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Ⅱ-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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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老郭!有啥事你就明说,犯不着拐弯抹角对不?都是自家弟兄,你给我来这套干什么?”陈卅挥手制止了剃头师傅取工具,意味深长地说道。
“老陈哪!你啥意思?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郭仲良变了脸色,他不由自主和剃头师傅对视了一眼。
“我说老郭呀!”陈卅笑了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想蒙就蒙?从你来到咱们救国军那天起,我就怀疑你的身份。你自己说说,象你这种念过军校的高材生,不在正规军呆着,偏偏跑到我这座小庙里来干什么呢?你说说,如果没有点啥目的,你觉得这合理么?”
“这个......”郭仲良的冷汗“哗”地一下子冒了出来。迅速坐直身子后,他用一种不可致信的眼光死死地瞧着陈卅。他原本就怀疑陈卅是否对自己也产生了疑心,可是陈卅的作风一贯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子,这种为人处事的态度,往往会降低别人对他的戒心。时间一长,就连郭仲良也都渐渐习惯了、松懈了,根本不在乎他是否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陈卅不同,他是一军之长,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部队平安稳定地发展壮大。所以,他对身边的一切可疑人物都要留意,都要小心——尽管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陈卅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不能不说是打了郭仲良一个措手不及。
“老陈哪!”事已至此,郭仲良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
“我没说你们是坏人,不然,你们一个个能活到今天么?”陈卅向郭仲良身边一指,对剃头师傅说道,“你也坐下,坐下听我说,看你站着我心里不舒服。”
待二人坐好之后,陈卅继续说道:“本来!我只是怀疑,还没有什么证据......”
“可是后来韩柏这一来,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是吗?”郭仲良苦笑道。
“不错!”陈卅点点头,“韩柏是什么人恐怕就不用我解释了,北平到处贴满了缉拿他的布告,我就是不想知道都不行了。”
“可是你到底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
“呵呵!这就怪你自己不小心了,”陈卅欠了欠屁股,“你忽视了汤二瘭子。不错!这汤二瘭子的确比较嘴馋,你用一大堆好吃的东西稳住他原本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你忘记了一点:在救国军里,汤二瘭子和谁最要好呢?他趁你不注意,就把一多半的好吃好喝全给我送过来了。兄弟嘛!瘭子有点好东西他怎么可能不向着我呢?不过......当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啊?六必居的小菜,全聚德的烤鸭子......这些东西你不送给旁人,为什么单单只送给了汤二瘭子?好象你平时对他也没这么好过吧?尽管你口口声声对凤凰解释说,你是怕他出去丢人。不过据我所知,瘭子跟着凤凰挺舒服的,他还没打算出去转转。你这么做一定会有你的真实目的,一定是想稳住瘭子不让他发现些什么,我没说错吧?”
郭仲良沮丧地瞧着身边的剃头师傅,半天没敢言语。
“我这个人的好奇心比旁人要重,要是搞不清你到底是什么路数什么手段,恐怕我会睡不着觉的。所以,我就命令瘭子跟踪你......呵呵!郭副参谋长,‘你可是文化人啊?这文化人咋能动粗,是不?咱有理说理,抡胳膊动腿的让人家笑话不是?’呵呵.......”
“啊?”郭仲良惊呆了,自己和姐夫吵架时所说的话,陈卅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这个......”郭仲良在心中飞速地盘算着,“难道我家里出现了内奸?能是谁呢?是姐夫?不可能啊?他怎么会......难道是我姐?不会吧!我姐怎么可能......那还有谁呢?难道是小瑞芳?嗨!我在这儿瞎琢磨什么呢?她才几个月啊?话都不会说......”
陈卅这一手可真绝,弄得郭仲良冷汗直冒不说,心理防线算是彻底崩溃了......
“小郭啊!既然如此,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不错,我们都是国民政府千方百计要抓的共产党。不知陈军长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是想拿我们邀功请赏呢?还是想把我们都给......”剃头师傅抬起手做了个“枪毙”的姿势。
陈卅微微一笑,没吭声。
“既然陈军长不想把我们如何,那我们就好好谈谈吧!”许师傅先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许德恒,是热河地区的主要负责人......”
“许书记,您......”郭仲良想打断他。
“小郭!”许书记笑道,“既然陈军长能够这么大方,咱们要是显得小家子气,恐怕对朋友有点不够实心实意啊!”
“不错!”陈卅先向许德恒一抱拳,随后对郭仲良埋怨道,“老郭啊!要论气量和胆量,你可是和这位许先生差得太远了。”
郭仲良红着脸瞧了瞧许德恒,没敢分辩。
“陈军长过奖了!”许德恒还礼说道,“既然咱们彼此之间都已经了解对方的底牌了,那么我想听听陈军长是怎么看待我们这些人呢?”
“好!我欣赏许先生的为人——快人快语。虽然你们对我隐瞒了许多事情,但是我并不生气。为什么呢?就因为你们信得过我陈卅。你们把韩柏送到我这里,就表示你们不拿我陈大胆当成外人——尽管韩柏这小子我不怎么待见他。我陈卅不是个不讲义气的人,我看得出来,宋先生还有你们,都是些响当当的男子汉。你们想做和要做的事情,我陈卅并不是很明白。可是我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自己。从宋先生的身上我就能看出你们的品性。”
许德恒笑了......
