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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利剑 +番外 by 空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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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答应我的……你说啊……”

  我等著吼完,淡淡地说:“你说完了吗?”

  那边传来急喘声。

  “那是我叔。”我挂了电话,边扯电话线边回过头对已经呆住的母亲说:“爸来电话,直接打手机上吧,电话线不用插了。

  铃声又响了起来,我妈吓了一跳,看著我掐著线的手,我顿了一下,重新接起,那边陈东在说:“张健,张健,我告诉过你别太过的……”

  他还在发著脾气,他暴怒,咬牙切齿。

  “那又怎样?”我问他。

  “啊……”他痛苦地嚎叫,应该是吧?我想我的耳朵确实没听错,他非常痛苦,以至於我毫不意外听到他下面说著的这翻话,“张健,你是个混蛋,你利用我……你混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他妈的利用我。”

  “你说完了?”我再次确定。

  没得到回应,我果断挂完电话,掐住电话线的手一松,断了。

  接下来两天里,我以为我叔能在这两天回家,但没有等到,中纪委下来的人好像被拖住,花钱办事的人回来告诉我,我叔在牢房里只剩一口气。

  那天我瞪著天空半天,那白花花的光线刺伤了我的眼,等夜黑了,我躺在床上打陈东的手机,我问他:“你不给我叔生路?”

  他在那边冷笑,“张健,这是你选择的。”

  我轻声地再问了一次,“陈东,你不给我生路?”

  我听到那边的人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说:“张健,这是你选的。”

  “陈东……”我叫他,而他在那边挂断了电话,我对著黑色的夜,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父亲打电话回来,说纪检委那边遇到了些麻烦,陈家的关系网太多,尽管检举的资料份量足够,但还是撂不倒那个人。

  我问:“那叔叔呢?”

  “保命。”父亲说,“竭尽张家一切,保命就好。”然後叫我把他要的东西派专人送上去,挂断了电话。

  於是,张家在那天,倾家荡产,保我叔一命。

  高考的那天,我叔被放了出来,奄奄一息,全家冲进医院守在他身边。

  我走进考场时,依稀记得有人好像问过我要考什麽样的大学。

  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有人这样问过我吗?

  三天考完,出了考场那天,陈东在等我。

  “我们谈谈。”他说。

  我点了下头,依旧是老酒店老房间,但人不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

  陈东很瘦削,瘦得很离谱,他的眼睛里一片赤红,像病入膏肓。

  他一直沈默地站在窗边抽烟,我坐在床上抽,直到天黑,俩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是我八师兄,他从小看著我长大的。”他突然开口,把灯打开,看起来很疲倦。

  我冷笑。

  他突然愤怒,走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领,“你凭什麽这麽笑?我告诉过你,只要你叔出来了就好,为什麽要搞死我师兄?”

  我推开他,冷冷地看著他,抽了他一耳光。

  他被激怒,我立马被他回扇了一个耳光,下一刻,他脚踹了过来,我飞落了地,伤痛彻骨。

  我摸著嘴边的血,对他冷笑。

  “张健,你这混蛋。”陈东大吼。

  我摸著流血的手,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是你他妈的先招老子的。”

  “你以为我想跟你混一块,你他妈的以为我想……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他妈的以为我想,我从一开始就想离你多远就滚多远……你以为我想……”我跪著抱著自己哭,天,怎麽回事?他还要怎麽伤害我才甘心?

  他把脖子上我送给他的玉扯下,那是惟一一件我送他的礼物,他天天戴著舍不得摘下,洗澡游泳做爱都不舍得,但这次他却毫不犹豫地扯下丢到地上,死命地掐著我的脖子,疯狂地问:“为什麽?为什麽利用我?”

  “怎麽,想杀了我?”我哭著冷笑。

  “为什麽?”他胀红著眼,掐著我问。

  “为什麽利用我?”他也哭,哭得好难看。

  “呵呵……”我笑,“陈东,我恨你。”

  陈东突然笑了笑:“张健,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他流著眼泪扯著我的脖子,那力道像想要撕碎了我。

  我咳嗽著笑,摸著他的脸,多可怜的孩子,难道现在才知道我疯了吗?“陈东,我早疯了,你不知道吗?”

  他想掐死我,手在这时却松了,他悲伤地哭著:“张健,你疯了……你伤了我的心,我好疼好疼,你为什麽要伤我的心。”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伴著眼泪,他松开了手,把我甩到了地上,“我不会原谅你的。”陈东冷酷地对我说,那双亮得让人能溺毙的眼睛此时阴沈得刺骨。

  我冷笑,抬头看他,“陈东,我们完了。”

  打开门走出去,这辈子我再不会回头,死也不会。

  我不仅不会原谅你,陈东,我厌恶你这种恶心东西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糟蹋了我的一切还那麽的无知可笑。

  我对你的恨,只会比你对我的多。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永无止境。

  你不会知道的,我有多恨。

  《利剑》上部完

  利剑51

  利剑51

  “收拾好了?”

