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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大汉帝国-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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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广数次追杀军臣单于未果,一直引为憾事,这次,又让他给撞上了,这份喜悦远非笔墨所能形容,猛的紧握大黄弓,搭上箭矢,大吼一声:“单于留给我!杀!”
  一夹马背,战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
  “单于?”
  汉军本以为会撞上匈奴的大官,却是没想到,竟然撞上的是匈奴的单于,惊喜莫铭,兴奋得眼球充血,好象猛虎一般扑了上去。
  隆隆的蹄声,预示着雷霆万钧的威势。
  军臣单于早就看见汉军了,大吼大叫起来:“汉人来了,快走!快走!”
  汉军人数比他们多,再者,汉军是追击。有吃的有喝的,体力比匈奴充沛。一旦给汉军追上了,这点匈奴还不够塞牙缝的。
  就是他不说,匈奴也知道,唯有逃走方能活命,无不是死命的打马赶路。
  他们胯下的战马,连日奔驰,又累又疲,有些已经快倒毙了,这一急赶,哪里还禁受得住。一阵战马悲鸣声中,几匹疲累过度的战马前蹄跪地,口吐白沫,倒毙当场。
  匈奴猝不及防之下,给摔下战马,啃了一嘴的泥。可是,性命要紧,哪里顾得过来,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又开始逃亡了。
  两条腿能与四条腿比?他们还没跑出几步,就听一阵急骤的蹄声传入耳里,一个个汉军挥着锯齿一样的汉剑,对着他们猛冲而来。
  汉剑虽已变形,可是,依然锋利,要砍匈奴的脑袋却没问题。一颗颗头颅飞上半空,转眼功夫,这几个匈奴就成了汉军剑下亡魂。
  汉军犹如趟入羊群的猛虎,横冲直撞。匈奴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任由宰杀的份。
  不是匈奴不想还击,一是他们没有那个胆,二是他们没有武器。在汉军要命的追击下,匈奴早就斗志丧尽,哪敢与汉军交锋。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弯刀、弓箭,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把武器扔了,却是大部分。赤手空拳的匈奴,敢与汉军对抗么?
  既带着弓箭,又带着弯刀的匈奴,只有军臣单于一人。可是,他一个人能济什么事?
  更别说,李广好象凶神恶煞一般,直奔他而来。
  “单于休走!”
  李广沙哑的吼声如雷,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手中的大黄弓弯成弯月,四枝箭矢带起一片空破声,对着军臣单于就射了过去。
  数次追杀军臣单于都没有成功,这让李广很是不爽,早就憋了一口气,乍见军臣单于,还不象绿头苍蝇遇到臭鸡蛋一般兴奋?
  听着李广如雷的蹄声,军臣单于头皮发炸。脑袋里嗡嗡直响。要是来的别人,军臣单于还不至于如此惊惶,偏偏来的是他最怕的李广。
  即使是剧孟追来,军臣单于也不会如此惊惧。剧孟的身手的确了得,堪称举世无匹。可是,剧孟善长近战,而李广善长的是箭术,远远就能杀人,更具威慑力。
  遇到剧孟,打不过,以军臣单于不凡的身手。自保逃命还没问题。可是,遇到李广,在他的绝世箭术下,往哪里逃?
  李广箭术无双,傲视千古,要想从他箭下逃生,机会极为渺茫。对于这点,军臣单于数次亲身领教过了,要不是战马好,他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还是老办法,只能靠追风宝驹救命了。军臣单于一拍马背,追风宝驹好象绳子拉住一般,拽了出去,避过三枝箭矢,还有一枝给军臣单于闪开了。
  军臣单于饥饿交加,疲累不堪,可是,为了活命,身手之灵活竟然不下于寻常时日。
  仗着追风宝驹逃命,军臣单于又不是第一次干。以前,李广总是气得大叫大嚷,这次,李广不仅不气,反倒是开心已极:“哈哈!单于,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军臣单于听在耳里,奇在心头,即使箭术不如李广,要逃生还不是问题,谁叫追风宝驹如此神骏。
  李广紧接着为他释疑:“哈哈!单于呀单于,追风宝驹如此神骏,看得我李广都眼热,你就不知心疼下吗?如此不要命的骑乘,就是天马也禁受不住。你瞧,追风宝驹已经疲了,躲避箭矢已不如以前灵活轻便。”
  他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追风宝驹已经疲累不堪了。只要追风宝驹累了,军臣单于还能从李广箭下逃生吗?
