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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帝国宫廷往事:大明三百年(上)-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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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中下怀的燕王当即兴奋又高兴地忙命诸臣起身,然后手执酒杯,谦逊且诚挚地说道:“孤家举兵靖难,志在除奸,如今少帝捐躯,孤家已负罪祖宗,况且天下之人,必将怀疑是孤家威逼少帝自焚的,这样使孤家永蒙不臣之恶名,孤家真是有冤无处诉呀!诸君看看,真是哪个庙都有屈死的鬼!”燕王一边说着,一边无辜至极清白至极地向那一班谄媚大臣们摊了摊手,表示他真是百口莫辩,然后他继续真诚仁善宽容地说,“所以这个大位,孤家决不敢妄想,列位还是别选贤能来继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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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叔侄争天下(2)
老于官场之道的茹常立刻就以一种完全相信真诚仁善宽容且又谦逊并委屈得百口莫辩的燕王的绝对表演到位的姿态连忙再次跪下,大声说道:“殿下乃太祖嫡嗣,功德薄于海内,正宜应天顺人,早登大宝,以孚众望,怎么可以这样推让?殿下这一推让可是会让天下人寒心的呀!”茹常的话犹未说完,侍御王朗、刑部主事黎天民、御使钦宏、尚书江太玄、少监周忠、将军冯翔等就都跪下来奏道:“茹常之言,正合天心,望殿下千万不要再谦逊推辞了。”
  燕王这才以众口同声、天命不可违的无奈,答应了下来。于是众臣齐声欢呼,拥着燕王登奉天殿受贺,群臣山呼礼毕,分班侍立。然后燕王下谕,改是年的建文四年为永乐元年,册立原配徐氏为皇后,长子高炽为东宫。又大封功臣,晋朱能为成国公、邱福为淇国公、张信为隆兵侯、房宽为思恩侯、张武为成阳侯,追封张玉为韩国公,丁胜、庞来兴均晋伯爵。又封次子高煦为汉王,幼子高燧为赵王。又封解缙为侍读,杨士奇为编修,杨荣为修撰,入直机务,时定为内阁。又命编修黄淮、胡广入直文渊阁。又下谕即日祭告太庙,大赦天下。
  做了皇帝的燕王在此之外,要办理的第一件政事就是追问:“少皇建文惠帝现在什么地方?”兵部尚书袁镜答道:“当日宫中大火四起,想必少帝已自焚了。”
  心中暗庆幸自己得脱亲手弑君罪名的燕王故意长叹道:“朕此番兴兵,原为救国靖难清除奸臣起见,所以行军始终竖着白帜,此耿耿忠心可书可表,敢对青天,敢问日月。可是万没想到少帝不体谅朕的苦心,竟然以身殉难,叫朕怎对得起祖宗呢?”说罢又流下几滴真诚的泪,然后便令学士张肃撰起祭文,燕王亲自带领将士,到宫中来祭建文帝,由张肃朗读祭文。读毕,燕王伏地放声大哭,诸将在旁也无不流涕。燕王祭罢,就命人在瓦砾场中寻找建文帝的尸骨,谁知骨殖很多,也分不出男女,更认不准哪一副是建文帝的,吓得直发抖的宫人们只是胡乱找出两副来,算是帝后的遗骨。
  脸上满是悲泪、心中却大大畅快、志得意满的燕王见那从灰烬中拨拉出来的尸首,满身焦烂,四肢残缺,辨不出是男是女,也觉得惨不忍睹,于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唤起了他久违的悲伤,就这样燕王不禁真诚地垂泪道:“痴儿,痴儿,你干什么要弄成这个样子啊?”可是在这种真诚的悲伤里面全是让他感觉非常不纯粹不舒服的渣滓,此刻他听到这种把亲情和悲伤都弄得非常不纯粹非常不舒服的渣滓正在一个只有他能够听得到的角落里厉声质问他:是谁导致了这一幕?
