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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经历-第7部分

小说: 经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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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能和他再谈一句话了。失却了这样的一个好友,实在是我生平的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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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三星期的练习(1)
初出茅庐的第一炮似乎就放得不响!
  当然,我对于所做的事还不肯马虎。即如每天所译的纱市电讯,我对于其中的数目字都特别谨慎,总是很仔细地和原稿对一遍才放手发出去,因为我知道这些数目字在我看来虽毫无关系,在做生意的人们看来,错了一个数目字也许就有着很大的出入。我要么立刻辞职不干,否则在职一日,当然要尽我一日的职守。
  我对于自己的职务不肯一丝一毫的拆烂污,但同时却不愿忍受任何不合理的侮辱。这时纱布交易所里有一个高级职员自恃他是所里的某要人的亲戚,对一般同事常表现他的盛气凌人的侮慢的音容。各人对他虽积恨在心,但都敢怒而不敢言,尤其是和我同办公室的那位长着两撇八字须的中文秘书,常受他的闲气。有一天他也来向我尝试尝试,用很不客气的口吻“命令”我写一封英文信,我也立刻板起面孔,严肃着嗓子,回敬他一个打击: “你不要那样神气活现!我不是你个人的英文秘书!我不写!”他还想争辩,我再敬他一个打击:“你不配和我多说,有理尽可径向理事长或理事会报告!”他才怒气冲冲地跑开。他一出了我的办公室,那位中文秘书就乐得起跳,急急地宣传了出去,各同事都为之欢腾,那位充满着正义感的好友余天栋,立刻跑进来欣欣然和我大握其手,大道其贺!
  我老等着那个自恃有靠山的职员“借刀杀人”,来打破我的饭碗,但是等了好几天,并没有什么动静,才知道他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从此以后,他固然不敢再来惹我,就是对于其他的同事,也不得不稍为小心了。但是他虽然不能打破我的饭碗,我自己却很想打破这个饭碗!我是靠自食其力的人,要打破这个旧饭碗,不得不先找新饭碗,所以我在这个时候的问题是怎样找个新饭碗。
  我很想进新闻界,所以我的注意又先转到这方面来。当时张竹平先生正在做《申报》的经理,我因为他是约翰同学,便借着这个关系去找他。我表示要进新闻界服务的意思,托他替我留意相当的机会。他很诚恳,据说对我在学校时的成绩也很知道,先拿一件近两万字的英文文件叫我翻译。我很卖力地把那文件在最短时间内译好送去,他看后表示满意,送我二十块钱稿费,同时叫我再等机会。
  不久张先生又来叫我去。他说在申报馆里暂时有不少英文函件需要人帮忙,叫我帮帮他的忙,不过说明只是以私人的资格去帮他的忙,还不算是正式职员。我答应了,每天在下午六点后,离开了交易所的办公室,便匆匆跑到他那里去。我们两人同在申报馆楼上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在我的小桌上摆着一架英文打字机,他的办公桌上七横八竖地堆着不少待复的英文函件。依我所记得,那些信件的内容大概都是关于广告方面说服外国公司兜生意的,或是因为买报纸和外国纸张公司办交涉的。他把答复的大意告诉我,由我就在打字机上翻成英文。他对于英文的写作虽不很高明,但是对于英文写作的辨别力却很强。他办事那样认真的态度,实在给我一个很深刻的教训。你替他写的英文信,一定要把他的意思完全不漏地写出来,而且要用很有表示力的字句写出来,否则写好了他还是一定要你重新写过。你只要有一句写得不能完全使他恰意,他也要你再写过一张。不但如此,他把意思告诉你之后,你一面在打字机上滴滴答答地打着,他一面却在房里踱着方步,仍在转着他对于复信的念头。有时你的信打到了一半,他老先生在踱方步中抓抓他的秃头,想出了新的意思,叫你重打过!最尴尬的是有时你的全信刚要打好,他忽然抓着头想出了什么好意思,再叫你重新打过!他对于某一件要答复的事情,总是要在这件事情上转尽了念头:要说明的意思,总要说得一丝一毫不漏;如果是驳复的话,总要使得接信的人不能再开口!所以我每夜工作到十点钟,手不停止地在打字机上工作着,每封信打到最后一行的时候,总要很担心地望望那位踱方步抓秃头的朋友!每夜这样工作了几小时,走出申报馆门口的时候,总是筋疲力尽,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刚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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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三星期的练习(2)
这样干了三个星期,把堆积的英文信件清理之后,才告一段落。当时我得到多少金钱的酬报,现在已不记得,但我好像做了三星期的练习生,学得办事的认真态度,却是无价之宝,虽则我以为办理信件的时候,尤其是叫人打英文信件的时候,转念头最好仔仔细细地总转一下,不要零零碎碎地转。
  后来张先生拉我加入《时事新报》,这三星期的练习也许也是一种有力的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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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新饭碗问题
