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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部分

大汉帝国-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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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张不疑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之态:“条侯见谅。瞧我这记心,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竟了,该罚,该罚!”
  “着实该罚!抽你三鞭!”周亚夫气势上来,神态威猛,手中的马鞭举起,摆出一副要痛打张不疑的架势,却是没有落下。
  “嘻嘻!”张不疑竟然笑了,并没有畏惧:“条侯,今儿是我当值的日子,我不能走开。家里人都等着,你快过去吧。”
  他做城旦舂,那是皇命,汉文帝的圣旨。不敢或缺。周亚夫冲周阳一招手,道:“阳儿,见过这老东西。”
  按辈份算,张不疑是张良的长子,周亚夫是周勃的儿子,比起周阳要高上一辈。可是,瞧他这年龄,竟然比周阳高了好多辈似的。
  “周阳见过伯父!”周阳上前见礼。
  “啊!”张不疑吃惊的打量着周阳,大是震惊,问出一个讨骂的狗血问题:“条侯,这就是大帅?”
  周阳得胜回朝,长安哪个百姓不识得周阳?他竟然不识得,这事绝对是个笑话,周阳自个都很诧异了,周亚夫眉头一轩,愕然半饷:“老东西,你竟然不识得阳儿?”
  “条侯呀条侯。”张不疑一脸的苦恼:“我哪有那么好命!大帅回朝那日,我得守在这里,哪有时间去迎接大帅。我本拟去,却不给我告假。”
  那天,万人空巷,都挣着去,谁会给你告假?让你告假,还不如自个去。
  他这个城旦舂,有皇命在身,没有皇命,不敢擅离,周亚夫这才恍然。
  “大帅威名素著,是大汉的功臣。还这般俊朗,面如冠玉,难得的美少年呐!好好好!灵儿有福气!”张不疑一双老眼焕发出了神采,目光炯炯,在周阳身上打量起来,越看越欢喜,太老爷看孙女婿,那是越看越可爱。
  脸上的皱纹竟然消褪了,红光满面,欢喜无已的道:“条侯,你稍等,我这去告个假。”
  他不说则已,他一说,周亚夫真怒了,剑眉倒竖,手中的马鞭提了起来,喝斥起来:“你这老东西,明明能告假,不在家里呆着,还在这里杵着……”
  周亚夫位高权重不说,周阳威名正盛,他要来相亲,谁家不洒扫相迎?不要说张不疑这个罪徒之家,就是长安的权贵之家,也得把准备功夫做足,周亚夫这是动了真怒!
  慢怠周阳,就是慢怠他,比慢怠他还要惹他着恼。
  “条侯,别打!”这次,张不疑脸有惧色,知道周亚夫不再是说笑,是真怒了,忙解释道:“条侯,我就实话实说了。大帅虽然建功立业,威名素著,可是,以前的名声……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总不能把他往火坑里推。要不是看在你于我们有恩的份上,我还不让你来呢。”
  “你还不乐意了?”周亚夫火更大,吼起来了:“阳儿前来提亲,那是瞧得起你!只要阳儿乐意,陈家的、萧家的,哪家不盼着阳儿上门呢。”
  张不疑点头,陪着笑脸:“那是,那是!条侯,你也体谅我呀。以大帅的门楣家第,三妻四妾少得了吗?我们张家一脉,破落如厮,要是灵儿嫁入你们周家,还不给人欺侮?灵张知书识礼,性情温婉,这些年来,提亲的人多了去了,我都没允,就是不想让她不开心。”
  谁个长辈不疼儿孙呢?张不疑这话是真心的,周阳暗赞不已,一抱拳道:“张伯至诚之言,周阳感佩。不愧是留侯后人,落拓中不乏傲骨!”