  当时,侍读王景小心地陪在燕王身边,在燕王问他葬礼该依什么规格档次来办理的时候,王景躬身答道,当以天子礼殓葬。燕王点点头,然后这两具残尸就被葬以帝后的礼节,也葬在孝陵,一切过程是殓葬如仪的,但不曾追赠谥号,直至清代的乾隆年间,才被当时的最高统治者追封为恭闵惠皇帝。
    ■ 大学士方孝孺的下场
  当年的那只大雄猫生下的小猫,此时也长成了只大雄猫,此刻它也拖了只肥老鼠当街走着,边吃边落泪,以此让人们看看它是多么的慈悲。它正在自我感觉良好地走着时,忽然有一个人满身缟素,踉踉跄跄地奔到阙下,匍匐在地就失声痛哭,那从地面上升起的高高的大哭声,一时间声震天地。燕王当即喝令左右赶快拿下,然后燕王对着这个人,盯视了良久,冷冷着脸子,暗暗咬牙狠狠地说道:“你就是方孝孺吗?朕正要拿你,你却自己送死来了!”此刻,燕王那本来就很长的脸这时候就更长了,而他那本来就很冷很狠也很吓人的眼神此时也就更冷更凶狠更吓人了。
  原来在燕兵初破金川门的时候,宫中大火四起,大家都说皇上已崩,方孝孺听说后当即便头顶麻,身穿孝衣,日夜号哭,后来燕王悬了极高的赏赐捉拿他,他不仅不躲避,反而哭上殿来。此刻方孝孺一听燕王的话,马上就大声对抗道:“名教扫地,还活着干什么?”
   。。

第十章  叔侄争天下(3)
燕王更在暗中咬了咬牙,继续狠狠地说道:“你想死,很好,可朕偏不让你死,你能怎么样?”说着,燕王见方孝孺头顶麻,身穿孝衣,就又说道:“你是个儒者,是搞学问的人,那你就应该知礼。朕初登大宝,你头顶麻,身穿孝衣,这合什么礼?”
  方孝孺冷笑道:“孝孺当然知礼,正因为知礼,所以才头顶麻身穿孝衣。因为方孝孺是先皇的臣子,先皇遭此惨变而崩逝,孝孺食其禄感其恩,怎么敢不来哭临!至于殿下登什么大宝,孝孺不知道。”燕王一时间被方孝孺说得哑口无言,默然了一会儿,他摆摆手,命左右带方孝孺下狱。
  早在燕王大举南犯的行前,留国师僧道衍辅佐世子居守北平。当时道衍送燕王一直到郊外,跪启道:“臣有密事相托。”燕王问是何事?道衍道:“江南有一名士,就是文学博士方孝孺,他素有学行,文章道德,天下闻名。建文帝视为股肱之臣,每有什么人事,建文帝必会垂问于他,臣料到殿下武成入京,金陵城的文武归命之时,这个人必定不肯降服,甚至会有激烈的犯上言行,但是殿下万不可杀此人。若杀了他,天下读书种子从此就断绝了。”道衍虽是器重方孝孺,未免言之太过,但道衍若不如此说也不会引起燕王的重视。果然燕王当即就点头满口答应,也果然就记在了心里,所以在他大索所谓的前朝旧臣罪人的时候,虽然列方孝孺为首犯,但他的本意却恰好是打算保全这位大学士,逼迫他臣事于己才是目的。
  燕王对道衍一向是言听计从,而且不仅仅是言听计从,他在得了天下后,对功臣也如同他的父亲太祖高皇帝一样大加杀戮,却唯独对谋僧道衍不是这样,当初他儿子朱高炽是和道衍一同入京师的。燕王见了朱高炽,不过淡淡地问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而一见道衍进来拜谒,就忙笑着给道衍赐座。旁坐在燕王身边的道衍马上就被这位杀人不眨眼的皇帝陛下推为第一功臣,且马上就授予了资善大夫及太子少师,并从此下令只能敬呼道衍为少师而不能不恭地叫他的名。
  好一个大和尚道衍,至此可谓是心满意足,生平志遂,于是得意就忘形的道衍是舞之蹈之地离开了京师,扬扬得意地回到长洲故里探亲访故问旧友。乡里乡亲旧朋故友的一看道衍如此贵显,敢不恭敬,于是都夹道欢迎,这让道衍更是乐不可支。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唯独他的同胞姐姐不仅不来欢迎,甚至干脆就是拒不见面,道衍在万分惊异中硬求一见。
  一个平民是无法抗拒显贵的召见的,于是道衍这位出人意料的姐姐就让别人捎话给他说:“我只认我那个做和尚的兄弟,我可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个什么做太子少师的兄弟,所以我当然是不会见这个不穿僧服而穿官袍的什么兄弟。”
  对于这样的一个奇妇人,好不容易才显贵起来的以太子少师身份荣归故里的大和尚道衍没法,只好脱下他那身心爱的官袍,改穿上僧服。可是他姐姐仍是坚决不肯见上一面,经过家人的再三力劝苦劝哀劝,奇妇人这才来到庭堂,严声正气地对道衍说:“你既做了和尚,就应该六根清净绝尘脱俗,可你又为什么要开了杀戒,闯出这样的滔天大祸,害了无数好人?如今你居然还了俗,还回老家来访亲戚探旧友,别人羡你贵显巴结你,我却绝对不会的!现在我是一个平常百姓,天下最穷的人,也不配做你这样功名心重的人的姐姐,所以你赶快离开我家,去吧!去吧!快去吧!以后休得再来胡缠!”
