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九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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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被吵起来的理由?——无他,不过是炎国那头瞎子也忽略不了的频频异动。
深更半夜的,和姬容一起呆在主帐内的人不算多,只有长髯将军,祭司,顾青泽,以及一个伺候在旁的兵士。
穿妥衣物,姬容走入主帐,在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一个人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注意到姬容的神色,长髯将军和祭祀一时莫名,顾青泽倒是明白,可惜在方才落荒逃出姬振羽的营帐时,她就打定主意在不管这两兄弟的事情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玩感情的那块料,好好向着将军的目标努力才是正紧。
这么在心里头安慰自己,顾青泽一时低眉顺眼,只顾瞅着桌上的那张势力分布图。
姑且不说这帐中的其他人到底有什么心思,单说姬容。
姬容却是心中微有着恼。
尽管姬振羽之前亦是不曾来过,但一来那时炎国还无甚动向,二来姬容顾及姬振羽的心情想法,也素来容让,更有甚者还开口嘱托旁人去开导劝解……但平常毕竟只是平常,此时炎国眼见就要进攻,姬振羽却还是一副不想理事的模样,却不得不叫姬容心生不悦了。
只听姬容开口:
“八皇子呢?”
那站在一旁的兵士恭敬回答:“小人去八皇子营帐那请过八皇子了,不过八皇子前头吩咐说不要打扰,兵士在外头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应,故此……”
姬容脸色微沉。
长髯将军和祭祀这回也听出了味道:
感情……人家这是端着架子不过来呢!
这么想着,两人瞄了一眼姬容,脸色俱有些奇异。
凤王亲自遣人唤了还敢不来……莫非是在朝中势力庞大或者深得圣眷?可现在掌权的又分明是眼前的凤王,平常也没听过皇帝多宠八皇子,倒是知道二皇子是皇帝的心头宝贝,三不五时的就招进皇宫,轻飘飘一句话比有些个大臣洋洋洒洒引经据典的讲了大半天还有效……
当然不知道旁人在心中是怎么想的,姬容虽然不悦,但到底信任疼爱自己的弟弟,也没多说什么,只打算过了这几天找个时间好好和对方聊聊,便道:“既然如此,那也就算了——我们开始吧。”
最后一句,姬容是对着顾青泽和其他两人说的。
此话一出,长髯将军和祭祀的神色更奇异了,不过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坐下来,认真讨论,以及——等待。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一道紧随着一道的命令自主帐中传出去,间或夹杂一声‘八皇子起来没有’的问话。
长髯将军和祭司听多了倒只觉得这个八皇子架子奇大,都这种场面了还要人三催四请。而见过姬振羽的顾青泽,却不知怎么的渐渐有了些不好的感觉。不过顾青泽想了想,发现这不好的感觉太过无稽,也便没有再多深想,转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地图上。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尖利唿哨响彻大营——战斗,已经开始了!
主帐中的人心弦俱都在一瞬绷紧。恰是此时,只听呼啦一声,大帐的门帘被猛地掀起来,一个地位不低的将军撞跌的跑进来,满脸惊慌。
任是谁在手心掐了一把汗的时候被人来这么一下都不会好受,长髯将军当即便站起来怒喝一声:“出了什么事好让你这般没有规矩!没见莫祭司和凤王都在这里么?!”
似乎压根没有听见长髯将军的话,那进来的将军三步并两步跑到姬容面前,连跪都没来得及跪下便胡乱嚷嚷开了:“凤王,不好了,炎国攻过来了!”
见着那将军的熊包模样,长髯将军简直替他羞燥!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长髯将军打定主意这场战一过就寻个理由将人调走,也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慌什么!那唿哨这个大我们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是!”终于喘出了口气,那将军声音兀自有些颤抖,“是炎国的军队,那些军队一上来就准确的扑向我们防守薄弱的地方,看那情形,是、是——”
到底是什么,那将军终究说不出口。
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座的又有什么不懂。
仿佛被人凭空抽了一记闷棍,顾青泽和其他两人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而姬容却是猛地起身,眼中倏然涌起的冰冷让人不敢直视:“此事当真?!”
对上姬容的视线,那报信的将军一个哆嗦,半点不敢迟疑的道:“若有半句虚言,小人甘愿领受军法!”
这种消息当然不会有人造假,也造不了假。
姬容捏紧了拳头,他冷冷道:“去查,给本王查清楚,本王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数典忘祖之辈敢这样——”
“八皇子呢?”突然的一道女声打断了姬容的话。
在这种敏感时期说到别人意味着什么,这帐子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故此,饶是被方才的消息打击得不轻,长髯将军和莫祭司还是以一种近乎钦佩的眼神看着顾青泽——这姑娘有胆,怀疑人怀疑到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也没有可能背叛的人身上去了。
居高位者素来忌惮背叛,而经历特殊的姬容更是如此。只见他脸色铁青的看着顾青泽,半晌说不出话。
顾青泽毫不示弱的和姬容对视。
到底修养过人,姬容稍稍闭眼,压下冲动,转而咬着牙对旁边的兵士说:“去把八皇子叫过来,休息也好什么也好,把人给我弄起来!他要是不想过来,你们架也要把他给我架过来!”
兵士慌忙答应,但还没往外头跑几步就和一个匆匆跑进来的士兵撞了个满怀。
那是姬振羽帐外的士兵。
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姬容深吸一口气,道:“什么事?”
