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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大学士-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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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手定在半空中,突然间,他听到一丝低低的哭声从身边传来。朱厚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定睛看过去,身边是一个娇小柔美的身影,在夜色呈现出一道诱人的优美曲线。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身边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张王妃、杜王妃,或者是方王妃?
  他脑子里一片迷糊,只记得傍晚的时候自己服用了一粒仙丹,然后就觉得脑袋发涨,身子发麻,喝了一口汤就上床睡觉了,至于今天晚上是哪一个王妃侍寝,却没有半点印象。
  自从开始服用方士献上的仙丹之后,他感觉自己对男女之事已经失去了兴趣。虽然这些丹药都是大阳躁热之物,可不知道怎么的,对那种事情就是没有感觉。
  船舱里还是热,周围一片漆黑,让人如同置身于蒸笼中一样。
  朱厚熜再也睡不着,索性披衣从床上下来,打了火石点了桌上的蜡烛。
  一圈明亮的烛光在舱中扩散开去,眼前的景物清晰起来。
  只见,身边那张不太宽的床上,一个女子肩头轻耸,将头埋在枕头中,小声地抽泣着。
  这个背影朱厚熜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她就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兴王侯陈氏。
  朱厚熜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是什么日子与陈后同床共枕了,听到他的哭声,心中不觉得有些烦躁:“王后,大半夜的,你怎么哭起来了?回本王的话。”
  床上哭泣之人直起了身体,露出秀美的面庞和柔软的身枝,她眼睛里满是悲伤:“大王,你又要服用丹药了。父王他不就是吃仙丹走了的,你如今吃得这么猛,我怕……”
  听到王后说起已经过世的父王,朱厚熜心中突然一疼,接着又有一道邪火从心中升腾而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朱厚熜一挥袖子,将长长的大袖缠在双臂上,用尖锐的声音挖苦道:“怎么,怕我吃仙丹吃死了,毁了你的皇后梦?本王知道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如今却也遂了你的愿?”
  这等诛心之言从自己丈夫口中说出来,如同一道大雷击在陈王后心中。她猛地抬起头看着朱厚熜,哀伤地说:“大王。贱妾这是担心你的身子啊!我知道,我自嫁给大王以来,没有生育过一男半女,又性格暴躁,不懂得讨你欢喜。可是,大王一年中到贱妾这里来的次数两只手都数都过来。贱妾不知道什么地方让大王讨厌了。大王车舟劳顿,身体本就疲乏,我本不该说这些的。你不到贱妾这里来,我也不怨你,可是,这仙丹却不能再吃了。”
  朱厚熜闻言也不发怒,只咬着下唇冷笑:“好啊,还没到北京你眼睛里就容不下张妃她们了,将来容真有那么一天还如何得了。孤知道你妒忌张妃她们,嘿嘿,以你现在这种不肯让人的品性,将来还如何母仪天下?”
  “妒忌,我需要妒忌她们吗?”陈王妃声音大起来:“大王认为张妃她们好,那是因为她们一味顺着你的心思,若我有意与她们争宠,也不会劝你保重身子了。”
  “争宠,你堂堂兴王后,同她们争,好意思吗?”朱厚熜口中一阵阵发干,先前服用的丹药已经吸收殆尽,大概是化掉药性消耗了他不少体力,此刻只觉得双目发热,身体一阵阵发飘。
  他心中越发烦躁起来,手一舞。缠在双臂上的大袖“呼!”一声甩开。再不理睬船舱中不依不饶的陈后,大步走上甲板。
  大概是刚才陈王后提起了去世的父王,朱厚熜心中一阵伤痛,上了甲板,外面依旧闷热,看着宽阔的河面,吸了一口长气。
  家事国事,天下事,每一件事都压在心上,让这个未来的十五岁的少年天子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正如陈后所说的那样,父王的死真得同服用仙丹有关。
  可是,父王去世前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服用仙丹,大概是他对现实的一种逃避吧?
  朝廷对各地藩王管束甚严,尤其是在宁王之乱后,更是将王爷们当犯人看待。不断命地方官员就近监视,还派出官吏进驻王府之中管理日常事务。可以说,王府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笔开销,没有他们的点头就没有任何可能。
  最过分的是,依照祖制,藩王没有朝廷命令不得离开王城一步,违令者将受到严惩。
  自有记忆以来。朱厚熜就没有走出过王城一步,对他来说,王府和王城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困在其中,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父王一声育有两男四女,但大都在襁褓和年少时夭折,仅他一个人长大成人。这或许同他长期服用丹药有关,以至于影响了下一代的健康。
  他还记得父王去世的那天还拉着他的手说:“厚熜,孤真想再看京城一眼啊!孤生在那里,长在那里,那里才是我的家乡。人常说,落叶归根。我这片树叶落了,却回不了家,世界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事情吗?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大明朝的王爷在外人眼中风光体面,却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这是天底下最悲惨的事。依孤的才学,若是一个普通百姓,去科举,怎么说也能考个举人,即便做一个七品县令,也比现在逍遥快活得多啊!”
  也就是从父王去世那天起,朱厚熜就暗下决心,这辈子绝不能再任由命运摆布。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就得纵心自在,岂能受制于他人?
