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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八千里路云和月-第237部分

小说: 八千里路云和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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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当孙立人在便衣特务的要求下,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已经不再是军人的狄尔森站出了一个极为英挺的军姿,向着他端正的举起了右手,敬出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一刻,孙立人的心间波涛翻涌,一股发自内心的忠勇之气让他顿时一扫先前的哀伤之情,眼睛里冒出了一如当年上战场杀鬼子时的熠熠精光,他同样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腰杆,向着窗外的狄尔森举起了右手,仍像陆军总司令那样,对他最信任与忠诚的部下回敬了一个同样标准的军礼。
  这是令人伤感的道别,是今生再难见面的永诀,同样也是发自内心最深的祝福。两个男人,在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向对方表达着心中的敬意与祝愿。他们的行为让站在孙立人身后的同为军人的便衣特务们动容,也让他们感到震撼与感慨,这样赤诚而慷慨的军中情意,将来还会有吗?
  孙立人的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了二楼的窗户后,狄氏夫妇依然还是站在原地许久许久,凝望着那扇玻璃窗,久久地不愿离去。韩婉婷轻轻拭去了脸上挂着的残泪,望着那扇窗,哀伤不已的低声道:
  “没想到,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将军他就老了许多,头发几乎要全白了,可今年他还不到57岁啊!”
  “将军年过半百才得享天伦,好容易得了一女二子,可如今偏偏他的孩子们那么小,天平才刚出生,还在襁褓之中,就要被迫承受起比别的孩子痛苦许多倍的生活,将来,他们长大了,该要怎么面对啊!我真是,真是替将军痛心!”
  “逸之,你说得没错。我真该感谢那个人,感谢他没有让你背上什么‘窝藏共,匪’、‘密谋犯上’的罪名,感谢他能放你从台湾‘滚蛋’,否则,我们会落得和孙将军一样的下场。”
  “不杀、不审、不问、不判、不抓、不关、不放。委座的好手段啊。如今想来,我能够安全离开已经是大幸了。只是,谁能想到,委座的这些手段会用在一代抗日名将的身上呢?若是当年跟着将军打仗、死在缅甸的兄弟们还活着,他们就是拼上性命,怕也是要为将军伸冤的吧。到底,我也是胆小与自私的,为了自己的一点幸福,没能拼尽全力为将军伸冤。”
  狄尔森低声的说着,面色沉重的低下了头。韩婉婷闻言,连忙扶着他的手臂柔声安慰道:
  “傻瓜,何必要自责呢?将军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他若能与我们说上话,绝对不会希望我们再被卷进这件事情中去的。将军看到我们一家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对他来说,他的心里就会少一份愧疚。如今我们的离开,对将军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能用他下属的身家性命做要挟的重要人选,又少了一个,不是吗?”
  韩婉婷的话像涓涓细流,慢慢的浸润了狄尔森饱受自责的心田,让他的心间豁然开朗起来。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对她露出淡淡的笑意,握着她的手,与她手指紧紧相扣。他深深的吐了口气,对着韩婉婷柔声道:
  “呼,在黑皮坟前和他一起喝过了告别酒,在将军面前与他道过了别,如今心愿已了,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走,我们回台北。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们,等着我们一起回家。”
  她灿烂的笑了起来,用力的点头。两人携手一起坐上了停在路边等候许久的轿车,发车后,他们最后再向着那扇孙将军曾经驻足停留过的窗户望了一眼,在心中默默的与将军道别。在春末的黄昏之时,黑色的轿车离开了台中市向上路,驶回他们在台湾最后的驻足地台北。
  明天,他们一家就要离开台湾,离开这片曾经让狄尔森流过血,流过汗,也让韩婉婷和孩子们流过泪的土地,与金凯德将军同机返回狄尔森生身父亲的故乡,韩婉婷的出生地美国。在那里,在那片丰沃而自由的土地上,将开始他们崭新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离开台湾的当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松山机场内,当韩婉婷带着孩子们与狄尔森正要登上飞机悬梯的时候,远远的,从机场跑道的尽头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的急停在飞机旁,发出又长又刺耳的急刹车声。车子还没停稳,就从车上跳下一个年轻的军官,飞奔到飞机悬梯边,大声叫住了已经登上悬梯,即将进入机舱的韩婉婷:
  “小姐,请留步。”
  韩婉婷与狄尔森闻声一同回头望去,见到来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他们一抬眼,都看见了站在离飞机不远处的吉普车旁边的那个人,那丝诧异不由得变成了微笑。狄尔森看了看韩婉婷,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从她手中接过行李,自己则带着三个孩子进入了机舱。
  韩婉婷步下悬梯,来到年轻的军官面前,玩笑着道:
  “怎么,你是被派来抓我们回去的吗?”
  她的调侃让年轻的军官顿时脸涨得通红,着急的摆着双手,忙不迭的解释道:
  “不是,不是,小姐,您误会了,将军是来送行的,不是来抓你们的。”
  “呵呵,傻小子,看把你急的,逗你玩呢!”
