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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小女有疾-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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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梓抬眼,点点头,未再说话。
白玉曦匆匆拾阶而上,花梓抱着雪球依然跟在后头。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花梓和白玉曦已至殿门,他回眸瞧了眼玉花梓,又瞧了眼思茗,思茗垂着头,他瞧不见她的眼。
他越过正厅,径直沿着廊柱向耳门行去。
花梓瞧着大殿阴郁,也不愿入内,紧跟上白玉曦的步子。
雪球微微呜咽,它是受了惊吓,这会儿蜷在花梓怀里,头都不敢探出来,倒是累的花梓胳膊发酸,双腿愈加沉重。
在一处门前,白玉曦蓦然驻足,思茗已不知去向,花梓朝四周望望,山石掩映,有流水悠悠,几株火红的花儿,鲜红似血,倚在山水周围,妖娆明丽。
她盯着那花儿,悄声问道:“这是什么花儿?”
“吱嘎”一声响,将她的话音完全掩去,白玉曦推门而入,压低了声音:“你的房间!”
花梓将目光从彼岸花上挪开,转而望向屋子。
月色正好,清若泉水,霎时铺了一地雪白。
花梓探头进去,借着月色,瞧见偌大一个紫檀雕花鎏金嵌玉罗汉床,上头随意铺就一块雪白貂皮,边沿金丝银线缀有流苏似玉,貂皮之上铺了个缃色席子,仰头瞧见自房上悬下水蓝轻纱,一半笼在床后,一半悬在两侧,犹如月华凝成,不胜清雅。
床榻一旁,是黄花梨高足方花架,球兰枝繁叶茂从花架上垂下两条枝叶,上头点点球花映着月色,像少女的眼,灵动轻盈。
与花架相对,是一尊红漆描金彩绘五屏风式镜台,镜台旁,摆着个紫檀镶云石带底香几,与床相对,临窗摆着红木翘头案,案旁立着个黄花梨多宝格,一水儿的雕花镂刻,十分精致考究。
不大一间房,一应俱全,不胜奢华,纤尘不染,且一目了然,这是个姑娘的闺房。
“就没有别的空房?”花梓有些忐忑,这床,若不甚划了个道道,怕是要赔上十两白银也不够罢?
她垂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就急着往外退了三步。
“找间普通的屋子就成,这……这里头的东西,若弄坏了,赔了小命我也赔不起。”花梓正要向后退去。
白玉曦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这本就是你的屋子,”白玉曦略一沉吟,开口道:“不用你赔。”
花梓这才抬头盯着白玉曦的脸,颇为诧异地问道:“当真?”
他点点头。
她却想,那带着姐姐离开时,定要将屋里值钱的,能带走都带走。
小心踏入房间,径直走到床榻那,借着月光,将包裹放在镜台前的梨木椅上,她转身问道:“师父,既已到了摄灵殿,能不能告诉我姐姐在什么地方?”
