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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部分

大汉帝国-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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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硬汉子,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下眉头。可是,周阳身为统帅,如此做,是何等的感人?由不得他不流下了热泪。
  赵破奴也是一身的伤,身上插着几枝箭矢。
  “好!你给冯大人处置,我给你处置。处置完了,我们就出发。”周阳点头。
  冯敬向前挪挪身子,赵破奴坐到他身后,举起汉剑帮冯敬削箭矢。周阳手中汉剑一挥,一枝箭矢掉在地上。
  三人就这般,削断箭矢,谁也没有拔出箭簇,更没有用金创药,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诚如周阳所言,他们的伤比起重伤的兵士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此番大战,汉军虽然大胜,代价也不小,重伤的军士很多,救治他们根本就忙不过来。周阳虽然准备了不少药材,可是,仍是不够用。
  “派出鸿翎急使,向皇上报捷!”周阳一边包扎,一边下令。
  “大帅,报多少?”冯敬咬牙强忍着疼痛,尽量把话说得平稳。
  “报十万吧。”周阳略一沉吟。
  “大帅,我们现在不知道斩首数,报十万是不是不太好?”赵破奴提醒一句。
  “哪有时间,哪有人手来清点。”周阳也是无奈:“皇上在苦等着捷报。只要是捷报就好。斩首的详细数字,就等以后再说吧。先报十万,让皇上放心。嗯,得把缺医少药的事情禀知皇上。”
  景帝是盼星星盼月亮,在盼着捷报,要不然,迟些再报更准确。
  冯敬和赵破奴不好再说,这事就定下了。
  “还有,传命,马上集结,准备出发。”周阳把汉剑支在地上,努力撑起来。却是双腿乏力,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
  冯敬和赵破奴把周阳扶起来,两人合力,把周阳抱到马背上。
  如今的周阳,失血过多,要骑马都有些困难。一骑到马背上,摇摇晃晃,随时会撤下来。
  “快,找辆车来,让大帅乘坐。”冯敬马上下令。
  “不必!”周阳阻止他:“用绳子把我绑在马上。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快,要在左贤王反应过来之前赶到。”
  乘车没有骑马快捷,周阳不想拖累行军速度。
  “大帅,左贤王是摆在砧板上的肉,他跑不了。”冯敬劝道。
  “若是左贤王向北来,我倒是放心了。我担心的是左贤王逃跑。”周阳浓眉紧拧在一起:“左贤王要逃的话,我们一是疲惫之师,二是我们现在不缺战马了,可是,我们的骑术比起匈奴却是差了一大截,万难追上。”
  “大帅放心,左贤王能往哪里逃呢?”赵破奴不当一回事。
  “往北,会与我们迎头撞上,我们虽然疲惫不堪,还有弩阵在手,足以收拾他。”周阳信心十足,话锋一转道:“往东,那不可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向西北,往河套之地撤退,这是左贤王目前最好的方略。要我是左贤王,我就会撤往河套之地。”
  “这个……”冯敬和赵破奴一下子无言了。
  河套之地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正南是关中,是汉朝的都城长安。往东,是北地,左贤王向北撤,虽然可以给汉军制造不小的麻烦,最终难免覆没之厄运。若是往西北,往河套之地撤退,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左贤王性子谨慎,很可能如此!”周阳下了结论:“是以,这次,我们不是去安陶,而是去西南。”
  汉军在北,去西南,正好拦在左贤王的退路上。
  “诺!”赵破奴领命,我这就去传命。
  冯敬把衣衫结成布绳,把周阳绑在马背上。
  命令一传下,汉军开始集结。这是大战之后,受伤的、战殒的不少,再加上疲惫不堪,汉军的集结速度远不如正常情况下快速,虽然汉军尽了力。
  冯敬四下里一扫,发现单于王帐就在不远处,笑道:“大帅,我们去王帐瞧瞧。”
  王帐是象征,汉军不需要命令,也不会有人放火来烧,是以保存下来了。
  打了一晚上,还没有进王帐去瞧过,周阳怦然心动,欣然应允:“好!”