  老天还是没有辜负他,很快,正德病危的消息传到了安陆。而且有小道消息说:正德有心将皇位传给他朱厚熜。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王府众人固然是大觉振奋,但朱厚熜却暗自警惕。对他来说,如果不出意外,他这辈子也将像他父亲一样,一辈子呆在王城中不能离开一步。也只有做了皇帝,才能摆脱这种令人绝望的生活。
  可是,全天下的藩王多了,厚字辈的人都有登基的可能。他朱厚熜在其中并不起眼,只是一种有可能的选择。而且,他还面临着一个强劲的对手:江华王朱厚乔。
  此人在朝野中颇有声望,同朝廷中几个大姥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想顺利登顶,就不得不将他彻底打倒。
  因此,朱厚熜也不敢懈怠,将手下最亲信最得力的助手陆炳派往京城活动,为得就是在未来的帝位争夺中抢占先手。
  可是,谁曾想,江华王早就在京城中布置了人手,并纠集了一大批朝廷官员在皇帝面前游说。
  不得不承认,去年年底是朱厚熜最困难的时期。京城活动开支浩大。让他有些捉襟见肘。而最让他郁闷的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朝廷派到兴王府的官员加强了对王府往来帐目的管理,每一文钱的支出都盯得极严。若不是有陆家支撑中,他在京城的所有布置到头来必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收买官员,打通要害关键,需要有流水一样的银子使出去。即便陆家财雄势大,也不看看重负,眼看着就要支应不下去了。
  可是,一过完年,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
  一个叫孙淡的山东士子出现在京城纷乱的政局当中……
  想着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一切,朱厚熜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河水。庞大的船队停泊在河边,疲惫的船帆落下了,白色的帆布在闪电的光芒中若隐若现。
  如果陆炳没有认识孙淡,如果没有孙淡在天子身边替兴王府说话,事情或许会是另外一种模样吧?
  而且,孙淡一插手安陆和青州之间的夺嫡之争,先是弄出一个什么钱票为兴王府筹集了一大笔资金,有了这笔钱,陆炳他们顺利地买通了不少要害部门的印把子。其次,孙淡有设下巧计策,将青州在京城布下的势力连根拔起,手段又准又快,快得让青州做不出任何反应。
  等到正德驾崩那天,孙淡更是从头到尾守在天子身边。无论是立遗昭还是颁圣旨,都由他一手操持。这手段,这智谋,比起那些只懂得袖手谈心性,张口说道德的所谓的名士才子们强上许多。
  连陆松听到他的事迹之后,都击节叫好:“恭喜王爷,终于得到了一个张良陈平式的谋士。反观那江华王,手下的平秋里虽然也是不世出的才子,可同孙淡比起来,却幼稚得像一个三岁的娃娃。这是王爷的福份,也是青州的噩梦。老天爷将孙淡送到王爷身边,这不正说明天命在王爷这边吗?”
  至于陆炳,更是对孙淡的谋略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地步。
  “可是……孤怎么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呢?”眼睛还在发热发红,朱厚熜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怀中的丹药,却摸了个空。
  “对,孤是妒忌了……京城的布置一直都在孤的掌握之中,可事情发展的方向却脱离了我的控制。孤也是一个有大才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小秀才比了下去?”朱厚熜突然找到了令自己不舒服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喜欢摆布我。王府的官吏、朝中的大姥、我的手下,甚至我的妃子们……这感觉真让人不舒服啊!”
  “好在,孤终于要登基了。天子广有四海,自然要随心所欲,好好振作一番才是。”
  胸中突然有一股壮志升起,他提高声气:“放扳子,本王要上岸走走。”
  “王爷不可,这夜半三更的,你独自一人离船上岸,若叫那毛尚书知道了,只怕有是一通苦柬。”早就等在甲板上侍侯着的大伴黄锦慌忙走上前来苦苦劝告。
  他那日被朱寰刺得浑身是伤,在路上将养了一个月才好了个大全,如今身体虽然已没大碍,可一张脸还是显得异常苍白。
  “怎么,你也想限制我吗?”一想起礼部尚书毛澄那双浮肿的眼睛,和满是虚伪笑容的脸,朱厚熜气就不往一出来。这一路上,沿水路从安陆到南京,再到镇江,进而转道大运河北上。毛尚书和一众朝廷迎驾的官员就像看管犯人一样的看管着他。
  朱厚熜虽然贵为大明王爷,如今有时皇储,可他毕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少年人该有的特点他都有,他一辈子都没出过王城,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出远门的机会,自然要游山玩水一番,好好过过眼瘾。
  可毛尚书他们整日都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身边,这个不许,那个不成,就当他这个未来皇帝如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一样,只需老实呆在船舱里就好。
  堂堂大明朝王爷,未来的天子,被这群官僚如此看管,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表面上却只能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否则,毛尚书他们肯定会板着脸来一通“祖宗家法”、“大明惯例”。
  “这些老朽,将来我登基为帝,必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此刻的朱厚熜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可心中却委屈得直想发狂,也不想在黄锦面前掩饰着一点。
  听到王爷语气不善,习惯查颜观色的黄锦慌忙跪在地上,“王爷,老奴什么身份,怎么敢限制你。王爷若真想上岸走走,奴才这就放扳子,对了,我再去传陆炳过来护驾。”
  “传他来做什么,惊动了陆松,就会惊动一大群人。”等黄锦放好扳子,朱厚熜跳了上去,冷冷道:“别说什么护驾不护驾的,孤现在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受人摆布的王爷,还不是皇帝。你这个老奴才不要乱说话,小心被有心人听了去,惹起事端。”
  上了河岸,天还是很黑,高一脚低一脚在在堤坝上走着,时不是绊个趔趄。若不是那黄锦逝世伸手过来,也不知要摔多少跟斗。
  朱厚熜越走越快,脚步却越发沉重,他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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