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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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报社老总亲自找了美领馆,加急的。”
“喔……咦,你这孩子……怎么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吉榕把碗放下,抱着孩子进了里屋,“吉祥爸爸,你去旁边房子拿一床被子,还有他的小枕头过来!”
“咦,找不着啊!”
“怎么找不着,小枕头在黄色床单下面,被子在小枕头下面,你揭开看看!”
“还是没看到呀!”
“唉呀,你怎么这么笨呀,从来就找不到东西,你过来,看着孩子,我去找!”
铺上小枕头盖上小被子,吉榕把窗帘拉上,轻轻关上门,出了一口气。她又泡了两杯茶,打开电视机,朱思潭坐在沙发左边,吉榕坐在右边,朱思潭喝一口茶,吉榕也喝了一口,换一个台,又喝一口,又换一个台,又喝一口。说什么好呢?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吉榕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话题。
“和谁?”
“你那个女朋友啊?”
“喔,她去法国读书了。”
“喔,你也会去法国吧!”
“我们分手了!”
“啊!”吉榕着实吃了一惊,“不是都买好了房子么?”
“房子她退了,本来也是她买的。”
“你们俩其实挺配的,俊男靓女。”
朱思潭尴尬地笑,“嘿嘿,连你也这么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气,朱思潭灵机一动,问:“你呢?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还好,挺充实的。不打算找了。”吉榕笑着对他说“我说了,你别介意,说真的,你都算一个好男人了,我都没和你处好……可见是没这份能耐。”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朱思潭低下头,红了脸。
事情过去太久,大家都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婚论嫁谈谈第三者了,可见,时间,治疗一切。
吉榕再喝了一口,又换一个台。 “咦,你看这个!张学友和汤宝如,哇!九二年的劲歌金曲。”前奏响起,张学友唱: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汤宝如唱: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朱思潭定睛一看,可不是么?那一年的演唱会,他们看了不下十遍,因为吉榕爱看黎明,所以学校录相厅一放这个,朱思潭就去买票。“你不是最喜欢看这盘录相么?每次放你都买票!”吉榕笑起来,“相思风雨中,哇,你最喜欢的歌。”
“其实我不喜欢看,是因为你喜欢看。”朱思潭长叹一声,吉榕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弱智得可以,而且弱智数十年如一日。“相思风雨中,其实是程小东喜欢的歌。”
程小东毕业时,吉榕和朱思潭是他的御用唱将,吃完饭大家都出去卡啦OK,程小东每次必点唱,“相思一把吧!”程小东每次都这样说,他喝酒喝得很爽,泪流得很快,笑得最多,常常说,有我呢,不用怕。这样一个人,居然就这么去了。
眼泪突然涌了上来,吉榕把抱枕掩住脸,哭起来。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
“总是要人家去了,才知道人家的好!……”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5(2)
2007年03月05日 00:07
朱思潭听她闷声闷气的哭,手足无措,他能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也欠他太多。
他的抽屉里存着一叠照片,那是程小东手把手教他洗出的第一套照片,等他把照片洗出来,程小东就再一张张把照片烤干,然后又仔细把烤好的照片裁好边儿,把片子码齐后,他挤着眼睛对他说“小子,人生新的一页开始了,等你老了,你会明白这些都是你这辈子最有意思的东西。”
他给他找到最有意思的事,他却走了。
这叫有意思的事儿么。
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和一个默默无语的男人,一左一右,相对无言。
苍茫夜色浮了上来。
朱思潭给她几块纸巾,“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还要办手续。”
“你跟我来一趟。”吉榕起身。
朱思潭跟着她往楼上走,到了七楼,吉榕拿出两把钥匙,熟练地开了门。程小东的家,和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纤尘不染。吉榕走到那张星空图前,说“你知道这儿吧!”
知道,程小东说过。在智利。
“他说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这儿,要是你们还有时间,要是他哥哥同意,你们可以一起带着他到这里去看看,拿个DV,拍下来,带回来让我看看,行么?”
朱思潭想了想,说行!
吉榕抱着手站在窗边,看朱思潭的身影没入黑暗里。她总是爱在这里看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她看着,观察着,她的男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这么孤独的,他们孤独地来,孤独地去,狐独地忙碌爱。
到夜空里传来支离破碎哼着的一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分给我烟抽的兄弟 分给我快乐的往昔……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睡在我寂寞的回忆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朱思潭的嗓子很破,荒腔走板,如果不是和他是大学同学,谁知道他嘴里哼的是什么?小东,你离开了,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小东,你离开了,活着的人能为你做些什么?