  一拍马背,战马行进,两人并骑而行,很快来到王帐前。
  此时的王帐,早已没了以前的气派,帐顶的金鹰早就给汉军缴获了。虽然还保存得不错,却是歪斜,随时可能倒塌。
  王帐前的汉军见周阳策马而来,忙上前见礼。周阳摆摆手,要他们忙去,骑着战马,直接进了王帐。
  王帐中案几仍在,不再是整齐的摆放,而是零乱不堪,不是歪倒,就是翻倒。
  最显眼的就是单于王座了,仍是那般金光闪闪,甚是威风。王座上的金鹰,更是金光灿灿,似欲破空而去。
  军臣单于想把王座带走,可是,没多久就给汉军追上了,匈奴扔下王座开逃。汉军缴获后,又搬回了王帐,沾了不少灰尘泥土。
  “不错!”周阳赞一声:“这王座铸得不错!”
  “哈哈!”冯敬畅笑着:“大帅,这王座在匈奴不知道传承了多少年,在上面坐过的单于不知道有多少个。若说年岁,王座比起大汉的传国玉玺还要久远,久远得多。”
  汉朝的传国玉玺就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是秦始皇统一国家后,命玉工把和氏璧雕成传国玉玺。秦朝灭亡后,这玉玺最终落到刘邦手里,成了汉朝的传国玺印。
  若说年份,汉朝的玉玺还不到百年。单于王座却是好几个百年,甚至更多,上千年也有可能。至于起于何时,匈奴没有文字记载,已经淹没在历史中了。
  这王座既是匈奴单于的信物,更是一种象征,如今给汉军缴获了,其意义之重大,无论如何赞扬都不为过。
  周阳大是欢喜,拔出汉剑,在王座上轻敲几下,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很是悦耳。汉剑上的鲜血还没有凝固,每敲一下,就出现一条血痕。
  王座在匈奴高高在上,不可仰视,如今却是王座带血。
  若是匈奴历代单于知晓此事,不知作何感想?
  “王座带血!好!”冯敬击掌赞赏,一张嘴哪里合得拢:“匈奴单于的信物有王座,帐顶金鹰,黄金权杖。如今,王座与帐顶金鹰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只有黄金权杖还在单于手里,迟早也是我们的!”
  缴获了单于的信物,其意义太过重大,冯敬越说越兴奋,声调越来越高,有些尖细刺耳。
  “还有一样,你没有说。”周阳笑道:“单于的王旗,也给我们缴获了!”
  “对!”冯敬一拍额头,一张嘴裂成了荷花:“王旗在哪里,单于就在哪里。如今,王旗在我们手里,单于又在哪里呢?哈哈!”
  越说越开心,忍不住开怀畅笑起来了。
  “皇上见到这些,会欢喜成何等模样?”周阳眉头一挑,遐想起来。
  “那还用说,一定是欢喜得不得了。”冯敬笑言:“高祖平城之耻,高后之辱从此得以洗雪!多少年了,耻辱终于得雪!”
  仰首向天,一声长啸,道出了多少豪情壮志!
  洗雪平城之耻,高后之辱,是多少大汉男儿的心愿,今日方才成真,他心中之激动,远非笔墨所能形容!
  不要说冯敬激动不已,就是周阳也是喜悦难耐。
  汉朝是一个强盛的王朝,非常有血性,开创了强汉雄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更是流传千古。
  然而,汉朝在创建之初,却是处于极度屈辱的境地。开国皇帝刘邦给围在平城,差点给冒顿活捉了,却不能雪耻。冒顿遗书调戏吕太后,吕太后气恼不已,可是,汉朝的国力不行,只能忍了,还不得不回复一封谦卑的信。
  这不仅是皇家之恨,更是整个民族之羞!多少男儿,多少志士,想洗雪此耻!洗雪此辱!
