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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部分

大汉帝国-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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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老三走了。”馆陶公主的声音很低,很低。
  “他真是不孝!母后病了,他却……”要不是景帝的耳音不错,还真听不见。景帝双眉一轩,冷哼一声,突然明白走了二字的含义,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身子发僵,呆在当地,喉头咕咕作响,却是说不出话来。
  “还不都是你,把老三给母后处置,母后不得不……”母亲杀子,那是人间惨剧,馆陶公主哪里说得下去。
  “啪啪!”景帝重重两个耳光打在自己脸上,自责不已:“都怨朕!都怨朕!”
  “启儿,过来!”经过仓公的抢救,窦太后适时醒来,气息微弱,冲景帝招手。
  景帝忙拉着窦太后的手,只觉她的手冰凉一片,仿佛冰块似的,不由得更加惊心,嘴一张,就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是找不到说词。
  “启儿,阿武走了,你可要保重!”窦太后一双老手不住在景帝脸上抚摸着,仿佛珍宝似的。
  窦太后两个儿子,梁王已死,景帝自然是更不能出事了,若是再一出事,她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定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母后,都怨皇儿,都怨皇儿!”景帝眼泪象水一般涌出来,自责不已:“皇儿把老三交给阿母发落,本意是要保全他。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儿的弟弟,皇儿恨他,可是皇儿狠不起心,无法处置他。皇儿是想,母后宠爱他,把他交给母后发落,皇儿对群臣也有个交待。”
  景帝和梁王的兄弟之情不错,要景帝狠心杀自己的亲弟弟,还真是折磨人。若是既给群臣一个交待,能平息事端,又能保全梁王,留他一命,这是最好的结果。
  要留梁王一命,只有把梁王交给窦太后处置了。到时,景帝可以对群臣展开“情感攻势”,说这是窦太后的主意,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太伤窦太后的心。只要他说得动情,群臣会理解他的难处。
  毕竟,汉朝以孝治天下,把孝之一字看得极重,景帝这也是敬孝。
  “启儿,别说了,别说了。”窦太后紧紧搂着景帝,不住在景帝背上拍着:“启儿啊,你念着兄弟之情,为娘心里欢喜!阿武泉下有知,他也会欢喜。启儿,阿武他那是非死不可!他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他不得不死!老身在,他就做出骨肉相残的事,若是老身不在了,他还不把你的儿子,老身的孙子全杀光?”
  以梁王的性格,真要窦太后不在了,他就是无牵无挂,没他不敢做的事。若是景帝立儿子为太子,说不定景帝立一个,他就杀一个,骨肉相残的惨剧会越演越烈。
  除非景帝痛下杀手,把梁王处死。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梁王一定会变得更加阴险,行事更加隐秘。即使景帝怀疑他,也不一定能找到证据,要拿他正法也没辙。
  要想不再上演骨肉相残的惨剧,只有让梁王死一途了。窦太后对梁王的性子最是了得,不得不忍痛杀了梁王。
  “阿母,老三不会的,不会的!”景帝不住安慰窦太后。
  “启儿,为娘最是了解他的性子,他一定会这么做。”窦太后强撑着道:“启儿,你赶紧把这事诏告天下,就说是老身处置的阿武。”
  “母后,此事万万不可!”馆陶公主忙打断窦太后的话。
  这已经是让人够心酸的事了,要是再诏告天下,那就更加不得了。
  “还有那么多的诸侯王,他们一心盯着皇位,就得用这事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绝了那非份之念!”窦太后的声音并不重,却是不容置疑。
  景帝了解她,每当她如此说,那就是不容更改,只得点头道:“母后,皇儿知道了。”
  “快去!”窦太后催促起来。
  景帝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景帝一去,窦太后又晕过去了。
  ……
  淮南王府,刘安正与淮南八公聚在一起,商议大事。
  “梁王真没用,睢阳城是天下间有名的坚城,竟然给周阳一鼓而下。”李尚不屑的咧咧嘴,他们对梁王有着无比的信心,结果却是与他们的预期正好相反,要他们不失望都不行。
  “你们说,皇上抓了梁王,会如何处置?”刘安眉头一皱。
  “还能怎样?太后肯定会又哭又闹,不吃不喝的相逼,即使皇上想处置梁王,也不可能,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苏飞摇摇头道:“大汉呀,当家作主不是皇上,是太后!”
  “在下也是这般以为!”
  淮南八公不断表态,看法相同。窦太后对梁王的宠爱,天下皆知,窦太后绝不会让梁王有事的。
  “孤也是这般以为!”刘安笑了:“梁王这事一出,朝廷的威望就大跌。以后,要是有诸侯王谋逆,朝廷也不好再下重手了。哈哈!”
  刘安没说错,此例一开,仿效者肯定不绝,朝廷不能重处。
  “父王,梁王给太后处死了!”刘迁快步而入,手里拿着一枝精致的铜管。
  “休要乱说!太后怎么可能处死梁王呢!”刘安根本就不信。
  “父王,这是朝中廷寄,说得明白。”刘迁把廷寄递给刘安。
  刘安接过,手忙脚乱的展开,一瞧之下,脸色大变:“太后真把梁王处死了!”