  一句话提醒了军臣单于。适才避箭的情形闪现脑海,果如李广所言,追风宝驹疲累不已了。追风宝驹是军臣单于唯一的依仗,追风宝驹疲累之下,他还能逃走吗?
  这一明白过来,军臣单于只觉天旋地转,似欲从马背上摔下来。
  把军臣单于的惊惧样儿看在眼里,李广大是欢喜,并不急于放箭。反正军臣单于跑不了,能活捉是最好。
  对于匈奴其他的大臣,杀也好,活捉也罢,无足轻重。可是,对于军臣单于,活捉是最完美的。
  军臣单于明白李广的用意,虽然暂时无性命之忧,可是,他不仅没有丝毫欢喜之情,反倒是更加害怕了。做为匈奴的单于,一旦给汉军活捉,那会是什么结果?
  汉朝杀他的可能性很小,相反,还会让他衣食无忧,吃穿不用愁。可是,他会成为笑柄,成为千年笑话,后人会讥嘲他无能。
  为后人嘲笑固然可耻,让人无法接受,可是,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别的不说,每逢汉朝有重大庆典,汉朝皇帝就要他露面,接受人们的冷嘲热讽,那种滋味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真的是生不如死。
  “绝对不能让李广生擒,哪怕是死!”
  军臣单于在心里告诫自己,猛拍马背,追风宝驹奋蹄疾驰,好象一划白光在草原上掠过。
  要是在以往,追风宝驹如此奔驰,一定能把李广摔开。可是,现在却是不行,奔出老长一段距离,两人的距离一点也没有拉开,李广打马急赶,握着大黄弓,只要需要,随时会一箭射杀军臣单于。
  他这是猫戏老鼠,军臣单于心中的憋屈劲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其实,倒不是李广存心戏弄他,而是李广左右为难,不好下手。追风驹虽然疲累不堪,可是,仍是能避箭矢。若是李广放箭,说不定就把军臣单于误杀了,这与本意不符。
  李广的箭术虽是独步千古,傲视当世。可是,他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此时的李广已经疲累不已,眼睛布满血丝,目力大为减弱,箭术远非正常情况下的水准。
  最好的办法就是射杀追风驹,即使不射杀,射伤也不错。只要控制住了追风驹,就能活捉军臣单于。
  问题是,李广对追风驹是喜爱异常,要他对追风驹下手,不是难,是很难,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下手的。
  对追风驹下不了手,对军臣单于没有绝对把握,李广只能追上去,寻找最佳出手时机。
  就这样,两人在草原上你追我逐的奔驰起来。一口气功夫,追出了好几十里路程,李广都没有找到绝佳的出手时机。
  要不是李广疲累不堪,目力减弱,箭术首重目力,早就一箭把军臣单于射于马下了。
  再这样追下去,不知何日方休,李广失去了耐性,搭上劲矢,猛的一拉弓弦,一张粗大的大黄弓变成了弯月形,对准了疾驰的追风宝驹。
  追风宝驹是很可爱,可是,比起活捉军臣单于来说,又有所不足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有舍去追风宝驹了。
  大黄箭好象毒蛇一样,从追风宝驹的头颅一直移动到马屁上,最后停了下来。
  虽然是不得已要对追风宝驹下手,李广仍是心存夺马的念头,如此宝驹,哪个武将不爱?
