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之死-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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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干部们认为他是个难缠户,谁也不愿意沾他。他是个单身汉,无亲无友。村干部们怕他铤而走险,平时也不大敢惹他。他请他们吃饭,不去他就死搅蛮缠。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他们了,以后永远不惹麻烦了,请他们赏一次脸。他一共邀请10个人,有4个人坚决不答应,在现任村党支部书记、村长和会计的带头下,共6人答应去吃饭,时间改为正月初三下午。他们想,给他一点面子,吃顿饭,好把他打发走,这样就少一个对立面,村里也许会平静些。哪知一顿饭未吃完,竟体无完肤,魂归他乡。
村长董守礼的老婆反映,她丈夫带着四岁的孙子一起去吃饭,在饭桌上管志谦坚决不同意,说今天吃饭不准带小孩,因为小孩“捣蛋”,他要董守礼把孩子送回家,好让大人在一起多喝几杯酒,好好乐乐。村长不愿意,说你既然请客,又这么小气,你要叫我把孩子送回去我就不来了。在这种情况下,管志谦自己抱起孩子把他送回家。这孩子幸免于难。
现场勘察是极其认真的,细致的。刑侦人员从废墟中、草丛中、树枝上和相隔几十米远的邻居的屋顶上将碎尸块一块一块地收集起来,进行拼凑,结果发现只有6个人:现任村党支部书记董守旺、村长董守礼、会计董学成、治保主任夏家发、前任村党支部书记董会、民兵营长董开顺。没有发现管志谦的头颅和尸块。
管志谦是这起爆炸案的作案嫌疑人。万国玉命令公安干警迅速查清管志谦的下落,并将其捉拿归案。一群众反映,在发案的那天,那个时候曾在离现场500米的地方碰到过管志谦,问他上哪儿去,他说请村干部吃饭,因为酒喝完了,到离村一里多路的代销点买酒,没过一会,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经查问代销点,管志谦那天根本没有去买酒。这就更加证明:管志谦有重大作案嫌疑。
万国玉思绪万千。改革开发以来,农村经济有了迅速发展,人们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绝大多数农村地区农民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按理说治安问题应该少一些。其实不然,农村的人民内部矛盾、斗争越来越突出,由此引发的杀人、伤害等重大刑事案件越来越多,是影响农村安定的一个重要因素。干警在调查这起爆炸案中,与村党支部书记董守旺、村长董守礼同姓的村民,他们义愤填膺,强烈要求公安机关迅速将管志谦捉拿归案,千刀万剐,也不解恨;非董姓村民则掩饰不住暗自高兴的心情。有一姓王的老汉对王辉说:“要炸死董家30个成年男人,才有我们的活路。可惜啊!才消灭了五分之一。”王辉问他为什么这么恨董姓的人?这个村70%人家姓董,难道董姓人都坏吗?即使有坏人,应该检举控告,靠政府,靠公安机关,不能搞暗害。老汉眨眨眼,望着王辉:“依靠你们?如果不发生爆炸案,你们能来吗?管志谦家过去有十几口人,‘五风’时死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人不是逃往外地,就是死在本地,你们管过吗?”王辉无言以对。
万国玉对侦查案件的干警们说,要解开这个爆炸案之谜,必须进行彻底的调查,了解这个村子的过去和现在,了解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这个村子座落在两县的边沿结合部,由相距不足3公里的4个自然村组成,约400户人家,2100多口人,董姓320多户、1500多人。解放前这个村子由8户董姓地主兼族长掌握土地、财产大权;解放后由同族的董姓贫下中农为主要成份组成干部群,村子里的党、政、文、财大权基本上为董姓所掌握。1959、1960年“五风”时这个村共饿死近300人,占当时人口总数约40%,非董姓饿死260多人,占死亡人数87%,原董姓几个辈份高的地主分子一个也未饿死。“五风”以后,董姓与非董姓的比例由六比四变为七比三。
管志谦父辈、叔伯在解放初期共有13户人家,近70人,到1960年底只剩下4户11人,到“*”结束只剩下2户5人,即管志谦及其父母、婶母及其女儿。80年代初,农村实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时,分给他家7亩责任田全是远离村庄近2公里的黄土地,他父母不愿意,要求分给一些好的责任田,遭到拒绝。其父告到乡里、县里,最后到省里,告了两年,没有任何结果。1991年在从县城告状回家途中,淹死在灌溉渠里。管志谦及其母亲将尸体捞出来,发现其脖子上有被勒的痕迹,认为是被人勒死扔进水渠的。向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报告县公安局。县公安局经过尸体检验、解剖,也认定是生前被人勒死后扔进水渠的,但案子一直未破。其母受到很大刺激,不久得病死亡。管志谦堂妹管志英念初中时,一次上完晚自习课回家途中,被人拦路*。她控告村长董守礼的儿子董学林。公安局进行调查,35岁的董学林有重大作案嫌疑,将其刑事拘留。董学林姑妈董守莲是县政法委书记,在她的干预下,以证据不确凿将其释放。不久管志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被迫辍学在家,其母经受不起这一打击,投河自杀。当管志英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时,董守礼以村长关心孤儿寡母的名义将16岁的管志英及其儿子接到他家,成了董学林的妻子。
管志谦请客吃饭,谁也不愿意去,最后还是找了董学林,对他说:“我是志英的堂哥,看在这情份上,你也应该劝劝你爸爸去吃饭,给我一次面子还不行吗?”董学林说服了他爸爸。由于董守礼愿意去吃饭,其他村干部也都愿意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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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瞑目 二
