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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篡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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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本姓朱,若改姓刘,置祖宗颜面于何地?”朱慈烺大喊起来。

“我靠,原来他就是太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谦心中喜悦,看着二人大吵,“大哥告诉我说朱慈烺因为与周绎相争,被满清骑兵抓获,送到多尔衮处被杀。那我现在要去救他啊!”

正思虑间,忽见两个正在争吵的人厮打在一起,朱慈烺很明显身体素质太差,被周绎几拳打倒,“以后不要来周家,省得连累我们!”

“你们把我妹妹放出来!”朱慈烺倒地,用手护住面颊,大喊道。

这时,一队满清骑兵从远处缓缓走过来。

历史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点点差池。(历史的轮子现在已经被李辉弄得快要癫狂了)

陆谦一个箭步冲出去,一把扯起倒在地上的太子朱慈烺,飞一般向远处的胡同跑去,事出突然,周绎还没回过神来,太子朱慈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祸根!以后再敢上门就给我打将出去!”周绎喘口气,对家丁们嘱咐道。

陆谦托着太子一路狂奔,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小胡同,这才停下来,摸着自己喘气喘得生疼的胸口,“你小子还不起来啊,趴在地上等死啊!”

“兄台,为,为何将我拉到这里?”朱慈烺扶着墙壁,气都喘不匀了。

“为了救你!”陆谦坐在地上,“你不知道,刚才要是被满清骑兵把你抓去,你就是死路一条。”

“哦?你又从何得知?”朱慈烺诧异地问道。

“我大哥说的。”

“非也!若满清将我擒去,不但不会为难与我,还会与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朱慈烺呵呵一笑,“我本是前朝太子,古来有此例,当年赵匡胤受禅让登基,柴氏幼主得封王爵,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胡说八道!”陆谦笑了,“你怎么不好好想想,现在满酋大杀汉人,扬州,江阴,嘉定,全部被杀戮一空。全天下都在反抗满酋,若是你仍然活着,登高一呼,从者云集。满酋还能睡得着么?”

一席话说得朱慈烺哑口无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开口的鞋,鞋前已经露出脚趾来。

“兄台说的是。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朱慈烺神色黯然道。

“有!”陆谦站起来,“随我去江南,我大哥在那里凭借十九个人打下一片基业。此次派我来邀请你前往主政。”

“所言非虚?”朱慈烺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呵呵,我就是负责那支义军情报的大员。”陆谦潇洒的一甩脑后的小辫子,“手下管着几十号弟兄呢。”

“不对,你如此年轻,定在诓骗我。”朱慈烺瞪大了眼睛,“你的大哥姓甚名谁?我可听说过?”

“浙东,张煌言!”陆谦觉得老大的名字还不够响亮,于是擅自做主将张煌言搬上前台。

“还有郑成功!”陆谦想想,又补充道。

“如此甚好!我们马上动身前往吧!”朱慈烺大喜道。

“现在不能走,你妹妹长平公主还在周家,我们要把她救出来。”陆谦正色道。

两个人躲在巷子里捱到晚上,陆谦出去买了几个包子,又拿回一大把牙签,吃完包子就蹲在一旁剔牙,显得很享受。

“你家张煌言张大哥占地几许?手下有多少悍勇?”朱慈烺憋得发慌,问道。

“占地千里,良将如云,我们还有大炮,火铳,总之我们的力量非常强大,满清阿勒泰打了几次都拿我们没办法。”陆谦本着能吹多大就吹多大的宗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朱慈烺很天真的相信了,他还在做着复国的美梦呢。

“这天下,本来应该是我的。”他喃喃自语道。

第一卷 江南血 第十章 远客(五)

