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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蔡骏人间 上、中、下全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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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父亲的日子。
  第二天.
  我和母亲守着父亲的灵堂。
  在外面跑了整个上午,把父亲送到殡仪馆,确认后天火化举行追悼会,在我家附近的酒店预定了豆腐羹饭——南方许多的地方的习惯。下午疲倦地回家,再给亲戚朋友们打电话,通报追悼会的时间。不断有人上门来吊丧,大多是爸爸单位的同事,没几句话放下礼物就走了。我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能暂时防下悲痛处理这些事,虽然一切都是被迫的。
  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了。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关上房门拿出几张信纸,最近七个月没写过信,摸着纸笔的感觉那么陌生。
  信札的第一句话是——
  秋波:
  你好……
  足足写了三页信纸,握笔的手指都疼了。盲姑娘嫩够看信吗?节目编辑一定会给她念的。最后要落款时,我停顿了好几分钟,才写下“兰陵”这个名字。
  重新读了一遍,将三页信纸塞入信封,写上广播电台“午夜面具”的地址邮编。
  手机又响了,是莫妮卡:“喂,高能!我查到那个号码了!”
  “你太厉害了!在哪里?”
  “美洲大酒店。”
  离我家不远,是一家最新开业的外资五星级酒店。
  十分钟后,我打车感到了美洲大酒店。
  果然是五星级大酒店的气派,大门装修得富丽堂皇。我匆忙出门穿着寒酸,还戴着黑纱,保安粗暴地将我拦下来。我好说歹说都没有用,隔着酒店玻璃门,看到大堂里的莫妮卡,她那混血的摸样煞是醒目。急冲冲地向他大喊,她出来告诉保安我是她的朋友。保安看到她混血的模样,立刻把我放进了酒店。
  “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觉得刚才受到了侮辱,“你怎么查到这里的?”
  “固定电话号码,电信公司就可以查,你真笨!”
  她带着我走到酒店前台,向服务生查询昨天凌晨一点,哪个房间电话打出来过,服务生表示没办法查询。
  莫妮卡将我拉到一边说:“每个酒店都有电话记录,所有房间打出电话都可以查到,否则怎么结算电话帐单呢?”
  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这回说的全是英文,一直对着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前台服务生就把我们叫过去了,满脸堆笑地向莫妮卡道歉,很快查出了房间号码——1919房。
  昨天凌晨一点一分,美洲大酒店1919房打过一个电话到我父亲的手机上。
  服务生查了一下入住资料,当时1919房的客人现在仍未退房,是用美国护照登记的,名字叫“常青”。
  “是中国人的名字?”我轻声对前台服务生说:“客人现在在房间里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莫妮卡掏出一百美元的小费说:“你给1919房打个电话,如果客人接起电话,就问他需要什么房间服务。”
  服务生拨起电话,我的手心已捏了一把汗,紧张地看着莫妮卡,她也拧起眉头异常警惕。
  “喂,常先生吗?我是前台,请问需要什么房间服务?”
  电话居然拨通了,客人正好早房间,确实是美籍华人。
  “打扰了,再见。”
  等服务生放下电话,我和莫妮卡已飞快地冲向电梯,以免那个家伙又坐电梯下来。
  冲进电梯,,按下19层,我的面色已涨得通红,握紧拳头像要打架的样子。
  “高能,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是!”
  强迫自己松开拳头,靠这电梯壁深呼吸着。
  19层到了,踏入静谧的走廊,来到1919房门前。莫妮卡先让我退到以便,由她按下门铃。
  只等了几秒钟,房门打开了。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华人男子,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站在门里。我确信从没有见过这个人,至少在苏醒以后的半年里没见过。
  “常青先生?”
  莫妮卡冷冷地问了一句。
  “是我。”他不慌不忙的回答,随后目光跳过莫妮卡,直接落到后面我的脸上,“请进!”
  他居然没问哦是谁?心里有些犹豫,依旧快步走进房间,莫妮卡走在我身边,警惕地盯着那个男人。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刚刚打扫过,没什么一样,常青似乎认识我,用标准的国语说:“两为请坐。”
  小心翼翼地坐下,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常青主动说话了,“贤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已在这里等你两天了。”
  什么?贤侄?
  我完全晕了,不知该立刻暴打他一顿,还是该跟他称侄道叔?
  然而,他的眼睛却毫无防备地被我盯着,从而看到了他的心里话——奇怪,他心理丝毫不慌张,看起来并没有说谎,确实在这里等了我两天!
  “两位要喝点什么?”
  他说话文质彬彬,走到酒柜前开瓶了,莫妮卡急忙说:“No thanks,不需要。”
  “请问你是高能先生的女朋友吗?”
  “不,当然不是!”莫妮卡也不尴尬,“我只是他的同事。”
  “真的吗?可是我听说高能最近被公司裁员了,是前同事吧?”
  她低头说道:“是,前同事。”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始终按奈不住,开门见山,“你还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吧?”
  “是的,非常抱歉,昨天凌晨一点,是我用酒店的号码,给你的父亲,也就是高思祖先生打了电话。”
  他居然那么坦率地承认了!原本以为还要审讯一番,甚至要动用武力才能让他开口,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两天前的晚上,也是我给你父亲打了电话,然后他就到这个房间里,与我长谈到了深夜。”
  “你是是很么人?蓝衣社?”