“从我赤手空拳打天下那天起,宋先生就一直跟着我,他是念过大书的人,可是他并没有嫌弃我是个胡子,一直拿我当作兄弟,我陈大胆不能给脸不要脸。为兄弟两肋插刀原本就是我这个人的毛病。其实你们根本就不用拐这么大的弯,只要是宋先生的事情,那就是我陈卅的事情。这些不用解释,解释也是多余的。”陈卅喝口茶,想了想又道,“我对共产党不了解,可能你们也听说了,我一直认为共产党就是共产共妻。不过自从杨雨来了之后,我总是琢磨这个事情。如果说共产共妻,可你们这些人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比我陈卅还正经。平时见面隔着八丈远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粘粘糊糊,就连开个玩笑都不会。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们到底是不是共产党?是不是我弄错了?后来,我发现你们三个人没事总在偷偷摸摸瞎嘀咕什么......”
“那是我们的党小组会议。”郭仲良插口解释道。
陈卅笑了笑:“对不住了,呵呵!是我想歪了......我那时就想:看见没有?别看人前一个个都装得跟什么似的,背地里还不照样是共了产共了妻?后来经过我暗中了解,发现你们背着人在一起瞎嘀咕的时候,也是本本分分的。中间隔着八仙桌,从来就没看见你们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徐先生您别怪我,我这人有时挺下流,不往那个地方上想我就不是陈大胆了。不过这件事情对我触动挺大,于是我就想了,会不会你们不是共产党?如果真要说这就是共产党的话,那肯定就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想来想去我一直没想明白,直到我派瘭子蹲了老郭他家的墙根后才发现:原来共产党也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老婆就是老婆,没听说过有哪位把别人老婆当成自己老婆用的。从那以后,我突然想明白了:原来不是我弄错也不是你们不对了,而是国民政府在瞎白话。他们说你们是共产共妻,可他们那些官呢?私底下互赠小老婆的龌龊事情应该怎么算呢?自己不干净总想把别人也拖进泥坑。所以国民政府,未必是什么好东西,比起我陈卅来,更像个流氓。”
“哈哈......”郭仲良和许德恒被陈卅这番“共产共妻”的歪论逗得哈哈大笑。不过从事实的角度来讲,陈卅对共产党的最初认识,也就是从共产共妻开始的。笑过之后,许德恒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我们和陈军长之间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这毕竟关系到我们同志的去留问题,我们对此是很认真的。”
“都别走了!”陈卅微笑道,“如果不嫌弃就在我救国军里干吧!救国军能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光是我陈卅的功劳。你就说老郭吧!军事上没得说,就连郑二杆子也不停地夸奖你。老宋那就更不用说了,在救国军里,我还没听见过有人背后说他的坏话。他说话,没人敢不服。杨雨嘛......也不能走,如果她走了,没准郑二杆子会找我拼命......呵呵......”三个人开怀大笑。
郭仲良笑着笑着突然说道:“不过老郑好像前景不太乐观。我听小杨私下和我说,她对郑东贵不但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还特别讨厌他临阵退缩的恶习。”
“这不光你说,凤凰也和我提到过。她说杨雨私下和她解释过:对郑东贵,她只把他当成了哥哥。”陈卅叹口气道,“没办法,这件事还得是老郑自己解决,咱们干着急也没用啊!”
“对了陈军长!”许德恒一见这二位要跑题,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现在救国军的实力还很薄弱。不但要面对强敌,而且还要面对自身生存环境的制约——就是你们住的地方条件太差。对于这一点,陈军长是怎么考虑的呢?”
“我并不担心现在,”陈卅说道,“我们救国军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不象小鬼子和国军,他们动一动就要考虑什么弹药补给啦?什么行军口粮啦?国军那就更蝎虎了,当官的还得想着姨太太怎么安排。可是我们救国军就不同了。咱们是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走,家当少自然顾虑也少。但是要打大仗那可就不行了,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家底和人家拼。将来不管是谁一旦对咱们发动大军围剿,那可就是最啃劲儿的时候了。逃不能逃打又打不过的滋味不好受啊!”
“看来陈军长已经对此早有安排了......那么,您希望我们能对您以及您的部队有什么帮助呢?”许德恒很客气地说道。
“许先生,您别客气。我希望您能象宋先生那样,叫我大胆!呵呵......”
“好吧!这个......大胆啊!我们党目前的实力也很薄弱,不过我们对朋友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的。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
“许先生!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看重我,我只是一个胡子......”
“我们看重的不是一个胡子,而是敢于站出来能和日本侵略者真刀实枪拼个你死我活的陈——大——胆!”
“许先生......”陈卅有些激动了。从宋玉昆等人的一贯表现上来看,他相信许德恒说得是实话。
“大胆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许德恒上前握住陈卅的手用力摇了摇。
“许先生......”
“大胆......”
三个人谈得挺投缘。原本在郭仲良看来,他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