“走吧!咱们去救你妹妹。”剔牙剔得舒服了,陆谦站起身,拿起白天时偷来的木棍,带上朱慈烺,两个人轻声蹑足向周府走过去。

“咱们先进去,之后找到你妹妹,带她走,记住没有?”陆谦丝毫不拿这个前朝太子当一回事,吆喝道。

“记住了。”朱慈烺现在还沉浸在复国的美梦中呢。

朱慈烺踩着陆谦的后背,跳上院墙,两个人入了周家宅院,在一片漆黑中向着朱慈烺所指的方向走去。

“谁?”屋子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喊声。

“皇妹,是我,我是长兄。”朱慈烺小声呼唤道。

“皇兄?快进来!”紧接着是一串门庭响动,屋门被开开,一个素颜女子披着衣服站在门口。

初见长平公主,陆谦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究竟是皇家女子,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大气,不像那些地主老财家的闺女扭扭捏捏,矫揉造作。

(对长平公主的描写过于简单了,因为作者现在还没看到那种贵族女子的风范,难以下笔。谁让咱们是下里巴人呢,哈哈!)

“皇兄深夜来此,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长平公主朱嬍娖将二人迎进屋子,点起一灯烛火,急忙问道。

“皇妹速速随为兄下江南,京师留不得!”朱慈烺催促道。

“就在此刻?”朱嬍娖觉得这位皇兄是在说胡话。

“是!快随我走,要不然来不及了!”朱慈烺现在倒是很焦急。

“好!我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了!我们掘港什么都有,到那里都会给你们配齐的。”陆谦插话道,“快走,被满酋知晓了咱们谁也出不去。”

就这样,朱嬍娖在陆谦的鼓动下逃出周府,顺着花园的墙边跳了出去,狼狈逃跑。

“咱们马上出城门。”朱慈烺建议道。

“你脑子坏掉了?现在已经关了城门,严禁出入。如果咱们现在硬闯城门一定会被发觉的。”陆谦毫不客气的反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朱慈烺还真的不敢反驳陆谦的话。、

“找个地方睡觉,等天亮。”陆谦笑笑,从一个水沟边抓起两把泥巴抹在两个人的脸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朱慈烺爱干净,连连闪避。

“这样满清的巡逻兵就认不出来了。”陆谦笑道。

倒是长平公主很识大体,她虽然没让陆谦抹脸,自己用仅存的右手抓了一把泥涂在脸上,衣服上,又把衣服撕开几个口子,涂上泥巴,看上去和乞丐没什么两样了。

“这就对了嘛!你要知道,伪装是很重要的。”陆谦学着李辉的腔调,阴阳怪气的说道。

天刚蒙蒙亮,城中就传来一阵阵喧哗声,紧接着大队的骑兵开始四处巡查,不时有六扇门的人四处持着铁链子抓人。

“怎么回事?”朱慈烺用脏手抓着包子,感到有些难以下咽。虽然流落民间,但至少每顿饭都是要洗手的。

“长平公主被发现失踪了,现在正在全城缉拿呢!瞧瞧,又抓起来一个。”陆谦仍然在剔牙。附近饭馆里的牙签都被他偷光了。

“这位,侠客,你要带我们去哪里?”朱嬍娖问道,声音软软绵绵的,听上去很是享受。

“我们要去长江边上,你们见过长江么?”陆谦瞪大了眼睛说道。

两个人一起摇头。

“老土!”

搜查直到下午才结束,抓了不少人,陆谦看差不多了,领着兄妹二人向城门口走去。伸手还从地上抓起一把牛粪,拿在手里还冒着腾腾热气。

“好小子,你是不是诚心恶心我!”守城门的还是那个斗鸡眼,见陆谦这小子来到,歪着脑袋喊道。

“瞧爷这话说的!我就是一泥腿子,不拣点牛粪咋能种出好庄稼呢!”陆谦一笑,“你们两个还跟我摆谱啊!都把牛粪捡着,这都是好肥料啊!”

“后便那二位是?”斗鸡眼心里纳闷,这小子,刚进城就收了两个跟班?

