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江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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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有人说道：“老板，再给我拿三套上等锦袍！”
老板仔细一看，原来还有一位客官正在挑选呢，连忙进来招呼。
“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花自在说道：“我很喜欢你这衣裳，我们北方要想买这么好的料子是很贵的，所以我打算给我兄弟也捎回几套，你就按照我的身量，再拿三套上等的。”
老板一听，喜出望外，急忙转身自货架上取货。花自在就用这个空挡，脚一点地，悄无声息的掠出屋外。到了街上转身就跑，一拐弯，就看见正在那里接应的长真子。
花自在做贼心虚，鬼头鬼脑的说道：“师叔，咱就这一次啊，太丢人了。”
长真子也好象生怕被别人认出，拽着花自在快步前行，“知道了，我这也是迫于无奈，谁知道出来还要带银子呢，早知道这样，应该回张村找张十八把五百两银子要回来。”
二人一路小跑，很快便消失在街上。
偷香窃玉楼虽已开门纳客，但现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多少客人，他们大多数还都在各大酒楼之内把盏，要稍晚一些才会涌入这里。长真子等人由一个小童引着，进到了偷香窃玉楼的大厅。大厅之内灯火辉煌，一个浓妆艳抹的妖冶女子秉退了带路的小童，将众人领到一处大桌坐下，搭着长真子的背说道：“众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
众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天晓得应该如何应付这媚人的女子，一个个头垂的很低，假装没听到女子的话。
“妈妈，你好年轻啊！”吴九年像是变了个人。
女子见终于有人搭理自己，忙挤出熟练的招牌笑容，轻飘飘的扑到了吴九年这边。
“哎呀，客官，你真会取笑我。”
“我只笑你不会做生意，这许多恩客来捧你的场，你却只让我们坐在这里喝风，好酒好菜好姑娘不知道你留着干吗！”
女子一声娇笑，嘴已经凑到了吴九年身边，“瞧我这脑子，竟让大爷们苦坐了这许多时辰，真是罪过。不知道各位可有相熟的姑娘？”
吴九年向后一靠，脸几乎贴在女子的脸上，“他们不喜欢熟的，你这里新进粉嫩的姑娘给几位小爷都叫来，至于熟的嘛。。。。。。”说着把手搭在女子的手上，“就留给我吧。”
月灵眼见吴九年如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于这种放浪形骸的姿态，月灵有种女人本能的腻味，她用各种凌厉的眼神刺向吴九年，可对方只做不见。
但在坐其余众人都纷纷向吴九年投去佩服的目光，心说：老前辈就是老前辈呀。
女子故做娇羞，手一撤，啐道：“好不正经，连我都不放过。大爷们先坐坐，我安排一下即刻就来。”
女子退去，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月灵一把抓住吴九年说道：“吴九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招妓！”
吴九年一撇嘴，“我可是跟着小姐您进来的。”
月灵不服，“我进来是帮着他们找线索，可没让你这么不规矩。”
无九年笑了笑，低声说道：“小姐，这里本来就不是规矩的地方，你太规矩了让人反而生疑。一大桌子男人干坐着不要姑娘，一会就会被哄出去，到时你还查什么线索？别忘了，您现在也是男人。”
月灵说道：“那你也用不着把五官挤到一起，弄出那么多淫笑啊！”
吴九年分外委屈，“你们都不答话，难道就要干在这里不成，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这样做也是不让别人疑心，您要不喜欢我不说话就是了，反正又不是咱有线索要查。”
长真子出面圆场道：“这次多亏前辈我们才没有露出马脚，月灵姑娘就不要再埋怨他了，这也是逢场作戏而已。”
月灵还待争辩，已有三四个小奴将各种珍馐美味陆续送上，不多时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们也出现在了众人身边，莺声燕语环绕周围，胭脂水粉的香气弥漫四周，一番景象好不热闹。
23
二十三
华灯初上。
花自在好奇的看着身边的这位姑娘。
其他的姑娘都在尽情的戏谑着这群貌似富有但拘谨无比的恩客，她们要把他们最原始的欲望勾引出来，因为只有满足他们这种欲望自己才能糊口。
可眼前这位姑娘却实在与众不同。
她很美，但骨子里更多的是冷，冷若冰霜。
她冷漠的表情，孤傲的嘴角，怅然若失的眼神，反而更加映衬了她的美。
冬天里的梅花，这是这位姑娘给花自在的一种感觉。
可是，她却不叫腊梅。她有一个更奇特的名字，叫小钗。
小钗姑娘身上那股幽兰之香缓缓释放，沁人心脾，引花自在无数遐想，再看其他庸枝俗粉，已然不堪入目。
花自在见小钗姑娘一直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只是出神的看着远处，虚咳一声，说道：“姑娘似有心事？”
“没有。”
“那姑娘为何一直遥望远方？”
“你认为此地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小钗不答反问，依旧没有看花自在。
“这里金碧辉煌，琼浆玉液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又有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到处莺歌燕舞，还不够好吗？”
“很好！”
“很好？”
“很好就是说，你喜欢你就继续好了。”
“姑娘似不愿与来此地的人打交道！”
“你说的很对。”
“姑娘好象也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我想只有像公子这样的人才喜欢这种地方。”
花自在一笑，“那姑娘为何要屈尊于此呢？”
“只因世事无常。”小钗姑娘说到此，孤傲的嘴角更显倔强。
一个女人虽有一身傲骨，但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世态的炎凉，沦落于此也只有无奈，无路抗争。