管志谦抓不到,案子就破不掉。
据调查,案发前管志谦同管志英时有接触。在这个村子里他只有这位堂妹是他的亲人了。半年前,管志谦曾从外地带回一个女人,还是高中毕业生,叫杨子蔚。他们没办结婚手续就同居,被村长董守礼告到县妇联;妇联以保护妇女合法权益为由,说杨子蔚是被拐卖的,要解救,用车子把杨子蔚强行带走。半年后,杨子蔚和董守旺的弱智儿子董学军正式办了结婚登记手续结了婚。结婚那天,管志谦蹲在黄土坡上,听着锣鼓声,鞭炮声,气的浑身发抖。他跑回家中,把头蒙在被子里,可那讨厌的声音仍然直往他耳鼓里钻。他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抓起一把斧头,拉开门栓向外跑去。跑到离董学军不远的地方,他清醒过来,“去干啥呀!”于是停住脚,斧头掉在地上……
管志谦带回来的这个媳妇虽没有结婚证,但确实不是拐来的。他们两个都在广东一家港资开办的电缆厂当工人。每天14小时超强度劳动,微薄的工资,恶劣的劳动条件,工人们忍受不了。杨子蔚作为10名工人代表之一,同厂方谈判,要求增加工资,缩短劳动时间,改善劳动条件,被厂方拒绝。杨子蔚等人带头联合一些工人*,结果被工厂保安关在黑屋里。一天夜里,老板悄悄来到黑屋,在两名打手的协助下,*了她。她把这事告诉了管志谦。管志谦怒不可遏,他俩共同策划,一把火烧毁了工厂。他们怕被人发现,逃走了。
董守旺娶杨子蔚当儿媳,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他跑到县城找到妹妹董守莲,说管志谦拐卖妇女。董守莲以政法委员会的名义命令县公安局、县妇联调查。县公安局以没有证据为由拒绝采取措施迫使杨子蔚离开管家。县妇联以违反婚姻法为由,将杨子蔚叫到县城讯问。杨子蔚以为纵火案被人知道,心中十分害怕,妇联要她离开管家,她勉强答应。妇联要她回四川老家,她怕广东公安机关去调查,不敢回去。董守莲叫妇联在县城临时安排住处,然后软硬兼施,要她嫁给董守旺的儿子董学军。杨子蔚害怕纵火案发,心想如果有政法委书记、村干部做后盾,肯定会安全些,于是违心地同董学军领了结婚证。
杨子蔚结婚后,董家对她看管十分严格,没有机会同管志谦见面。管志谦一气之下,外出打工,董家这才对她监视松了些。一次她上街,无意中遇到打工返回的管志谦,两人在旅馆里抱头痛哭一场。杨子蔚告诉管志谦,董学军不仅是个傻子,而且也不会过夫妻生活。管志谦一听,感到一丝安慰,他对杨子蔚说:“你一定要为我保持贞洁的身子,等纵火案不再调查了,你再提出离婚,然后我们正式领结婚证结婚。”杨子蔚长叹一声,潸然泪下:“你想想,我能逃出魔掌吗?董守旺非常了解他那呆儿子,娶我是为了供他蹂躏。从第一天起,客人们走后,入洞房不久,他就赶走他的儿子,*了我。”管志谦跳起来,拿出弹簧刀说,“我去跟他拼了!”杨子蔚一把拉住他:“他家那么多人,你去不是送死吗?仇要报,但不能做蚀本的生意。我们在广东干的不就很好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急啥子呦!”两人策划,等待时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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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瞑目 三
侦察员们找到管志英,讯问管志谦的去向,爆炸案发生前同管志谦有无接触,管志谦同她说了些什么,等待。管志英只说了三句话:不知道。没有接触过。没有说过话。
王辉发现:这位19岁的姑娘,手拉两岁的儿子,坐在板凳上局促不安,满脸痛苦的表情。王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此刻管志英在想些什么,是担心管志谦的安全、包括她自己的安全?还是痛苦地回忆被*、怀孕、生子,最终没有逃出恶人的魔掌?或者这两者兼而有之?他已向万局长建议,不管爆炸案破掉破不掉,也要揭开管志英被*之谜。
从县公安局的侦查档案中可以看出,董学林有重大犯罪嫌疑,只要做些技术鉴定就可以证实,可是公安局以化验设备坏了为由而没有做技术鉴定。当时公安局曾把管志英的*取去,那上面有犯罪分子的精斑。按理说,只要把在押的犯罪嫌疑人董学林的精子同管志英短裤上的精斑对比化验一下就行了,可这一重要物证却被忽视了,迟迟不予签定,也不送往市局或省厅签定,这是为什么?从案卷材料中还看出一些值得注意的情况:管志英被*案发后,县政法委书记董守莲一反常态,三天两头给公安局发指示,要抽调干警搞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搞安全大检查。她不辞辛苦,在一个月中,亲自带头,公安局领导15人次陪她去检查,而对管志英被*一案,她一次也未问过。最后她对公安局领导说:“你们怀疑我侄子*了管志英,把他拘留了一个月,你们找不出任何证据,总该放了他吧,否则你们就违法了;拘留最多不能超过10天,你们大大超过了。”
王辉建议,万国玉同意,不管爆炸案能否破掉,对管志英被*案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只要把她儿子同董学林进行DNA检验,看他是不是董学林的亲子就行了。虽然小家伙长得非常像董学林,但法律只相信科学,不相信感觉、直觉,进行鉴定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令王辉等人感到不可理解的是管志英再也不说董学林*她了,反而说是别人*了她,她看错人了。王辉问她:“你说不是董学林*了你,是别人,是谁呢?你是被*怀孕而生孩子的,你说说这孩子像谁?谁是*犯?”
管志英一听,心里一阵惊慌,欲言又止,她似乎希望公安局把犯罪分子揪出来,才有出头之日,又似乎担心,一旦公安局像上次一样不了了之,她又要受折磨。她清清楚楚记得,犯罪分子*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