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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聂小无-第38部分

小说: 聂小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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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维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太阳渐渐升起,渐渐到了头顶,又渐渐西斜,渐渐落下……事后想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撑得下来的,可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耐心等待,保住女儿,保住女儿,耐心等待…… 
  不知道多少次,我竟仿佛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可侧耳一听,又消失了,泪水被风吹干了无数次,又不受控制地淌了出来,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不硬拉着小麻子一起离开?为什么不表现得像个男人,强硬一点?为什么还要抱着一丝侥幸?为什么不早点觉察到情势的危急?为什么把什么都交给她一个人处理?为什么要娶她要生下女儿?天!为什么要让她遇见我?为什么要让她救活我?为什么不让我在那个夜晚就咬断了舌头死掉?为什么让我活到现在却不给我幸福…… 
  天终于黑了,女儿又疲惫地睡着了,我也冷静了下来,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注意力一转移,这才觉出了浑身都被汗浸得湿透了,四肢也酸痛难当,赶紧换了个姿势,忽然觉得怀里有个凉凉的东西,伸手一摸才想起是杀手同盟留下的那块玉佩,然后便想起了还有少林留下的花旗焰火,顺手一摸果然也在——我总怕它不小心会弄爆,不敢贴身带着,只放在外衣贴内的口袋里——忽然就有了主意:虽然以我现在的情势他们也未必肯收留我,但总算可以试试,也许我能说服他们,让他们觉得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无论如何,总要为女儿找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就觉得还是少林比较有诚意,这样的方法才能随时联络嘛,一块玉佩有什么用呢?危急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拿去砸人都嫌太轻了,或者这是他们的暗示?除非正式上门拜见,否则不用打他们的主意?发现自己还会有这些不着调的想法,我又苦笑了一下,也觉得有了希望,甚至幻想着小麻子根本没事,没准我到了少林会发现她也逃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一起带着女儿离开了…… 
  希望带来了力气和勇气,我将焰火举起冲天,然后把底座向左捻动了三圈,嗯,捻不动?拿下来看看,好像是拧反了,再向另一个方向捻,果然就动了……三圈之后,弥勒佛的头顶逐渐冒起了白烟,还跳出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花,我赶忙将它举起,只觉手指一热一颤,抬头望去,便看到了一缕蓝光轻轻地升了上去,非常美丽和宁静,升到极高极高处才轻轻爆开,变成一朵蓝白交织的绚丽花朵,然后是第二朵和第三朵,都精确地在同一个位置开放,直到消散了,天幕上仿佛仍留着淡淡的蓝光,很是好看。 
  我低下头,忽然发现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静静凝视着天空,看到我低头,便朝我微微一笑,然后又沉静地向上看着……我的心一痛,这个表情太像小麻子了,过去我们一起在院子里看星星,她就常常这么静静地朝我一笑,再将目光投向天空…… 
  我这才想起这一天女儿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一直没有哭闹。我小心地解开襁褓,发现她也只小便了一次,平静、懂事得简直反常,忽然让我觉得自己抱着的也许不是女儿,而是化身为婴儿的小麻子。 
  “是你吗?”我重新包好、捆好她后,久久凝视着那双晶亮的眼睛,忍不住问道。 
  “是的。”身后忽然有人低声答道。 
  我吓了一跳,要不是习惯性地先搂紧女儿,然后才想起抱紧树干,我几乎要掉下树去,身后那人也道:“小心——”然后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便扶住了我的肩膀。 
  我稳住了身子,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那蓝衣人到了,果然好快,而且身手不是一般的高明,我居然完全没有发觉……正想着,他已松开了扶着我的手,一晃便出现在我面前,习惯性地露出了微笑,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收敛了一下表情,方道:“昨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现在你如何打算?” 
  我忽然觉得一切如梦似幻,呆看了他一会,忽然道:“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怔住了,显然是没有听懂,我又慢慢重复了一遍,他听完,也仔细看了看我,认真地答道:“信不信由你,我真的叫聂小无。” 
  我笑了,缓缓道:“我的女儿也叫聂小无。” 
  他听懂了,目光投向我怀中的女儿,笑了笑,点头道:“这我知道。” 
  我也点了点头,问道:“我妻子怎样了?” 
  小聂——还是这样称呼他比较舒服——直视着我,低声道:“昨夜你们帮中发生内乱,有人说她被叛徒擒去献功了,也有人说她已经在乱中被杀死了,还有人说她逃走了……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我仔细研究着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破绽,心里终于松快了一些,想了想,然后缓缓道:“少林能收留我吗?” 
  小聂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随时欢迎。” 
  我又问:“能帮我打探妻子的消息吗? 
  小聂同样爽快地道:“必当竭尽全力。” 
  我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却总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犹豫了一会,终于道:“去少林之前,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小聂点点头道:“你说吧。” 
  我轻轻抚了一下女儿的面颊,道:“陪我去把她送给一户人家。” 
  小聂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复杂,只是一刹那,但还是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却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他立刻道:“好的,送给谁呢?”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只要是户善良人家就可以了,谁都可以。” 
  小聂疑惑地道:“我还以为……可是,毕竟是亲生女儿,你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呢?” 
  我想了想方道:“你要听实话吗?” 
  小聂更疑惑了,半晌方道:“好。” 
  我一字字道:“我也不知道。” 
  小聂简直哭笑不得,愣了半天方道:“好吧,我陪你去就是。可是要尽快,也要小心,外头的局势很乱,大家都知道你带着孩子逃走了,这样出去找人家,未免有些太惹眼了。” 
  我看了看他,笑着缓缓道:“不怕,你带我到一个平安的地方,就送给我们看到的第一户人家,很简单。” 
  刹那间,小聂又露出了那种复杂的表情,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住我的手,轻轻一带,我们就飘然落到了地上。旁边立刻有人抬过一乘小轿,小聂扶我上去,低声叮嘱道:“坐稳了,别出声,也别向外看,很快就到了。” 
  我点点头,摸索着用手扶住了轿窗,脚也牢牢蹬住了轿门口的木坎,立刻觉得轿子轻快地移动起来。我虽然没有坐过轿子,但看别人抬起来都是一摇一晃、悠来悠去的,这次的感觉却异常平稳和轻盈,看来抬轿子的也是一流高手,根本就不用我这么紧张地扶着蹬着……也好,至少看来少林对我确实是有诚意的。 
  但为什么要先把女儿送人,我确实说不清楚,这个念头好像忽然就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虽然想不出原因,却莫名地固执不已,仿佛早已打定的念头一般挥之不去,也许跟我隐隐约约感到的一丝不对有关,可我自己也说不清事情不对在哪里,反复想了几次,还是觉得这是惟一的办法,而且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危机…… 
  正在苦苦思索中,轿子忽然就停了下来,我等了等,还是没有动静,就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四下里很黑,什么也看不到,抬轿子的人和小聂好像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脑门上冒出了虚汗,到处摸索着,却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摸不到?我忽然大吃了一惊,发觉轿子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竟是处身在一片空荡荡的黑暗里!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叫了声什么,只觉得再不叫就要疯掉了,女儿也随着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我又急又痛,恨不得拿把刀劈了小聂这个王八蛋。 
  刚这么一想,手中忽然就多了把刀,我吓了一跳,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人塞到我手里的,但那是谁呢?如何塞进来的?他人又哪里去了?我简直完全摸不着头脑,可手里无端有了把刀,忽然就像助长了我的痛苦和悲愤,让我忍不住想砍谁一刀,可是砍谁呢?黑暗中除了我呼呼的喘气声,就是女儿渐渐转为沙哑的啼哭声,但心中的气愤和痛苦越发难耐,管它呢,就算发泄一下也好。我抡起刀便四下胡乱砍去,虽然砍来砍去都是空的,却似乎越砍越有力,仿佛能砍穿着梦魇般的黑暗,让我们父女回到晴朗的阳光下去。 
  但就这么砍着砍着我也累了,女儿的哭声也小了,我渐渐清醒了过来,明白自己一定是被暗算了,小麻子多半也遭遇了不测,完了,一切都完了。若不是还有女儿,我就一刀把自己抹了倒也轻松,可怀里这个抽抽泣泣的小东西实在让我无法放得下,也让我的心又揪紧了起来。罢了,我对自己说,砍完这最后一刀,坐下歇歇,想想该怎么办吧,想完就使尽全力挥出了最后一刀,却居然听到了“噗哧”一声闷响,手上也着着实实觉到了刀锋入肉的钝钝的感觉,还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溅了过来,接着便是什么东西沉重地倒地的声音。我吓得狂叫了一声,却下意识地将刀拔了回来,紧紧握在手里,生怕黑暗中还会扑出什么来。 
  感觉中仿佛沉寂了片刻,已经哑了嗓子的女儿忽然又大哭起来,我刚想拍拍她,四下里忽然亮起了熊熊火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来,只得举起手捂住了脸。 
 