  “嗯。”

  “这个也带上吧……”我妈帮我把大衣取下来,到处找纸箱装,她低著头一直都没抬,不想让我看见她眼睛的红肿。

  就装吧,能带走的都带走,只剩那麽点东西了,她舍不得是应该的。

  “奶奶呢?”我问她。

  “还在睡著呢,非要睡你叔旁边,你叔在看著她,没事。”我妈绊著了东西,身体往前倒。

  我拉住她,“你小心点。”

  “嗯嗯……”她眼睛看著别处,拍了拍我的手。

  “妈……”我拉住她,扳过她的身体,“别伤心,这些我以後都给你要回来,别哭?嗯?”我把她的眼泪用手擦掉。

  我妈笑著流泪,“不伤心,只是有点舍不得,咱们家在这里过了一辈子了……”她看著我房间窗外的大树,忍著泪,说不下去了。

  “我们只是暂时离开,会回来的。”我抱住她,她舍不得啊,恋家的女人因为变故要离开故土,这对她有多残酷。

  “嗯。”我妈低著头抱著我的大衣,点了点头,找纸箱子装衣服去了。

  我下了楼,转脚去了书房,父亲在装书,暗室已经被封琐,里面其实也没剩多少东西了,带走了剩下的那几件偌大的地下室仓库就真的什麽也不剩了,就几个暗色的架子在那空荡荡的摆著。

  父亲也病了,隔不了几分锺就咳嗽,医生说要静养著不能再操心,他的眉头自回来後就没见舒展过,额头满是皱纹,头发已有银丝,在一夜之间,我眼里的他是个老人了。

  家业全部变卖,为避风头举家离开,张家只剩这几个人了。

  他看见了我,问:“收拾好了?”

  我点了下头,走了进去,动手帮他装书。

  “你奶奶呢?”

  “在睡,叔在旁边看著。”

  “嗯,别在这里忙,你看看你还有什麽事要去处理就去,晚上的车。”父亲扶著楼梯把高处的书拿出来,我站在下面接著放进箱子里。

  “没什麽事。”我淡淡地说道。

  把上层的书全收下,父亲爬下楼梯,在中间时摇了一下,我把楼梯抓稳,看著他一步一步下来……他拍了拍我的手,“下来了,松开吧。”

  他看了我一眼,摸了下我的头,“长大了。”他淡淡地陈述著。

  我笑了笑。

  我长大了,他却老了。

  人世间无可避免的悲哀。

  晚上来了两辆大卡车,父亲的老手下都过来帮著搬东西,不到两小时卡车就装满了,大门的钥匙交给了人保管,母亲在小车里躲著哭,不敢下来再多看一眼。

  趁著夜黑,我们离开这座爷爷给张家打拼下江山的城市,五个人……都没有一句话。

  父亲一直沈默地开著车,他沈稳地操控著一切局势,现在也不例外;奶奶睁著眼睛看著窗外,嘴张著想说什麽,但都强忍了下来;我抱著不敢哭出声的母亲,让她的脸埋在我的胸膛里;而我叔,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两鬓之间已有华发,他苍白得像座雕塑,一动不动坐著,死死地盯著车窗外某一个点。

  狼狈而逃,空气让人窒息,谁都不敢说话,怕一张口,谁都会崩溃。

  此夜,多年後都不能忘。

  往後只要一想起这晚,在我跟他之间无论发生过什麽都不重要,受伤也好心疼也好爱他也无所谓,惟独想起这晚,对他不再有任何妄想。

  什麽都不可挽回。

  新安家的地方是一个小城市,是一个尚待开发中的小城市,这里面临大海,几百里外就有一个有名的旅游城市,地理环境非常优越,父亲瞧准了这里的商机,把家里仅存的资金全部投到了这里。

  家里安顿好下来,我上了补习班,高考成绩父亲问过也没告诉过我,我也不想知道我考了多少,原档案全部消毁,家里帮我在这里新建了档案,新户藉地址新身份证,一切都从头来过。

  走之前,我在家里收拾东西那天下午,吴将来找过我,说陈东高烧中叫著我的名字……他接著又要说什麽,我没听,直接关上了大门,叫来家里帮忙收拾东西的几个大叔哄走了他。

  那天,我要正式去补习班的那天,家里客厅的电视机在放著原来住的城市的电视台,新闻访谈在采访一个人,录取清华大学的学生,问他:“听说你高考前救了朋友一命,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还有高考那三天都在高烧,你是怎麽坚持下来的?”

  那人一笑,“也就那样,把知道要写的都写了下来。”

  母亲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她跟奶奶在晒著太阳,端了杯茶给我,我跪下,给她磕了头,“奶奶,我上学去了。”

  “好,乖孙。”我奶奶摸著我的头,从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到我手中,“大吉大利。”

  请完安,叔叔在外面的车上按著喇叭催我。

  “去吧,去吧,好好读书。”我妈用安然的眼神看著我,女人是最坚强的,为了家庭她总会在逆境中比谁都要快的爬起来站安稳。

  “嗯,那我去了,奶奶,妈。”我弯了下腰,再伸起身体拿起书包。

  路过客厅时,有人在问:“你想对你消失不见了的同学说些什麽?”

  “你在哪?”我听到那个人用低沈的声音说,“跟我联系,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推开门,把刺眼的阳光挡住,过去发生了什麽?我不想记得。

  利剑52

  利剑52

  是谁说的,人生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我拿著父亲那张肝癌末期的诊断书,差点在医生那悲怜的眼神下大笑……事实上我也笑了出来,撑著脸闷笑,笑得对面的医生沈默不语。

  医生说,父亲因为没有及时检查,另外……可能因为近段时间饮酒过多,肝已经坏死,癌细胞跟千万大军一样杀也杀不死,现下已回天无术。

  北京周折的近一年时间,父亲求人时喝了多少酒?不得而知,他从来不习惯向人说他的难处,他要撑著他的整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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