  象张不疑这种情况,要是换个人,一定是巴不得有权贵之家前来提亲,他们就可以攀上高枝了,借机复兴张家。张不疑不仅没这么做,反倒是呵护着这个孙女,即始周阳这种新崛起的权贵,圣眷正隆,他也不例外,周阳对他只有钦佩。
  “谢大帅赞扬!”这么多年来,张不疑听得最多的就是讥嘲话,受得最多的就是白眼。象周阳这种真心的赞扬,他是很少听到了,不由得大是感动,老眼中噙着泪水。
  “那你怎么改了主意?”周亚夫有些好奇了。
  “大帅见谅!”张不疑先是致歉,这才解释:“今儿一见大帅,我相信大帅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做,就在习相人之术,我相信这双眼睛还没有昏花。”
  “谁个喜新厌旧了?”周亚夫胸一挺,头一昂,非常自豪的道:“你没听皇上说,阳儿少读兵书,精通韬略,堪为世家子弟表率,你多心了。”
  以前那个周阳的名声的确不好,虽然景帝在打赏之前把周阳一夸再夸,却不能抹掉人们心目中的记忆,周亚夫知道张不疑要说什么,这才抬出景帝来压张不疑。
  果然,张不疑不敢再说了,只得连声道是,颠儿颠儿的去告假。瞧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儿,好象在飞似的,风一般的去了,风一般的回来。
  没多久,张不疑回转,兵士让出一匹马给他骑。张不疑也不客气,飞身上马,一拉马缰,朝前行去。骑术不错,周阳暗中喝采。
  跟着张不疑前行,没多久,来到一座庄园前。这座庄园不是高门大户,而是由十几间茅草屋组成,茅草屋还很低矮,没有围墙,没有大门,只是东一间,西一间罢了。
  “难道这就是张府?”周阳有些惊疑,难以置信。
  一念转完,只听张不疑道:“寒舍就在前面。”
  “哎!留侯世家,竟然破败如厮!”周阳大是感慨。
  张良名气那么大,美名千古流传,他的后人竟然住低矮的茅草屋,周阳还真是意外。在周阳的想象中,即使张家再破败,也不致于落到如此地步,好歹弄个几间瓦房。
  茅屋前,有几亩田地,正有几个人在田里忙活。周阳定睛一瞧,是几个女的,男子只有一个。这个男子的身材高大,极是壮硕,很是眼熟,略一辨认,原来是和周阳有一面之缘的张通。
  这些女子年岁不小了,脸上带着皱纹,一双手很是粗糙,有些干裂。
  还有一个少女,正在妙龄,手拿耒耜,正在翻地。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侧对周阳,看不清容貌,却是身段曼妙,一瞧便知是个美人。
  周阳的目力不错,看见她粉嫩的右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汗水,翻地很卖力所致。右足提起,踩在耒耜的横梁上,重重一用力,耒耜就插进土里了。
  玉足着鞋,虽不知靴内景象,也是让人遐想无边。
  周阳他们人不少,周阳父子,加上柳铁、还有几个兵士,不下十人之众,一路行来,动静不小。张通的耳音极佳,已经听见了,猛然抬起头,朝来路一打量,脸露惊讶之色:“周阳,周大帅,条侯……”
  他一说话,那几个女子抬起头来,朝周阳他们一阵打量,个个一脸的惊讶:“那个美少年就是周大帅?真是大帅呢!这么俊!”
  “没错!是大帅!”张通肯定一句,猛然一拍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灵儿妹妹,今儿是周大帅来相亲的日子。我们……”
  周阳这样的大人物,请都请不来,他们竟然在田里干活,那不是怠慢吗?张通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相亲?”那个少女猛然抬起头,裂裂嘴,很是不屑。扭头打量着周阳,猛然门,俏脸飞霞,握着耒耜,快步而去。
  “灵儿妹妹,你这怎么了?”张通看得不明所以。
  张灵儿漂亮,前来提亲的人不少,就没见她如此表现过,张通不由得懵了。一个年纪不小的女子轻斥道:“通儿,快去迎接大帅。那几个在屋里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迎接?不会睡着了吧?”
