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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大学士-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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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解释,正德却叹息一声:“你们都是朕身边最可亲信的人,朕认识你们也晚,没给你们什么好处。将来这宫中换了主人,也不知道会对你们如何?朕委实放心不下,怎么说也得给你们一个好的下场。这钱就当我赏给你们的。”说到这里,他有些伤心:“朕不成了,也就是这两天事情,真放心不下你们啊!”
  孙淡眼圈一热,差点掉下眼泪来。正德不过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却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他已经把我孙淡当成铁哥们了,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好朋友离开,说不难过也是假话。
  孙淡:“大将军今天精神不错,身体应该会好起来的。”
  正德苦笑:“自己个的身子自己知道,一个人能活多久,能不能活,我比你更清楚。朕若走了,除了牵挂你和毕云,还牵挂着你说的那个故事,对了,最后令狐冲和他小师妹终成眷属了吗?”
  孙淡正要说话,正德却摆着手:“别说,说了结果就没意思了,到时候,朕在下面也有个牵挂。否则,没有念想,就算做鬼也没滋味得紧。”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一张脸赤红如血。
  孙淡眼泪终于下来了,“陛下不让臣说,臣就不说?”
  “陛下?”正德脸上的笑容一收:“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陛下,既然想做我的臣子,那么,你这几天就别出宫了,陪在朕身边,替朕拟遗诏吧。”
  他轻轻冷笑:“孙淡,你这几天去过哪里,做过什么,朕心中明镜似的。你这人总的来说不错,是个有大才之人。惟独在金钱那道关口上过不去,这也可以理解,你也是穷过来的人。当然,大事上你是不糊涂的,否则朕也不会由着你在外面做事。”
  正德轻轻咳嗽得,又道:“可是,你不想牵扯进政坛瓜葛,别人未必不来牵扯你。”
  “那是。”孙淡心中却不畏惧,淡定地点点头:“臣是陛下身边人,自然有人会来接近。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不过,帝位花落谁家,牵涉国本。本是陛下家务事,臣避之惟恐不及,怎么可能朝这浑水里跳。”
  正德欣赏地看了孙淡一眼:“难得你心怀坦荡,是啊,你不能跳,也没必要跳,你真想要功名利禄,直接科举就是。”
  他真挚地看了孙淡一眼:“历来帝位归属都是学淋淋的生死之争,我是真拿你当朋友。谁说帝王之家无友情,我朱厚照就认你这个朋友、兄弟了。我不想在我百年之后,你被人害了。”
  孙淡心中感动:“多谢。”
  正德慢慢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虚汗不住往外冒:“这几天你别出宫了,就留在这里送我最后一程。我这是在保护你,谁知道这几天京城里会出什么妖蛾子,我不想你有事。”
  孙淡心中一震,却不情愿。正德将要大行的消息非常重大,自己将来若想同嘉靖搭上线,做他的从龙之臣,就得抢先一步通知陆炳,让他早做打算。
  否则,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可皇帝既然有命,孙淡也不好反对,只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臣这就留在宫中。不过,臣还得先回家一趟。”
  正德有些奇怪:“你还回家去做什么?”
  孙淡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回答道:“臣好几天没看到自家娘子,又这么多天不回去,须防着她同我闹别扭。”
  正德一脸地古怪:“你这么怕你老婆?”
  孙淡:“我家娘子是我的贫贱夫妻,臣这不是怕,是敬。”
  “哈哈,怕老婆就怕老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初魏征也怕老婆,可人家依旧是一代贤相。”正德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快滚回去请假。”刚说完这句话,他的病情又开始发作,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
  孙淡慌忙应了一声,正被出去。正德却叫住了,“等等,我疼得厉害,说点书听听。”
  孙淡:“好,臣这就接着江那个《笑傲江湖》。”
  “不不不,不讲那个,那个故事是朕要留在大行之后听的,现在说了,以后就没念想了。”正德疼得浑身乱颤,禁不住呻吟了一声:“疼得顶心……你,你就说一段佛经吧。朕信那个,你说,朕去了之后,会去西天极乐世界吗……你是我朝有名的才子,也不知道你对佛经上有没有新的见解。朕以前也听杨家父子筵讲过几次。今儿个,你也来当一回筵讲官。”
  “陛下是菩萨转世,自然会去那里的。”孙淡心中难过,小心扶他躺下。心中一动,便想起南怀堇所说写的佛经书籍,便点点头:“陛下,臣今天就同你说说《金刚经》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吧。”
  “快说,快说,我忍不住疼了。”正德的汗水密密麻麻地沁出来,说说的声音也沙哑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筵讲
  正德一边强忍着剧烈痛楚,一边小声道:“〈金刚经〉是佛学经典不假,可这书但凡是人,都读了个几十遍,也没甚新奇之处,朕就不信你能讲出什么新鲜的道理来?”
