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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部分

德川家康-第616部分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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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好了,你们退下吧。哦,从今日始,你就叫大久保十兵卫长安了吧。”

“是,小人终于有姓氏了。”

忠邻与长安一起毕恭毕敬向家康施了一礼,便催促着长安退下了。

家康与正信相视而笑。在当今世上,这个大久保长安,确实是个罕见的奇才。

第二章 秽乱内庭

今井宗薰用扇子遮住暖暖的春阳,急匆匆赶往三本木高台院住所。天下初定,伏见城的修缮也即将完工,据说大坂城内的德川家康不日便会搬到那里。于是,宗薰先一步在伏见城筑建了府邸,几乎不再回堺港。

民间盛传,宗薰和家康之谊,丝毫不亚于已故太阁丰臣秀吉与千利休,甚至有人说宗薰便是家康手眼。然而宗薰却严格告诫自己,不能因此自高自大,仗着权势飞扬跋扈。他从心底里信任家康。当今海内,谁还敢对家康说半个“不”字?即便如此,家康却几乎从未对人轻易动怒,也不曾露出一丝骄奢之气。世人皆以为家康会理所当然留在大坂城,号令天下,他却说将把秀忠遣回江户,自己亦会引退伏见,以处理政务。家康作出这个决定之前,发生的一事让宗薰佩服得五体投地。

蒙丰臣氏厚恩的大名推出浅野长政向家康提议:“少君尚年幼,不如暂且让他移居别处,内府大人则留在大坂处理政务。”

然而家康十分干脆地回绝:“无此必要。反正孙女随后就要嫁过来,家康在伏见城做他们后盾便是。”

丰臣氏的旧臣们听到这话,无不感激涕零,宗薰自然敬服不已。当然,也有人说,这不过是家康用来笼络丰臣旧臣的伎俩。宗薰常常想:这些人的想法真是奇怪,即便家康之行是出于对丰臣旧臣的顾忌,但其谦逊不同样令人敬佩吗?

今日,宗薰接到传话,高台院紧急召见他。宗薰已经很久没见过高台院了。他忙忙乘轿赶到三条大桥。刚刚下轿,就听得有人喊道:“啊呀,今井先生?”

宗薰回头看去,乃是本阿弥光悦,正满头大汗一路小跑而来。宗薰道:“本阿弥先生,您这是往哪里去?”

“高台院夫人召见。

“啊,我也正为此事而来。”

二人皆甚是不解。“莫非是因为宇喜多大人……”宗薰悄声道。京城盛传宇喜多秀家逃到了萨摩,尚活在人世。

本阿弥光悦没有回答。在他眼里,高台院绝非对这些事轻易插嘴的不谨之人。即便现在高台院向家康为宇喜多秀家乞命,结果也只能适得其反,总会对丰臣氏不利。秀吉在世时,她可毫无顾忌地干预政事。但已故太阁和他人毕竟不同,这一点她尚有分寸。

见光悦不吭声,宗薰也便不多言,跟着他一起到了三本木,进了高台院府内。一路上,宗薰仍在思量:她是要分别召见我们,还是一起进去说话?正思量间,庆顺尼出来对他们道:“二位请。”

二人对视一眼,便跟着庆顺尼走了进去。

院内的其他樱花早已凋落,只有八重樱沉甸甸坠在枝头。

“久疏问候,今见夫人一切安好,小人欣慰之至。”

在宗薰问安时,光悦擦了擦眼睛,试图从高台院脸上看出些什么。与宗薰相比,光悦更加细心。

“二位康健,老身也很高兴。”高台院命庆顺尼沏茶,随即切人正题,“实际上,此次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去打听内府大人的意思。”

“虽不知何事,但若是夫人的事,想必内府大人……”宗薰话还未完,便被光悦打断:“即使结果不能如夫人所愿,鄙人也会尽力。”

高台院看着二人,道:“听说内府大人要离开大坂,移居伏见。”

“正是。想必就在近日。”

“那么到底哪些人会留在少君身边?如今只有小出和片桐二人。虽说是由七手组负责护卫秀赖,可未免单薄。你们可曾听说还有什么更得力的人留下来任监护之职,照顾秀赖吗?”

“这倒未曾听说……”

光悦话音未落,宗薰便道:“听说淀夫人不愿将少君交于他人之手,她要自己严格管教,把少君养育成人。”

“大藏之子修理亮也出仕了吗?”

“正是。”这次回答的是光悦,“声称是内府大人所遣,因此礼遇有加。”光悦故意把话说得很直白,暗中观察高台院脸色。

只见高台院皱起眉头,把头扭向一边。虽说淀夫人年轻守寡,令人怜悯,但目睹母亲与近臣秽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秀赖该多么悲哀。想到这里,高台院甚是不安。片刻,她若无其事转换了话题:“内府大人日理万机,想必也很辛苦,此时本不该……可是老身确已在这宅子里住腻了。”

“夫人的意思……”光悦偷偷朝宗薰看了一眼,心中大吃一惊:莫非高台院想回到大坂城和秀赖一起过活?

“住在这里一日,便有人来扰我一日。”

“事情必如夫人所言,可……”宗薰也不解高台院的意思,一脸疑惑,只得含糊其辞,“那是因为众大名将夫人奉为母亲。”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拒绝他们来访,可我又无法一一见他们。我已累了。”

“这……”

“我这个太阁遗孀,已经到了抛却凡尘、归隐山林的时候了。”

“夫人这是……真是可惜。”

“不,唉。内府大人继承太阁遗志,江户的中纳言人品也无话可说,况且秀赖和千姬的婚约也已妥当,故,我想就此归隐。”高台院说完,双手合十,“不知二位能否问问内府大人,可否为老身建一座小小的寺院?”

