肯做。就算会缩短寿命,我也在所不惜。我要订正造物主所犯下的错误。”
 

6

 哲朗和理沙子搬出冰箱里所有的灌装啤酒,打开别人送的白兰地,成了意想不到的第二摊。话题还是大学时代的回忆,没有人提起赢球,记忆中尽是输球或意外。
 “你们记得三年级时的西京大战吗?”须贝一张脸红通通的,贼贼地笑着说,“当西胁传球被抄截,球差点落入对方手上时,竟然集中阻截员,然后顺势飞到空中……” 
 “不知怎么搞的,球最后居然落入了安西手中,对吧?”理沙子摆出抱着球的动作,“然后大家大叫:快跑!”
 “安西那家伙,莫名其妙地跑了起来。他的前面没有半个人,在她的美式橄榄球生涯中,那是空前绝后的达阵机会。”
 “我也觉得他会达阵,激动得不得了。”
 “谁知到他居然摔了个狗吃屎,所有人都快晕倒了。”
 听到须贝这么一说,哲朗也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当时持球的安西,竟然在得分线前面跌倒。
 “那家伙,打那时起就开始中年发福了。”须贝说完又笑了。
 往事诉说不尽。一聊起美式橄榄球,好像没人在意美月的特殊状况。大家都变得饶舌,酒量大增,喝酒的速度也变快了。
 结果须贝第一个醉倒。大家将他抬到客厅旁边的和室,酒席也宣告结束。
 “日浦到寝室和理沙子一起睡。”
 哲朗说道,但美月没有点头。
 “我睡沙发就行了。”
 “可是……”
 “你把我当须贝一样对待就好了。”她微微抬头看着哲朗。
 哲朗猛然一惊,重新意识到情况的复杂,以及尚未完全接受眼前情况的自己。
 他只说了声“好”,理沙子也默默地将毛毯搬过来。
 凌晨三点,哲朗和理沙子并排躺在寝室的双人床上。其实,他已经许久不曾睡在这张床上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谈到这件事,各自熄掉床边的夜灯。
 哲朗闭上眼睛,但是全无睡意。越是想睡,脑袋越是清醒。他睁开眼,在微暗中看着天花板模糊的影像。
 脑中浮现了一幅景象。
 美月身上一丝不挂。她支起腿来,双脚微张,两只手向后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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