  “蓝衣社不是一个人,但我确实与蓝衣社有关。”
  又是这套话,我盯着他的眼睛问:“昨完与我在MSN上说话的人是不是你?”
  “当然不是!”
  “你们究竟要怎么样?害死了我的父亲,现在又要来害我吗?”
  “不,我绝不希望你父亲有任何意外,我也想不到他居然会选择自杀,这其中的秘密也许只有他才知道了。”常青从酒柜里拿粗一瓶饮料自斟自饮,“其实,我家与你家都是世交,至少已经有三代人的关系了。”
  “世交?”
  怪不得他第一次就叫我“贤侄”,搞得像武侠小说里的华山派与衡山派。
  更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我一直都盯着他的眼睛,却发现前面那么多话,居然全都是实话,他并没有欺骗我。
  “不,我不记得父亲跟我提起过你,也不知道我家有什么世交。”
  “是的,你父亲不但不会告诉你,还希望你永远置身事外,不要被卷入到这些秘密当中,因为他深深地爱着你,他希望你平平安安,不要有任何危险。”
  常青的这番话让我垂首深思,倒与父亲死前说的那些意思相符。
  “是的,父亲深深地爱我。但正因为他那么爱我,所以我更不能接受他的死,我一顶要找出他自杀的原因!”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我已经承认了,我和你的父亲有过长谈,我也想不到在与他通电话一个小时后,他竟然会轻生。但我不能透露我和你父亲具体谈了什么,因为这是你父亲在最后一个电话里对我关照的,他不想让你和他一样再被那些秘密煎熬,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你将处于比你父亲更大的危险中。我已答应了你的父亲,并将信守这个承诺,不会把任何秘密告诉你。”
  我盯着常青的眼睛,却看不清他心里想什么?也许都是真的?
  “你说父亲是为了保护我,才不让你向我透露任何秘密的?”
  “是的,你的父亲向你透露过秘密吗?”
  “没有。”
  “对,这就是他的愿望所在。”
  但我还是痛哭地摇头,“就算这真是我父亲的遗愿,但你为什么突然给他打电话?在你半夜打的电话里,究竟说了什么话促使他自杀?”
  “恰恰相反,我希望你父亲好好地活着,因为他身上的秘密如此重要,无论对他的还是对我而言,都如同一个巨大的宝藏——他的趋势就是这笔宝藏的重大损失,可惜他已厌倦了这个秘密,不愿意再把延续千年的游戏做下去。”
  “  延续千年的游戏?”我瞪大眼睛,希望发现他的心里话,“什么游戏?”
  “秘密——不能说的秘密。”他转身给自己倒了杯饮料,“他一顶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彻底终结这个游戏,同时永远埋葬这个秘密。他是为了你的安全而死,也是为了许多人的未来。无论他能否完成心愿,都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伟大的男人。”
  “你好像在说一件惊天动地的秘密,而这件秘密不但影响到我的家族的存亡,也影响到千千万万的人?”
  “是。”
  常青反而向我步步逼来,“高能,你的父亲希望你做一个饿普通人,不要为了那个千年秘密,和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走上万众瞩目的十字架!”
  “万众瞩目的十字架?”
  太阳穴的神经又疼痛难忍,尽管我极其不愿意相信,但从常青的眼睛里发现——他说的居然全是事实!
  我曾幻想成为万众瞩目的人,得到财富权力与名誉,享受各种各样的欲望与幸福。父亲却要我像远离毒药一样远离这些幻想,期望我平平淡淡才是真,成为茫茫人海中一个平庸叫色,就此度过卑微而平凡的一生。“当然,究竟选择走上十字架,还是最终老死于床头,这完全是你的自由。”
  听完常青的这句话,我咬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脑子彻底乱了套,反复出现父亲的连旁,还有那些闪光的碎片。
  “常先生。”看到我的精神已接近崩溃,保持沉没的莫妮卡挺身而出,“无论这个秘密是什么,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对不起,作为高家几代的世交,我的身份同样也是高思祖先生的秘密之一。”
  “那你说在这里等了高能两天,你在等他什么?”
  “因为我相信以高能的智商,一定会找到我的。”常青看了看时间,“对不起,我还有个重要约会,必须马上出门,再见。”
  下达完他的追逐令,常青穿上西装,提起包往客房门口走去。
  “等一等!”
  莫妮卡冲到门口拦住了他,常青淡淡地说:“你们要绑架我吗?”
  我面无表情地偶到门口,拉了拉莫妮卡的衣袖,“算了,我们也走吧。”
  莫妮卡盯着常青的眼睛,对峙了几秒后给他让开了路。常青径直走入电梯,留下我们两个在走廊内。
  “高能,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查出他的老底!”
  “刚才的对话非常奇怪,他并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我发现他基本上没有说谎。”
  “你怎么判断别人是否说谎?”
  她又绕回来了,还想套我的话吗?我苦笑一声,“不知道,也许是命运的恩赐。”
  “读心术?”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下来,我走到电梯前回答:“不,读人术。”
  “读人?”
  “读人即是读心。”
  坐进电梯,从19楼下降到底楼,回到五星级酒点的大堂,莫妮卡却一路沉思着我的话。
  外面下雨了,我打上一辆车匆匆离去,从后窗回望路边的莫妮卡,小时在迷蒙的烟雨中。
  读人即是读心。
  没有父亲的日子。
  第三天.
  窗外是阴冷的雨,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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