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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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长?您是一位军长?”墙上那位少年吓了一跳,“哎呦!这钱我可不敢要了,回头见吧您哪!”说着跳下墙头就要跑。
“你给我站住!”陈卅蹿上墙头在腰间轻轻一拍,夺魄而出的精光迅速扣抓在少年的腰带上......“你不能跑!我们救国军有规矩,损坏东西要赔,何况是打破人家的头呢?”陈卅正待解释,不料那少年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特大号的剪刀,“咔嚓”一声铰断了连接在飞抓尾部的钢丝索......
“哎?你要干什么?”陈卅万万没有想到这人会有如此的举动。
“对不住了朋友!”少年笑道,“在下燕子门的贺三看上了你这件宝贝,多谢陈军长忍痛割爱!”说着,这秃头少年的双腿紧踏几步,如狸猫一般攀着墙壁跃上了一间小四合院的屋顶......
“燕子门?贺三?哎呀不好!这小子设套骗我的家传宝贝......”陈卅再也顾不得于慧纵身就追。可是这贺三的轻身功夫实在是非同一般,三两个纵身便消失在院落之中......
“我咋这么笨呢?”陈卅懊恼不已,“这小子早就料定我会用飞抓套住他,所以就来了这么个苦肉计......嗨!损坏东西要赔......赔吧?瞧瞧吧?老子连家传的宝贝都赔进去了。妈个巴子的!早知道会是这样,就该再使点力气砸死这个狗日的......”陈卅不甘心地拾起那块砖头,正想狠狠砸下去解解气。不料,他发现整洁的砖头上,居然连半滴血迹都没有......“他奶奶的!居然连出血都是假的!”
这飞抓是陈卅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这件飞抓的设计和普通的飞抓不同,五根钢抓是靠尾部的五根钢丝来操控和相互配合的,就象人的五根手指一样,能缩能放,是飞檐走壁翻山越岭的绝佳利器。
“我咋会这么笨?咋就没想到这个小贼老早就惦记上我这件宝贝了呢?”陈卅捶着头,无奈地顺着原路返回......
别说,在钱的问题上于慧表现得还算大方,不但没走,反而还举着钱袋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陈大胆,借多少钱就说话吧!这些够不够?”
陈卅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块大洋说道:“用不着那么多,够个坐车的钱就行!”从此之后,陈卅就暗下决心:这辈子就是出家当和尚,也不想再看见这个只会落井下石的女人。
两个人出了胡同口,一个向西一个向东。陈卅坐在黄包车上,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回去后该怎么向凤凰交待呢?“她一定会大发雷霆......”陈卅开始酝酿着最坏的打算,“很可能会拿刀劈了我......”越想越可怕,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再出......
凤凰并没有像陈卅想象中的那么暴躁,相反,她安安静静坐在会客厅中的沙发上嗑着瓜子。陈卅的行为本来令她十分恼火,可是一进屋子,当她看见陆陆续续返回来的手下,心情却反而变得异常焦急起来。
“没找到吗?”
“没有......”梁飞无奈地回道。
“他能去哪里呢?”凤凰开始暗暗着急了,“这个小冤家,他怎么总做出些叫人摸不清头脑的事情呢?”凤凰在心里不停地埋怨着陈卅。
“要不......我们再出去看一看?”
“不用了!”凤凰冷冷说道,“我就不信他一辈子都不回来!”
正说着,陈卅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推开门......
凤凰没吭声,所有人都不敢和他打招呼,只好挺直腰板在原地立正。
“你回来啦?”凤凰吐出瓜子皮,头不抬眼不睁冷冷地问了一句。
陈卅没心情搭理她,一头倒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怎么?人家姑娘没有以身相许吗?”凤凰的口气充满了火药味。
“救人一条命就换来个以身相许,你戏文看多了吧?”陈卅豁出去了,心想,“老子心情也不痛快,要打架还是要吵架就痛痛快快地来吧!”
手下的士兵一瞧这架势不对,赶紧相互间使了个眼色乖乖退了出去......
“那姑娘漂亮吧?我瞧你陈大胆抱得倒是挺紧哪?”
“哪里哪里!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就凭你?”
陈卅摸不准凤凰的真实底牌,干脆来了个投石问路:“我咋地啦?我难道就不能行侠仗义么?”
“我怎么就没看见过你对男人也是这么热心呢?你要是真有胆量也不用满嘴瞎话,干脆想个办法把她纳了二房那不是更加痛快?”
“她把我纳了二房还差不多!你以为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啊?喝口凉水都能感慨半个月的女人谁愿意要谁要,反正我是不想要。”
“看来你对她很是了解啊?”凤凰手里轻轻捏着瓜子皮,杏目死死盯住陈卅的眼睛。
“了解?呵呵!像这种学生那满大街还不都是吗?还用我去了解吗?”陈卅就好像在洗牌:洗来洗去,把自己需要的牌一张一张偷偷摆放到自己的面前。
“那你为什么不抱别人偏要抱她呢?瞧你那作贼的样子,还敢跟我说你心里没有鬼?”凤凰也不是傻子,陈大胆想凭几句瞎话就能糊弄过去,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
“没办法!”陈卅摆出一付无辜的神态,“你瞧瞧她吓得那副样子?就连走路先迈哪条腿都忘了。你说说,我要是不抱她,那警察或者是小鬼子来了可咋整?你总不能眼看着她被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牲给活活糟蹋了吧?咱再退一步想想,如果换了你凤女侠,难道你也忍心看着她往火坑里跳不伸把手么?”