  说着话,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个站在吉普车旁面色沉沉的人身上,眼睛里不由得添上了一抹温暖。她快步朝那个人走去,走到近前,未语先发笑,用带着几分老于世故的口吻说道:
  “嗯,你哦,脸色很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嘛!别以为自己还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都四十多岁的人啦,也该懂事啦,不要让家里大人操心。”
  那人被她一本正经的戏言说得哭笑不得,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重重一按,疼得她哇哇大叫的时候,这才松了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很好玩是不是?!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呢!该懂事的那个,我看应该是你!”
  她揉着自己被捏得又酸又红的鼻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娇嗔道:
  “二哥!很痛哎!把我弄破相了,当心我家那位跟你没完!”
  “哼!我还想跟他没完呢!要不是为了他,你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吗?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临走之前,真想狠狠的揍那混小子一顿,解一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一番话说得韩婉婷禁不住噗嗤一笑,却也让她本来深藏心底的不舍与酸楚悠悠的冒上心头。松山机场的停机坪上吹着初夏时节温热的夏风,从海上吹来的南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得呼啦啦直卷,也吹得韩婉婷心头不住的翻滚着难言的离愁别绪。
  狄尔森是被驱逐出境的,这无疑是在昭告天下,他是被蒋总统厌弃的人。所以,离开的时刻,几乎没有一个人前来送行,或者说没有一个人敢来相送,在即将离开台湾前的最后时刻,举目望去,身边除了那些作为押送人员在场的军方士兵,没有一个亲人与朋友。
  尽管狄尔森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什么,但这却让韩婉婷的心中很是伤感。本以为就要这样凄凉的离开这片土地时,她没有想到,蒋纬国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作为蒋家唯一前来送行的亲人,蒋纬国的出现,无疑让韩婉婷的心间溢满了感动与不舍。在她和逸之走下云端的时刻,他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她殷殷照拂,他言语之间还像以前一样对她关心与爱护,更让她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是那么的幸福。
  她多想在这个时候大声的告诉全世界,世上存在着的并不都是利聚而来,利尽而散的势利小人,豪门大家之内也并不是只有勾心斗角与权势纷争,也有着让人想要落泪的温情与关爱。她低下头,飞快的眨去眼睛里隐隐浮上的泪水,再抬起头时,她脸上笑得灿烂,语气欢快的说道:
  “呵呵,二哥,你已经错过这个机会了哦!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还是觉得不甘心的话,只能到美国来才能一了心愿了。”
  “你啊,真是个傻丫头!大概也只有你,才能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似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我们是回不去台湾了,可你和嫂嫂还有孩子们不是可以来美国看我们的吗?到时候我们还是能再见面的呀!”
  她的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想到今日一别,以现在台湾的局势而言,再见已不知是何年何月,蒋纬国不免很是伤感。他很是心疼的揉了揉韩婉婷的头发,叹了口气,感慨道:
  “当年你来德国看我,回美国的时候,是我送你上的飞机。现在,你要回美国了,我还是要来送你上飞机。此去美国,不比在国内,要多保重。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美国看你们的。在那里遇到什么困难,不方便开口和爹爹姆妈说的,可以写信告诉我,我和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替你解决的。”
  “大哥?”
  蒋纬国点点头,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逸之的事情,家里其实都知道他是受了牵连。不过是碍着爹爹的面子,都不好多说什么。本来今天大哥和大嫂还想带着孩子们过来送送你,为怕惹了爹爹不高兴,又要让上上下下不得安生,还是我劝他和大嫂不要来的,他们的心意就由我代为转达了。婉婷,其实大哥也是很关心你的。有些事情,你不要怪他,他在那个位置上,也是身不由己啊。”
  韩婉婷闻言,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蒋纬国的手臂,摇了摇头,低声道:
  “二哥,别这么说,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的怪过谁。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只不过是比其他人早了一步离席而已。世事本如此,又何必为此过多的伤怀与自责呢?我现在只是担心,姑父知道你来送我,肯定也会大发雷霆。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要挨骂了。”
  蒋纬国哈哈一笑,挥着手,不以为意的自嘲道:
  “大不了就被爹爹训斥几句,还能怎样?到底我和大哥的身份有别,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爹爹是不会对我怎样的。”
  “二哥”
  韩婉婷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自轻之意,心下不免有些难过。本想要安慰几句,却被他摆着手打断了。他从自己的军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中,嘱咐道:
  “今天我来,除了转达大哥大嫂的心意之外,还要把这个交给你。你好好收着,不管怎样,也是姆妈对你的一片心意。”
  手里传来冰凉坚硬、还有些扎手的触感,她低头定睛一看,手心里是一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极为漂亮的项链。项链的坠子是一个由许多颗小钻石镶成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反面,还有用英文刻着的一句圣经:爱是永不止息。
  韩婉婷当然认识这条项链,它是姑妈的爱物,被姑妈一向珍而重之的藏在身边,平时很少戴出来,只在参加如洗礼、婚礼等重要的场合才会佩戴。如今,她却让二哥将这条如此珍视的项链转赠于己,想来,这是姑妈在对她诉说着无法说出口的关爱之情,也许,还有不能前来送她的歉意。
  她看着手里的项链,心中百转千折,似有无数的话想说却无从说起。回想起与姑妈的最后一次相见却以不欢而散做收场,她还那样顶撞了姑妈此时此刻,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冲动,后悔没能在离开前好好的抱一抱姑妈,后悔没能对姑妈认真的说上一句“谢谢”与“再见”
  其实,她虽然已经为人妻、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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