“夫人您……”

“我想在一个尘世之风吹不到的地方,在寺院中安静度日,每日里仅对着太阁大人灵位,跟他说说话……”

本阿弥光悦突然感到眼眶有些湿润,把头扭向一边。他已经明白了高台院的心意。

“真没想到……”宗薰感到意外,侧首道,“想必内府大人会颇为乐意为夫人修建寺院,可如今……”

“还不是时候,是吗?”

“正是。丰臣氏的许多事,不能没有夫人的指点……”宗薰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了什么,“哦,有一封书函想让夫人过目,是陆羽的伊达大人写给小人的。”

“伊达大人?可否读给我听?”

“遵命。”宗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绸布包,小心翼翼打开伊达政宗书函。

伊达的字苍劲有力,甚是洒脱。

本阿弥光悦一脸认真,试图揣摩信中内容。

“伊达喜直言,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夫人见谅。”宗薰郑重地一字一顿念了起来:“……总之,吾等希望,在江户也好,伏见也罢,内府大人能将年幼的少君带在身边,细心抚养。待其长大成人之后,依大人判断,待时机成熟之日,归政少君。虽说是太阁大人血脉,可当下少君仍非可执掌国家大事之人,不如内府大人依据自己判断,看准时机,先将一二领国与之,以作长久打算……而今少君居于大坂,每日厮混于内庭,无所事事。倘过些时日,因小人无端作怪,致无知稚子犯下大罪,岂非有负太阁重托?吾等今寄书与先生,仅为此事,此亦为少君着想。即便作戏言,亦望能将此函之大概,转达本多正信大人……”

还未听完,高台院就已面如白蜡。她清楚地知道宗薰为何要将这封信念给她听。宗薰自己也认为,将秀赖托付给家康调教,乃是为了丰臣氏千秋万代的基业。他肯定想说,高台院不下此吩咐,有谁敢提?

高台院拿念珠抵住额头,沉默不语。

“这封书函实在颇有远见。只有伊达大人才能写出此函。小人感佩之至,不知夫人作何感想?”

“是啊。”高台院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实际上,老身也是因为害怕这些事,才想早日归隐。”

“夫人想差了。”光悦忽开口道。宗薰吓了一跳,慌忙阻止:“本阿弥先生……”

光悦仍是口无遮拦:“夫人错了。夫人倘若提出这事,而淀夫人不肯,无论如何要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到时夫人再归隐不迟。夫人无所作为,任凭少君日日在内闱厮混,才是对太阁大人不敬。”

“本阿弥先生!”

“既是夫人特意召见,若不将心头所思说出,反而是对夫人不恭……夫人,您不想想,在众女人的溺爱中长大,龙马也会变成驽马!如何培育好后人,从来就是大事。”

面对又正辞严的光悦,高台院依然不动声色。

光悦接着道:“今日夫人召见,想必也是希望我等能直言不讳,故小人多有冒犯。”

宗薰素知光悦性情,不将心思全部吐露出来,他绝不会住口,因此不再加以阻拦。

“刚才伊达大人在信中所提之事,必须由少君身边的人提出来才是。人人都会认为,这是最好的建议。在下以为,内府大人也是思前想后,才有意拒绝了浅野的建议。夫人认为呢?”

“浅野的建议?”

“原来夫人还不知。浅野大人对内府大人建议说,让少君搬出大坂城,移居别处。然而内府大人却说孙女近期会嫁过去,没有必要移居,他自己移到伏见便是……可是在下认为,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内府大人既如此说,便不如请他把少君带在身边,细心调教。但不知少君身边是否有有此见地之人,能说出这些话,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愚以为这其中莫不有些试探之意,然而谁也未提出来。在女人中长大的少君,会变成何样,可想而知。人应以学习为重,若是不经任何磨炼,整日我行我素,长大之后凭何执掌天下?现在既已将天下托付给内府大人,他若要另寻他人托付天下,那也是无可厚非……夫人以为如何?”光悦突然停了下来,他见高台院已落泪,遂道,“小人过分了,请夫人恕罪。”

高台院凄然一笑,摇了摇头,“不……这正是我想问的。”

“不敢。小人未能考虑到夫人心情……”

“二位先生请听老身一言。”

“洗耳恭听。”

“实际上,是老身让浅野那般说的。”

“啊?是夫人说让少君从大坂城移居别处?”光悦惊问。

高台院拭去眼角的泪痕,点了点头,“我真是个居心不良的老婆子。老身原本是想,这样一说,内府大人可能会如愿以偿,前来与我商议。做个有头有脸的大名,丰臣氏既得以保住颜面,也得以保住血脉。”

“的确如此,可谁能想到……”

“然而内府大人比老身要耿直得多。”说到这里,高台院夫人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内府大人令浅野和老身羞愧难当,老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台院的一番肺腑之言让光悦和宗薰眼睛湿润了。高台院并不怎么看重秀赖的脸面。她只是想尽快让秀赖离开大坂城,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她才能放心。只要秀赖身在大坂,便会为野心之刀荼毒。

“但细细想来,老身这个考虑未免过于性急。内府大人的回答似另有深意。要将秀赖培养成什么人,如何培养,目前还无人仔细想过——内府的话里含此责备之意。”

光悦和宗薰相视点头,这么说不无道理,现在就确定秀赖的斤两,未免操之过急,也不现实。同样是鹰,只有通过驯鹰人的努力调教,最后才能确定它的优劣。

“内府果非寻常之人。于是,我便让孝藏主跟着浅野大人暗中去了大坂。”

“去淀夫人处?”光悦问道。

“秀赖还是个孩子,什么事都由淀夫人做主。”

“那么……淀夫人又如何说?”

“哎!”宗薰语气里含着责备。这是告诉光悦,要注意分寸,怎可主动询问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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