凤凰不吭声了。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之一,事情发展的经过她是一清二楚。那个女孩子当时的确是被吓坏了。如果单从行侠仗义的角度去考虑,换了她凤凰遇见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跟你讲!我可是把人家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就马上回来了。就连她姓啥叫啥我都没来得及问。咱哪还有那闲工夫啊?我当时就一心惦记着你有没有危险。因为这个,我一着急就把家传的宝贝飞抓给弄丢了......嗨!我这个上火啊!你瞧瞧我这舌头,全是火泡......你说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陈卅自怨自哀,瞧那副模样就差找根绳子吊上了。
“飞抓丢啦?在哪里丢的?你没好好找找吗?当家的,那可是你的传家宝啊?”凤凰一听陈卅连吃饭的家伙都给弄丢了,登时就顾不得再使性子,坐到陈卅身边拉住他的手连声安慰。
“嗨!钱财乃身外之物,大不了我再做上一把,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关键是你,你可是我最值钱的宝贝。只要你不丢,我陈大胆就不算是个穷光蛋。”
“去你的......”
“呵呵.......”
“哎?对了当家的,那姑娘叫啥名字来着?”
“于慧......哎呀我的妈呀!走嘴啦!”
“陈大胆!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狡辩?我......我......我杀了你!”
“哎呀!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哎呦!痛死我啦!救命啊......”
站在门外的梁飞无奈地摇摇头。每每陈卅惨叫一声,他梁飞立马也跟着哆嗦一下。遇到这种事情,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为了保全自己,梁飞只好忍痛牺牲掉军长的皮肉了。
“看着没有?以后找女人不能找这么厉害的,否则那老爷们今后就甭想抬头做人了。”梁飞对手下的弟兄现场施教,“只要她对你好,模样过得去就行!”
“队长!那凤凰姐对军长不好么?”战士小马问道。
“这个......那当然是不错了,不过......”梁飞伸手一指房门,“只要你能扛得住,那自然是没说的......”
“哎呦!哎呦......”陈大胆的哀号声络绎不绝,其中还夹杂着凤凰那愤怒的吼叫:“你说!你的飞抓到底给谁啦?是不是当作定情信物给送出去啦?”
“没有!绝对没有!”
“你还敢骗我!我倒要看看你的嘴里还有多少瞎话......”
“哎呦!救命啊......”
两个小时后,一切风平浪静......满头大汗的凤凰哭着跑出来......当梁飞等人冲进客厅一看:一脸淤青满身掐痕的陈卅,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军......军......长!您......您没事吧?”梁飞感觉自己有些失职。
“没事没事......”陈卅摆着手,心中在不停地检讨着自己,“看来编瞎话的工夫还得练哪......主要是这精气神的问题......一定要把假话编得跟真话似的,如果连自己都相信这是真话,那么今后就再也用不怕这娘们套我的话了......”
看来凤凰还得多下苦功才行。教育和帮助陈大胆恐怕是任重而道远啊!
陈大胆不用再出去见人了,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他是不打算在白天出门了。反正是在医院住着,护士给他拆开缝合线之后,看在他是抗日英雄的份上,顺便又免费替他处置了那一身皮外伤。
郭仲良本来是打算找陈卅汇报工作。屏退了警卫后,看到陈卅那一身的皮外伤,不由得连连摇头。随后,便缄口不言了。
“你就别磨磨唧唧的,有啥话就说!”陈卅没好气地喊道。
“看来......还是我找凤队长他们商量着办吧!”郭仲良无奈地说道。
“有话你就明说!他是军长我是军长?”陈卅有些不服。
“可军长您......呵呵......”郭仲良忍不住“呵呵”笑起。
“我没事!你快说!再跟我磨磨唧唧,老子就毙了你个舅舅的!”陈卅这是不拿郭仲良当外人了。只要他对哪个手下粗口,那就表示他已经把这个人当成了自己的弟兄。郭仲良当然知道他这个性格特点,所以欣慰地笑了笑并不介意。“小鬼子又闹事了!”他低声说道。
“噢?这好啊?我正愁一肚子气没处发呢!想不到小鬼子这还真有眼力价啊?”
二人笑了。
陈卅也感觉出刚才对郭仲良使用的语气有些不妥。毕竟人家是文化人,不能像对待那些没念过书的士兵一样,张口闭口全是粗话脏话。
“是这样的!”郭仲良低声问道,“你们今天杀了几个日本浪人是不是?”
“是啊?这怎么啦?”
“日本驻北平领事馆向国民党北平市政府提出了严正抗议,并限定国民党政府定期交出凶手,否则......”
“否则他想干啥?”
“否则他就要向日本军部请求派兵来保护侨民。”
“小日本这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哪!”陈卅冷笑道,“看来小鬼子是想借着机会把事情闹大啊!”
“没错!”
“国民政府的官儿是怎么说的?”
“北平市长周大文搪塞日本人,说这件事情他说了也不算,要请示南京国民政府。”
“这就对了!”陈卅点头称赞,“他周大文做的是咱们中国人的官,不是做他鬼子的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