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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喜剧收场作者:眉雨湮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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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童唯的个性,对任何一个人负责,就要负责得完整。
  童唯没能给他完整,只是因为年少轻狂,天真错估了两个人的路上不可排除的阻隔。
  童唯流着泪说,是我对不起你。
  童唯流着泪说,你忘了我吧。
  爱断情伤,爱未断,情已伤,痛,要延绵多久。
  那一个秋天秋雨缠绵,淅淅沥沥的小雨,恰如今夜。
  两个城市的温差将近十度,仍然只穿着登机前的衬衣和薄西服外套,夜风吹过来,还是透着几丝清冷。
  街边霓虹流离闪烁,他在脑子里面一遍遍回忆童唯的模样,很多事他还记得那样深刻,而童唯的面容,忽而,他觉得已经不再清晰了。
  他的卧室的床头其实一直放着童唯的照片,但是,就连那个所谓的家,在他和宁冉一起之后,也再没回过。
  干净清秀,笑起来时候有几分羞涩,他只能记得曾经的童唯是那样,安静,内向,柔和掩饰着骨子里的坚定,不擅言辞,说错话的时候会脸红,以前他故意下套逗他,就像他现在经常故意下套逗宁冉。
  连脸红的样子他也记不清了,陈跃忽而叹一口气。
  只是,宁冉通常会一本正经地说些歪理,就像他第一次登门的时候,支使他刷碗说是客随主便,就像犯床气的时候把他一脚踹下床,说是打情骂俏。
  或者,干脆给他一拳。
  突然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陈跃这才回过神,车里的人探身到副驾座,利落地打开门,笑着对他扬一下下巴,“等久了吧?”
  眉目依稀还是当年的样子,成熟干练再不是当年的青涩,而那样开朗的笑,陈跃足足看了五秒才能确认这确实是童唯。
  只是路灯下的一瞥,面前的这个人依然美好,甚至,比以前更美好。
  而他的童唯,他念念不忘的情深缱绻,好像只是顷刻就,退回到十载光阴,分离之前,被封印在了某个瞬间。
  释怀。
  距离,际遇,时间……
  上午十点,在工地转一圈出来,宁冉忙着赶回工作室,这是个建在远郊的主题餐厅,四周环境清幽,附近有一个别墅群,公路一直通向上腰。
  车停的不远,宁冉走过去,一边掏出钥匙,这空地很大,但他车左边很近的位置停着一辆面包车,宁冉不知道这又是谁在犯抽,但这距离也不至于开不了车门,他走到两车之间,忽而身后刷地一声面包车门被拉开,不等他反应,肩背和胳膊突然被人紧紧攥住猛地拖进车里,车里好几个高壮的男人,他身体被七手八脚地按住动弹不得。
  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刚说出两个字,一大团散发着异味的什么布料被塞到他嘴里,同时,耳边只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纵然知道挣不开,但他的挣扎几乎是本能的拼命似的,终究是寡不敌众,很快,男人们用拇指粗的麻绳把他双手双脚紧紧绑住,一个大大的麻袋当头罩下来,眼前瞬间,黑暗一片……

  (八十一)