“练习生”虽做了三星期,“新饭碗”问题还是未能解决。
  整个的“新饭碗”一时虽未找到,零碎的小事却接踵而来。有一位比我前一级毕业的约翰同学在上海青年会中学担任教务主任,有一级的英文教员被学生驱走,尤其是因为在那一级里有三四个“吵客”,弄得那位英文教员不得不知难而退。这位约翰同学不知从哪里听到我的教授法可以镇压“###”,赶快来和我商量,要我去暂行代庖;为我的便利起见,他特把功课的时间分排在午饭后的一小时,不致妨碍到我在交易所的办公时间。其实我这时只做过家庭教师,对于学校的正式教课并没有过实际的经验。但是因为他的要求非常迫切,我也还有时间凑凑,便答应他试试看,并说明是尝试性质,如果上了一两课,学生略有不服的表示,我就不来。他答应了这个条件,我才接受他的要求。
  我这次试验的结论,觉得学校之所以有###,除有特殊的复杂情形之外,教师自己的不行实在是主要的原因,不能完全怪学生。我在这里并不是要替自己瞎吹,表示自己是怎样“行”的好教师:我在上面已老实承认过,我此时对于学校的正式教课还是毫无经验的。可是我去代替那位被驱逐的教师,却也有我自己的方法。我很认真地把自己所教的功课准备好,上课的时候使学生们对于所提出的疑问得到满意的解释;等到大家没有问题可问的时候,就对学生加以考问,被问的人愈多愈好,使全课堂都有着紧张的空气;问的时候,要随手在一个小簿子上把各人答案的成绩,用符号记录下来,这样使学生们知道你是在深切注意各人的平日成绩,不是可以含糊过去的;尤其是对于著名做“吵客”的几位学生,要每课都要问到,这倒不是有意和他们为难,却是使他们的精神才力转到研究学问方面去,不过问的时候却要在考问各人的当中随意问到他们,不可使他们误会是有意和他们为难;同时在课堂里要睁开眼睛时刻注意望到全课堂的各角落,使各人都知道你的注意力是在顾到全课堂的秩序,“吵客”们便没有机会在课堂上瞎吵了。在这样注意力笼罩下的课堂,偶有一二“吵客”捣乱,如向同学掷纸丸之类的恶作剧,教师只需立刻对他注目,甚至把功课暂行搁置几秒钟对他注目,全课堂的同学都会移转视线对他望望,竟可使他面红耳赤,感到不安,没有人更愿效尤了。最重要的当然是要教师自己对于功课能够力求胜任愉快,其余的问题都比较易于解决了。
  以前那位英文教员每课一句句用中文讲给学生听,学生不必自己预备,不必用功夫找字典,对他还是不满意;我渐渐使学生自己预备功课,找字典,上课用英语考问,学生不但不讨厌,不反对,反而表示欢迎,在学期末了,反而向教务主任要求叫我连任下去。(虽到后来我因离开交易所,另就他业,时间上难于兼顾,没有回报他们的好意。)以我当时那样没有经验的英文教师,和驱逐教员的学生们周旋,还有这样意外的结果,可见制造###的责任不得不归功于教员自己的“饭桶”!
  每星期三四小时的功课,这不能成为整个的“新饭碗”,所以我还不能不设法解决我的“新饭碗”问题。
  新闻界方面一时既没有相当的机会给我尝试,我在中学校里教英文又有相当的好印象,于是觉得倘若教育界方面能有相当的机会做做看,也颇想再试试“走曲线”的就业策略。主意打定之后,便向这条路线进攻。我想起教育界前辈黄任之先生。我知道他是南洋公学的师范生,那时候还是蔡孑民先生当教员,后来的南洋公学在那时还只有一个雏形,我要和他认先后同学,当然是远得很。我和黄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在南洋附属小学做小学生。记得那时他刚由美国考察回来,有一晚南洋学会请他到上院大礼堂向全体同学演讲,小学的最高两级由沈叔逵先生领导着去参加听讲,我也夹在这人群中听他演讲游美的感想。当然,那时我认识他,他并不认识我。此后一直到我想要掉饭碗的时候,和他未曾再见过面,交情当然更说不上,可是我仍旧大着胆写一封信去试试看。事有凑巧,那时黄先生所主持的中华职业教育社正在物色一个中英文都有相当可取的编辑人才,我的“新饭碗”的机会居然到来了。
  

17编译的教训
我写给黄先生的信去了之后,他便约我去谈了一次,并向我取去了几本  《约翰声》。这是约翰出版的月刊,我在约翰就学时候的中英文的作品,在这里面都可以看到一部分。后来他曾经向穆先生和当时在申报馆营业部服务的一个约翰同学调查我的为人。他们的回答是对我有了好评。不久黄先生便根据他的考察研究,决定请我到中华职业教育社去担任编辑股主任。黄先生请我去是煞费苦心的。以当时职教社的经济力量,只能请我担任半天的职务,因为只能出六十元的月薪,我的学费债务还未理清,这是不够我的需要的。他答应还有半天,另想办法。这时附属于江苏省教育会里面有个科学名词审查会,由沈信卿先生和俞凤宾医师主持其事,需要一个人编辑已审查过的各科名词。黄先生便介绍我替该会做半天的工作,由此略得补助。所以我上半天替职教社编译职业教育丛书,下半天替科学名词审查会编辑各科名词;幸而办公的地方都在江苏省教育会的会所里面,所以还算便利。
  编辑各科名词,听起来似乎颇为堂皇,其实却只是一种非常机械的呆板的工作。各科的名词草案是已经用铅字印好,订成小册子,用横排的方式,依次列着英、德、法、日文以及中文的译名,不过先后的次序还未依照字母排好。所谓编译的工作,不过先把这册子里的名词裁成字条,分成顺序,一条一条地贴入一本空白的纸簿上,以备排印。这工作显然是很机械呆板的,只是要多费些时间罢了。我一时没有别的较有意义的事做,也只好接受下来,幸而还有半天的编辑丛书职务,比较还可以调剂调剂。就是这种机械呆板的工作,我既已接受下来,却也认真地干。例如字母的前后不要弄错,各条的名词裁下之后,贴时不要有所遗漏,半天的工作不要有间断。
  我辞去交易所的职务,并不是为着编辑名词的事,却是为着另外半天的编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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