“无可奉告。”白玉曦转身出门,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若有个风吹草动,他总能护她一命。
他躺在床上,心中发涩,即便义父心中只有一个女儿,但他心中却只有他一个父亲,他曾想过利用玉花梓,也曾想过杀了玉花梓。可最终,他却为了义父欢心,拼命护她周全。
连个冷血之人也做不成,还真是可悲。
他默默喟叹,目光望向窗外,一丝难过漫过眼底,融入浓稠黑夜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魂
待门外杳无音迹,花梓终于坐不住了,从榻上起身径直走到窗边,撩起裙子,翻身就跳了出去。
四目相对,蓦然无声。
一人站在门外,她站在窗边。
白玉曦隔着窗子,瞧见这一幕,眸光一沉,就垂下头去。
花梓当时腿就软了,幸而伸手扶住窗棂。楚隐默不作声,只垂着头,眼眶通红,盈盈泛着泪光,似有些局促不安,忽而掩面转身。
花梓懵然回过神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提着裙子翻身又跃入房间,“噗通”一声直接坐到地上,她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又过了许久,她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却依然忐忑难安,这摄灵殿果然是会闹鬼的。
这也难怪,白玉曦也说过,下头埋着上千条人命呢。
也不知这鬼走了没有,刚刚在门口站了多久?悄无声息的,真是吓人。
她心中骇然,十几年还从未见过真正的鬼,这回算是见着了。
以前只在书中看见过,画的很是吓人,却也没有今日看到这位鬼兄吓人。
花梓心有余悸,却心下好奇,遂将脑袋悄悄伸到窗外,朝着门口望了望,只余一地月光,空无一鬼。
白玉曦再抬眼,正瞧见花梓的小脑袋,探头探脑从窗子伸出来,脸色煞白还蒙了层冷汗,哆哆嗦嗦。
他随手拾起身边花盆里一枚最小的鹅卵石,指风轻扫,花梓“哎呦”一声按住额头,继而环顾四周,莫说人影儿,连个鬼影儿也无。
她一双杏目瞪得溜圆,蓦地将头缩了回去,砰然将窗子关的死死。
白玉曦挑起唇角,微微一笑。继而敛去笑容,重新躺到床上,却久未成眠。楚隐的眼神一直盘桓心中,挥之不去。他早该知道,义父心中,只有一个女儿,再容不得别人。
楚隐回到寝殿,见思茗依然垂首立于门前,他敛去面上忧伤之色,进了屋子。
“可见着了?”思茗微微笑着,目光极是和善。
楚隐沉默半晌,沙哑着嗓子,低声叹道:“先莫要告诉她。总要……先熟悉才好,”他皱了皱眉,继续吩咐道:“安置好玉凝馨,莫要让她二人见面。”
思茗垂头,蓦然一笑。正合她意。
一切都向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离开楚隐寝殿,一路踏着月色,仿佛瞧见白玉曦怒视玉花梓的模样,心下一阵畅快。
花梓彻夜难眠,及至天边放亮,她才放下心来,昏然入睡。
几日来披星戴月一路赶来。身上早已倦怠不已,只因着昨夜遇鬼之事,心中总是存着惶惑,不敢成眠,这会儿日头露了半张脸,她定了定神。想着白日里百鬼退避,总不会再来作恶,遂埋头睡去。
也就睡了两个时辰,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霍然睁眼。就见楚隐坐在床边,含情脉脉望着自己。
她一声惊叫,急忙退到床榻里侧,险些翻到床下去。
楚隐连忙起身,后退几步,脸上犹有泪痕未干,他抬手掩面顺势将泪水拭干。
思茗端了两碗清粥并着小菜和点心,刚迈进屋子,就听到楚隐一声呵斥,不怒自威:“你是没长手吗?就不会敲门?”
思茗分明瞧见他脸上泪痕,忙退出门去,垂首道:“思茗错了,还望师父原谅。”
她还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狼狈,不由心中又添一层寒意。
“放下就走罢。”楚隐声音稍稍和缓,也觉出自己刚刚有些失态,然王者一向居高临下,断不会向谁垂首,是故,话里依旧透着威严。
思茗应了声:“是。”遂弯腰将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匆匆离去。
楚隐行至门口,弯腰将地上一应吃食端起,放到香几之上,将完好的半边脸对着花梓。他坐到香几旁的席子上,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低沉:“饿了吗?”
这一句,竟透着些怯生生的味道,于他伟岸的身姿和可怖的面庞实在有些违和。
花梓思索半晌,从思茗进到屋子,到离开,二人对话之中,多少猜出些事情,便鼓足了勇气,仰头问道:“你可是摄灵殿掌门?!”