 
 
  
 第二十章 无处不江湖
 
  眼帘上刺目的红光还没退去,就听一个粗重的声音吼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持刀夜入府衙!啊?!还杀死了一名官差!左右,还不速速将之拿下!”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是陷阱,勾结官府、铲平江湖的可怕陷阱,口蜜腹剑、借刀杀人的可笑陷阱,也只有我这个可笑到了可怕的程度的傻子,才会心甘情愿地踏了进来。这时有数个孔武有力的人冲上来,七手八脚地夺去了我手中的刀,死死按住了我,还大声报告着发现了我胸前捆扎着的婴儿。奇怪的是,女儿忽然又不哭了。我吓坏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居然推开了两个人,赶忙拉开襁褓,看到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才放下心来。那两人也立刻扑上来将我的手反拧到身后,接着膝弯里便挨了一脚,我待要强撑着站住,忽然想到了女儿的眼睛,心头一恸,不由自主地跪倒了。 
  接下来的程序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几乎一模一样的上镣铐、过堂、画押、入监……只是这次我真的杀了个人,是个年轻的小官吏,被押走前我还挣扎着看了他一眼,在心中跟他道了句歉;而身边多了个柔弱娇小的女儿,为了她,我什么都没有分辩,他们问什么,我就应什么:是叛党吗?是;想要谋反?对;前来行刺?嗯;没想到杀错了人?啊……只求能不用刑罚就走完这个过程,别让他们把女儿带离我身边,一死固所难免,好歹我们要死在一起,临死前我不能再让她跟我分开,也不要她再受多余的折磨。 
  所以审讯的过程简直顺利得不能再顺利,被押下去的时候我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周,几乎在所有人眼中都看到了同情与无奈,但我还是被粗暴地押进了死牢。狱卒在押送的人走后偷偷给我端来了一碗米汤,轻声道:“给孩子吃点吧,可怜,都不会哭了。” 
  我不声不响地接过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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