  “不好!孤还有几封书信没有追回来!”刘安脸色大变,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手中的廷寄砸在地上。
  二百八十五
  梁王之死,对诸侯王来说。那是一场地震,让他们心惊胆跳。
  梁王是窦太后的心尖肉,骄横过人,窦太后处处护着他。没想到,窦太后亲自下旨,处死梁王。这事,对诸侯王的打击比起千军万马还要厉害。
  诸侯王虽然都是刘姓,是宗亲。可是,他再亲亲得过梁王吗?连梁王都给处死了,若他们犯了事,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那些有非份之念的诸侯王不得不敢收起觑觎之心,老老实实的做安乐王爷。
  当然,最担心就要数淮南王刘安了。不久之前,梁王据守睢阳,准备与朝廷对抗时,他满以为睢阳城高垣厚,足以抵挡不少时日。只要战事久拖不决,不论谁胜谁败,朝廷的威望都将大降,他就有机会了。一时兴起,写了几封书信给各地诸侯王。
  哪里想得到。睢阳城一鼓而下,梁王成擒,这让他大是惊讶,立即派人去追回书信。
  送信的兵士太卖命了,竟然一路送到地头,连追赶的兵士都没有追上。那些诸侯王接信后,就不再归还,还说上一大通好话,反过来安慰他。
  诸侯王打的什么主意,刘安不会不知道,一旦有利可图,就可以把刘安给卖了。当然,诸侯王抓住了把柄,还可以威胁他,捞取好处。
  对这些事,刘安是有些担心,却不严重。因为以他想来,梁王不会有事。只要梁王不会有事,朝廷连谋逆都不能重处,他写几封书信,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梁王竟然给窦太后处死,这无异于在向诸侯王宣告:休要谋逆,朝廷不会手软!
  如此一来,刘安就是如坐针毡,一想起那些书信,就心神不宁。千方百计讨要。却是讨不回来。原因很简单,朝廷没有表明太度以前,此信没多大用处。一旦朝廷表明了态度,这书信就是奇货可居了,谁会归还?
  且不说刘安如何心神不宁,讨要书信。
  朝中有了新面孔,那就是韩安国,给补了御史大夫。韩安国这人有才具,在平定七国之乱时,立下大功。再者,这次他不顾危险,跟随梁王去长安,一路随侍,小心侍候梁王,就连梁王也是感慨“时难见真心,韩安国如此忠臣,孤没有听他的,致有今日之囚”。
  景帝是知道韩安国这个人的,知道他的才具,就把他补了御史大夫。
  跟随梁王一起起长安的枚乘、庄忌和司马相如三人,也给景帝赐予博士。景帝这是念在兄弟之情份上。给他们的恩赐。
  可是,这三人确实有真才实学,一手好文章,天下难有人能及。枚乘和庄忌就不说了,那是名闻天下的名士,学问大家,赐他们博士,不会有人有异议。
  至于司马相如,虽是名不见经传,声名不显,枚乘和庄忌对他极是推崇,景帝赐他博士也就在情理中了。
  对于梁王的子女,景帝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并没有做得太绝。把他们贬为庶民,夺了他们的爵位,却赐给他们大笔钱财,足够他们生活了。
  对这般处置,窦太后也无异议,对景帝的处置,大加赞赏。
  再怎么说,梁王的儿女,是她的孙子,窦太后自然是念着他们。
  梁王一死,立太子的最大障碍就不存在了,景帝立太子之事,水到渠成,只差择机诏告天下罢了。
  可是,窦太后的却一病不起,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梁王之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任何一个母亲,不得不处死自己最心爱的儿子,都会难以忍受。
  ……
  浦城,帅府。
  周阳面前摆满了地图,正扑在地图上,眼睛睁大,仔仔细细的看着。
  “大帅又在给地图相面了!”李广摇摇头,嘀咕起来。
  “飞将军,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周阳头也没抬的问道。
  “大帅,你听见了?”李广有些意外。
  “你嗓门大得跟打雷似的,谁会听不见?”程不识取笑李广。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广可不服气,顶一句嘴,马上就问道:“大帅,你老看地图,看来看去,看了这么多天,你选定了战场没有?”
  “光看地图,还不能确定,得等赵破奴他们回来,我才能定。”周阳终于从地图上抬起头,打量着朱买臣道:“主簿对闽越极为熟悉,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可是。这次的打法有些不一样,对这地理一定要熟悉,要做到心中有数。”
  朱买臣虽是对闽越极熟,也不可能做到哪里有路,哪里有小道都知道的份上。真要如此在话,除非神仙。而周阳这一次的谋划很宏大,就是要让人闽越军队一个也逃不掉。
  要做到这点,难度极高。兵败如山倒,即使闽越军队不是汉军的对手,一旦了打败仗,脚上抹油开溜的话。汉军要追很难。即使是在空旷无垠的大漠之上,骑着战马去追,也不见得能做到一个不留。
  更别说,这还是闽越,地形复杂,有不少山地、从林,一旦给闽越军队钻到大山里去,汉军就没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闽越多险关要隘,闽越军队分兵把守,闽越军队一败,要逃非常方便,而汉军要追击很难。
  因为山地、丛林作战的难度很大,更非汉朝新军所善长。即使派出会稽驻军,也不见得能夺下来。
  闽越军队逃得越多,后果越坏,清剿越困难。是以,周阳必须要把闽越军队全歼,不能有一个逃掉。
  “赵破奴回来了!”周阳眼睛一翻,双目中精光闪烁。
  只见赵破奴一身的灰尘泥土,大步进来,冲周阳见礼:“见过大帅!”
  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卫青、张通以及一干奉命查探地形的兵士,齐向周阳见礼。
  周阳一打量,只见卫青他们个个一脸的疲惫,身上、脸上全是尘土。光是瞧这样儿,就知道他们没有偷懒,肯定是认真侦察过了。
  “你们探察得怎样?”周阳一挥手,直接问正事。
  “禀大帅,没问题。”赵破奴很是兴奋:“这里地势虽然险要,闽越在山上筑有关隘。可是,有一条隐秘小道,可以直逼关后,居高临下,一通石块就足以拿下来。”
  赵破奴一边说,一边指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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