花自在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怜爱之情。他很想帮助眼前这位姑娘，他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冷漠，还有关怀和爱护，他想融化她的冷，把阳光撒进她的美里。
那样她一定会更好看。
“姑娘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小钗冷笑，“如果可以，我不会多待一刻。”
花自在说道：“那就好。”
他打定主意，站起身来，学着吴九年的语气说道：“妈妈，我要带这位姑娘离开，需要给你多少银子？”
在座的所有人都楞在了当场，当然也包括小钗姑娘。
这句话第一次让小钗姑娘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花自在，她不太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间发疯犯傻。
老鸨还没有回过神来，小钗姑娘忙说道：“这位公子的笑话讲的实在不怎么好笑，”一把拽住花自在，“你还是赶紧坐下吧。”
花自在人坐下了，眼睛却还是盯着老鸨，“到底需要多少银子？”
老鸨缓了缓神，再次挤出招牌笑容，“这位爷想是看上我们小钗姑娘了吧？不过你看上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花自在坚持道：“你只要告诉我你需要多少银子才会放她走？”
老鸨撇嘴一笑，说道：“大爷既然有此意，那咱们就来算算。我买她时花了五千两，养了这么长时间又是五千两，我们小钗天生丽质，是我们这行里的好苗子，跟了你去，我是损失不小，前前后后加一起，您出十万两，人就跟您走。”
花自在说道：“好，一言为定！”
众人见势，都是一惊，正要上前阻拦，花自在已经起身，说道：“众位稍待，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就走。
小钗目送花自在出门，心中不免生出疑问，这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一时三刻，花自在再次坐到了桌边。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真的成为了一个豪客。
十万两银票一把就扔给了老鸨。
老鸨抓起银票，仔细查看，张张都是山西天成源开出的见票即兑的龙头银票，一共十张，每张一万。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银子。小钗其实根本不是她买来的，而是前几天和另外一位叫无欲的姑娘一起，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二人只说是官宦人家之后，家道中落，又吃不得半点苦，所以才委屈于此。她见这二人标致，也就收留了下来。谁知道那无欲姑娘天天有个大爷来捧场，这小钗姑娘第一天接客，就被客人赎身，而且十万两纹银一分没还。刚开始她也只想刁难一下这年轻后生，根本就没有真的打算要卖，谁知道这家伙出手如此阔绰，早知道还应多加一点才是。
老鸨喜笑颜开，乐的嘴都合不拢，招呼小奴们继续上酒上菜，“哎呀，各位大爷真是豪爽，我院子里有很多标致的姑娘，其余的大爷也都挑挑？”
众人心中苦笑，我们这身衣服都是顺来的，哪里来的豪爽，也不知道花自在这小子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银两，出去之后再好好的审他。
小钗姑娘可没有老鸨那么好的心情，她不屑的看着花自在，说道：“公子为人果然豪爽，不知公子买我回去要给你做第几房老婆？”
花自在说道：“在下尚未娶亲，哪来的几房老婆。”
小钗道：“哎呀，那是我上辈命好，想是要做公子的大老婆了。不知道公子家中可愿接受我这样的女人？”
花自在说道：“姑娘误会了。现在你已是自由之身，大门就在那边，你可以走了。”
小钗不解，“你说什么？”
花自在说道：“姑娘刚才不是说过，‘如果可以，决不多待一刻。’现在再无人阻拦，你还不赶紧回房收拾东西，速速离去。”
小钗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
花自在道：“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我要是你就笑一辈子，绝对不仅是一笑。”说到此，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对小钗说道：“我只想让姑娘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而已。”
小钗若有所失，像是自言自语，“谈何容易啊！”
老鸨此时正在招呼小奴们把各色酒菜往这张桌子上摆，突然看到门外进来一人，赶紧一路小跑过去照应，“哎呦，这不是叶老爷嘛，您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老鸨声音很大，使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了门口，不看还好，一看都是吓了一跳。
来者竟是无象门的大师兄，叶静能。
只见叶静能一身金色织锦大袍，腰束玉带，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嘿嘿一笑，一把将老鸨搂入怀中。他像是和老鸨很熟，一路有说有笑，直奔楼上。
见此情景，长真子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是他出卖的鹤鸣山！
这样一来，道理就都可以讲的通了。无象门虽说不如官军制度严谨，但守山弟子还是有的，敌人如此众多人马调动，自己这边却都一无所知；南宫无泪和四象上山，后面潜伏的二十八宿人数众多，但也没有被发现；想来是这位大师兄将守山弟子全部调离，才使得妖魔界大军长驱直入。偏殿饮酒众人神秘失踪，定是有人内部接应，事先在酒菜之中下药，否则长真子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不声不响的制住天道禅会里这许多头面人物。
如果真的是叶静能出卖的大家，那么又是谁留下了偷香窃玉楼的警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