  射马头、脖子、肚腹,李广的大黄箭又粗又长,异于寻常箭矢,说不定就是一箭致命,这不是李广想要的。
  射马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一旦夺马成功,说不定会让追风驹留下后遗症,不能奔驰,或者奔驰不如现在迅捷,会让李广后悔一辈子。
  选来选去,还是马屁股比较合适。
  “不好!”
  就在李广要放箭时,只听军臣单于的叫苦声传来,追风宝驹长嘶一声,竟然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逃命要紧,怎么会停下来?那不是等死么?
  李广大是惊奇,手一松,放松弓弦,查看起来。虎目一扫之下,原来是追到一片沼泽前。黑色的泥浆,伏倒的衰草,沼泽正散发着阵阵臭气。
  “哈哈!”
  李广开心的大笑起来。前有沼泽拦路,后有李广追杀,军臣单于是插翅难逃,要李广不欢喜都不成。
  大漠之上以草地为主,并不是说只有草地,也有山、丘陵、沼泽、湖泊,只不过相比起来很少,占的比例不大。
  象眼前这片沼泽,在大漠中很少很少,很难遇到,谁也没有想到,竟是冲到这里来了。
  这叫天绝!
  军臣单于心中大是不愤,伟大的昆仑神怎么不护佑他?他为什么会撞到这里来呢?
  李广的箭术虽好,追风驹虽然疲惫了,可是,也有一线希望,要是没有沼泽拦路的话。可是,偏偏就撞上了,要想逃走,除非长上翅膀飞走。
  “单于,下马受缚,李广保证不为难你!”李广的声音响起,带有无尽的喜悦。
  这话听着怎么象胜利者的宣示,让人受不了?军臣单于的心一阵刺疼,仿佛给针刺一般。
  李广是不会为难他,汉朝皇帝也不会打他不会骂他。相反,还会给他好吃好喝,把他养起来。就是要他当“展览品”,接受汉朝百姓的指责唾骂鄙视,军臣单于自问,无论如何是忍受不了。
  与其生而受辱,不如死而求快,军臣单于心一横,飞身下马,面对李广,大声道:“飞将军,本单于敬你是个好男儿,大好头颅送于你本单于也不冤了!可是,大匈奴的勇士没有这么窝囊!飞将军,这马就送你了!”
  猛的转过身,大步朝沼泽跑去。不经意间看见马背上的狐裘,心念一动,顺手抓了下来,紧抱在胸前,对着沼泽就跳了下去。
  “站住!快站住!”
  李广大吼一声,飞马赶来,要想相救,已是不及。
  “卟嗵!”
  沉闷的响声传来,李广知道不妙。军臣单于死也好,活也罢,汉军此次的胜利已经达到顶峰。李广追得单于走投无路,不得不自杀,这是千古美谈,一定能流芳千古。
  可是,要是能把军臣单于活捉,那才是真正的完美。
  李广打马来到沼泽旁,拉住马缰,停了下来。放眼一瞧,只见沼泽里正鼓着气泡,新泥翻动,臭气大作。
  追风宝驹仰颈长嘶,悲鸣不已。马头朝着李广,一双明亮的马眼滚着泪水,双蹄刨地,似在向李广诉说什么。
  李广久历战阵,深知一匹上好的战马与主人的深厚情感,追风宝驹如此宝驹,可以说已经通灵了,乍见军臣单自杀,这才悲嘶不已。
  飞身下马,李广来到追风宝驹身旁,一双大手在追风宝驹身上轻抚着,仿佛在抚摸情人似的。追风宝驹焦燥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在李广身蹭来蹭去,很是依恋。
  李广大手在追风宝骑马头上拍拍,快步来到沼泽边上,右脚抬起来,就要踩下去。却是有人在扯他的衣裾,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何人,来无影去无踪,就欺近身了。
  扭头一瞧,是追风驹咬着他的衣裾不松口。李广大喜,抚着追风驹的马头,笑道:“追风驹,谢谢你!”
  一脚踩下去,卟嗵一声,稀泥一下子浸到膝盖了。抓住辔头,右脚慢慢踩下去,稀泥到了大腿,还是没有到底,这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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