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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佳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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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让我和哥哥辩谈原来是嫌弃我油嘴滑舌。”舒玉抱怨道,却笑得眯了眼,“谁不知道哥哥是咱们文家的谦谦君子,若是哥哥变得伶牙俐齿,爹怕是要偷偷去大哭一场。”

    “那今儿个我要是不点头,就是欺负人了?”文老爷笑睨着舒玉。

    舒玉也回之一笑,默然不作答。

    “老听你们娘说舒玉护短,我还奇怪,舒玉这么淡的性子怎么会护短,今儿可是见了。”文老爷嘿嘿一笑,对舒宁道,“看着你妹妹的面上,今儿个就不说你,但是这一题,你们两个都要好好回答。”

    最后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让舒玉听得不禁一愣。

    “既然是随意玩笑,我也就随意出题。”文老爷看着一双小儿女相互之间使眼色,不由得摸了摸胡子,踱步到书桌前,提笔写了六个字,又让巧月点了一支香,就坐在桌边眯眼假寐。

    舒玉和舒宁凑近一看,一张白纸上写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舒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舒玉却拧起了眉头,眼角不由得飘向文老爷,却只见他对自己狡猾的挤挤眼,像是颇为得意。

    《左传·隐公元年》里郑庄公面对其弟骄纵跋扈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庄公之母武姜不喜庄公,偏疼小儿子段,郑庄公即位之后一直对弟弟的所作所为极其纵容,直到段公然招兵买马造了反,这才顺理成章的收拾了他。

    只是在这个时候……

    舒宁看文老爷合着眼,偷偷扯了一把还在发愣的舒玉,询问的看着她。

    舒玉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他自身难保居然还惦记着怕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受了责罚,便对他微微颌首,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如何作答。

 第四章 对答

    第四章 对答

    一炷香很快燃尽,文老爷端坐不动,缓缓睁开眼。

    舒玉忍不住扑哧一笑,轻声对舒宁说:“这是一直偷眼看着那香呢。”

    神色略显紧张的舒宁听了这话,终于放松下来,却也不敢在文老爷的怒目下笑得太夸张,唇角抽搐几下,努力保持平静面容。

    文老爷瞪了舒玉一眼,又咳了两声以示权威,这才对着舒玉问:“你们俩谁先?”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舒玉后退一步,轻声说:“哥哥先说。”

    “古有养虎者,不敢以生物饲之,不敢以全物饲之,盖因生物全物易激其杀决天性,灭其天性看似残忍,实则慈悲。是以仁心饲虎,而反养己之仁心。养虎如此,待人亦然。”舒宁最初几句说的有点磕巴,垂着眼睛,不敢看文老爷的反应。

    “庄公雄才隐忍,欲除共叔段百般纵容,,却因此与其母武姜断意绝情,还说出不及黄泉无相见之言,却不曾想,骨肉亲情如何能断?最终还是颍考叔揣度了庄公之意,提出掘地探母的方式,才让母子二人重新相见。与其事后后悔,初时就应爱惜骨肉,爱之深责之切,亦是这个道理。”后面这段总算是说顺溜了,舒宁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敢抬眼看文老爷和舒玉。

    谁知这一看,却让他再次卡住,说不下去。

    舒玉柳眉微蹙,看着舒宁眼里带着稍许不安和担忧,文老爷却没有看舒宁,反倒盯着舒玉陷入沉思。

    听见舒宁卡壳,舒玉立刻接话道:“哥哥总算是给我留了几分余地,该轮到我了。”

    舒宁原本搜肠刮肚的想了一堆典故,正待在文老爷面前显摆一下,听见舒玉这么说,也不忍拂了妹妹的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既然哥哥以庄子开头,那我便取个巧,从善如流。”舒玉说着舒宁,却看着文老爷,笑道,“庄公之举,不在放纵,而在通透,以段之为人,日渐之德不能感之,而况大德?庄公之明,自然不会以不信而进厚言。”

    “此言不假,可谏言之人却不同。”文老爷打断舒玉的话,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向上为进言,向下则为训诫,其位相异。”

    “武姜偏疼小儿,庄公亦要尽孝,上下之位,已然不明。”舒玉心中狂跳,努力保持面色平静,说了这一句,就不敢再说下去。

    舒宁原本还面色如常,听了文老爷和舒玉的对答,心中咯噔一声,终于察觉自己做错了事,更不敢再开口。

    文老爷这题出的明显是想点今天的事,在文老爷看来,姨娘之所以能闹得那么大,也是许氏平日里不管不问,纵容之下才会有这样的胆量,而出这样的题,原本设想的怕是让舒玉驳题,而他回护,谁知道他只想到怕舒玉答不上来,拧了文老爷的意思。

    三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默然立在书房,半天也没人开口。

    最终打破沉寂的还是文老爷,他摸了摸胡子,笑了起来:“舒玉之前还说舒颖潜心读书,我看你也不差。”

    “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被妹妹问倒,脸上也挂不住,”舒玉有点不好意思,赧红着脸说,“这些天特地用了功。”

    文老爷看着舒玉,又看看旁边还显得紧张的舒宁,心中再次叹息,舒宁一片维护妹妹的心意,而舒玉却是在方一看到他的题目,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长子性情虽好,可身为男子太过慈悲反倒不是好事,反倒是舒玉,小小年纪一点就透,不光得了他的意,还知道替哥哥遮掩,他又何尝看不出兄妹俩之间的互动?

    “若是你们二人换一换,就最好不过。”文老爷遗憾的看着一双儿女,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舒玉,真该是个男孩。”

    “爹”舒玉受到惊吓,一双眼盈盈的瞅着文老爷道,“我哪里不像个姑娘了?”