  完全被制服,宁冉反而平静了,这样煞费心思的布置,有人存心跟他过不去,他总要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听见车门刷地被打开,有人粗暴地架着他的胳膊呼喝着将他强行拖下车,双腿脚踝被麻绳绑在一起,只能任人架着他把他向后倒拖着移动。从麻袋的下沿看到地上一路都铺砌着某种庭院专用的高档仿古砖,造价不低,绑架劫财的可能性应该很少。
  果然,越过几级阶梯的地台,他一直被带到室内,最后,宁冉被钳制着他的男人就像是扔垃圾似的用力搡倒在地上,他双手绑在身后动弹不得,手肘本能地撑着身体,蒙在头上的口袋一下掀开,同时听见有人冷笑一声,突然起来的光亮,只能低着头双眼紧闭然后半眯着逐步适应光线,缓慢地睁开。
  这是个别墅的客厅,大片的落地窗外绿树成荫,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室内,他面前不到一米处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逆着光,宁冉看清他的长相,的确,是个熟人,孙成。
  孙成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砧板上的鱼肉,他曲着腿身体坐起来,脊梁挺得笔直,目光冷冷落在孙成身上。
  孙成站起来,踱步到他身边,“不认识了?”
  宁冉睁大眼睛瞪着男人,没有回答,落到这人手上,他也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孙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弯腰一把揪住他后脑的头发逼迫他头抬的更高,对视他的眼神也更加阴厉,“两年没见了,姓宁的,我可是天天记挂着你。”
  孙成的手突然猛地用力收紧,头皮被扯的刺痛,宁冉牙关紧咬,眼神一丝也不退避,“我该跟你道个谢?”
  回应他的是,狠狠的一巴掌。
  被掴倒在地,浓重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孙成脚踩上他的肩,几乎每个字都咬牙切齿,“韩青让我问你好,我以前就告诉过你,这笔账咱俩迟早要算的。”
  艰难地咽下一口血沫,宁冉猛地回过头,“韩青要是恨我,他自己有手有脚,你算个什么东西。”
  向着他的肩膀,孙成猛的一脚踹过来,“以为傍上陈跃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
  终于撑持不住整个人摔倒成仰倒的姿势,同时听见门口传来男人幸灾乐祸的说话声,“哟,这是教训谁呢?”
  这声音非常熟悉,他知道是谁,宁冉疼得眼冒金星,但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到一边,刚才孙成还提到陈跃,赵延,孙成,陈跃,是,他们同样是官二代,彼此认识也不奇怪。
  陈跃,陈跃在哪?
  宁冉背对着门口一动没动,他不知道这样的角度是不是还能被看出是他,而赵延从进来说完那一句后就没出声,脚步很快绕过他走到他面前,赵延低头看一眼,登时大惊地转头看向孙成,“老五,你这是为什么?”
  孙成手指的骨节紧攥得咔咔作响,“你来得正好,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前些天不是也得罪过你?”
  说完一脚踹上宁冉的肩背,“认错!”
  赵延又吓一大跳,一步跨到孙成身旁把他往后拖了好几步,“别,你要收拾谁都不打紧,但是,他现在是陈跃的人,你跟陈跃铁了这么多年,别为一个男人弄得连兄弟都做不成。他不给面子那事我没当一回事,老五,你可别拉上**他妈,我今天到底犯了哪山的神,鬼使神差赶到你这正撞上这事。”
  “陈跃什么时候把这些玩意放在心上过,肖然那小子,还不是说送你就送你了?”
  “那不一样……”
  “就算陈跃真把他当个东西,办完这件事,要杀要剐我都由他。”
  孙成说完,甩开赵延的手走到宁冉身前半蹲下来,血红的眼睛逼视着他的眼睛,“你对不起韩青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了,韩青是你能随便欺负的吗?”
  宁冉看着他,冷冷笑下,笑意中还带着几丝嘲讽,孙成摆明恨不得他死,有些事现在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孙成眼色更加阴沉,“到现在,韩青在山里支教,碰见有学心理的上山,还不忘记打听幽闭恐惧症病重了到底能不能治。姓宁的,要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你一向认为自己有种,竟然还有这样的病。看你这不怕死的样,你放心,今天,我不要你死。”说完,对一直站在一边的打手挥一下手。
  宁冉身体彻底僵在那,只是听到这五个字就让他头皮发麻,所有的羞耻和脆弱再没有一丝掩藏,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绑在绞刑架上,他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会有人利用他的病刻意折磨他,再次。孙成不是要他死,而是想让生不如死!
  手臂再次被人架住,深沉的绝望如汹涌浪潮一般瞬间没顶,他激烈地挣扎,近乎竭尽全力,同时嘴里叫骂不停。
  他被缚住双手双脚,但此时两个比他强壮许多的男人费了很大的力气也不能完全把他制服,于是钳制变成扭打,赵延看不过去,“老五,别太过分,到时候跟陈跃不好交代。”
  孙成上前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朝着宁冉猛掴过来,恼羞成怒道,“你别想仗陈跃,陈跃心上人结婚,昨天听说就飞去成都了,如今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你现在在他面前死透了,他也未必能顾得上你。”
  顷刻,所有的挣扎,止在一瞬。
  宁冉再抬起头的时候,泪红的眼睛怔愣地望着孙成,目光又迟缓地转向赵延,激烈地搏斗后房间里突然安静的让人窒息。
  打手把他按在地上强迫他屈着膝盖,绳子环着曲起的腿和躯干,他整个人蜷缩着被绑成一团。
  他没有挣动一下,只是任凭动作,整个人像是找不到一丝生气。
  陈跃的心上人,结婚,让他不顾一切,不远千里而去的那个人,让他再顾不得其他的那个人,那个人,原来,真的,不是他。

  (八十二)

  拖着他朝着地下室走去,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反抗了,但是,突然那样被绑成团的一个人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再次发狂似地挣扎起来,两个男人架着他的胳膊,而他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脚下的这块地面上,仰着脖子朝着客厅的方向大声叫喊,“放开我,孙成,让我去找陈跃……”
  宁冉声嘶力竭,“结婚,他爱的人结婚了,放开我,我要去找陈跃。”
  孙成站在楼梯口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打手们没有半点停滞地把他拖下阶梯,用来禁闭他的是别墅地下的影音室,形状狭长,果然,一扇窗也没有。
  宁冉被不容分说地掼倒在室内,而厚重的实木门随之关的严严实实,狭长形的影音室里灯在瞬间全部熄灭,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就是那样被蜷曲绑缚的姿势,他一点点但快速地蹭动到门边,侧着身子猛地撞向门扇,“你知道韩青到底是为什么自杀的吗?”
  他不停地撞击,即使一直没有人回应他,深沉的黑暗又像是一次,濒死的绝境。
  控制不住地瑟缩,寒意顺着脊背不住地往外渗,没有多久,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他什么也看不见,就在他看不见的周围,四面墙壁像是不停地向着他的方向移动,倾轧,最后像碾碎他像碾碎一只蟑螂。
  却完全顾不得了,虽然身体虚软着颤抖着,肩膀再次全力撞向墙壁,他大呼的哀求已经带着哭腔,“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开门……”
  依然,没有人回应。
  似乎突然能感觉浑身能感觉到被用力碾压的痛感,痛入骨髓,身体抖得像筛糠,忍不住痛呼出声,可能,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好像又回到当年,他心急火燎赶到韩青家的时候,韩青手腕上的触目惊心的伤口,竟像是一张半张的嘴,血,满眼的血,浴缸的水被染的猩红。
  他们不能死。
  他不能死。
  “你们让我去找陈跃……”那时候,他不过一时大意,真的让韩青去参加那个人的婚礼。
  如果陈跃爱谁也曾偏执到不顾性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陈跃爱谁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撞击一刻不停,他再一次嘶吼出声,“你们让我去找陈跃……”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宁冉已经能听到自己的骨头一下下被碾碎成齑粉的咯咯声了,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恐惧,疼像是一刀刀地肢解凌迟,他更紧地蜷缩成一团,但发狂似的,撞向木门的动作也更加用力,“混蛋,我跟你有仇,陈跃不是你的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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