吉榕手按在脸上,泪如雨下。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36(1)
2007年03月05日 00:07
在美国,等朱思潭办完这些手续,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然后转机智利。
有关智利的一切,来之前,都是N29帮他联系搞定的,她旅行社的朋友很帮忙,利利索索地把智利签证办好,两张机票也定好。这姑娘心胸宽广,乐于助人,朱思潭平时虽不愿求人,但这会儿也顾不了许多了。下了飞机直奔租车社,租了一辆四驱越野,直奔永盖。
到了永盖,跟N29介绍的联系人尼哥罗联系上,尼哥罗带着他们开车来到沙漠的中心。“这是观星的最好地点。”尼哥罗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说。
夜了,四周若外层空间般的寂静。尼哥罗朱思潭和程小东的哥哥找到一处避风地,把车安置下来,程小东的哥哥,把小盒子拿出来,“小东,我们到了!”
大家沉默了一会。
朱思潭对尼哥罗做手势,要扎帐篷么?
尼哥尼笑了,也做手势,甩给他一个羽绒睡袋。
朱思潭明白了,是啊,扎了帐篷,还怎么看星呢?
睡了两三个小时,尼哥罗摇醒他,朱,朱,开始了。
有些冷,把睡袋再裹紧一点!朱思潭摸开DV开关,再张开眼睛,探出头来,凝视天空,天,他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整个银河系浩大的星云就在周围,灿烂光芒,几乎可以照瞎他的眼睛。
这些星星大概距离他有几亿光年吧!至少有几百光年吧,这无限远的时间前的一次意外爆炸,这爆炸造成了光,这些光,穿越无穷无尽的空间、时间、黑洞、陨石、太空垃圾、星际尘雾,由光芒四射变得微弱无比,它们来到这个平凡的蓝色星球上奔涌到他的眼底。
几亿光年呀,几亿年之前,我是什么?一阵风,一滴水,一条鱼吹起的泡泡,一粒恐龙身上的灰尘?在经历了许多千载难逢、不可思议的奇遇机缘之后,从一阵风,一滴水,一条鱼吹起的泡泡,一粒恐龙身上的灰尘组成了现在的我,那么其它人呢,也都是这样吧!能活着真不容易啊,能遇上真不容易呀,再能爱上那简直太难了,那还,恨什么,爱什么,怨什么,计较什么?
就算再过几亿年,还能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机遇让我们从一阵风,一滴水,一条鱼吹起的泡泡,一粒恐龙身上的灰尘变成人类么?就算变成了,我们还能穿越无穷无尽的时空界限,再度在人潮人海中遇上么?就算遇上,还可能让也许残留的记忆指引我们再度相爱么?还可不可能有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机会呢?还能不能附在你耳边说一声,“啊亲爱的,有我在这里!”
朱思潭眼睛痛极了,眼泪夺眶而出。
闭上眼睛,他扒开他负重累累的胸膛,里头有无数结成石块的结晶体,那是他多年积累下来风干的咸咸的记忆,对吉榕的、对吉祥的、对啦啦的、对妈妈的、对爸爸的、对奶奶的、对程小东的、对N29的……他全都掏了出来,摊在手心里,举向空中。他全无负担,腾空而起。迎风而立,在星星与星星间飘荡,现在,他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他是暴雨过后的一根草茎,是深山里的一声猿啼,是黎明前的一滴露水,是太阳出来时的一片澄明。
啊,真舒服。 啊,真舒服。啊,真舒服啊。
小东,你说得对,人一烦恼就应该仰望星空。和星星相比,这些烦恼算什么?
你说得真对!小东,我的兄弟。
我的好兄弟。
然后一个很大很大的月亮就升起来了。
朱思潭好像重新又变成了那个哭着喊着要妈妈的小孩,他躺在爸爸的怀里,听着远处传来电视剧的悠扬的主题曲,这许多年来,他从没有在任何场合想起或者听到这首歌,可是,突然这一刻,他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女声,由低到高,由轻到重。
“当我躺在妈妈的怀中,
常对着月亮甜甜地笑。
她是我的好朋友,
不管心里多烦恼,
只要月亮照在我身上,
心儿像白云飘啊飘。
只要月亮照在我身上,
心儿像白云飘啊飘。
月亮啊,我的月亮,
请你夜夜陪伴我,
一直,
到明朝……”
朱思潭闭上眼睛,在歌声里荡漾,慢慢睡去。
月亮我的月亮,
请你夜夜陪伴我,
一直
到明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