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规则by fujivan-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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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F】深蓝规则 冰山来客续作
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
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
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
——《哈姆雷特》第二幕
人工智能是人类扮演造物者的最后游戏,潜在的结局是,人类将失去仅剩的神性!
——《现代铭文:黑客时代解码》
楔子
小野绿在芦花公园站下车已过十一点,她拉紧外套抵御夜间来袭的寒冷空气,略有些心神不定看着前路。车站附近的工地白天喧哗扰民,到晚上则一片沉重的死寂,远处街灯昏暗稀疏。
从专科学校毕业后,小野绿在DY玩具公司的国外贸易部工作了三年,这是份让人艳羡的工作,收入不错。绿的父母离异后,母亲分得了房产。绿选择和母亲住在一起省下房租,得以扩大薪水的支配空间,比同事们更好地打扮自己享受生活。就在月前,她刚刚利用公司的年假从夏威夷回来,阳光、海滩、和异国青年男子无伤大雅的调情,让原本就出落得动人的绿,更加容光焕发。今天中午,公司最有价值单身汉之一的开发部的安井课长,在餐厅里坐到绿的对面,这是个好兆头。回味安井与自己聊天时投来的目光,放松了绿稍显紧张的神经。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个跟踪者或许只是错觉。
绿大约两星期前察觉到有人跟踪她。那天她和朋友在新宿玩得稍微晚了点,坐车到芦花公园站正过十一点。绿的家从车站出来还要走十几分钟,这个地区不算荒凉,社区栉比鳞次,但眼下正属改造期,到了晚上就不见人,只有长长的木板墙接连不断通向前方。绿走过第一个路口听到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她太多注意,但那脚步声紧紧尾随着她走了5、6分钟后,联想起电视里晚归年轻女性遇袭的案件,绿开始不安,加快脚下步伐,但身后脚步声的频率也随之急促。绿竭力遏制心底的惊惶,她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眼睛急于寻找家的灯火。她几乎是一头扑进自家院门,进屋后绿躲在窗帘后向外看,有个男子从她家门口走过,他头发蓬乱,穿了件肥大的夹克,虽然是晚上却戴着一幅茶色墨镜,他并没有在门前驻足,这多少让绿安心,但似乎,绿非常不确定,那人抬头望小野家窗户那眼,是窥探,还是无意。
那之后的一周,绿都按时下班回家,肥夹克没有再出现,绿甚至自嘲自己或许是神经过敏。但在国外贸易部唯一的缺点是每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会加班,那个男人第一次出现一周后,绿加班到十点多,在芦花公园站下车又过了十一点,她再次意识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幸好她没走几步就遇见邻居的田岛先生,绿和田岛先生打招呼尽量显得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几乎能肯定自己看到同一件肥大的夹克消失在身后十米处的转角。
绿看看手表,她家那个大学生房客本该在车站等她。房客是亲戚的亲戚,在东京读大学,绿的母亲招徕他,一方面想补贴家用,一方面也是希望房子里有个男人。虽然绿很多时候只当他是个瘦弱迷糊的弟弟,但眼下却非常希望看到他出现。当绿知道自己要加班后,就给他发了个短信,希望他到车站来接她。但离他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七八分钟,绿掏出手机,却没信号,真是倒霉。再这么等下去,有点傻。绿深呼吸,走向家的方向。
经过一个路口后,绿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再次出现。她加快步子,悄然伸手到提包,握紧那个刚从网上邮购来的防暴喷雾。她怀疑自己被跟踪后,就专门找了些网上的女性防身网站进行学习。她深呼吸,第一条原则,保持镇定,第二条原则,设法求助。手机她就握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她再次看了一眼,还是没信号,时不时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眼下却真不是时候,她尽量不明显地观察四周,太好了,那家便利店还开着门,绿立刻大步走过去。从玻璃的反光,她清楚地看到那件肥大的夹克,她的心跳得飞快,用力推门。正在打扫卫生的没精打采的店主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问她要什么。
“电话。”绿说。
店长指了指柜台一角的付费电话,就到后面去了。绿走过去,她的手有点发抖,她拨通家里的号码,占线,她挂上电话,想着接下来怎么办,一边谨慎地朝外看,没人,但绿几乎可以确定,那件肥夹克就在什么地方窥探他。
绿再次拨了一次,还是占线,母亲有时候会和老朋友聊太长时间。绿在心里怨念着房客的失约。店门就在这时候响了,绿吓了一跳,她猛抬头,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走进来,他再自然不过地瞥了绿一眼,看向一旁的货架。 绿突然涌上奇怪的感觉,她认识这个人,但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认识,却一下想不起来。
青年深色的头发向两边分开垂下,戴幅细边眼镜,西服衬衣的领口松开,领带就拿在夹包的手里,像是刚刚下班或者应酬回来。他也在这时回过头,似乎才意识到的打量绿,一个友善的微笑浮上他俊朗的脸,“是小野……小野绿小姐对吧,还记得我吗?我是忍足侑士,谦也的表兄,千岁小姐她哥哥的同学,我们在那次生日会上见过。”
是的,绿想起来了,她在学校时最好朋友的生日会,那对英俊的表兄弟,之后她还和忍足谦也约会过一次,“当然记得,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忍足君?”
“我上个月搬到这里,”忍足微笑着说,一边选着货品,“好几年没见了,小野小姐更漂亮了。”
忍足的褒扬里流露着男子对漂亮女性的自发欣赏,让小野绿心里颇为受用,“可不是,忍足先生这么晚才下班啊。”
“手头有个案子有点麻烦,没办法啊。”忍足把装满的货篮放到柜台上。店长一样样凑到眼前看价格,忍足斜靠在柜台上,熟稔地和老人打招呼,“您的膝盖风湿好些了么?”