忙整了盔甲,那跑进来的士兵道:“因为八皇子帐中久没有动静,小的等人怕有什么事情,就进帐中看看,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顾青泽抢在姬容前头开了口,按说这于礼不符,但眼下这种关节眼大家也没心思考虑那个了。
“没有想到人早就不在了,帐里的木炭都是凉的。”帐帘再一次掀起,这次进来的是慕容非。
对着帐中的其他人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慕容非走到姬容身边,先行过礼,而后才贴着姬容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
他说:姬振羽和赫连皓连夜出了边关。
脑子似乎轻轻嗡了那么一下,在那么一瞬间,姬容分明听清楚了慕容非说的每一个字,可他却偏偏没有弄明白慕容非说的每一个字。
‘姬振羽和赫连皓连夜离开边关。’
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
这个时候离开要做什么?
又为什么、为什么要——
姬容咬紧了牙关,慕容非方才所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深得印进了脑海,刻入了心脏,是一片的鲜血淋漓。
胸口倏然一阵绞痛,姬容有了一瞬的晕眩。右手按住胸口,他刚刚想说话,却喉咙一甜,咳出了小半口鲜血。
姬容忽如起来的变化让帐中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呆了,只有带消息来的慕容非多少有准备,一见姬容咳出了血便立时扶住对方,同时对旁边的兵士轻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随着慕容非的声音,顾青泽也清醒过来,只是清醒过来的顾青泽看着搀住姬容,处事井井有条的慕容非,却不由在心中打了一个突。
虽说临危不乱是颇具大将之风的表现,但这种场面之下就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会呆上一呆,而眼前这人却未免镇定得太过了,处理得越好倒越显得像是漠不关心……
以女性惯有的细腻在心中嘀咕了几句,顾青泽到底没有过多关注姬容的欲望。很快,她便抛下心中的念头,转而注意起其他。
而这一注意其他,顾青泽便顿时发现了长髯将军和莫祭司的异样脸色。
脑中念头稍转,顾青泽便明白了那两位是在想什么——不过是关于那位很可能叛了国的皇族子弟。
而此时,姬容也缓过了劲来。
似乎真的已经没有了力气,姬容就着慕容非的力道坐下。稍稍闭眼之后,他道:“之前商定的布阵——”
商定的布阵怎么样?撤换?重来?——眼下甚至连弥补的时间都没有!
姬容咬紧了牙关。
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统统往着帐中挤来。
若说本来还心存着几分侥幸,此时的姬容却是已经完全绝望。
——看过布防图的人不多,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眼下不是聚集在这个帐中就是在外面领兵,而唯独一个——唯独一个看过了完整的布防图,还施施然半夜出去至今不归的人!
……或者,他其实还该感谢他至少顾念着点什么,没有把真正完整的布防图尽数交给对方?
从情报中辨出几处留作后手的伏兵没有被揪出来,姬容嘲讽的笑着,一时间胸口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是旧伤了。
是为楚飞受的伤。是为情,受的伤。
两次。
爱的淋漓,痛的淋漓。
而现在,这已经算是旧伤的伤痕正狠狠的抽痛着,痛得几乎让人颤抖,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晕眩……是旧伤的后遗症。
然而,痛的,又岂止是旧伤所带来的后遗症?
尽管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一样想一个人呆着,但姬容亦明白不可能——此刻莫说是离开,便是稍微表现出一丝动摇也是不行!
深深的吸了气,姬容道:“传令下去,尽力抵挡。若是不行,便……”
口腔中有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姬容缓缓的,似乎在对自己说:
“放弃,撤退。”
同一时刻,炎国边境。
亲自来到了战场之上,耶律熙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激烈的战斗,神色中带着淡淡的满意。
片刻,耶律熙对身旁的将军说:“明日可否把面前那座关隘拿下来?”
面上同样满是兴奋,那将军刚刚准备开口,站在耶律熙旁边的人便已经冷笑,却是连夜从羽国到炎国的姬振羽:“羽国关隘何等牢固,岂是说拿就拿?况且我皇兄行事思虑素来谨慎稳妥,莫邪王还是当心点的好。”
见姬振羽这么说,本来打算说话的将军眉一挑就要发怒,耶律熙却只摆了摆手,微笑道:“八皇子此言差矣。本王听说八皇子也精通兵法,更是亲自带了羽国的布阵图过来,当是知道眼下的情景如何。只是八皇子很快便要到叶国,这称呼……”
扫了一眼姬振羽苍白中泛着青的脸,耶律熙倒是有些好笑:“还是当多注意几分才是。另外,八皇子为夜娘娘做到如此地步,倒是让人深为钦佩——八皇子放心,此次炎叶二国既然顺利合作,本王一定据实告诉叶国皇帝。”
再听不下去,姬振羽连场面话也不交代便转身离去,脚步十分的快,远远看去,竟还带着三分狼狈。
“黄毛小儿!”在姬振羽离去后,站在耶律熙旁边的将军冷嗤一声,低低说道。
不甚在意,耶律熙继续眺望前方:“姬振羽纵在行军上有几分才干,但没了足够相信他的上位者,他还翻得出什么风浪?倒是那位夜娘娘——”
说到这里,耶律熙皱了一下眉:“那位夜娘娘日后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就是非得打交道,也注意了别得罪她——这个女人能从一国的修容到另一国的宠妃,而且还不是在灭国的前提下,古往今来也是独此一位了,这份心计手腕委实让人无法小窥,更兼心狠手辣,