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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仙侠师徒之有情刻骨(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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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澈,真的要放过他么?”浑厚而沧桑的成熟男子声音响起,屠鸠一手扶住神澈询问道:“你也看出来了,他明明离成魔不远了。”
  神澈一脸的若有所思,闻言回首望着屠鸠,继而微笑;“无事,仙魔本来就是一念之间啊。”
  萧子墨带着莲夙御风而行,忽觉衣间一紧,抬起头,只见莲夙抬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望着他,声音甜糯:“师父,妖十三……是谁啊?”
  萧子墨一愣,继而释然,按她的记忆来讲,这个时候她还没遇到妖十三呢,但她已经遇到了妖十三另一形态。
  “他就是小黑。”萧子墨轻轻抚着她的额头答道。
  莲夙眯起眼,一脸的迷茫:“小黑是谁啊?”
  萧子墨怔住,她遇到小黑要比遇到他还早,此刻她还记得他,却忘记了小黑……
  难道……
  莲夙静静想着,出神的呢喃着两个字:“十三……”
  忽而,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就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砸在谁的心上?
  萧子墨觉得,这几日是他一生中过的最快的,往日他从未在意过时间的流逝,对他漫长的生命而言,百年如一日。
  而此刻,他却要连一分一秒都要珍惜,稍不留神,她又年幼了些许。
  时间就像掌间的流沙,你握的越紧,流逝的越快,一个不留神间,最后一粒沙已从指间滑落,连痕迹也没有留下。
  好像昨日的种种只是一场千秋大梦。
  莲夙咯咯笑着,扑倒萧子墨的怀中,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容,纯洁的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不染一丝尘埃。 “师父……”嘴唇嘟起,绵软的童音甜甜的,向萧子墨撒娇。 萧子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半蹲下身看着她,她的皮肤白到透明,脸圆圆的,仅仅五六岁孩童的模样,眼眸中好似隐着一团水汽,脸蛋因跑了太久红红的。 看到她如今只有五六岁孩童智商的模样,萧子墨的心中一下一下的疼着,不是撕心裂肺,不是刻骨铭心,只是那么隐晦的疼着,却不知不觉渗透到了他的心尖,愧疚袭上他的心中。 如果他当初……信她一些,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手下意识覆上她孩童的脸颊,她的脸颊很凉,让他想去温暖她。 她亦扑闪着一双眼角微挑的眼,眼眸弯弯,笑得那么满足…… 笑着笑着,突然就哽咽了起来,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就那么滑落下来。 萧子墨正望着天边沉思,当温热的泪滴落在他的指上,他的心中一惊,昔日里行为永远得体的上仙,这一刻竟慌了手脚! “莲儿,怎么了?和为师说啊,怎么了?”慌乱着想哄她,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左眼坠落下来。 萧子墨慌了手脚,心中的突兀的烦躁,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心疼,让他几欲疯狂,口中细细的重复着两个字:“不哭……不哭……” 眼泪却越来越多,伸出白玉般的手指,轻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滴,那动作,连小心翼翼都不足以形容。 她的脸颊小小的,身子也小小的,那么纤细,那么脆弱,好似一个幻觉般,随时都会破灭。 她的泪止住了,他又去擦她的另一只眼,手指刚到她的右眼旁,却被一双小手推开。 萧子墨板起脸教训:“莲儿不乖了。” “不不!”小小的头颅连连摇着,见他的脸还板着,莲夙小小的面孔上浮现出焦急,连连解释:“师父,师父,不能遮,遮住天就黑了……就看不到师父了……” 童稚的话语落在萧子墨耳中却犹如旱天惊雷,他的声音中是自己也没有发觉的颤抖:“莲儿……你说……天黑了?” 回望四周,万里晴空。 莲夙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绵软:“是遮住后就天黑了!连师父都看不到了……” 孩童的话语颠三倒四,萧子墨却听得明白,瞬间便僵在原地,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颤抖着伸出手,遮住她的左眼,她毫无反应,眼眸弯弯笑得满足。 当他遮住她的右眼,虽没有了第一次的惶恐,却一次又一次的拉着他的手,手掌那么小,那么凉。 瞬间,萧子墨的脑海空了,什么也没有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一遍又一遍…… 挡左眼,她毫无反应。 挡右眼,她拼命的拉,嘴唇一张一阖不断的嘟囔:“天黑了……” 萧子墨却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不想听清。 一把拉过还在茫然的莲夙,紧紧抱在怀中,力道大的近乎将她嵌入身体! 她的身体那么小,那么纤细,那么凉…… 但至少还在他面前,还在他怀中,这就够了!够了…… 这是梦……这是梦!一定是梦! 他怎么能相信,他的徒弟……盲了…… 
  
  
        
第八十五章 终成一抹劫灰
  莲夙没有变。
  她还和原来一般,好动,好笑,好在他面前乖乖巧巧。
  还会在疯玩一天后扑进他的怀抱。
  莲夙变了。
  因为她的性子与原本无异,却总会笑着,笑着,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她会兀自数着手指:“一,二,三……十二……十二……”
  却再也数不下去,眼泪就那么砸了下来。
  第一天,她极小声的哭着,生怕被自己的师父发现,害他担心。
  第二天,她将自己藏在树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作一团。
  第三天,她懵懂的念着这个名字,笑得满足,笑得没心没肺,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四天,她没有掩盖,就那么哇的一声,哭的突兀。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直到第八天,她已经毫不掩盖,就那么坐在地上哭的惊天动地,一张孩童的面孔精致却白的透明。
  每一天都在哭,哭后,默默的呢喃着出神:“妖十三……是谁?”