“好什么好,人到年纪了,没办法。”店长叹口气。
绿接着忍足的话问,“忍足君是警察么?”
“不,”忍足笑了,“其实,我在努力当上地区检察官。”
“啊,”绿含糊地叹息一声,萦绕的不安突然消逝了,她看看忍足的货篮,“这是……”
忍足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妻子怀孕了,你看,她喜欢吃这些零食,我总是加班到很晚,总得表示一下。”他从货篮里挑出一罐果汁递给小野,“我请客,为重逢庆祝,如果没记错,这是小野小姐最喜欢的口味。”
“谢谢。”绿再次叹息一声接过,突然莫名嫉妒起那位幸运的女人。
忍足结好账,“再见,小野小姐,很高兴再见到你,早点回去吧,年轻漂亮的小姐,这么晚呆在外面可不好。”
第三条原则,向认识的人或可靠的人求助,坦率说出担忧,千万不要害怕别人认为自己多疑而不好意思开口。
小野绿跟上忍足,“其实,忍足君,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你说什么?”他们已经走出小店,忍足皱眉停住脚,“在什么地方?”
“我想他就在附近,我进店前他还在我后面,”绿看着四周,“当然,也可能是我多心。”
“我知道了。你家在哪里?”
绿告诉他地址。
“我的车在这里,我可以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回来拿车,或者我开车送你,不过我们要绕点路。”
绿第三次在心里叹息一声,那是一辆漂亮的跑车,在他们公司,别说课长,就是部长也没几个开得起这样的好车,“再让您走回头路多不好意思,如果不麻烦您……”
“怎么会,”忍足微笑为她拉开车门,“不到5分钟的事。”
绿上了车,忍足发动车子,他们转回到大路上,又拐进另一条支路。
绿有点奇怪,她看看车窗外,空荡荡的,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车辆。
忍足转头看看她,“我穿西服比穿夹克要帅对吧。”
“夹克?”
“是啊,那种肥肥的夹克,一点也不适合精英分子。”他的声音变了,他摘下了细边眼镜,他的脸看上去完全不同,某种阴戾怪异的表情扭曲了五官的轮廓。
绿的瞳孔睁大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东西就扔在座位后面,那是一顶乱蓬蓬的假发和肥大的夹克,她说不出话,恐惧抓住了她的心,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伸手进她的包,掏出那瓶防暴喷雾,“网站上教的东西你也信?‘向认识的人或可靠的人求助’,出现一位曾经在PARTY上见过的英俊青年,一望可知的精英人物,又从事法律工作,多么好的救星,还是位有责任感的已婚人士,上这样男人的车就像安全上垒一样对吧。城市年轻女性们的头脑还真简单。”
“你不是忍足……”绿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来。
“哈哈,当然不是,只是我不能装做忍足谦也对吧,毕竟你和他约会过,会认出来,不过他那位表兄外型似乎跟我有些相似,只在学生时代见过,当时又有一群年轻人,记忆稍微有点偏差也可以理解。”
“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找上我?”绿绝望地说。
“部分是随机,部分是逻辑,”男人说,斜睨着她,目光让绿直发抖,“谁让我这么了解你呢?绿,我了解你的一切,比任何男人了解你都更透彻。”
第一章
手冢国光走过校园,西服外套了件派克风衣,订做的西服有塞维尔街的特色,就是说,英国风格、庄重内敛,质地上陈,细节考究。一年前的登山事故中,他的左臂受了很重的伤,至今还能观察到左肘保护性的轻微内曲,但这丝毫无损于手冢的堂堂仪表——运动员般修长矫健体格,雕塑般的脸颊轮廓,睿智的眼神坦荡却又让人无从揣测。
他目不斜视穿过一群群结束了考试准备去享受假期的学生,无视缠绕上来的爱慕视线、袅娜动人的体态和青春花朵芳香的气息。以前还一起工作时,忍足曾经调侃“教授,您如同强大无比的荷尔蒙磁场,何必对无法抗拒的无辜献身者那么冷漠无情。”不过对于更多仰慕者而言,手冢国光对于自身魅力的无动于衷,本身是他特立独行个人魅力的一部分。
身为学校文科院系历史上最年轻的特聘教授,相比起卓异的学术声誉,作为登山运动员和前冬季两项奥林匹克选手的手冢在学生中更加深入人心,甚至一年前那场几乎毁掉他左臂的灾难,经过媒体的发挥和口口相传后,与其说是一次登顶失败的记录,更像是手冢英勇无畏人格的又一次明证。当然,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手冢登山的真正目的,和他身为大学教授之外曾经具有的另一重身份一样,根本超出普通人理解的范畴。(前事见《冰山来客》)
现在好了,手冢已有一年时间没有被“那帮人”打扰,他的生活严谨规律有效充实,除去时不时会有一位总在世界各地奔走的不定期同居者,会突然出现在手冢亲手改造用来安居的旧灯塔里,在塔顶360度飘窗的圆型卧室消磨几天,再突然消失,只留下一纸类似“我要去非洲拍发情的猴子”这样的留言。
不二上一次回来在手冢的灯塔只呆了两天,就顶替一位因车祸受伤的同行,到南美去拍当地某个风情节日,他已经离开一个半月,虽然他们都非常尊重和默契地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但这次分开时间也太长。几天前的电话里,不二暗示了他就要结束工作回日本。
“Ne,连着这两趟可真够呛,”不二自我调侃的口气还带着淘气的挑逗,“我累的只想爬到床上去结结实实地睡三天,不,要睡一礼拜,到时候手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