  孙淡也不多解释,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千余年来,不晓得有多少人研究金刚经,念诵金刚经,因金刚经而得到感应,因金刚经而悟道成道。金刚经是佛经典中很特殊的一部,他最伟大之处,是超越了一切宗教性,但也包含了一切宗教性。我们研究金刚经时,不能将它局限于佛教的范围,佛在金刚经里说:‘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这就是说,佛认为古往今来一切圣贤,一切宗教成就的教主,都是得道成道的;只因个人程度深浅不同,因时、地的不同,所传化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不对起,南老师,我开始抄袭你了。
  孙淡端正地坐在正德面前,身体挺拔,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
  他以前在皇帝面前说书,也不过说些故事,讲些演义,虽然有才子之名,可并没表现出多少不同常人的地方。
  如今见他难得正经一回说正经学问,外面的太监们都轻轻地走到门口,屏住呼吸侧耳听去,想看看这个孙小才子究竟高明到什么程度。
  明朝的太监从小就要进内书房读书,所学的也不仅局限于儒家经典,教书的先生也是翰林院的学士,实行的是精英式的教育。若说起真才实学,放在宫外面去,也是出类拔萃,一等一的人尖子。
  他们只听孙淡这么一说,就知道其中的厉害,皆在心中赞了一声:看来这个孙先生果然是有大才之人。
  孙淡将总纲说完,又道:“我们常在讲悟道,或者般若的部分时,就会引用到这两句话。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照到地上的千万条江河,每条河里都有一个月亮的影子,就是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的晴空,如果没有一点云的话,整个的天空,处处都是无际的晴天,所以万里无云万里天。这是一很好的境界,很多禅师们因这些境界而悟道。
  有一个和尚住茅蓬的时侯,就写了一副很好的对子:‘万里青天开笑口,三间白屋竖拳头。’……”
  孙淡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从第一品〈法会因由分〉说到最后一品〈应化非真分〉。一讲就是两个时辰,直说到夜半。
  太监们都是有大学问的,究起真本事,未必输于后世的南怀谨先生。可古人做学问大多比较拘泥,视野也不能同现代人相比。孙淡刚才说解说的这段佛经,很多地方南先生都加进去了现代人的一些看法,深入浅出,又难得地通俗易懂。
  众人只听得心中欢喜,许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被孙淡这一点拨,顿时敞亮贯通,直如醍醐灌顶一样。
  再看那孙淡,一袭青衣坐于帝王之前,侃侃而谈,身上竟隐约有一股微弱的光芒闪烁。
  等孙淡说到最后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时,就有人泪流满面地念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正德笃信佛教,连带着宫中的太监们也都学佛念佛,并造诣颇深。
  一时间,众人悟到孙淡话中的真意,也都低声和道:“南无阿弥陀佛!”
  “天不负朕,送孙先生到朕身边。”正德也激动得浑身乱颤:“朕今日才明白了佛学的真谛,吾道不孤也!从此再无畏惧,再无寂寥,得大欢喜。”
  孙淡停了下来,静静地坐在那里,等正德昏沉沉地睡去,这才站起身来:这算是临终关怀吗?作为了一个老朋友,朱厚照同学,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宗教是最好的心理慰寄,希望你一路走好。
  他算了算时间,距离正德去世还有三天,这三天他都应该昏睡不起,直到最后那一刻才会有片刻的清醒。
  必须把这个消息带给陆炳,让他早些准备。
  想到这里,孙淡也不耽搁,就在两个太监的带领下出了皇宫。
  送孙淡出去的是两个中年太监,说起话来很和气,却一直呆在身边身边,须臾不肯离开。孙淡立即明白过来,这是皇帝跑来监视自己的。有这两条尾巴跟着,还真让他无法可想。
  正德给了孙淡两个时辰时间,也就是说,天亮之前,他必须回宫。
  这夜半三更的,该如何才能联络上陆炳呢?
  孙淡一时有些着急起来。
  等回了家,家里见孙淡回来,自然又是一通大乱。那两个太监就那么亦步亦趋地跟孙着孙淡,须臾也不离开,就连孙淡进了房间同枝娘在一起时,也站在那里看着。
  枝娘固然大觉得害羞,连孙淡也忍不住道:“二位,我们连口子要睡觉了,那边有客房。”
  其中一个中年太赔笑道:“孙先生还请原谅,我们也是没法子啊!”
  孙淡一时气苦,只得让枝娘回避,自己躺在床上睡觉。那两个太监硬是在孙淡床边守了一夜晚,让孙淡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还没等孙淡起床,两个太监便在床边喊:“孙先生,你起床了吗,是不是该同我们一起回去了?”
  孙淡恼火地应了一声:“这就走。”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子来报:“孙老爷,有客来访。”
  孙淡大喜,**,不管是谁,只要是人就成,总归有办法把消息送出去的。就大声道:“叫他到书房里等着,我就过去。”
  来的人没有通报姓名,孙淡也没来得及问,就匆忙穿了衣服走进书房。两个太监也跟着走了过去,不过,这二人知道孙淡心情恶劣,就很自觉地站在书房门口,侧着耳旁听。
  刚一进屋,孙淡就吓了一大跳。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平秋里。
  这家伙一身又脏有破,头上还缠着白纱布,看起来十分狼狈。不过,他还是风度翩翩地背着手正在欣赏孙淡挂在墙上的那副〈寒食贴〉。
  孙淡吓了一跳,这家伙居然杀上门来了。不过,青天白日之下,门口又有两个皇帝派来的内侍,谅他也不敢公然行凶。就笑了笑,道:“原来是平兄,怎么想着来看孙淡了?对了,你犯下那样的重罪,怎么还敢回京城。若我是你,早逃回青州去了。”
  平秋里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回青州去做什么,浪迹天涯,深藏身与名?静远兄好心计好手段,平某虽然败在你手下,可对你的还是非常佩服的。静远若真要报官,平秋里束手就擒,绝不反抗。”
  孙淡嘿一声:“你自投罗网,我自然是要去报官的。”
  “只怕你不敢去。”平秋里冷笑一声:“若真闹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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