  可是,数十年下来,匈奴却是压着汉朝打,汉朝根本就洗雪不了。
  而如今,这些梦想全部变成了事实!
  匈奴败了,单于的信物王座、王旗、王帐金鹰,全落在汉军手里。还有比这雪耻更彻底,更让人痛快的事吗?
  这一切,出自周阳之手,是周阳谋划的结果,是在周阳的指挥下完成的。
  周阳心中的激动,就是用光所有的言辞也无法形容。胸口急剧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一种晕眩的快美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
  虽然出生入死,九死一生,身负多处创伤,疲惫不堪,值了!绝对值了!
  “禀大帅:弟兄们集结完成!”
  赵破奴的声音响起。他的一双眼睛死盯着王座,特别明亮。
  吸口气,周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拉缰绳,战马转头,出了王帐:“把王帐拆下来,不要损毁。把王座保护好,献捷时献给皇上!”
  按照古代战争的规矩,打了胜仗,就要把俘虏、敌人首领的信物献给皇帝。
  “诺!”赵破奴欢喜的应一声,又打量起王座,在心里感叹一句:那是单于的王座呀!
  汉军虽已集结完成,却没有了往日的整肃,多了一股悲壮之气。
  如今的汉军为疲惫、伤残所困,周阳入眼的汉军,个个带伤,不是身上插着箭矢,就是伤痕累累。
  有的胳膊没了,有的腿没了,有的耳朵没了,有的眼睛瞎了,有的鼻子没了……就没有一个完好的人。
  可是,他们仍是排出一个一个阵势,眼里闪着炽烈的战意,只要周阳一声令下,他们仍会一往无前,哪怕是刀山,是火海,他们也会冲上去。
  这是何等的悲壮!
  周阳只觉鼻子发酸,眼里的泪花滚来滚去,差一点哭出来,这就是汉家儿郎!
  血性十足,以敢打敢拼著称,铸就了华夏千年辉煌的汉家儿郎!
  “弟兄们:我们胜了!我们打败了匈奴!”周阳右手高举中,不住挥舞:“我们打败了五十万匈奴!五十万匈奴,给我们打得灰飞烟灭!”
  “汉军威武!”
  汉军的战号依然那么响亮,虽然响亮中带着沙哑!
  “我们缴获了单于的王座、王旗、王帐、金鹰!单于落荒而逃!”周阳右臂用力划下:“我们是汉家儿郎!”
  “汉家儿郎!”
  “汉家儿郎!”
  冲天的吼声再度响起,直达九重天。
  汉家儿郎,一个流传千古的称呼就这样诞生了!
  历史上,汉家儿郎纵横在大漠之上,横扫辽东,驰骋在西域,策马青藏高原……凡汉家儿郎所到之处,必是旌旗漫卷,华夏声威振于异域万里之外!
  “左贤王的五万军队还在安陶,汉家儿郎们,灭了他!”周阳右手挥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汉家儿郎!”
  冲天的呐喊声中,汉军出发了。
  此时,他们饥饿不已,他们没有生火做饭,那会担误时间。他们吃的是生马肉,是用汉剑从死马上割下的。
  周阳啃着马肉,带血的马肉把嘴角染成殷红,张阖之际,好象恶魔的血盆海口。
  一百八十三
  汉军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条血路。这血不是匈奴的。是汉军的。汉军受伤的不在少数,还没有来得及包扎,只能在马背上匆匆整理伤口。行出老大一段路程,血迹方才渐渐减少。
  就是这样,汉军依然是战意炽烈,士气高昂。
  ……
  安陶,虽然不大,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左贤王的大军主要驻扎在安陶,他的大帐就设在城里。此时的安陶城,除了城墙还在,城里的房屋早已不复存在,大战爆发之初,就给汉军烧掉了。
  左贤王的大帐中灯火通明,他正与一众亲信在饮酒作乐。
  “这一次,汉人必败无疑!”左贤王踞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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