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 by 麓山决明子-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业腷estthing！”
说是演唱会，条件确实是寒碜了一些。没有乐队，只有酒吧里一台用来K歌的点唱机，接了音箱放伴奏带。
舒畅的嗓音从麦里传出来，大概是太久没站上舞台，声音出来稍微有点暗哑和抖音。舞台背后的大屏幕上，正缓缓投放着当年比赛时期的照片。也有些舒畅小时候或者中学时期的照片。隔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袁皓辰是怎么收集到这些照片的。
酒吧里星星点点的闪烁着荧光棒的冷光，舒畅唱了一段之后，总算找回了感觉。音乐如水波般温柔而又不失坚定地荡漾开来，逐渐霸占了酒吧的每一个角落。舒畅的嗓音已经没有年少时的清亮，却多了一份成长之后的成熟和性感。台下那几个当年的粉丝丫头，更是听得人都痴了，恨不能飞扑上来嫁给舒畅才好。
一连唱了好几首，有以前的老歌，也有些是这几年新出来的歌。工作之后就算是去KTV也多半是为了应酬，喝酒多过唱歌。上一次能够这样酣畅淋漓地唱上一场，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舒畅感激地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正在舞台右边帮忙的袁皓辰。酒吧里太暗，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右耳上别的小耳钉，在黑暗中反着光。
经年之后，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真好。
袁皓辰突然从角落里走上了舞台，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舒畅觉着自己那眼珠子要从眼睛里掉出来了！这，这是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这一招！
袁皓辰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无视了舒畅目瞪口呆的表情。上台鞠了个优雅的躬。一众人等见又上来个帅哥，不由都跟着兴奋得直起哄。
袁皓辰接过舒畅手中的话筒，“我们一起为大家带来一首makingloveoutofnothingatall。”舒畅眉毛一挑，那意思很明显，您行不行呀？袁皓辰冲他微笑了一下，也没找凳子，就坐在舞台边边上，两条腿悬空在舞台下方。他身上本来穿的是小礼服，这下脱了外套，但还是比较正式的打扮，跟他现在这个艺术青年的行为有点不搭调。好在人长得帅，于是也就没被人计较那么多。
袁皓辰调了下弦，音符就像小溪般流淌了出来。舒畅愣了一下，很快就跟着唱起来。
这本来是很抒情的歌，原唱一般是用钢琴配乐。现在用了吉他，却又添了几分轻松欢快的味道。袁皓辰弹着琴，不时还能回头跟舒畅来个眼神交流。并没有展露出过分的亲昵，但那种相知的氛围，还是感染到了现场的人。
Makingloveoutofnothingatall，让爱一切成空。舒畅一边唱着，脑子里浮现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眼角不由有些温热。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最初的情愫，早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种子。却在自己的迟钝和误会中差点成空。好在这么多年，你依然在原地等待。
一曲终了，场上的人都听得有些痴了，连着喊encore。袁皓辰笑着又鞠了个躬，轻飘飘地说出来一句“不好意思，我就会这一首。”然后在一瞬间的冷场中施施然走了下去。舒畅不无得意的看着台下众人尴尬的表情，也跟着有些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小得意。果然还是我家皓辰最对我胃口！
演唱会在全场大合唱《老男孩》中落幕。舒畅一边唱，一边像电影里的人一般流了几滴马尿。转而想到自己怎么都比老男孩幸运，即使年少时的梦想已不可追逐，但那时候爱着的人，却依然都还在身边，没有改变。他又扭头看了看袁皓辰，后者正被白睿搭着肩膀，一起鬼哭狼嚎着。舒畅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或许，改变是有的，但比过去还要更好一点。
直到宾客散去，空荡荡的酒吧里，只剩下舒畅和袁皓辰坐在黑暗里。外面依然是人声喧哗，只有室内被隔离出一个静谧的小空间。黑暗中，可以看到袁皓辰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明明没有表情，却有着温暖的笑意直达眼底。舒畅在夜色中伸手，轻轻握住，手指的骨节相互摩擦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像是小时候家里养的猫崽子。
“谢谢，”沉默很久之后，舒畅把脑袋搁在皓辰的肩膀上，低声呢喃，“这是我过的最美的圣诞节。”
袁皓辰揉了揉他的头发，低笑了一声。“话别说得这么早。以后还会有好多好多这样的日子，直到，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人终止了生命。”
舒畅握着袁皓辰的手忍不住就抖了一下。要说自己这个恋人哪都很好，就是实在是闷骚了一点。普通情侣间不离口的“我爱你”，都几乎只在床上说过。这光天化日之下，袁大少说出这么个肉麻的承诺出来，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呀！心里那点被称之为幸福的小情绪已经晃悠得快要溢出来，舒畅起身，在皓辰嘴上印下一个湿湿的吻。然后扯起明显还意犹未尽的袁某人，“走吧，不早了。”