  也不管张通的反应,快步离去,追着张灵儿去了。一边跑,一边直笑。
  张通拍拍手,把手上的泥在衣衫上一抹,快步迎过来,见礼道:“张通见过条侯!见过大帅!不知大帅驾临,多有失礼,请恕罪。”
  “张家侄儿,请免礼。”周亚夫还礼。
  却是不见周阳动静,周亚夫微觉奇怪,朝周阳一瞧,只见周阳目光炯炯,盯着张灵儿离去的方向,不言不语。
  此时的周阳,心里还在翻腾着呢。对张灵儿虽只惊鸿一瞥,却是难以忘怀。
  张灵儿一张吹弹可破的粉脸,姣好如玉;一双剪水瞳仁,清澈若泉,唇角微弧,娴静淡雅,透着似水温柔。乌黑的秀发梳起,挽成高髻,插着木权,身着粗布葛衣,却是另有一番风情,朴素淡雅中不乏落落大方。
  对张灵儿的名头,周阳听过多次,也想象过其容貌之美,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之美貌。
  爱美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周阳对张灵儿的美丽容貌很惊讶,可是,周阳并不是用下身说话的人,更重在心灵美。
  一个美貌若斯的大美人,竟然在田里干农活,还很卖力,这说明了什么?那说明张灵儿的心地很美,并没有以自己美丽的容貌而自傲,更没有什么非份的要求。
  想想现代社会那些女子,稍有姿色,就要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谁会跟张灵儿一样,去干活呢?
  这还不是美德?
  这样的人儿不娶作妻子,还要什么样的人呢?
  周阳瞬间就有了定论。对张灵儿,虽然不是那么了解,至少可以花时间去了解了。
  “阳儿,通侄正见礼呢。”周亚夫忙提醒一句,脸上挂着笑容。瞧周阳那神态,有戏!
  “哦!”周阳清醒过来,抱拳回礼道:“张兄,周阳这里有礼了。多日不见,张兄安好?”
  “蒙大帅问起,张通还过得去。”张通笑着致谢:“那日,蒙大帅出手相助,张通感激不尽,这里谢过。”
  那天,他给窦昌刁难,虽不至于害怕,若无周阳出手相助,他会更加难堪。
  “些许之事,何劳挂怀。”周阳笑道。
  “条侯,大帅,请!”张不疑翻身下马,侧身相邀。
  周阳和周亚夫下了马,柳铁和陈尚接过马缰,牵马随在后面。
  父子二人与张不疑并肩而行,张不疑与周阳肩并肩,张通与周阳并肩而行,朝院里行去。
  “条侯,大帅,寒舍简陋,未曾洒扫除道,还请见谅。”张不疑一边走,一边致歉。
  “言重了,言重了。”周亚夫笑道。
  在张不疑爷孙二人的簇拥下,父子二人来到院前。一到院里,只见从屋里钻出几个男子,一脸的睡意,睡眼惺松,一边揉眼睛,一边整理衣衫,看样子,是给人从榻上叫醒的。
  周阳大奇,张灵儿她们这些女子在田里干活,这几个大男人却是在屋里睡大觉,这还有天理没天理?
  留侯世家破落到如今地步,那是自找的。象他们这般懒惰,要是留侯世家还不破败,就没天理了!
  二百一十五
  这几个男子,为首的是张不疑的两个儿子。张典,张高。
  左首边的是张典,右首的是张高,兄弟二人身着绸衣,很是华丽,就是洗得泛白,只能说曾经很华丽。
  二人头戴无梁进贤冠,手拿象牙扇。洁白的绸扇面,带着一些灰色,这应该有些年头了,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陈年旧货了。
  二人揉着眼睛,睡眼惺松,还没有清醒过来,打着呵欠。
  另外四个男子,是张不疑的孙子,张无妄、张赛、张里仁、张皓。年纪比起张通要小些,个头也没有张通壮硕,脸皮白净,没有太阳色,赶得上张灵儿的粉嫩肌肤了。若是不知究里的人,一定会把他们当作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会想到他们是破败的张良后人。
  这四人身着葛布衣衫,手里也没有拿扇子这种道具,其睡意之浓烈并不比张典、张高二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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