这一句问的毫不客气,且气势十足,其中隐隐还透着些鄙夷和愤恨。
楚隐心中一阵痉挛,这些年,摄灵殿人邪恶狠辣,杀人无数,烧杀抢掠,着实配得上邪教之称。
曾经,他颇不在意,然此时,却心下懊悔。
昨夜,他在门口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却如何都未敢推门,不想,这丫头竟翻窗要逃,门明明未锁,她却要翻窗。两人相视,他望着那双眼,那张脸,仿佛就看到了芷薰当年的模样。
可是,自己这张脸,却吓得她如见恶鬼。
许多年来,他虽不停寻找,然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竟还活着。
一早,他见她睡下,便小心去到床边,微微掀开她的衣领,瞧见那朵阔别已久的彼岸花。他还记得,在她呱呱落地之时,他曾笑着对芷薰说:“长大定是个美人,胎记都要长成一朵好看的花。”
如今看来,虽不是倾城之姿,然一张小脸清秀标志,一双杏目透着轻灵,依旧能寻回芷薰当年的影子。
只是,自己却不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威严而高贵的王。
而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面容尽毁,阴狠毒辣的邪教掌门。
他双手微微颤抖,声音不高,却沧桑而沙哑:“先吃饭罢。”
花梓依然缩在床上,身子却朝前凑了凑。
瞧这掌门并非传言那般凶神恶煞,遂采取怀柔政策:“我说大伯,咱商量商量,能把我姐姐玉凝馨放了吗?您若答应,我玉花梓定然有求必应,洗衣做饭种菜浇园,就没有我不会的,缝缝补补我不太在行,可若学学,也能当个裁缝使……”
她还欲说下去,楚隐倏然转过脸来,她瞧着他那半边烧伤的脸,依旧心有余悸,遂立时噤声,向后瑟缩着。
她见楚隐只是含情脉脉,却不答应也不否决,又再接再厉道:“您要找媳妇儿,天下多的是,您掳了谁来都好,不要抓我姐姐。她性子烈,到时候投缳自缢了可如何是好,到时费了您半天功夫,结果一无所获,喜事儿变丧事儿,多不吉利,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又是沉默许久,花梓有些慌了,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楚隐是否比白玉曦更要阴鸷可怕,杀人如麻?
她又向后退了退,不敢上前,也不敢开口。
终于,楚隐红着眼眶,哑声道:“过些日子,我便放了她,”他转身,走到门口嘱咐道:“记着吃饭。”随后,又深深望了眼玉花梓,意味深长。
待楚隐离去,花梓心中忿然。
过些日子?敢情过些日子姐姐就被逼死了。
她心中焦急,正欲出门,就瞧见白玉曦迎面走来,她心思一转,忙坐到香几旁,端起粥,并着小菜,状似吃的喷喷香。
若要成事,需要放松敌人警惕。是故,就要做出,既来之则安之,逆来顺受的模样。
可是,这粥,怎么这样好吃,这小菜,爽甜可口,这点心,入口即溶。
她忽然就忘了最初的目的,转而以风卷残云之势,大快朵颐。
白玉曦站在门口,瞧见她那饿死鬼托生似的模样,声音淡淡,却透着讥讽:“够吃?”
“够吃,够吃,若再多几块点心,我也不会介意,”花梓囫囵应道,将口中的粥顺下肚去,才抬起头,望着白玉曦:“虽说摄灵殿阴森骇人,这做菜的手艺倒是一流儿的好!要说你们掌门是不是厨子出身,才培养出这么多的神厨弟子。”
他走到花梓身边,坐在一旁席子上,气定神闲:“我做的。”
花梓抿着嘴巴愣了片刻,转而放下碗筷,抓着他的衣袖,情绪颇有些激动:“师父,日后我和姐姐回兰村,你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白玉曦抽回手,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挪开,转而望着一簇球兰,声色淡然:“丧心病狂。”
花梓吃干抹净抿抿嘴:“民以食为天,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想拐个好厨子回村有什么不对的?
白玉曦心下暗叹,玉花梓也真是厉害,即便是嘴馋,也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还真是厚颜无耻。
可为什么,听在耳中,竟让人心底莫名泛起一丝轻松。
或许,她才是聪明人,懂得化繁为简,欢喜又从容。
他望着她出神,她却脸上沾着个饭粒蓦然思索,先要知道姐姐被关在哪,过的好不好才是。并暗暗对刚刚的行为进行一番自我检讨,自己亲姐姐被囚,生死未卜,自己竟因着一碗粥,一碟小菜,几块点心,就将姐姐抛诸脑后,一心扑在吃上头,如此狼心狗肺,嗜吃如命真是要不得的。
“你可知我姐姐被囚在什么地方?”花梓将脸凑到白玉曦跟前,笑容极是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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