“是我舅舅家的表兄妹,这不嘛,舅舅前两天蹬腿死了,留下两个活累赘,谁也不要,你说这身上没三两肉的家伙,养着也是白费粮食,咱家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辙!”陆谦摇摇头,非常无奈的表情。

“要不,找个牙行,卖给大户人家得了!”斗鸡眼帮着出主意。

“靠!别提了,走了三家,人家看都不看就给轰了出去。还是领回家看看我妈的意思吧!真他娘的丧气!”陆谦说着照着朱慈烺的屁股上就是一脚,“你TMD快点走!别磨蹭!”

“好小子!有你受的!”斗鸡眼看看脸上黑一条白一条的朱嬍娖,急忙挥挥手,让他们走过城门。

出了城门,三人狂奔好几里路,直到跑不动了这才倒在地上,呼呼喘粗气。

“大侠,咱们现在怎么办?”朱嬍娖趴在地上,连连喘气,问道。

“从这往西走有个三义庙,我在那有点东西,咱们先去那里取了东西之后买偷驴,一路南下,到了我大哥的地盘就好了。”

三人商量完毕,走到三义庙,从供桌下拿出银两和火铳,朱慈烺端着火铳爱不释手,仔仔细细的研究。

“皇兄,咱们这次真的算是逃出京城了。”朱嬍娖破天荒的一扫阴郁的心情,微微一笑。

“不要这么称呼,记得千万不能这么称呼,要是漏了陷咱们谁也走不了。”陆谦急忙纠正道。

“记得,你叫铁牛,朱铁牛,你叫春花,朱春花,我是陆谦,咱们三个是表兄妹的关系,你们随我去江南投亲戚,咱们都是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记住了么?”陆谦赫然道。

“记得了。”朱嬍娖倒是很明事理。

“为何要改名?”朱慈烺还是不肯。朱嬍娖拉了拉他的衣袖,“哥,父亲曾经说过,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那好吧!”朱慈烺点点头,“我是朱铁牛了。”

一路无话,陆谦在保定府买了一头驴,供给朱嬍娖骑乘,朱慈烺几次走累也想骑驴,被陆谦好顿笑话。

三个人过黄河,入中原,跨过淮河,一路上饿殍遍地,民不聊生,三个人虽有银子但无处买粮,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凑合,偶尔用火铳打些野物,却也不够吃。

闲话休提,这一天终于来到应天府地界,赶上阿勒泰领兵攻打掘港新败,各地提防李辉提兵北上,所以在各个渡口都严防死守,声称要捉拿李辉的探子。

“没奈何,现在不能过河了,咱们绕路吧!”陆谦长叹一声,三个人放弃了横渡淮河的计划,从安徽绕道,过凤阳入滁州,跨过运河,从被屠城而变成废墟的扬州城边路过。

这一路所见真是触目惊心,尤其是扬州城外那个高大的坟丘,像小山一样哭诉着满酋的暴行。

朱慈烺看得须发皆张,怒火上涌,“早晚要灭绝满酋,为死难的臣民报仇!”

“嘘,小点声!低调,低调!”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陆谦觉得这兄妹俩虽然出身高贵,但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尤其是朱嬍娖,虽然少了一只胳膊,见识并不比男人差。倒是朱慈烺总是热血上涌,满嘴胡说,好几次差点惹出祸事来。

过了如皋,前面就是李辉的地盘了。此时已经是冬月二十七,马上就要过年了。

由于李辉修建边墙,将触角伸向内陆,所以各地都严防死守,对进入李辉底盘的人都严加盘问,稍有对不上的就抓起来。

“惨了惨了,看来咱们只能在此等待时机了。”

“那咱们要等多久啊?”朱嬍娖也是慌了神,一路上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眼看目标就在眼前了,竟然生生被卡住!

陆谦一脸茫然:“等多久只能看咱们的运气了。”

三个人找了间荒废的屋子住下,连火铳也不敢用了,只好烧点火取取暖,将存下来的干粮充饥。

这一等就是三天,到了年三十那一天,设卡查人口的士兵们也都轻松了许多,每人端着一瓶酒,就着五香豆猪头肉在那里胡吹。

“各,各位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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