  道衍被姐姐说得无言以对,汗颜赤面,踉跄着离开了姐姐家,惘惘然地去访故友王宾。不想王宾也是一样地闭门不纳,只是从门内向他高声说道:“和尚错了!和尚错了!”这个八字足足抵得上一篇绝交书,于是再次回到京城的道衍仍是以僧寺为居宅,平日除了入朝以外,仍是穿着僧人缁衣。成祖劝他蓄发,道衍也没受命,而赐给他的府第和两个美貌的宫人,他也全都退还了。到永乐十七年,道衍以一个和尚的身份死于寺中,死后被追封为荣国公。
  

第十章  叔侄争天下(4)
因为对道衍的言听计从,所以虽然列方孝孺为首犯,却本意只打算逼迫他臣事于己才是目的的燕王就召来方孝孺的门徒廖镛、廖铭等,让他们到狱中去劝说老师归顺。不想他们两人只得到老师方孝孺的一顿厉斥怒叱:“你们这两个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大义吗?”但燕王听了两个人的回报也没往心里去。
  过了几日,朝廷要草即位诏,然后颁诏于天下,在讨论草诏之人选时,在廷的臣子都说:“此系大制作,必得方孝孺之生花笔才能妙成天章。”燕王于是命侍臣,持节到狱中,召出方孝孺。
  方孝孺仍是缟素麻来见,并且痛泣建文帝的悲恸之声,早在他人未到之前就传了来,响彻于大殿之中。燕王一见方孝孺进殿了,亲自从高高的宝座上站起身,拾步降阶来到他的跟前安慰道:“先生何必苦自己呢!朕此举,本意不过是想效法周公辅成王罢了。奈何成王如今也不在了,朕受文武之请,不得已只好自立了。”
  方孝孺却好像没听见他后面的话一样,厉声问道:“你不过是想效法周公辅成王,那么成王何在?”燕王讷讷地说:“他自焚死了。”方孝孺又质问道:“成王既不在,何不立成王之子为帝而辅之?”燕王只好顾左右而无奈地搪塞道:“朕闻国利长君,孺子恐误天下。”
  不料方孝孺的声音更朗更高更硬地问道:“那为何不立成王之弟?”燕王到这儿是真的语塞了,无可置词中,他紧皱着眉头,勉强说道:“这是朕的家事。先生就不必过问了。”燕王说到这儿,自己都感觉因为过于理亏而词穷,顿时更感觉发着高烧的在臣下们面前的面子太过不去,于是他又壮了壮气地说起理来:“立成王弟,乃支也。既支可立,则朕登大位,怎么就不行呢?”
  方孝孺还要再说什么,燕王早已转过脸去,命令左右递上纸笔,笑着说:“如今朕既已然即位,欲诏告天下,使万众咸知。这不是件小事,所以恳请先生费费心,好好地起草一份诏告天下的即位书!”方孝孺还没等他说完,就又把他刚刚在说话时止住的痛哭声再次大放悲恸起来,并且抓起笔来一把扔到地下,且哭且骂道:“天命可以强行,武功可以虚耀,却只怕名教中一个篡字难以掩盖啊,殿下虽千载之下,也逃不过去!我方孝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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