虽然早就过了12点，但街上的人可不比白天少。袁皓辰左右看看，突然伸手，把舒畅的手抓过来，塞到了自己口袋里。舒畅一愣，立马做贼似地四下观察了一番。好在周遭都是熙熙融融的兴奋人群，没有谁会特别留意这一对平凡的小情侣。
舒畅低下头，遮掩住抿起的嘴角。口袋里，十指紧扣。
袁皓辰突然扯着他在人群中小跑起来，没有解释，但舒畅就是明白，无非是为了快点回家。
是呀，我现在也是有家的人了。想到这里，舒畅奔跑的脚步又迈大了一点。
24。小满
2011年5月22日，小满。苦菜秀、靡草死、小暑至
大家好，我是舒畅。男，今年25岁。
今年对我来说是很不错的一年，我设计的一个系列装潢得到了开发商的青睐，被直接运用到今季主推的高档楼盘。并且签下了后续的合作计划。因为是笔很大的单子，老板一时激动给了我一笔丰富的奖金，还给了我一个月的带薪假期。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我家那位不跟我置气的话。其实我家冰山美人长相、品性都没得挑剔，唯一的问题就是总是把事情闷在心里。就算我做错了也不跟我讨论，自己一个人默默生气，大老爷们一点也不爽利。哦，忘了说了，我是个GAY。
在一起一年多，小打小闹的磕磕碰碰总是在所难免。不过这一次貌似有点小严重的样子，连赵旭——就我的死党，他的上司——也向我汇报说冰山美人最近工作状态不好，连拍出来的照片都变阴郁了。
我就闹不明白了，我不过是上次回去顺便带了些断臂山之类的入门级同志DVD给爸妈看了一下，还混杂在一堆电影里面。他就开始吭哧吭哧地生闷气，怪我没跟他商量。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打下铺垫顺便探探口风嘛！再说我老妈看得那叫一个高兴，遇到“哔——”也完全没带害臊的。按我那个小表妹的话来说，这叫啥来着？天然腐？虽然出柜之路依然曲折漫长，但前途总归是光明的：）
至于今晚要怎么哄得美人欢心，麻烦啊，难道真的要主动让他压一次？
说起来明明我才是那个被掰弯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让我上嘛╮（╯▽╰）╭
算了，再纠结这个也没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如果是他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再说我也不是，呃，没有爽到。
今天在微博上看到很多人在转，给十年前的自己发一条短信。
如果真的可以，很想跟01年那个傻B呵呵的自己说上一句，应惜眼前人。
应惜眼前人，那个时候大概没想过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力竟然会深远到这样的程度。也从来没有想过十年后，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相守。等到后来在无数个夜晚重复着想起同一个人的脸，却已经明白得太迟。
做梦都没有想过还能拥有今天的一切。以为这辈子就是这样，生生错过最应该去爱的那个人。虽然从来没有当面谢过，但得亏有了赵旭那老流氓的鼓励，否则我永远不会有勇气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再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心上涌出来的巨大欣喜，我终于明白，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了。现在想来当时其实挺没自信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愚蠢幼稚的试探。也怪赵旭存心看我笑话，才尽给我出些馊主意。
好在，命运对我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经年之后，他依然爱着我。
不是少年时懵懂的喜欢，而是经过时间沉淀的浓厚爱意。
在一起之后我经常唏嘘，如果当初我懂得珍惜，就不用让皓辰白白度过那样漫长而荒凉的等待。倒是皓辰比我豁达很多，他说人生总是由一个个未尽之志组成，太圆满的东西便不会是人生。
究竟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得上圆满呢？曾经的音乐梦想已经逐渐远离了我的生活，越是迎合市场的设计图自己却越不喜欢。父母或许很长时间都无法接受我所选择的伴侣，我们也永远不会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何况还有没供完的房子，已经破旧的老爷车，不断飞涨的CPI。
我们都向生活妥协了很多，但只要想想皓辰还在我身边，依然可以彼此拥有，依然可以共享未来，便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曾经想过把我们的事情写在论坛里，不过刚起了个头就被很多女人冲出来骂我湖绿。于是我就在骂声中作罢了。不过这样也很好，生活的美妙之处正在于其多样性，各人有各人的幸福途径。我们的故事，自己知道就好。
最后，今日是小满。百度上说，这个节气是夏熟作物的籽粒开始灌浆饱满，但还未成熟，只是小满，还未大满的意思。哈，生活中总还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只要共同努力，就总会有丰收成熟的大满一日。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