  是的,她记得一切,记得萧子墨,记得所有人,记得天下苍生,甚至记得竹林中偶尔停涕的飞鸟。
  唯独忘了……妖十三这个男子。
  这个一心要带她回家的男子。
  萧子墨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而莲夙依旧会在他的怀中伸出小手拂过他的下颚,咯咯笑着,笑得无忧。
  会在他画出的符咒上写出大大的喜欢两字,指指他,再指指自己,眼眸弯成月牙。
  在他板起脸时钻入他的怀中,一把搂住他的脖颈讨好的蹭蹭:“像父亲!”
  孩子的口吻,他却听得明白,她说她喜欢他,像父亲一样的喜欢。
  这一刻,他的心中很堵,很慌。
  不知为何的感受,也没有由来。
  但他来不及想清,莲夙已回首笑忘,她刚才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变年幼,每一天每一刻都在遗忘。
  前一刻说什么,前一刻做什么,下一刻都会忘的一干二净。
  其实有时候萧子墨觉得,这样也挺好……
  至少她不会记得他曾经所做的那些……
  不会记恨他。
  虽然每日总要一遍又一遍介绍着那些她见过或没见过,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遍又一遍,他也不厌其烦。
  即使他说的速度,还赶不上她忘记的速度。
  如果没有那么一只从沧流殿中飞来的千纸鹤提醒了萧子墨他的身份,或者萧子墨在接下千纸鹤后为了自己的徒弟将此事延续一段时间再去。
  或许,就会这么一直宁静下去。
  没有接下来的变故。
  可惜,他是沧流上仙。
  千纸鹤上书:东海现魔踪。
  萧子墨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嘱咐莲夙后,腾云直奔东海。
  目送着萧子墨离去,莲夙坐在长生殿门口,一脸茫然的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群人。
  那些面孔都很陌生,至少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很严肃,很冷清。
  她不喜他们这般的神情,其中还有几人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面孔,此刻带上这样的表情也扭曲了原本的慈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声略然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回首,刚刚离去的萧子墨转眼间已御风下去,不动声色挡住莲夙的身影。
  东海与沧流山相隔甚远,一个在大东面,一个在大西面,往来需要一天以上的路程。
  所以他们此刻才敢在支开他后出现在这里。
  却没有料到,萧子墨会回来看看。
  “师弟,这……”陌上云迟疑着,思及不能将这师兄弟情分闹僵,刚想解释却被打断。
  一个中年男子率先踏出人群,一指坐在长生殿前台阶上的莲夙直入主题道:“沧流上仙,你敢说她并非来自琅琊山么?”
  萧子墨眉头一跳,默不作声。
  中年男子正是封门掌门,见他默不作声,他的视线转向陌上云:“掌门说呢?”
  陌上云微微一笑,向中年男子一拱拳道:“她的确来自琅琊山。”
  届时,周围一片喧哗声,脸色登时白了一片的有之,大怒喧哗者有之,意图要求交代着有之,一时间混乱一片。
  莲夙茫然的看着这场闹剧,咧开嘴笑的眉眼弯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担心。
  萧子墨看到这一幕已猜到了个大概,也知道什么去东海只是想支开他的借口,当下面孔又冷了几分。
  “那她体内还带着一道封印吧?”封门门主眯起一双豺狼般透着狠戾的眼,直直望着萧子墨。
  萧子墨心中暗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看他肯定的模样,难道……他知道什么?
  封门门主脸上多出几分隐隐的得意,转身一指莲夙极大声,似生怕有什么人听不见般道:“她就是洛迦山上封印的那个心魔!”
  这一声便能激起千层浪,何况还带着一遍又一遍的回声。‘
  还未待他再说什么,萧子墨手中流水剑光一闪而逝,一柄长剑已提在他的手中,长剑在半空中翻转出无数剑花,美到极致,却又难掩杀机暗藏,萧子墨云靴轻踏,长剑直指莲夙的眉心,剑尖只要再向前送上一丝一毫,没有仙骨的莲夙都会立刻殒命,他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好似这几日一直温存的人不是他。
  “不要怪为师……”萧子墨垂下眼眸,声线清冷:“为师苍生在肩,容不得半点纰漏。”
  “怪只怪,你来自洛迦山……”
  “这……”出声阻止的却是封门门主,刚想说下去,却被萧子墨凉凉的一眼噎了回去,那眼神冷漠的可怕,一时间他真的很佩服莲夙,竟能在这样的眼神下生活了数百年。
  残阳如血,倾泻在莲夙小小的身体上,宽大的衣袍散乱在台阶上,残阳照入她的眸子中,一片醉人的红,目光却依旧茫然。
  一边眼中空灵若谷,一半眼中混沌一片,小小的身躯蜷在宽大的袍子中,好像一只脆弱的蚕宝宝。
  众人都参与过诛仙台之事,开始人心生不忍,但依旧没有放过这孩子的意思,萧子墨的面色依旧淡然,似乎连天塌地陷都无法撼动他丝毫。
  “不要怪我……怪只怪你来自洛迦山……”萧子墨沉声重复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像一张冰冷的面具。
  莲夙的目光依旧茫然,断尘剑的剑光冰寒,在残阳中升腾起丝丝缕缕的冷气,她的视线茫然的扫过直指眉心的剑尖,再扫过那张决绝却又风华绝代的面孔,最终牵起嘴角,笑的那么那么无忧,似集了这世上所有的晶莹纯粹。
  她伸出手,这一切的一切像极了多年前洛迦山的初见,她一如既往的纯粹空灵,他一如既往的冷心冷清,好似什么都有没有发生过,好似谁都不曾离去过。
  她的手没有再像多年前触到一只大手,而是落在了断尘剑上,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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