    文老爷被逗笑了,松了眉头,连舒宁都忍不住眯了眼,弯了唇角。

    气氛正好,就听门外传来声响,许氏推门进来,轻柔得笑着说:“这么晚了,还在这屋里?爷儿几个就算聊得有了兴致,也仔细身体,宁哥儿明儿个还得去学堂呢。”

    文老爷看见许氏过来,连忙过去扶她,口中不忘轻声责备:“早就过了你就寝的时辰,怎的还过来了?”

    “才送走了姐姐,过来看看舒晴丫头。”许氏一脸自责,声音更轻,“老爷外面有事,家中本就是我该操心,今儿个是对不住晴丫头了。”

    “你这两天身上不好,就该多休息。”文老爷皱起眉头,对许氏说,“舒晴已经被我哄睡了。”

    许氏点了点头,抬头看着文老爷,用惯常的淡笑回应:“有劳老爷费心了。”

    文老爷听了这话,面色不豫起来,轻轻松开手,扭头对舒玉说:“你送你母亲亲回去。”

    舒玉应了一声,过去扶着许氏就要走,许氏对文老爷欠了欠身,又吩咐舒宁早点回去休息,这才跟着舒玉朝外走。

    临到门口,文老爷又上前一步,在舒玉耳边说:“方才考你们的题,不要说。”

    许氏脚步一顿,却没扭头,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文老爷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大了,讪讪的解释:“方才出题考校舒宁和舒玉的功课,我怕你身体不好,听了这些又费心。”

    舒玉愣了一下,有点惊讶的看着文老爷,他出这样的题目,不就是为了点许氏,如今不说又是为了什么?见了许氏本人,又心软下来?

    许氏只是微微一笑,没再开口。

    看着神色复杂文老爷,又看看旁边神态安详淡然的许氏,舒玉拧着眉头,跟许氏出了门。

 第五章 病倒

    第五章 病倒

    西厢那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好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打小身体就弱的舒玉头天折腾了一回,又在祠堂里跪了一会儿,晚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踏实,半夜就开始咳,直到天将将亮了才勉强合了眼眯了一会儿。

    清晨起来嗓子也哑了,眼圈也凹了,好容易才红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舒玉本还想起来去给许氏请安,被屋里大丫头冬月拦下来。

    “姑娘可千万不能再折腾了。”冬月心疼的看着舒玉,“前阵子的风寒才过去,好容易养得好点,昨儿个一闹,又病了。”

    “哪儿能那么容易就病了。”舒玉轻笑,摸摸自己的脸,担忧的问,“看着不好吗?”

    “姑娘快别操心这些了。”冬月说着,就伸手把舒玉的头发拢了拢,扶她再躺下,这才说,“我这就回太太去。”

    舒玉伸手想抓她,却只碰到了衣角,一时觉得头痛欲裂,身上也没了力气,闭上眼,就天昏地暗的睡了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傍晚,扑鼻的是浓烈的药味儿,又不开窗,就算是没病的人,也得胸闷气短。

    舒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由冬月伺候着喝了药,却不愿意躺下,靠在一边望向窗子发呆,直到许氏进了屋,才发现又是手脚冰凉。

    “坐着也不说加件衣服,回头再着凉。”许氏伸手摸了摸舒玉的脑袋,顺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

    “娘。”舒玉回头看到许氏,软软的靠近她,闷声说,“我做了噩梦。”

    “又做了噩梦?”许氏伸手不断的顺着舒玉的头发,轻轻的在她身上拍了拍。

    “我以为自己再也醒不来了。”舒玉委屈的瘪着嘴,更加偎紧了许氏说,“我也不知道,究竟这会儿是在做梦,还是之前那才是个梦。”

    许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抚。

    舒玉咬了咬唇,却还是不甘心,哼哼唧唧的赖在许氏怀里不肯出来。

    往日都是沉静温文的性格,突然这么一耍赖,反倒让许氏不大适应,愣了好一会儿,才探手环住舒玉,将她抱在怀里。

    舒玉本来只是想多留许氏一会儿,却没想在许氏怀里温暖舒适,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总有一种不知自己究竟在哪儿的混乱感,直到鼻尖传来淡淡的香气,舒玉闭着眼,赖在被窝里,不愿出来。

    门外传来响动,然后是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太太,姨娘说今天身上仍是不好。”是姨娘身边一个婆子的声音。

    “大夫不是昨天才来过?”许氏的声音清晰有力,“城里最好的大夫开出最贵的药,还是不能管用吗,还是你们服侍不周?”

    婆子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许氏似乎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姨娘有了身子,你们得更加小心伺候才是。”顿了顿,又道,“这几日就让姨娘在屋里静养,不用过来请安了。”

    婆子似乎松了口气,连声说:“太太菩萨心肠。”

    等声音渐渐远了,许氏才轻轻哼了一声,又低头给舒玉掖了掖被角。

    文老爷在旁边咳嗽两声,让装睡的舒玉吓了一跳,她原以为屋里只有许氏一人,没想到文老爷居然也坐在旁边,大概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进来,她并不知道。

    “老爷有话不妨直说。”许氏的声音压低了些,似乎是怕吵到舒玉。

    文老爷支支吾吾,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对许氏,文老爷是又敬又爱,向来不敢大声,原本憋了一晚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老爷出的题,我也听了。”许氏轻声说。

    文老爷大惊,忍不住看了一眼舒玉。

    “舒玉回来就病了,也没工夫说与我听。”许氏笑了笑,“是舒宁那孩子没心机,三两句话,就让我套出来了。”

    “只是考校舒宁的功课……”文老爷还想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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