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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夜行歌-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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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愣了一刹,君随玉又笑了,欣慰而感慨。
“但我觉得很好,终于有了你在意的事,牵悬的人。”
想起四年前的初会,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试着相信,尝试在感情面前放下自尊戒备。却也因着陌生,益加彷徨无措。“但愿你能对他再多一点信心。”
“你在鼓励我软弱?”
“别对自己过苛,你我都是凡人。”
她并不赞成。“事事倚人扶助,谁喜欢掮上包袱。”
“这样美的包袱,天下的男人会抢着要。”君随玉打趣。“君家小姐就应嫁给最优秀的人,无须为任何事费心。”
清颜不以为然,他忍不住轻叹。
“爹在九泉之下也会这么想,一定和我一样以你为傲。”
提起过世的父亲,长睫垂了下去。
“我…………不认为,也许他会恨我,是我杀了…………”
“与你无关。”君随玉截住了不让她说下去。“你已经做得够好,好到让我惭愧。”
她静了一瞬。“是他…………告诉你?”
“嗯。”轻轻掰开了握紧的掌心,唯有疼惜负疚。“对不起,我只来得及说抱歉,让你一个人受了那么多苦。”
凝视着微颤的长睫,君随玉声音极轻。
“明天你是最美的新娘,他们都会在天上看着…………我唯一的妹妹,什么也不用怕,更不必受半点委屈,谢家没人敢轻视你。万一哪天不愉快尽可回家,我自会安排一切。君随玉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那才真是一个笑话。”
抬手摸了摸青丝,充满回护的亲昵。
“翩跹,你很出色,配得上任何人,不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才这样说。”温和的话语不掩骄傲。“并非每个人都明白你的好,他有眼光,懂得珍惜,会让你幸福。”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沉默了半晌,黑眸雾朦朦的一笑。
“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跳草裙舞感谢行行渐远的长评,偶滴最爱啊,某太激动已经开始语无伦次鸟
本来想丢小番外的,为了表示感激还是更正文了,泪汪汪的扑倒热吻
小夜嫁了,不答应也不行,形势比人强嘛,两个男人已经做主了,嘿嘿
嫁去扬州很多亲觉得不合适,从客观上讲,小夜的性格。。。相当的孤僻冷情,又不喜与人交际
如果没什么事逼得她转变,大概会一辈子隔绝于人群之外,作为亲妈的我怎么忍心,SO。。。
谁丢的砖头啊,好疼,π_π 好歹也等某顶上锅盖了再。。。
 
  
 合婚
 六月二十四观莲节。
谢家宴开千席,宾客如云,以前所未有的规模迎娶这位来头甚重的佳人。
无数声名显赫的贺客汇聚一堂,众多世家均有到场,南北武林为之一空,谁也不愿错过这场空前盛宴。各路车驾雍塞数街之远,观者如云,鼓乐动地,贺礼堆积如山。新娘妆奁之盛,仪仗之华,皆令人叹为观止。
当喜娘扶了新人下轿,所有人望过去,恨不能看穿流苏结络的红绫盖头。鲜红的嫁衣繁复华美,纤腰楚楚,细步盈盈,一举一动娇柔万方。
未见其面,一多半已生了怜心。
人群中有几双眼紧紧盯着,其中一双泪光莹莹,若不胜情,全然听不进身边兄长的劝慰。君随玉为女方亲眷坐于堂上,微笑看新娘由喜娘伴妇簇拥而入。
轰然笑语中依例行礼,拜过天地,敬过高堂及一众宾客,场面热闹而喜气。好容易停当,新人被红绫牵往新房,没走几步,突听得一声哀鸣,斜刺里窜出来一只雪白的小狗,直冲新娘的罗裙,温驯的宠物忽的失常,谢夫人花容失色,全场惊哗。喜娘应变极快,纵前足尖一引,轻巧将小狗挑至一边,化开了一场惊扰。
罗帕覆头辨不清情形,多种繁琐的程仪早令双腿疲惫,此时失了扶持,站不稳退了一步,不巧踏住了曳地红裙,登时要向后跌倒。谢云书眼疾手快,一手挽上纤腰堪堪止住跌势,新娘头上的红绫盖却没能救住,飘飘然随风落地。
更糟的是回身之际扯断了凤冠悬垂的珠络,一络明珠顿时散坠,辟里叭啦的砸落,粒粒指肚大的珍珠光润莹亮的滚了一地。
喧闹的喜堂瞬时寂静无声。
流光溢彩的凤冠下,现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眉心贴花钿,雪腮绘妆靥,嫩白如玉的面颊透着绯红,如水明眸懊恼羞窘,望着手上残留的两粒明珠不知如何是好。
静滞的气息越发让人尴尬,绝美的脸越来越红,求救似的望着谢云书。
“…………这…………衣服有点长…………”
彷徨无措的娇颜教人从心底疼惜,尽管清音极小,满堂皆听得一清二楚,尽在心底应了一声,看得眼睛都直了。
一身红衣的男子俊朗如玉,自纤手接过明珠,大方一笑。
“是我的错,该护着你进去才是。”
说着不顾礼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纤秀的娇躯入怀,四周一片哗然,口哨和笑闹几乎掀翻了屋顶。众多的叹息笑语伴着一对壁人背影,赞誉之余不无艳羡,谁曾想新娘竟是美貌财富兼具的绝代佳人,姿容家世足堪匹配的天作之合。
喧嚷中有一张失魂落魄的脸,凝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蓦然滚落了珠泪,任由兄长带到不显眼的角落。
“凤歌,你这又何苦。”挡在妹妹身前,白昆玉低劝。
“你看见了?那是她?”姣好的面容不甘而坠泪,险些控制不住情绪。“怎么还是她,她怎会成了君王府的小姐。”
“他们已经成亲了。”白昆玉心头有同样的疑惑,却只能按下。“今日南北势力联姻,别再做傻事。”
“我不信,她明明是个那个魔女,变个名字就换了身份,装得像名门闺秀一般,欺骗了所有人。”她的声音哽住,几乎要冲破这个秘密。
“白公子,白小姐。”温雅的公子在不远处点头微笑。“远来道贺,招呼不周,可得多喝几杯。”
“君公子客气了。”白昆玉不敢怠慢,顾不得妹妹拱手行礼。
白凤歌侧过头,忽然开口。“敢问君小姐…………”
“翩跹虽是我义妹,实如至亲手足,今日嫁入谢府喜得良配,既了结谢三公子苦恋,又成就西京扬州一番佳话,真是两家幸事。”君随玉轻巧的打断了问话,客套有礼的回应。
白昆玉笑得有点发苦。“君公子说的是,莫说敝府当年曾蒙恩惠,即使冲着两家的交情,白家也是诚心恭贺,失礼之处望请海涵。”
“多谢白公子盛情。”
君随玉莞尔一笑,前一刻闯了大祸的小狗乖乖的趴在臂间,圆溜溜的黑眼瞪着白凤歌,不满的呜了几声,他轻拍了拍雪白的长毛,转身而去。
白凤歌失神的落泪,被兄长无言的带了出去。
远处的蓝鸮墨鹞对望一眼,松了口气。

银鹄碧隼对着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殿下?”碧隼皮笑肉不笑。
赤术隐约有些怅然。“果然是她。”
“听说殿下行将回国,居然不忘送来贺仪,实在难得。”银鹄抱臂调侃。
赤术笑了一下,叹口气。“我只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胜过她,令谢公子改弦更张,原来还是旧人。”
“未想殿下如此关切。”碧隼挖苦。
“不是已经有烟容?”银鹄打量对方的神情,看出几分怅然失落。“老大问过了烟容,已经答应让她随你回龟兹。”
据说一次街头偶遇,赤术邂逅了烟容,一番苦追终于打动佳人,恰好龟兹王谴使携重礼上下打点,凿通了关节,朝廷许可赤术启程回国,不日将离中原。
“我以为…………”赤术没说下去。
银鹄心照不宣的笑笑,了然洞悉。
烟容的相貌或许曾有三分相似,现在却如云泥之别,不见还好,一见必定是惆怅万分。
“殿下还是及早回龟兹安定大局。”到底同为天山所出,也希望那般温柔的女子有个好归宿,银鹄难得的劝。“请殿下善待烟容,亏差了主上可会不高兴。” 
赤术点了点头,不曾再说一句。
握起的掌心内,一粒浑圆的明珠悄悄泛着微光。

在喜床上等了又等险些睡去,终于等到了笑闹的杂声,醉醺醺的人被几个兄弟扶进来放在了床上。
等人都散去,她合上门倒了一杯茶,刚走近手腕被人一带,整个扑上了强健的胸膛,茶杯跌落红毯,俊颜笑吟吟的望着她,明亮的眼睛一无醉色。
“你没醉?”身上明明有浓重的酒气。
“不过是装装样,这么好的日子,我怎么舍得醉。”拥着玉人翻了个身,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黑发如水披散,红衣丽颜,清艳照人,一时看得痴了。
华宴乐声不断哗笑喧然,红烛高烧丝幔低垂,盛装浅笑的佳人在怀,竟像是梦中的场景。多年追逐一朝得至,竟忘了言语。
“翩跹?”
“嗯?”
“翩跹?”
“嗯。”
“翩跹?”
“………嗯………”
修长的手捧着娇颜,笑容越来越盛。
愣愣的望着亮如星辰的眼眸,渐渐红了眼眶,抬手解开束冠,漆黑的长发相混,缠绵纠结难分,纤指挑出一缕打了个结,温柔羞涩的一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
龙凤花烛静静燃烧,映照着案上一对空空的酒杯。
夜色深浓,春意盎然,鸳鸯帐内自有情致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亲情人节快乐,感谢大家不离不弃,偶热泪盈眶滴扑倒
拖着结尾偶也很愧疚,主要是因为要等编辑过稿,等到现在还木消息,泪奔
看来水平太差,偶也死心了,后面会恢复两天一更,直至把全文发完
PS。寄望小夜婚后呼风唤雨的亲可以把这章当结尾 —_—,偶不想被K啊。。。
原本结婚即是结束,但偶觉得小夜的性格转化只交待了一半,所以才有了婚后的补充
至于补得是否能让各位亲满意偶实在没把握。。。SO。。不要吐口水啊。。。
某紫颤微微的蠕动爬走
 
  
 番外醉
 腥气扑鼻的血红,仿佛又多了些不同。
谁的手臂?强健而有力,扣得那样紧,始终不肯放开。
是谁?
在侍女的扶持下坐起来,残留的睡意不肯退去,头脑滞重而模糊。
窗棂透进了阳光,她已许久不曾理会时日,拥着丝被发了好一阵呆。
纤指按了按额角,尽力让自己清醒,已记不太清是怎样破碎的梦。长时间的昏怠让人无端错乱………
“翩跹。”温热的手拿下了细指,她微微一惊,发现自己坐在中庭,前方的台上歌乐犹盛,舞姬的云水长袖飞散回弧,声声步步动人。
身边的男子温雅的一笑。“困了?”
她低应了一句,黑白分明的眸子神思焕散,始终集不起焦点,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想睡也无妨。”君随玉体贴而温和。“或者我让他们散了。”
偌大的戏台下仅有两个人观看,确实空荡了些。
她略一摇头,支着颐又开始出神。
听着悠扬婉转的歌乐,她忽然问。“我来这里多久?”
君随玉望着她,轻轻说了答案,她有些微的恍惚,不知不觉竟过了这么长的时日?无意识的取过盘中的瓜子一粒粒的剥,朦胧忆起一双深湛有神的眼………
“………扬州的谢三公子,近日遇到了些麻烦。”不疾不徐的话语拉回了注意,君随玉犹如闲话家常。“不知怎的爆出了他与魔教的关联,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
停了半晌,她拾起剥好的瓜子喂进嘴里,却辨不出是何种滋味。
“近几年他一意扩张势力,得罪了不少人,眼红嫉恨的不计其数,此事一出,倒是给了旁人一个极好的由头,风口浪尖上怕是不太好过。”
“他………”
“他什么也没做。”话语蕴着一丝微妙的意味。“或许是无根流言应对不易,以他的处境也不便有什么作为,极易越描越黑。”
………应该是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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